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是閉門造車或是紙上談兵的理想家,道雷克斯雖然沒有身穿盔甲、手裡拿刀與劍、或是在口袋裡暗藏些什麼兵器之類的東西,但他的眼神是真正經歷過所謂的戰鬥的人才有的眼神。也是因為這個眼神,阿芙拉才願意聽他繼續講解。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習慣,所以也不能說道雷克斯不帶武器防身是種危險的行為,阿斯嘉特裡不帶武器的人多的是。以阿芙拉的習慣來說,她出門向來不會忘記帶刀劍。不光只是防身,而是因為從小的教育來說,貴族佩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能夠配劍的貴族比起不能配劍的來的更加高貴。也是一種禮貌,決鬥的時候以不傷人的鈍劍做為武器。所以配劍可以算做一種精神象徵。儘管已離開多年,從小根深蒂固銘刻的記憶也不曾改變。況且用的順手才能隨機應變。
「當然。」阿芙拉點頭。他們在繼續站在道路的中間就要引起其他逛街旅客的不滿眼神了。畢竟他們也停在這裡夠久了。乾脆向著市集的前方繼續走,方才道雷克斯是從後面那個方向來的。自然還沒逛過前面。
所得資訊不多也不太構成問題,反正就一條領帶,會拿來市集上擺的應該也不很多,光是性質就已經有別於其他的商品。不然要找一顆寶石,大海撈針可就不容易了。除了這個之外,另外一部份的樂趣也在於尋寶。
「謝謝。」達成共識而揚起微笑的同時,道雷克斯邁開腳步朝前方走。步伐不算迅速,使他足以和阿芙拉並肩而行。這市集不至於擁擠得近無立足之處,但來往的人潮繁雜,甚是密集, 所幸道雷克斯能憑藉些許的身高優勢探看周遭的攤販陳列何種貨品販售。
瀏覽商家的過程裡,道雷克斯還記得他該開口說些什麼。「就我所知,那並非普通領帶,有不少人覬覦那條領帶,也有不少人憂心那條領帶所帶來的影響。然而那領帶的流向離奇的總是未明,就因為這個原因,導致不少收藏者的耐心被時間消磨掉,放棄尋找。畢竟幾乎無人可以真實地確認,這樣東西值得他們耗費心力,持續搜尋。傳聞裡,那條領帶也被說成是樣危險物。」走過非值得留意的攤販,道雷克斯以輕快的語調訴說他所知道的訊息。
「它的質地相當柔軟,遽聞如絲綢,但又說它其實碰不得?不過,領帶若碰不得,用途也喪失掉大半了吧。」雙眼謹慎地看過每個出現於視線內的商家,但縱使深怕有所遺漏,道雷克斯也盡力不讓交談淪落至嚴肅。
「在光線下觀看,會發現分明的銀白絲線交織起整條領帶。猜想領帶應是漂亮的雪白色,所以被人稱作絨雪領帶。」道雷克斯似乎對尋得絨雪領帶頗有把握的樣子,彷彿他已掌握了什麼一樣,或者,只是他本身太有自信所導致。
附近暫且沒有目標物存在,讓道雷克斯將藍色眼眸移往身旁的阿芙拉瞧去。近距離與大海盜同行,要說毫無不真實的感覺必然有欺騙之嫌。他以為,若要遇上海盜,應當在洶湧的海潮,或者廣闊無邊的海洋中見上才對。這回的際遇,不見得讓道雷克斯的印象得到翻天覆地的改變,但也才發現了,眼前的大海盜如人描述的美麗。阿芙拉舉手投足間散發出的不凡傲氣,就如她腰際那把收藏妥當的長劍一樣,不過分張揚,但也充分顯現她的神采、她的身分。銀白長髮隨著步履自然飄動,想必帶走許多戀心。更令人難以忽視的,是現於阿芙拉漂亮面容上的一道刀疤,還有她矢車菊藍的眼睛......。
忽然間,道雷克斯有些憂慮阿芙拉會往自己的方向看去,暗自驚豔這場景後,他又把視線轉回前方......。
阿芙拉的目光在各個攤位上瀏覽而過,幾乎是沒有什麼停駐。並非是隨意一眼完全沒有認真看的瞥過,而是在極短時間內就分辨出來。不過顯然在她眼中有價值的東西不很多。
只有道雷克斯才知道那領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東西,於是阿芙拉也沒有插口,就聽他講解他所知的那些部分。絨雪領帶,她想了一下,似乎隱約記得這東西,但當初聽過名字之後也沒多加關注,因為對這沒什麼興趣,她所蒐集的寶物方向畢竟不是這一方面。
道雷克斯侃侃而談,看來甚是篤定。於是她也就相信他知道領帶的確在這。反正找不找得到還得看運氣、看實力。這裡沒有,道雷克斯就得自己再繼續找尋了。
一旁旅伴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阿芙拉當然有所察覺。不是尋找目標而剛好從她身上擦過,而是就把焦點聚集在她身上。觀察,這是道雷克斯行為的定義。她被很多種眼神看過,也不在乎又多他一個,就放任他繼續看。
察覺到自己的旅伴是一個海盜,他想要從中看出什麼?然而什麼話也沒說。他只是看完之後又把視線給轉移開來。阿芙拉看向前方,「絨雪領帶危險之處在哪?」她問,一條領帶能有多危險?
微小的慌亂感暫時結束,安定心神回歸尋物上頭。阿芙拉果然對絨雪領帶的危險部分感到疑惑,道雷克斯也就順勢講下去。「不知者碰上絨雪領帶會惹來傷害。也許是伸手觸碰到即可能引發,也可能是繫上頸子的那刻才身陷麻煩。」毫無戒心的買家將被絨雪領帶藏匿的危險套牢,而它的神秘樣貌又吸引聽聞者一睹風采。
但這情況,不免有些奇怪的疑點,無論是僅流傳片面消息的絨雪領帶本身,或者憑靠少許情報而尋找物品下落的道雷克斯,都可能讓人感受到其中神秘。
在交錯的背影間,絨雪領帶的身影也悄悄現身於攤販的飾品架上,安然垂掛著。絨雪領帶的布匹柔順地像條雪白小河,潔白色澤與彩度鮮明的玩物形成對比。這個商家尚陳列不少五顏六色的領帶緞帶,卻再無其他如同絨雪領帶一樣引人注目。
看來運氣不錯,如償發現領帶的蹤跡不說,更意外省下了判別的時間。
「找到了,那領帶還未被人買下。」道雷克斯有些興奮地說道。相信阿芙拉也發現絨雪領帶已然現身,那麼快步前往那攤商,應該是必然的。就怕半路出現程咬金可麻煩了。
這攤商聚集的人潮不算太多,有少許的觀者凝視桌上販售的物品,亦有一些眼光是隨著人群流動所替換的視線投射。整體來說,並不是過於荒涼的商家,似乎也沒有詭異氛圍環繞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