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明白你想得太多導致腦子亂作一團。畢竟我也有過不眠不休連續四天到處走商導致最後那天大腦都變得奇怪了」
「那種有關勞累的閑談就放到喝茶時再說吧、還有我並不是腦子變得奇怪了哦。……應該不是」
「越來越沒自信了哦」
接下遞來的水、一口氣喝了起來。享受著喉嚨滑過的冰涼感觸、整理起沒能說出的話語、
「關於琉茲小姐對人避而不見這事、你怎麽看?」
「……我想、那大概是因為不想和你談被他人聽見會不好的事、也許是這樣? 比方說今天如果遇到了菜月先生、不管願不願意都得說所以……不過、考慮到她出不了外面的話、也不能否定她不想見您的這個可能性呢」
「是呢、不想見到我嗎。不過、要想在根本上解決問題的話、琉茲小姐應該會有更簡單的方法吧?」
「――您是指加菲爾嗎」
這是昴思考到最後得出的結論、而奧拖只是聽到了提示便輕松得出這個結論。他皺起眉頭、似在沈思般抱起手臂、
「確實也有這個方法……既然如此、就是指琉茲小姐不想讓加菲爾知道她和菜月先生關系有點僵這件事吧」
這想法一下子就刺中了重點。
不管怎樣、琉茲藏起來的原因已經敗露給加菲爾了。琉茲這人應該不是那種不能預想、自己這麽做加菲爾會怎麽想的人。
「這樣的話、能想到的可能性有兩個」
「一個是、認為不能和菜月先生與加菲爾任何一方見面、她是真的打算躲起來的可能性。另一個則是」
「明白會被尋找、所以在等人找出她……也許是這樣?」
若是前者、那昴他們舉手投降的可能性比較大。琉茲那小身板要真打算藏起來、完全可以爭取到半天時間。能找到她的、恐怕就只有鼻子靈又有行動力的加菲爾了吧。
反過來說、若是後者、那昴他們和加菲爾的勝算就五五開了。
而若想這麽做、琉茲她不做調整是不能成立的。
――如果找出她可以用地毯式搜索以外的方法的話。
「必須找和琉茲有關系的地方」
「就算這麽說、她也不在家啊……外加在她家里的艾米莉亞大人也藏了起來、問題真是越來越多」
「確實是這樣呢。我可不認為她會去羅茲瓦爾那、實驗場……恐怕加菲爾現在就在找吧。若是這樣……」
能給予昴和加菲爾同等機會、且並不是加菲爾立馬就去找的、θ會選的那種地方。
――要是有那種地方的話。
「……奧拖、我可能知道是哪了」
「真、真的嗎? 就憑剛才那三言兩語您就? 不會搞錯了吧?」
「雖然不知道為啥你要先否定我、但我能說有很大的可能性。話說、要不是那、可以說我就想不到其他地方了」
對著目瞪口呆的奧拖點了點頭、昴把剩下的水一口氣喝完。擦了下嘴角後、站起來所面對的、是那個『可能的』方向。
如果θ在那、那她就不是逃了。只是在適合說話的地方等著他。
等昴、或者加菲爾。
「可別想起來啊、加菲爾。――先讓我和你的家長談談」
※※ ※ ※ ※ ※ ※ ※ ※ ※ ※ ※ ※
「因為我有重要的談話,所以要乖乖的在這個房間里,等著哦。」
「是,菲露多娜母親大人」
將艾米莉婭帶進公主之間,對於菲露多娜讓她等待的囑咐,艾米莉婭坦率的回應道。
看著艾米莉婭掛著微笑目送自己的樣子,菲露多娜微微睜大了雙眼。接著她撫摸著艾米莉婭的長發,溢出無力的嘆息。
在此之前,讓艾米莉婭待在公主之間的時候,她總會露出相當不滿的表情。雖然她本人是打算隱藏起那份情緒的,但每當她將紅潤的臉頰鼓起來對著這邊,無論是誰都能明白幼小的少女把自己的不服積攢了起來。
因為有一段時間沒有得見艾米莉婭那種簡單易懂的態度了,菲露多娜會感到訝異也是理所當然的。
「……艾米莉婭」
「什麽?」
「——不,沒什麽」
邊將手插進少女的頭發間,被問到說了什麽的菲露多娜搖了搖頭,對著艾米莉婭看向這邊那無垢的眼瞳露出了些許微笑。
雖然還不是很能放得下心,但這對於現狀而言是有利的情況。也是因為對方在此刻等待著的原因,菲露多娜在這個場合做出了理解的樣子。
揮著手,目送菲露多娜離開,聽見閉合門扉傳來門栓扣下的聲音。門被緊緊鎖住,這樣一來公主之間里就只剩艾米莉婭一人了。
――不,最近卻並非如此。
「已經,出去了所以沒關系了喲。」
等待了將近一分鐘、確認菲露多娜並沒有回來、回到房中的艾米莉婭用輕快的聲音呼喚著某個存在。
當然、房中除了艾米莉婭並沒有其他人影,應該沒有回應艾米莉婭呼喚的存在才對――兀然間、有青白的微光照亮了整個房間。
看見那模糊不清的、散發出淺淡光輝的那個存在,艾米莉婭紫色的瞳仁中搖曳著歡喜的神色。
在公主之間度過漫長的時間,不知何時仿佛可以在意識上與它們交流的不可思議的存在——妖精。艾米莉婭是這般稱呼的、有一種沒有比身為微精靈的他們更接近這個稱呼的細微違和感。
無論如何,微精靈並沒有對艾米莉婭這般失禮的舉動產生責怪之意。
「妖精先生、妖精先生、今天也多謝了。」
對於少女這般表達著使自己不再孤單的感激之意、微光四散而去當場踴然起舞從而向少女示意。
「――――」
一邊望著踴動的微精靈的姿態,艾米莉婭在心底加強了那光之存在,即是自己的好夥伴這一認識。
它們不僅僅驅除了在這里艾米莉婭只身一人的寂寞不安,還總會對她的願望做出力所能及的幫助。艾米莉婭的警戒心不足,在外面四處轉悠差點要被人發現之時,都是它們告訴她才得以化險為夷。
――從公主之間出逃,從那以後已經經歷了很多回了。
貌似沒有人發現過這洞的深處,有通向外面的樹根間隙、艾米莉婭一直從那里持續逃出到外界。一開始雖然因為勉強會導致衣服或身體被刮裂,掌握了竅門的現今卻完全不用擔心了。
接二連三的為弄臟衣服而辯解道歉,差不多菲露多娜也對此生疑從而欲乎暴露,那時真是太危險了。
「一定,被狠狠的懷疑了呢。不過、已經沒事了。嗯。」
艾米莉婭挺起胸膛,為自己的進步感到驕傲、她頭周圍的青色光輝也像是在表揚她一樣亂舞著。無比耀眼閃爍,讓人眩暈。
雖然那麽說、成為逃跑老手的艾米莉婭,將她外出的行動撐為大冒險而言還是很可愛、也就是類似於像一開始那樣在遠處看著偷聽著大人們的談話、或者不經許可就悄悄地吃掉書上成熟的果子、改變別人家中物品的位置的惡作劇,之類的東西。
然而、這種被稱之為惡作劇的心理也在日益膨脹、這是即使在艾米莉婭這個純樸的少女身上也無可避免的。
「好了。那麽接下來、差不多今天也該出逃了吧。」
「――――」
搖曳著的光電仿佛也在贊同艾米莉婭的話一般,得到了心理上強力的後援,艾米莉婭堂堂正正的從公主之間逃走了。
好幾次,緩慢的將樹枝的縫隙拓寬,小小的身體潛入樹洞之中、臨近樹洞,從洞口把身體拔出的瞬間艾米莉婭跳下來,堆積的落葉作為緩沖墊柔軟的止住了沖擊。
這是艾米莉婭數次如同這般降落下來,長了經驗以後布置的逃出裝置。
「今天、該幹什麽好呢」
往外撥弄著纏絡在頭發之間的落葉,艾米莉婭問著身邊的光點。雖說明白得不到回應、光點的忽明忽暗的反應還是會帶來並非一人的實感。
能夠逃出來是件好事、每次要幹的事情也基本上快沒了。多次惡作劇的話艾米莉婭的事就會被暴露、就這樣連她從公主之間逃走的事情也可能會暴露。洞口被堵住可就頭疼了。
「在余熱冷卻之前,就暫且保留著吧。」
像個狡猾的高智商罪犯般如此說到後、艾米莉亞總之先走進了村落。恐怕黑衣集團今天也應該在森林中央商談。森林中的大人們接受著黑衣人們送的東西。
這之間、小艾米莉亞註意到和菲露托娜媽媽說話的那名長身男子、他時而被叫做『羅馬尼空提』、時而又被叫做『休斯』、因此在心下暗自叫他為『休斯』。
雖說如此、一開始令她津津有味的大人們之間的談話、也隨著數次偷聽失去新鮮感、小艾米莉亞逐漸有些厭倦。
菲露托娜與休斯之間的對話、有很多年幼的艾米莉亞聽不懂的部分。而即使如此也努力偷聽、是因為小艾米莉亞覺得、接下來或許還會像一開始聽到爸爸媽媽的名字出現一般、能夠知道他們在哪里做什麽。
但可惜的是、艾米莉亞的那個目的、至現在為此還一次都沒達成過。
「幹脆……」
潛入休斯他們帶領的那堆貨車?
那個帶車棚的貨車、只要小艾米莉亞把她的小身體藏進貨物的陰影中、或許能夠簡簡單單就被帶出森林。至今為此、她從未見過休斯他們在出森林前點檢過貨車。
然而就算借了妖精之力、也不可能趁機偷摸進去。
「……姆」(撇嘴)
想到就算這麽做也不可能辦到、小艾米莉亞放棄了。
說到底、出森林會違反和菲露特娜媽媽最重要的約定。
――絕對不能到森林外面。對小艾米莉亞而言、外面有太多可怕的東西了、長大之前對你來說太危險了、所以不行。這是菲露托娜一直用強硬的態度對她說的。
明明已經打破一個%規定了、但卻不破罐破摔連帶著一起破了其他的約定、應該就是小艾米莉亞這名少女的美德了吧。
故此、躲在貨車里逃走計劃在策劃時就被廢棄了。關於爸爸媽媽的近況、她決定想想有沒有其他的方法得知。
「――嘿咻、嘿咻」(爬樹)
在她思考時、今天大人們也和休斯他們的集團來到了談話的地方。小艾米莉亞手腳麻利的爬上近處的一棵樹、趴在樹枝上開始偷聽。
在貨物的交托中、菲露托娜與休斯還是老樣子的在一旁暢談。不過、今天的菲露托娜更是表情柔和、
「最近艾米莉亞也變得很陽光、還很有精神。不過總是弄得一身泥土、立馬就會把衣服弄臟這點讓人有些困擾啊」
「那是那是……但能夠那麽健康是件好事。如果需要的話、就讓我來準備替換的衣服吧。森林外也差不多要步入冬季了、因換季被處理下來的衣服也有不少吧」
「盡是接受著您的好意,卻像是催促一般真對不起……大人的衣服,也有麽?」
「誒誒、當然。和菲露多娜大人也十分相配」
休斯帶著柔和的表情這般說道、菲露多娜的臉上浮現出複雜的神色。她難為情地用手指撓著臉頰。
「……你是在哪里,學會了說這種話了呢。雖然已經相處很久了,什麽時候休斯變得愛說這樣的話了呢?」
「說的可是大實話哦? 我說了什麽,奇怪的話麽?」
「從性質上而言我知道你沒有說謊但我擔不起這種評價……」
菲露多娜呆楞地用手擔著額頭。但是,那嘴角旁溢出的一抹微笑,是她並絕對沒有對這種說法表示不快的證據。
不,何止是沒有不快,菲露多娜說不定正對這種說法樂在其中。
「……唔姆」
不知不覺的,艾米莉婭對母親的那種樣子感到十分無趣。
也許是、平常一直認為有著十分嚴厲的面孔的菲露多娜,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露出了這般柔和的表情,而這在艾米莉婭面前是很少見的。
總感覺,母親的什麽重要的東西被取走了的樣子,從心里感到惡心。
「哼╭(╯^╰)╮、休斯那個笨蛋」
單方面對不曾相識的對手、予以了遷怒的語句。鼓起臉頰的艾米莉婭,當場把休斯依舊那般訴說著自己的興趣的話聞而不見、下定決心今日要對休斯的大車做點惡作劇。
「――那麽、封印那邊還好嗎?」
休斯的聲音靜了下來、照例把這個問題扔向菲露托娜。菲露托娜點點頭、也和往常一樣回道、
「沒有變化哦。每次都這樣、你真是守規矩啊」
「畢竟這是我的指責。還有、現在已經是那個時期了。也有周期上的問題、再加上今年有不少看不著月亮的夜晚、魔力的循環不是很充分。我擔憂那會給森林深處的封印帶來壞的影響……因此、怎麽都會有點不安」
「月亮嗎……原來是這樣、我理解了。這段時間、森林里的微精靈樣子有點怪、原來是因為那個。……明白了。這樣就不能保障封印沒有便弱了、過會我會用自己的眼睛去確認一下的」
「拜托了」
看到彎下腰致謝的休斯、菲露托娜認真的點了點頭。
偷聽到二人的交談、艾米莉亞輕聲在口中默念到「森林深處……」。
艾米莉亞已經把精靈村落探索過一遍了。當然、關於森林只能到菲露托娜允許的地方去、不過雖然沒有說出口、但這片森林對她而言就像自己庭院。
而即使是這樣的艾米莉亞、關於菲露托娜他們言及的『森林深處』這個地方、她卻不知道是哪。雖然她想、那大概是眾人熟知的、不可進入的森林深部――或者、是個對自己閉口不提的地方、想到這、小艾米莉亞更不滿了。
種種,艾米莉婭的不滿此刻迅速積蓄了起來。
和以前一樣,想知道有關雙親的情報也沒有得到、還有新鮮感的公主之間大冒險也千篇一律起來。更何況、明明對艾米莉婭苦口婆心的勸說了那麽多禁忌之事、還有眼前大人們說謊騙人對她的有所隱瞞的證據。短短時間內發生了這麽多。
――稍微地、讓大家也頭疼一會吧。
艾米莉婭這般的想法,究竟會有誰去責備她呢。。
此時,艾米莉婭那萌芽而生的惡作劇心理,沒有經任何人責備懲罰就那樣慢慢膨脹起來。招致了『那一刻』更早來臨的結果。
也因此後來,如果要論那一刻來臨時誰的過失,那就是艾米莉婭自己。她竭盡一切的譴責著自己當時的愚蠢不堪、盡管如此也並非足矣般招致而來了深重的罪孽。
――然而、那份遲來的後悔、並沒能傳達給此時幼小的艾米莉婭。
艾米莉婭以錯誤的幹勁滿滿卷起衣袖之時,正巧菲露多娜他們的談話完畢。這次也沒有問題的大批物資領取結束,休斯等人行了一禮後打道回府,大人們予以還禮並目送他們遠去。
確認了那個洞穴、艾米莉婭從樹枝間輕快地跳下,艾米莉婭火急火燎地趕回公主之間,鉆進樹根間的縫隙穿其而過,回到樹洞的艾米莉婭火急火燎地開始布置起不在場證明。
在短時間內畫完圖畫,改變人偶的位置,將點心吃掉或將其擺散開來。
完成任務後拭去額上的汗水、聽到從外面傳來菲露多娜的聲音。
「艾米莉婭、久等了。今天也乖乖地做了個好孩子麽?」
「……嗯、我做了個乖孩子麽? 做了。嗯、沒錯、做了個乖孩子」
「――――」
艾米莉婭以會心的演技行著騙、這般露出滿足的表情。對著那樣的艾米莉婭,菲露多娜靜靜的瞇起眼看著她。
一邊感受著那道銳利視線的惡意居心、艾米莉婭想著自己剛剛奇怪的表現是否加深了她的懷疑。
「怎、怎麽了、菲露托娜媽媽。就算這麽看著我、我、什麽都沒做哦。我剛才在這里吃零食、畫畫、玩人偶哦。我可沒去外面。是真的哦」
「――是嗎、那樣就好」
菲露托娜似乎被小艾米莉亞的演技騙到、完完全全的相信了她。一邊有著一股欺騙母親的罪惡感、小艾米莉亞一邊向自己告誡不能去在意這點事並開始熔煉起毫無慈悲的複仇劇故事。
菲露托娜他們在森林里、談及過『封印』が什麽的。封印、這個詞是意思好像是指藏起什麽、小艾米莉亞是這樣記得的。
也就是說、他們藏著什麽不能見人的東西。
――小艾米莉亞心中、定下了對菲露托娜他們複仇的內容。
去森林深處找出藏著什麽、名叫『封印』的地方、等以後被菲露托娜他們生氣時、擺出來當做反論的對峙條件。
當自己從公主房脫逃一事敗露時、就把森林深處封印的地方做為底牌使用吧。
兩眼發光的小艾米莉亞並沒有註意到、她正染手比起媽媽說不能做的事情、更糟糕的事情這一矛盾的事實。
被媽媽握著手出了公主房。接著菲露托娜在把小艾米莉亞帶回家後告訴她自己有點事。從她剛才和休斯的對話來看、菲露托娜應該是打算去確認『封印』。
所以、
「――拜托了、哦」
在拜托銀白色磷光去追媽媽後、小艾米莉亞閉上一眼。
在伸了個懶腰後、能夠僅憑微笑就俘虜對方的美貌一角、在這名幼年少女的這時就已經開始出芽了。
這地方昴是第二次去、但這個周目卻是第一次。
有一個孤立於小高丘上的建築。那建築雖稱不上是破舊、但是看上去卻像個沒有起眼特征的民家。
內裝有寢室和起居室兩個房間、作為生活空間的起居室有簡易的燒飯處、從原來的世界來講的話就是那種類似於小公寓的房間劃分。雖然一個人過還行、但要一大一小兩個人一起住的話就比較窄了。
事到如今才明白那個建築的意義、昴有了一種感慨。
站在門前、從門外敲門。在沈默了一會後、內面傳來「請進」的聲音、昴因自己沒猜錯松了口氣。
但又立即收起了這份安心、握住手把打開了們。
略微有股舊居才有的木材香味撲鼻而來。感受著溫熱的四周、他踏入了房間部屋、
「汝花的時間比老嫗想的還多呢」
房間中、有個人影坐在一張素樸的床上。那人似乎在給自己續杯、正把燒好的水往杯子里倒。
那就是房間中飄蕩的這股、溫熱之風的原因吧。昴確認了桌上有三個杯子――不過、被滿上的只有一杯、
「看來我是第一個來的客人?」
「應該是了。斯小子汝是第一個。茶或許有點濃、不礙事吧」
「隨便吧。不管濃淡、葉子就是葉子味」
「汝此話說得可真傷泡茶人的心啊。令老嫗能明白拉姆為何會發牢騷」
聽到不會說話的昴的回答、苦笑的琉茲――θ把空杯子拿了過來。往被子里倒了水、泡了茶葉後推向昴、
「喝吧、你一定渴了吧。一口氣喝了吧」
「考慮到我的剩余HP、要是一口氣喝了這杯我很想就這麽去教會啊。不過那個歸那個、我喝了」
用俏皮話讓θ眉間皺出困惑的紋路、昴向杯中吹了口氣、把那個端向嘴邊茗了一口。通過舌尖、進入喉部的濃厚草味。
果然不管多少次、什麽種類、經由誰的手泡制何度、葉子就是葉子。
「畢竟還沒有完全習慣蕾姆的茶吶……身體已經完全無法接受了,這個的話」
「從來沒有聽過這種感想呢原來如此。以後絕不會再給你泡茶了。」
對皺起臉龐伸出舌頭的昴予以蔑視、θ將面前自己的那杯茶一口飲盡。之後她撫摸著自己的長發、捋平微皺的衣角,坐直上半身、重新以正面面對著昴。
「談話開始前總該讓人放松的、意想不到會產生不和呢。」
「將外傳的內容編入正作的話,碰巧看漏的讀者之後會陷入困惑不已的窘境所以這種的就當作不存在吧。切換切換、開始談話吧」
「說的還真是輕松不已呢……」
θ露出呆楞的表情微嘆了口氣,她盯著自己小小的手掌。之後她的目光仿佛穿過了昴,穿過門扉看向了外面。
「不過話說回來……果然、是昴小子這邊啊。說來也是呢、雖然我就是這麽想的。比起賈小子來到這里的可能性,是昴小子一個人到來呢,或者兩個人都猜想正確時限已盡呢。」
「……餵、還真是對賈菲爾不利的條件啊。那家夥聽到了、肯定會這樣憤憤不平的嘆氣吧」
「嘆息、呼喚、如果這樣的話就好了麽……老奴可是、想象出了更深刻的反應啊。如果賈小子來這了的話、也無法將其不安完全拭凈吧。」
露出孤寂的微笑、θ看向起居室的墻壁。
昴也隨之看向那里,墻上掛著的是閃爍著銀輝的金屬盾——兩面交錯相疊的盾牌裝飾著墻壁,昴以前也見過。
少年的時候,加菲爾與芙蕾德莉卡兩姐弟用盾互相切磋玩耍而弄得殘缺的盾
――也就是說這里是加菲爾與芙蕾德莉卡出生的家
把這個地方選擇為最後談話的地方的用意,昴並不清楚
只是、回想起以前的輪回中在這里談話時候的事情,對於琉茲們而言對於賈菲爾而言,這里是擁有特別意義之地,在昴的記憶中是如此。
依賴著這份記憶也大部分是運氣使然,θ就如同想象一般在這里等著昴等人。
「昴小子、你能一個人來真是太好了。因為要說的,也不是那麽想讓別人聽到的話。」
「啊啊,把奧托丟在一邊了。那家夥是沒法聽見我們要說什麽話了。」
那並非把沒有主見,力不能及的戰士舍棄而去的發言。並沒有那種打算。不過,琉茲的過去不管怎麽說,想必都是與『魔女』接觸的禁忌。去涉足那份禁忌的,只須昴一人足矣。
所以如今奧托,擔任著不同於此的任務。
「θ小姐,您是進入墓所的琉茲小姐之一,沒錯吧?」
「西—塔?」
「啊、抱歉。擅自為了方便區分、就這麽稱呼了。昨天的Σ小姐,剩下的二個人是α與β。如果您不喜歡的話,就取消掉……」
「……不、沒事。原來如此、是這麽回事嗎。是嗎、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不算壞」
嘴中念著好幾遍「西–塔、西–塔」、θ笑了。接著靜靜的閉上眼睛、數秒後她睜開眼、
「現在開始、老嫗要說的、是老嫗所見的『聖域』的創始……和琉茲・梅埃爾在被封入結晶前發生事情的、一部分」
「――好」
「聽了那個、對照斯小子你怎麽想還有會對老嫗說什麽……作為『聖域』代表、琉茲四人中的一人、老嫗將決定是否將命運交托於你」
宣稱完這是件責任重大的事後、θ笑著看向吞下一口氣的昴說道、
「問汝挑戰是否發自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