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
．本篇為漫畫《魔法使的新娘》和手機遊戲《夢王國與100位沉睡的王子》之混合同人
．艾利亞斯x智世，碎牙x公主
．《魔法使的新娘》是新掉的坑，甜哭天地
．也是sp碎牙的還願文
英格蘭．邊境田舍
雨季漫長的英格蘭，有著下雨之國的稱號。然而這場雨片刻不休地下了整整兩個星期，作物的根部被淹壞，造成的災害日發嚴重。
艾利亞斯和智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請求鄰居們的幫忙把衣服烘乾，此舉著實讓擔任家庭主婦角色的西魯基低落了一陣子。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一連串的敲門聱，讓正在做飯的白絲侍女帶點惱怒地擲下了廚具，裙擺隨著她的腳步而翻飛。
「……」
「抱歉，這次是急事。啊喂！不要關上門啊！」賽門重新敲著在面前毫不留情關上的門。
（為甚麼西魯基會討厭神父呢？）智世替賽門端來了紅茶，坐在他對面思考著，（或許發生過甚麼事？改天問西魯基的話她會回答嗎？）
聽著廚房傳來的聲音，智世把茶水吹出了連續不斷的波紋，看向窗外，（帶來災禍的水，也是我們不得不使用的水啊。）
『這樣想的話會被鄰居討厭啊。』璐茲趴在智世的腳邊，悶悶不樂地打了個呵欠。
『璐茲，怎麼了？』
『我好想念被陽光曬乾的床舖的氣味。』
聽見這回答，智世柔和地笑著，伸手摸了摸璐茲的頭，守墓犬洩氣地哼了一聲。
「唔、真是不會讓人好好休息下來的日子。」艾利亞斯終於從睡房下來，守墓犬懶懶地晃了一下尾巴算是打了招呼。
「抱歉抱歉，想想應該可以叫智世去的，不過你會不高興吧？」
「這是當然。」艾利亞斯一副聽到蠢話的語氣。
他們之間的吵鬧雖然有趣得緊，但西魯基在廚房裡弄出的聱響越來越大，似乎想把某人的聲音給蓋過去，為免午餐被大火燒焦，智世於是開口問道：「賽門今天是因為有委託嗎？」
「啊啊、還是弟子聰明啊，不像那個不是人的傢伙一點都看不懂情況。」賽門從懷裡掏出了信，慎重地轉入正題：「簡單說，是這場雨。」
（帶來雨的亡靈。）智世和艾利亞斯走出屋子，由於撐著傘，只有一隻手空空地接雨，（怪了……）
『智世？』守墓犬抖了抖身體，想把壓在身上的濕意抖乾。
「現在才發現，這場雨……」她抬起頭看著有雨絲點綴的月亮，「很美麗。」
「似乎是由亡靈帶來的霪雨。有人說聽到了不是這裡的語言，身為魔法使的你們應該可以想辦法搞弄吧。」
「這是甚麼懶惰的說法，不能先確認他是說甚麼嗎？不是妖精的話……」艾利亞斯吐出一口氣，但別無選擇，也只能把事件接下。
「目擊者都是在晚上看到的，就交給你們了。」
「妳可以在家裡待著啊？」艾利亞斯看著只到自己胸口的智世歪了歪頭。
「我想跟艾利亞斯去看，這也算學習。」智世直率地回應，筆直地看著艾利亞斯。
「晚上很危險要跟在我身邊啊。」
「是的。」
『有意外的話我也會跟著的。』
「不、不會有意外啦。」雖然這樣說，但那般心虛也能清楚地傳到作為她的使魔的璐茲心上。
「這次也要用這個嗎？」智世拿出了紅線，艾利亞斯則拿出了雲杉樹枝。
「如果沒有成為污穢，亡靈可是很難找到的。」艾利亞斯把成梱的雲杉放在手心，念出咒語：「引路者，帶我們去亡靈的所在地吧。」
他們跟著雲杉步入森林，智世小心地擺弄雨傘，嘗試避免勾到茂密的樹枝，「亡靈的話，璐茲沒辦法找嗎？」
靈巧地跨越樹枝的動作，讓智世小小地羨慕起來，手不禁探向裝著狼人毛皮的袋子。
『亡靈沒有氣味，也不是鄰居，如果不是從生前就認識的話沒辦法。』心底滋滋冒出了智世的想法，璐茲抬頭對上契約者的視線，提議：『要坐上來嗎？』
雨傘一下子被抽掉，消失在影子之中，智世正納悶明明沒有風，就被艾利亞斯攬進寬大的外套裡。
「森林裡那東西很礙事。我們可以慢慢走的。」溫和地說著，腳步也確實緩了下來。
夜之愛女仰視收留了自己的魔法使，思考了片刻，「雨不停的話，西魯基會很失落呢。」
『我也好想看到太陽。』
艾利亞斯瞇起眼，手摸著下巴說：「也是呢，這樣可不行。」
用外套把唯一的弟子裹緊，輕鬆把女孩抱了起來，「晚上也很危險，還是加快腳步吧。」
雲杉梱像是斷線的風爭一樣隨著它的使命飄動，終於在森林的深深處回到大地。
「看來到了呢。」蓋著艾利亞斯的外套，智世在泥濘上吃力地想要站穩，四處張望尋找賽門說的亡靈。
在他們的對面，有著漂亮銀髮的亡靈迷茫地走著，明明是已經回歸大地的生命，靈魂卻漂散著乾淨的魔力。
（不是魔力，那是甚麼？）像是天山鏡湖的水一樣淨潔，神聖得不可侵犯。當細看亡靈的容貌，看清他的衣著和顏面，他同時也對上了她的視線。
『公主？』
（啊、是這樣啊。）眼液在眼眶閃爍，智世懂了心裡泛起的熟悉感從何而來了，（日本的天狐。）
說著自己熟悉的語言的天狐，稻荷神社裡貢奉的八百萬神明之一。
艾利亞斯瞇緊了眼，從看到了亡靈之後便一動不動。
「艾利亞斯？」智世看著不說話的魔法使，又低頭看看自己的使魔，「璐茲也……」
『不舒服。』
「唔、看來這次得拜託智世呢。」艾利亞斯轉頭，生硬地說：「我是森林的影子，跟這種存在不合。」
『想要把祂趕回該去的地方，可是身體動不了。』
朝他們步近的亡靈有著翡翠般漂亮的眸子，在離他們半步之遙的地方停下。
不能動不能逃也無法潛回影子之中的魔法使和使魔，只能像被定身一樣呆在原地。
『汝……並非公主。』讓人一陣抽痛的哀傷聲調。
（好古老的說話方式。）智世裹緊了黑外套，想讓開始快速流動的血液冷靜下來，「您在找人嗎？」
『……一直在找呢。明明最喜歡月夜的及時雨，卻始終不見她。』祂抬起頭，疲憊地回想，『吾已經找尋很久了。自她消失的一天開始……』
隨著祂的歎息，智世倒在祂跟她最後的回憶之中。
『妳是讓我甦醒的人，伊呂具很歡迎妳。』紅色的眼線把祂的雙眸勾勒得更是醉人，彷彿是隨時會把人引誘到不復之地的陷阱。
那個她有著栗色的短髮，興奮地看著上千個的深紅鳥居，那高興的模樣把祂逗得更是歡喜。
『雨夜真美呢。』
『那可是吾無法仿造的雨啊。』
『碎牙殿下，我的國家有著聳入天際的大樓啊。』
『啊？木材居然有如此強的承托力嗎？』
她笑彎了腰，讓名叫碎牙的祂困擾地皺起眉，『吾可是說了甚麼可笑的話？』
『對不起、那不是木材呢。』
聽著她的說明，祂於是恍然大悟地睜大眼睛，寵溺地把手放在她的頭上。
『總有一天，想去拜訪汝的國家呢。』
『可是，碎牙殿下的伊呂具城很漂亮啊，不過我家的櫻花的確很棒呢。』
『噯呀，只要是汝曾踏足之境，吾都想要一探究竟。不、其實只是想要跟接近汝一點。』
看著女生通紅了臉，碎牙彎起了眸，『能跟汝心意相通呢。』
『歷經千年平淡的歲月，這是第一次與汝這樣之人類相遇。』
徹骨的寒冷不留情地讓智世渾身發抖。
『公主呢？』碎牙焦急地問侍從，風淡風輕的祂急得緊皺起眉。
能讓碎牙溫暖笑著的公主，有一天就這樣消失了。
（好冷、好冷……）
––妳不在的話，家裡有點冷啊。明明是夏天，也點上暖爐了。
––妳沒在身邊的時候，真的覺得好冷。
（原來艾利亞斯當時也是這樣啊。千年的寂寞之後一下子席捲而來，好冷……）
「……世！智世！」艾利亞斯把手貼在智世蒼白的臉上，璐茲朝碎牙咧起了嘴，火燄從牠口中湧出，雖然面對神明舉步為艱，牠亦只為智世所用。
只要是危害到契約者，就算對方是無法侵犯的神明也––
（好冷、好冷……）心臟彷彿要結凍，再也無法跳動一般，智世下意識握緊了艾利亞斯給她的魔法石，（得回去才成。）
回憶中的碎牙在伊呂具城中徘徊，彷徨的靈魂被人民以神社祭悼，祂的石像卻被人盜出了仙境，一路流落。
雨下個不停，載著祂靈魂的石像損毀，重新回到地上的祂只有著帶不走，刷不去的寂寞，重復著倒下前的動作。
尋找、尋找，那個消失的公主。
「她已經不在了……」氣若浮絲地從回憶中回來，既有快樂，也很悲傷的回憶，智世吃力地從艾利亞斯的懷中站起來。
「智世，妳得休息。」拼命不被神威而壓倒，艾利亞斯連拉住弟子的力氣都欠乏。
（一定得告訴祂，曾經的家鄉的神明啊……）
「殿下，她已經不在了。」經過那麼漫長的歲月，即使不是因為死亡而消失，也一定因為死亡而無法回到伊呂具城了，「我只能送您回去，殿下。」
顫抖的手三番四次地從地上撿回自己握不緊的杖，智世咬著牙，竭力不讓自己召喚出大火讓自己投身溫暖。
『不在？』碎牙茫然地望向夜色，『那她在哪裡？這裡是哪裡？』
「英格蘭，殿下，不會是她的所在。」智世攤開手，無法忍住因碎牙的孤獨湧入而湧出的淚水，「她在土裡，也在天空。不在現世，只在您的心裡了。」
亡靈的身影晃動著，祂歎息似的道：『所以吾喚來了雨，也喚不回嗎？』
智世點點頭，終於拿緊了杖。
該想像甚麼才好，這是祂最後的一段路，該想像甚麼才好？
「無法在霏霏霪雨下綻放的櫻花啊，為了祂而盛開吧。」漫天的櫻花瓣飄落地上，把泥濘也變成了柔軟的櫻色地毯。
『啊、這便是，汝說過的風景吧。』碎牙拿下落在頭上的花瓣，悲傷地笑了，『讓汝難受了，可惜吾無法有所回報了。』
能夠透過指尖看見地上的櫻花，祂垂下頭，『只是，果然想再見汝一次呢。』
櫻花雨漸漸吞沒了碎牙的身影，在祂即將要消失的時候，智世看見祂瞪大了眼，隨著最後的呢喃，祂終於也帶走了雨。
『公主。』
一定是、看見了吧？
寒意總算不再侵蝕體溫，連同無法承受的寂寞亦消散空中，智世疲倦地跪坐地上，任由外套滑落。
守墓犬和艾利亞斯提起片刻前仍像被千刀剮割的腿往智世邁步。
魔法使小心翼翼地抱起了智世，絮絮不休地抱怨：「下次賽門再來就把他攆出去。」
『我不會讓他靠近家裡的。』
「又不是，他們的錯……」智世安心地把頭靠在艾利亞斯懷裡，細聲嘀咕著甚麼。
「說甚麼呢？」艾利亞斯把智世抱得更緊，紅色的眼睛就在智世頭上眨著。
「對不起……」
「果然妳該留在家的。」
智世搖搖頭，把艾利亞斯的襯衫揪出皺痕。
「之前去龍之國花了那麼多時間，對不起呢。」回想剛剛那般難受的寂寞，智世鬆開了手，環住影之棘的脖子。
邪惡的魔法使瞇起了眼，輕輕磨蹭準新娘的紅髮。
（心中像有螞蟻亂爬似的，這用人類的語言的話，該是甚麼樣的情緒呢？）
魔法使記住了這刻的感覺，決定等懷中的少女醒來，再向她問個詳細。
不過在那之前，或許應該先叨唸一下她的亂來。
創作內容
《千年雨》
劍俠情緣三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