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神者是白皇后(膝丸嬸)
內文相當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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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沒有胃口嗎?」髭切看著跟端進來時沒有差別的餐點,淡淡地問。
審神者眼神空虛地盯著天花板,有氣無力地回答:「對不起,我真的吃不下。」
時空管理局將審神者的空缺補齊,使工作從每日一睜眼就是應接不暇的報告及出陣任務到打開通訊器是無一件待辦事項的清閒,這個落差讓審神者一時間無所適從。
近幾日,她開始不時會呼吸困難,關節有時會出現局部深層刺痛,疼痛程度會由輕到重,發作時短則幾分鐘長則數小時,還會發生無預警的暈眩。
髭切沒有說話,他在床邊坐下,伸手撫摸審神者的頭,沉默漸漸籠罩整個房間。
不知過了多久,髭切打破寂靜:「妳要去看一下弟弟的房間嗎?」
審神者將無法焦距的眼睛轉向髭切,她花了一點時間才理解對方的話語意涵,近日她的記憶與思考能力是一片混亂,就像一台收訊不良的電視機。
「啊……膝丸的房間應該要整理,我都忘記了,對不起。」審神者抓著髭切的手臂吃力地撐起身體。
審神者這幾日道歉次數已經累積到好幾年的份量,其實她根本沒有做任何需要道歉的事情,不過,髭切完全不制止也不勸阻她不要道歉。
房間的擺設與布置是一個人的延伸,膝丸的房間完全反射他嚴肅認真的正經性格,家具擺放非常整齊,茶具、書籍等等物品老實地待在劃分好的位置上,擺在桌面隱約露出書籤一角的《平家物語》是例外。直立式衣架上掛著膝丸準備要處理的風衣外套,他擺在起居室中的衣架都是用來吊掛今日外出要穿的外套或是需要處理的衣裳。
這讓審神者腦海中浮現膝丸提著一壺熱茶進房間的畫面,他原本打算邊喝茶邊閱讀《平家物語》,在開門見到她跟髭切的意外到訪時,膝丸會露出訝異的表情,接著就會換上親切的微笑招呼他們。
「後輩們天天會輪值來打掃弟弟的房間,我有時也會過來整理。」
膝丸的房間原本就非常整齊乾淨,因此只需要掃掃地、擦拭家具、定期把衣物跟棉被拿去外面曬太陽就好。
「嗯,謝謝你們,辛苦了。」審神者推開髭切攙扶的手,搖搖晃晃地走進膝丸的寢室區,髭切立即跟過去。
「先整理衣服吧,啊,要拿箱子來裝才對,我忘了,對不起。」審神者的表情跟語氣非常僵硬。
髭切抱住她,讓審神者可以把臉藏在他懷裡。
「沒有人催促要整理弟弟的房間,不用急著現在就處理。」
審神者對此只是應了一聲表示贊同。
髭切溫柔地撫摸審神者的頭及肩膀:「妳之前很努力,表現非常好,所以現在就把時間跟心力留給自己吧。」
「什麼意思?你是要我放假嗎?」審神者眨一下眼,不太肯定地問。
「就是這個意思。」髭切用溫和輕柔的語調肯定著:「放假的時候妳不是審神者、不是領導者、不是主上,妳只是一個人而已。」
「……我不太能理解你的意思。」審神者將臉埋進髭切胸膛裡,心裡隱約擔心有什麼東西會潰堤。
髭切抱緊她並收起輕鬆的調性說:「當妳不是主上時,妳不需要堅強。」此話就像拔釘器,拔起扎在她心中一段時間已無痛楚的釘子,但拔起來的瞬間,傷口裂開,感覺好痛好痛。
審神者頭一次體會到以淚洗面的感覺,而髭切只是抱著她不時輕聲說:「嗯嗯,好孩子好孩子。」
其實,她一直很想說『我好累』,但看著髭切與其他刀劍她自覺不能讓他們知道自己的疲累。
『身為領導者不管事情多惡劣,都不可以露出絲毫恐懼,一旦上位者露出膽怯的情緒,底下的人會瞬間崩潰士氣大敗。』這是身為國王的父親一直對他們兄弟姊妹耳提面命的事情,審神者一直牢記在心中。
如今,她覺得能放下身分職務重擔釋放情緒,感覺真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