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紅著臉凝視我，好像想說什麼──聲音很小，但我還是聽到了，要我跟她一起進電梯。從態度看來，可能不是很喜歡我。
電梯裡的寧靜差不多可以掐死卡莉法了，她站在我前面，低著頭不時回頭瞄。大概是被警戒了吧，在這種密閉空間裡會擔心也是正常的──跟一個一身黑的人關在一個密閉空間，如果是我早就嚇出一身毛了。
「啊哩！？奇怪了……」卡莉法按了按電梯的按鈕，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怎麼了嗎？」我往她的方向靠近。嗯，大概是電梯的電源被切斷了。「呀啊！？」卡莉法尖叫，糟糕，嚇到她了，總之先安撫她。
「沒事的，我只想知道電梯怎麼了。」
她帶著淚光看著我，小小聲地說：「那、那個，電梯壞了……」
嗯，這我知道。
我稍微靠近電梯門口，她立刻逃向別處。我對著上面的按鍵敲了敲，看來是電源被切斷，想是艦內正在調整能源分配吧。卡莉法縮起身子，貼在電梯門口的另一邊，也就是我的對面，雙手抱胸，紅著臉往這瞧。我應該道歉，老是嚇她也不好。
「對不起，老是嚇到妳。」
「……」她喃喃自語說了些什麼。
喔，電梯恢復動力了，電梯廂又繼續往下移動。卡莉法啊，記得我們要去的是牢房，不要太緊張把我帶到別處了。
Jesus一語成讖。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裡，我和卡莉法到處走、四處跑，因為她不記得牢房到底在哪裡。原來天然的鮮度真的不同凡響。最後，在其他船員的指示下，我們來到牢房。牢房外有幾名手持步槍的軍人守著。經過幾道閘門，發現這間牢房是專門為我設計的，不然的話，不會浪費這麼多資金在一間單人房裡，也就是說──人類知道我將到來。意外的是，裡面的空間就個小套房，有床、桌子、椅子、牆式通訊器還有衛浴設備，不知道有沒有Discovery能看？
卡莉法拉拉我的袖子，看著床鋪說：「請、請坐！」
「謝謝妳，嗯，我好像還不知道妳的名字」
怎麼可能不知道，我真矯情。但是基於禮貌，請對方自我介紹是友好的第一步。
「啊！對不起！初、初次見面您好！我、我我是Blacker的少尉卡莉法‧索德(Callifa‧Sword)！啊哩？是少尉還是中尉？呃，不、不不不，是少尉！請、請請您稱呼我為卡莉法就好！小女無才不能幹，還請您多多包涵！」
Blacker是這艘船的名字吧？還有妳的確是少尉不是中尉，冷靜一點，不要緊張到情緒跟官階一起上升。
「卡莉法妳好，以後還請多包涵。我的名字是──」
「艾斯塔里歐‧梅塔法斯」她替我完成了接下來的句子。
此時卡莉法冷靜了下來，雖然看得出來還有些不適應與我待在同個空間，但感覺得到，她的心緒慢慢沉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強烈情感──她認識我。
她就著我面前的椅子坐下，低著那張脹紅的臉看著我說：「艾斯塔里歐‧梅塔法斯，舊世代的英雄，為了人民與世界竭盡所能，甚至失去自己的性命、一度遭到世界唾棄鄙視，為的就是讓人民得以理解並包容彼此，讓人民懂得消弭種族與文化之間衝突的重要性。里歐大人，您是世界的救世主。」她抬起頭注視著我，眼神帶著一股強烈的情感，一種正面的情緒。
「很感謝妳這麼抬舉我，但事實是，我只是個普通能源體，不是英雄。」原來如此，看來這個世界熟知我過去所發生的一切……說不定，不只是我的過去，還有我的世界的過去。
「里歐大人……我終於見到您了！！」卡莉法突然變得情緒化──好吧，她一直都滿情緒化的。只是這會兒更加激動，她露出愉悅的表情，那笑容宛如初春的櫻花，綻放出悅人芳香。
她露出潔白的牙齒，金黃的瞳孔閃出快樂的光澤，緩緩走向我。
「里歐大人！！」卡莉法突然撲向我、一把摟住我的腰，把自己整個人埋進我的胸前。唉？怎麼會是這種發展？我感受到她內心不斷上揚的高亢情緒，小小的胸膛貼在我的身體隨著呼吸上下起伏，金色的髮絲落在我的身上輕輕摩擦。繞過我腰際的小小雙臂意外地很有力量，抓住我的衣服良久良久。我把她摟進自己的懷裡，這種時候不需要多說什麼，一個友好的擁抱就能傳達一切──我很感謝她，感謝她對我抱持正面的情感，這讓我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感受到一份溫暖。
衣服染上些許濕濡，卡莉法在我的懷裡哭泣，哭得像個嬰兒一樣，嚎啕大哭──快樂的眼淚。
是嗎？是這樣啊，卡莉法做這些打扮的目的不言而喻。我輕輕拭去卡莉法臉上的淚水，她羞澀回視，透過黑色手套感受我左手的觸感，用臉頰輕輕摩擦手掌。
「卡莉法，謝謝妳。」我對著眼前金髮的女孩微笑，我很高興，我已經幾乎忘記有多久沒有感受到愉悅的心情了。
「才不呢，我要感謝里歐大人，感謝您深愛您的人民……」我輕輕放開雙手，看著她露出可人的微笑，可愛的孩子。
「這是我應盡的責任，但要感謝妳，能理解我為人民做的一切。」
「里歐大人，我、我我我可以有一個請求嗎？」她又變得緊張起來，耳後開始發燙，手心流出不少汗，一公升的汗水？
「只要我做得到，什麼都可以。」
她展開笑靨，眼裡閃著光輝，我喜歡這種純淨精神帶來的映色：「里歐大人，我知道自己不是您時代的人，但是……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請、請您像愛您的人民一樣，也深愛我……？」
我靠近顫抖的少女，再次給了她一個擁抱：「卡莉法，我愛妳，就像我愛我的人民一樣，永永遠遠深愛妳。為了妳，我什麼都做得到。」少女淺而輕的嬌喘一次一次呼氣在我的衣服上，雙手緊緊抓住我的下背，她閉上雙眼感受這份激動的情緒，我也感受著她的興奮之情。我用左手輕輕撫摸少女的後背，擁抱也是安全感的來源之一，一種不需要語言就能彼此理解的溝通方式。
不知過了多久，我想差不多該放開這孩子了，她仍緊緊抓著我不放。
「里歐大人……拜託再一下下……再一下下就好……」就這樣，我們擁抱了足足一個小時。途中她的腳出現麻痺現象，我只好坐下來，讓她跨坐在我的腿上。這孩子真的很單純，只是這樣的動作就能讓她如此開心，我變得越來越喜歡她，喜歡這樣單純的人民，他們是最好相處也最純潔的存在。
「里歐大人，我已經死而無憾了。」她露出今天最開朗的笑容對我說。
喂，別死啊。人生還有很多開心的事等著妳去做的。比方說在地板上滾來滾去、加入社團對著大海大喊：「我最討厭現充了！」、看著貞子爬出電視機跟她成為好朋友等美好的事件。人生是充滿希望的啊，孩子！
我揉揉她金髮的頭頂，淺笑說：「別死啊，世界需要妳的，我也需要妳。卡莉法，告訴我為什麼你們知道關於我和我世界的過去？」
卡莉法神情轉而低落，輕皺眉頭說：「對不起，里歐大人，我也是在學校學到的，不知道為什麼我們的祖先會知道這些事情。」
祖先傳承下來的？也就是說人民寫了關於我的事情，然後傳承給這個世代的人民嗎？如此說來，這個世界和我的世界是一樣的，只是時間不同──真的是如此嗎？我感到一種違和感。而且，此刻我的全知機能也無法確實貫穿每個角落，有什麼──在阻擋我。
「我死後，世界過了多久的時間？」
「對不起，這個我也不知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一點忙也幫不上……」少女對自己相當自責，她強忍住淚水，但鼻涕流了出來。我抽出幾張衛生紙，替她擦掉淚水跟鼻水，讓她用力擤了幾下。
她用哽咽的聲音繼續說：「我本來想為里歐大人做些什麼，可是我……可是我什麼都做不到……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下子她哭得更用力了。
我摸摸她的頭，輕撫她柔嫩的臉頰，她立刻雙頰發燙。
「不要擔心，不會有事的，妳做得很好，我很感謝妳，剩下的交給我就好。」少女露出開心的笑容，掛著鼻涕的開心笑容。
「里歐大人，可不可以告訴我更多關於您的事情，更多更多關於您的傳說跟事蹟？」她的眼神帶著期待閃閃發光，但是還掛著鼻涕。好吧，衛生紙同志，我們先把鼻涕處理掉。
「卡莉法，妳想知道什麼？」
「喜歡的人！里歐大人您沒有結婚就死了，請問您有任何喜歡的人嗎？還是有任何愛人嗎？」
突然就是高難度的問題了嗎？「還沒結婚就死了」這句聽起來感觀真差，你們的祖先是這樣寫我的嗎？雖然是事實但也要注意措詞啊，嘿，叫你們祖先過來！
「可惜的是，當時工作繁忙，實在沒有機會談戀愛。等到有空的時候，已經死在神裡面了。」
「那、那那那您願意娶、娶娶娶娶娶卡、卡卡卡卡莉法為妻嗎？」
唉？怎麼會走上這條路線？
「是啊，卡莉法是個好孩子，娶回家的話，一定會是個好老婆。」
啊，剛講完她就流鼻血了。
「里歐大人，小女不才，請還多多包容！那、那那那那那個，卡莉法是第一次所以請里歐大人溫柔一點……」她開始脫下軍裝制服。
喂，等等這進展得也太快了吧？不是應該喝過咖啡、聊過天、看過電影、見過雙方家長、搭過鐵達尼號、一起經歷生死事件才會到這步的嗎？唉？這個時代的順序不一樣嗎？是我思想陳腐嗎？世界要淘汰我了嗎？
「等等，卡莉法，把衣服穿好！」我不等她動作就替她把軍服拉鍊拉上，她垂下那小小的嘴角，用哀傷的表情看著我，淚水像關不緊的水龍頭一樣流出，親愛的鼻涕又復活。
「里歐大人，您討厭卡莉法了嗎？」從卡莉法哭喪的表情看得出來，她掉到地獄了。
「不是的喔。但是卡莉法，這樣太快了不是嗎？」
「啊，是的，里歐大人說得沒錯，是太快了一點……對不起，我太笨了，里歐大人請不要在意喔！」她馬上恢復開朗的表情，真好哄。
「對啊，比方說應該先去散個步，一起喝個茶之類的……」
她坐到床上，靠著枕頭半躺著，眼神迷濛看著我：「請……請里歐大人對著卡莉法調情……我不會反抗的，所以請盡管……用主人喜歡的方式……但是，是第一次……請溫柔一點……」
調情妳個聖誕老人。等下，調情的確比較慢，但調情完之後還是直接進展到「弄出人命」的階段。還有主人是怎麼回事？我變成主人了嗎？
「冷靜點，卡莉法。還有，直接叫我里歐就好，我的家人都這樣叫我。」
「啊，好、好的！里歐大人！」
唉？「大人」兩字還緊黏屁股後面？
「里歐就好、里歐。」我放慢速度又說了一次。
「那個、里、里歐……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兩條鼻血流了出來，她昏了過去。我輕輕撫摸她的前髮，用精神觸碰她的腦神經，輕輕將她喚醒。
「好點了嗎？」我用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
「里歐大人，我想我還是稱呼您里歐大人好了。」她把手貼在我的手上，用臉磨擦。
「好，妳開心就好。」
卡莉法坐了起來，神情也冷靜許多，剛才喚醒她時，我用精神稍微安撫她過度激動的情緒。她抿了抿嘴唇，然後開口：「里歐大人，這是真的對吧？卡莉法不是在做夢對吧？您真的就在這裡對吧？」
「嗯，這是真的，我就在這裡，跟卡莉法待在一起。這不是夢。」這孩子真的很單純呢，我開始擔心她接到詐騙電話會直接到銀行匯款了。孩子，要記得先打到警察局啊！
「里歐大人……我、我可以一直抱著您嗎？像您以前與『第五勢力』的家人相處一樣？」她又脹紅了臉，低著頭，雙手抱胸。
歷史學家們到底是怎樣描寫我的？說我每天抱著家人襲擊世界各地嗎？雖然在家裡常常跟家人擁抱是真的沒錯。
「嗯，來吧！」我張開雙臂，將她輕輕摟進懷裡，她細小的腰間與纖細的身體幾乎埋沒在我的手臂與黑色大衣裡，她把自己的頭跟身體一股腦埋進我的胸前，跨坐在我的大腿上，我感覺得出來她全身發燙。這孩子有沒有好好吃飯呢？說起來，我倒是有件事想問問卡莉法。
我開口：「卡莉法，告訴我，為什麼妳會對我……嗯，抱有這樣正面的看法？」
她把埋在我胸口中那張的稚嫩臉龐抬起，紅著臉說：「因為里歐大人您是卡莉法的救世主！」
「我這可是第一次見到妳喔？」
她轉動身體，背對我，拉拉我的衣袖，嬌羞地希望我繼續從後方抱著她。接著她告訴我自己的過去：「卡莉法很小的時候是貴族，可是我們的城市被『偽神』破壞得什麼也不剩，所以我們只好搬到其他城鎮，最後跟爸爸媽媽三個人一起生活。雖然家裡變得有些貧窮，但是我們過得很快樂，那是我這一生最快樂的回憶了！可是那一天，家裡遭到小偷，爸爸跟媽媽……我回到家的時候……嗚嗚……都是……房間裡面……都是血……嗚嗚嗚……」
我稍微用力抱緊卡莉法，讓她感受我身體的溫度、讓她知道有我陪伴著她，在她耳邊輕輕說：「不要緊，不會有事的。」
她回頭用哽咽啜泣的聲音回應我：「謝謝您……里歐大人……卡莉法……卡莉法不要緊的！」卡莉法那淚流滿面的幼小臉龐擠出了笑容，她顫抖使勁握住我的手，後背緊頂著我的胸膛與腹部。我磨擦她的雙手，輕輕靠著她小小的腦袋給她安全感。
她哽咽說：「後來，卡莉法被送到孤兒院裡。我很害怕，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不敢跟人說話，所以我把自己埋進書的世界裡。我每天都一個人看書，一個人上學，一個人吃飯，不敢跟任何人說話，把自己封閉起來，那個時候我的心好痛、好怕好怕……沒有爸爸媽媽……我覺得自己是孤單一人的，也沒有人願意愛我，我好想消失！每天我都趁其他小孩睡著時，一個人跑到廁所裡偷偷哭泣。一直到有一天，有一本特別的書掉在我的面前，那是圖書館裡的舊歷史書，我本來只是想拿它旁邊的繪畫本，卻不小心弄掉。當時我感覺，那本書有一種溫暖的感覺，所以我打開它開始閱讀……那是一張附有插圖的歷史內容。」
蘭絲‧絲貝雅，舊世代人們口中的神之碎片。遠古時代，她曾受人民愛戴、是仁民愛物的上位者。她擁有絕對的力量，並以此替人民服務，為人民解決一切難題，那段歷史堪稱是有史以來最為榮耀的黃金時代。然而人民開始畏懼這份力量，人心動盪，起而反抗蘭絲。悲痛欲絕的蘭絲受到過去那些愛戴自己的人民與愛將們背叛，曾想自我了斷，然而身為神的碎片，她沒有死亡的能力。悲痛萬分之下，她只能忍住淚水，獨自一人逃離世界，將自己封鎖起來，從此不再出現世人面前。人民還是不放過她，關於蘭絲的傳說，並未隨著老者而消逝，反而變得更加負面，每一個新世代都將蘭絲視為罪惡的象徵。死去的祖先將故事加以編纂，讓蘭絲的名聲越加惡劣。他們不斷出兵討伐她，然而一切都是徒勞──蘭絲是絕對無法逾越的存在。那天，神似乎聽到蘭絲的願望，像個惡質的惡作劇，蘭絲的軀殼開始出現異變，她體內的能源不斷流逝，撕心裂骨的痛楚不斷摧殘她的精神與胴體──她知道只要這時殺了她，自己便能解脫，離開這不再愛她的世界。世人得知消息，紛紛出兵準備一舉除去他們心中的大患──擁有絕對力量的神之碎片。甚至謠言四起，聲稱只要吃了蘭絲的骸骨，就能得到絕對的能力。
艾斯塔里歐得知這一切，阻擋在世界之軍與蘭絲之間，以一己之力挑戰整個世界之軍，最後不敵世界力量，卻仍拖著殘破不堪的軀殼阻擋。他咬牙，執起手中的長劍對著世人說出，那一直以來世界不願面對的事實：「蘭絲她今天會變得如此殘暴……變得如此冷漠……變得對一切不再認同……這都是誰的過錯？我們不去看她受過什麼傷、不去看自己犯了什麼錯，只是因為害怕她的能耐，所以選擇汙名化蘭絲──為她冠上莫須有的罪，用一個正當的謊言，理所當然去抹殺一個曾經的偉大王女，這難道不是世界的過錯嗎？難道不是我們的過錯嗎？世界認為蘭絲是一切惡的代表，選擇憎恨蘭絲，不要緊，我來愛她。」
「里歐大人……那個時候，我感覺到自己就像蘭絲一樣，被您深深呵護……就算被全世界討厭，只要被里歐大人深愛，卡莉法就心滿意足了。因為有里歐大人的愛，一股溫暖的力量，從心裡的最深處發芽，我解脫了！因為有里歐大人的愛，我重新站起，是里歐大人給了我活下去的力量！里歐大人就是卡莉法的救世主！」卡莉法回過頭來，眼淚不斷流下，通紅的雙眼與臉頰光澤濕潤，我輕輕擦去她的淚水。
這樣啊，原來當時的那件事對她影響這麼大。的確，當時的事件不論是對蘭絲與世界的衝擊都是前所未有。挑戰整個世界，呵，現在想想真是瘋狂，明明就一把老骨頭了還這樣亂來，過去我還真是做了不少蠢事。
「可是後來我把書買回家了，因為書本上都是我的眼淚，圖書館員也很親切，讓我用便宜的價格把書買了下來。唉嘿，里歐大人您一定覺得卡莉法很笨吧？自顧自地覺得里歐大人深深愛著我……可是我好高興，那是我第一次遇到像里歐大人這麼特別的人。那本書，我看了好幾次，每次感到難過就會翻開，看著里歐大人過去為了人民的付出，心裡就會暖呼呼的不斷湧出力量！」她捏了捏鼻子，笑得開懷，我幾乎不用做什麼就能感受到她心裡那份感激與喜悅──被深愛的喜悅。
我輕撫她的髮絲：「卡莉法，妳真是勇敢的好孩子，這些勇氣不是我給妳的，是妳心裡產生出來的，完全屬於妳的靈魂。妳是個堅強的孩子。妳應該知道，我有多喜歡堅強的人民吧？」
「里、里里里歐大人，喜、喜喜喜喜歡卡莉法！？」她又開始暈頭轉向了。
「很喜歡喔，真的很喜歡。」面對現實的孩子，不斷突破困境，找到屬於自己的勇氣。我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精神非常吸引我。說起來，卡莉法怎麼會成為這艘船的少尉？
我問：「卡莉法，妳怎麼會搭上Blacker這艘船艦呢？」
她還沉浸在暈頭轉向的喜悅裡，嗯？這樣暈頭轉向很開心？我叫了她好幾次後，她才回到現實：「啊，不久前政府開始招兵買馬，建造大型戰艦，準備實行處置里歐大人的計畫，卡莉法想跟里歐大人見面……所以就每天用功讀書，考上軍官學院，最後搭上Blacker，也終於實現見到里歐大人的夢想……哈啊啊啊啊啊……」
她捧著紅得發熱的雙頰，不，其實她全身都熱得發燙。處置我的計畫？也就是說世界知道我的到來？但我不知道呢……這是怎麼回事？
「卡莉法，你們知道我將到來對吧？這是為什麼？」
卡莉法冷不防靠近我的臉，她閉上雙眼，嘟起粉色的水嫩嘴唇：「里歐大人……可以喔……」
可以什麼……？唉？等下，我剛剛不就問了個問題嗎？唉？我是按到什麼選項了？怎麼會進展到這邊來？我和卡莉法的嘴唇幾乎碰到彼此，就在此時，閘門打開了。
創作內容
舊時代的餘孽(2)
ブッラク&ホワイトクロニクル (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