1
——「不好意思,我是來繳費領照的。」
畢恭畢敬的向對方說道。
只見對方一臉無奈,站了起來,走向旁邊的同事說道:
「我問你們領照要先繳費嗎?」
同事一臉理所當然的說:
「要啊,啊,不過要先消印。」
消印?完全就是陌生的字眼,只見對方走了回來不屑地說道:
「聽到了吧?」
就這樣被丟棄在這,什麼消印聽都沒聽過,雖說再來之前,還特地請教了同班的人,不過看來又被弄了吧?
——「那個領照是找承辦嗎?」
——「你就去找承辦,然後去繳費,我的案件在櫃檯了,記得順便領。」
就只有這樣的情報而已。
「你是新來的嗎?」
「嗯?啊…是。」
禮貌的向對方點頭,是個親切的阿姨。
「資料給我,我幫你看看,喔,要先消印。」
只見對方蓋了個要填金額的章。
「光電的案件啊,好像是千分之一的規費,不過你還是確定一下吧。」
她如此說道。
「好,謝謝。」
於是在現場轉了轉似乎沒有人可以問…實在不想打電話給叫我來領照的傢伙,但也沒辦法了。
打手機。
不接。
打line。
不接。
最後只好打對方所在的研究室的電話。
終於接了。
「啊,不好意思,想問一下光電的規費比例是千分之一嗎?」
——「是啊。」
「我知道了,謝謝。」
趕緊掛斷電話。
於是把資料填上。
好不容易到繳費這一步。
——「這個有違建嗎?」
「這個沒有,啊我還要領另一個案件。」
提到違建才想起,同學的案件。
——「那這個拿去繳記得拿回來貼。」
於是拿著走了出去,這才發現,對方一沒問就忘了說這個案件有違建要繳罰款。」
「不好意思,這個案件有違建。」
——「哪裡?」
趕緊翻給對方看,還以為對方會不爽,好險沒有。
終於順利繳完費用,也貼了上去。
——「我來幫你看看,還有沒有問題,接下來,你要注意你的案件是哪一位承辦處理。」
方才那位親切的阿姨,很好心的說著。
接著來到打照櫃檯。
這是對方發現道:
——「你的圖,承辦沒蓋章喔,拿去請他補蓋吧,還有你的圖有上傳嗎?」
「呃,沒有。」
——「那可以請同學幫你上傳嗎?」
「呃,好。」
實在不想再去吵他了,因為自己非本科系,又是轉學生,什麼都不懂,對方又一副愛教不教的態度,從自己每次留line,對方都不讀不回來看,實在是不想拜託他。
只好再次打研究室的電話:
「那個,能幫我上傳圖嗎?」
——「蛤,你有上傳單嗎?」
那啥…
「呃,對方說要查資料,所以能不能幫我傳一下,路徑我找給你。」
就這樣掛了電話,他X的這個月電話費一定很精彩。
雖說是要找路徑給他,但該死的沒有連結,只能憑印象留言給他。
就這樣放在一邊還是先去找一樣,讓人不快的承辦補蓋章吧。
就這樣拿著圖來到承辦這裡。
——「不好意思,圖要蓋章。」
還以為他會趕緊幫我蓋章,沒想到他不忘酸道:
「所以剛才不是問你還有沒有問題了嗎?」
WT…所以你沒蓋章是我的問題?
這才補蓋到。
於是又回到櫃檯。
Line沒有回應。
就這樣掙扎了幾分鐘,到底對方是有找到在上傳了,還是沒有,完全沒消息。
這樣等也不是辦法,時間分秒必爭,明明本來是要來跑公文和處理自己的案件,偏偏來之前他X的遇到廠商不會投標,還特地繞回去處理,雖然完全沒幫上忙就是了…
最後只好留言…
你有找到嗎?
沒。
有。
對方乾脆的回應。
唉。
找不到…就不能直接說一下嗎?不想幫,不能幫,或不爽幫就直講啊!
「不好意思,我同事找不到檔案,我在自己傳好了。」
——「那你有問題在打我的分機,記得星期一補資料過來。」
就這樣趕緊結束了這邊,立刻直奔6樓,趕在倒數5分鐘前順利掛文。
2
被這樣一搞整個人都快累趴了。
一手撐著頭,漫步在校園。
微風吹拂著,彷彿把剛才不快的事情都吹散了。
——也許與其活在這樣的世界,死或許對你來說才是件幸福的事情吧。與其在這樣的世界…不對,這樣說的好像很感謝他似的…
嘛嘛,算了不想在意了…
「…嗯?」
將撐著頭的那隻手放下,只見雙眼的視線,便與從遠處走了過來的少女有了交會。
只見對方背後背了什麼,原以為是吉他之類的大型樂器,但直到對方伸手將背後的東西拿在手上。
自己才清楚的意識到,那很有可能是把武器。
是把彎曲形狀,像把巨大的迴力標,但彎曲的地方卻有著鋒利的刀面。
不愧是靠關係的學校啊,什麼誇張的事情都不奇怪,好比帶武器殺人滅口什麼的…
右腳緩慢的向後退了幾步,眼神持續緊盯眼前步步逼近的人,下一秒──
一個飛快的轉身,感覺對方露出驚訝的神情,就是這個瞬間,趕緊使出運動會跑步的精神向前衝,雖然自己是對跑步一點自信都沒有,但不是有種說法嗎?人在危機時腎上腺素會爆發甚麼的...
但自己連跑都還來不及跑,就被對方一個箭步直接伸手拉住了領子。
嗚...!?
那把鋒利的刀,從後方襲來架在了我的眼前。
正當自己腦中只剩下「死定了」、「一切都完了」之時,在後方的她說道:
「給我...」
那語氣充滿了不快...
原來被人殺掉前就是這樣的心情啊,是無助、是無奈,因為祖國治安太好了,所以也就忘了,忘了隨時都要警戒,明知道這裡是甚麼樣的地方,也清楚地知道這裡的人,就算殺了一兩個人,也依然可以靠關係而安然地活下去...
──「給我...」
她又在重複了一次,或許是在享受著被狩獵的人,死亡前的恐懼吧?真是惡趣味,想殺人的人果然都是些不正常的傢伙哪。
雖然在夢裡也有好幾次夢見自己被追殺,但這麼真實的要被殺了還是頭一次,人最後的結局就是如此,只是差在中間的過程罷了,不,好像不太一樣,應該說還該細分成「被殺」、「自殺」、「病死」及「生命已盡自然死亡」...
──「簽名。」
真是的,都要死了,也許應該要放空才對,還是探討死法甚麼...簽名?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但對方又再重複了一次。
──「給我...簽名...」
自己這才小心翼翼地回過頭去,才在思考這會不會是自己聽錯了,也許是死之前希望發生的事情吧,說不定等等就會在自己來不及預料的狀況下脖子立刻被砍斷...
但這樣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對方突然用握住刀械的手捉住自己的胳膊,然後用力一拉,把原本背對她的自己,轉身面向她。
──「你是夜不語對吧,拜託,請給我你的簽名吧!」
自己還來不及去在意她說的話的意思,只在意方才她拿武器的那隻手,正捉住自己的胳膊時,好像有被她手中的刀械畫到,但是沒有傷口...
不是真刀?
見自己沒有回應,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視線停留在她的刀械上。
──「啊,抱歉,嚇到你了,這不是真的刀,只是模型,模型而已。」
...沒事拿著模型刀,還一臉凶神惡煞的衝過來,甚至把刀架在別人脖子上,最後只是要簽名而已,雖然很高興能在異鄉遇到讀者,但果然畢竟是靠關係的學校,真的是連讀者都很奇異。
偶爾生命受受威脅也不錯,因為想死的人,只有在要被殺或真得要死的時候,才會特別珍惜想活下去的心情吧,誰叫人類是矛盾的生物呢?不過這種經驗真的不想再來第二次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