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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約定《四十一》

作者:攸藍│2016-09-04 19:02:59│巴幣:0│人氣:89
  不是沒有期待過,不是沒有想過那些不該擁有的未來,就是因為害怕得不到才告訴自己,不要去做多餘的想法,因為會有所期待。
  可如今,一切都搞砸了。
  就算原先真的有一絲機會都不復存在,因為已經被自己親手葬送。
  筱真抬起無力的身軀,回到房間拿起手機時,冠宇仍然沒有已讀的訊息的字樣出現。
  心裡有一堆的話想要打,想要說出口,可是他在忙,所以不能說,沒辦法說。只能繼續藏在心裡。
  雙手發白的緊握手機,臉孔扭曲早已被淚水沾滿。
  無聲的淚水,一滴一滴滑落。
  究竟為什麼淚水會這麼不爭氣的出來,筱真沒有多餘的心力思考,此刻她只想要冠宇能立刻陪在她的身旁,她想要有個人能在自己需要的時候陪著,可是他沒辦法,他要工作,對於他無法立刻陪自己感到討厭,為什麼你需要我的時候,我都在,我需要你的時候,你都不在。
  情緒的漩渦,讓筱真越來越悲傷,厭惡。
  突然,手機傳來了震動,螢幕亮了起來,是冠宇傳了來訊息。
  光只是如此,就把筱真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冠宇:「我這邊倒是很忙呢……」
  僅僅如此一段話,筱真覺得屬於她的日常又再度回來。可是真的還可以再度去擁有,一直持續下去嗎?應該說不是本來就有終點才對。
  筱真摸起自己的腹部,一邊想像如果有胎兒會是怎樣的感覺。
  可是,這件事情打從一開始就不可能了,自己的身體怎麼可能會不瞭解。
  悲嘆的聲音從喉嚨深出傳出,想說的話都化為聲音。
  筱真:「哼」
  冠宇:「?」
  筱真:「沒」
  冠宇:「怎麼了嗎?」
  筱真:「沒」
  冠宇:「妳只要心情不好就會只打一個字啊,所以是怎麼了嗎?」
  明明平常都不細心,為什麼在這種事情上突然這麼細心。討厭。討厭。
  筱真抿著嘴,表情哀戚地下了一個決定。
  如果早晚都要離開,就選一個不會傷害彼此的時候結束吧。
  筱真握著手機,側躺在床上。從line裡面的好友清單裡面,尋找一個陌生的名字──張家慧。
  她是冠宇的朋友,也是冠宇特地介紹給筱真認識,光這點就足以見識他們的感情很好。見面當天筱真也有注意到她眼中的懷疑,這視線直到最後都沒有消失過。
  彼此交換LINE之後,平常其實鮮少會主動密彼此,甚至可以說其實不是很想和對方連絡。
  但現在卻想要找她,或許該說,正是因為現在才想要找她。
  筱真:「家慧姐,我有事想請妳幫忙」
  短短的一句話,是筱真所能表達出亮的全部。現在她只能等待對方的回應,這段時間她什麼也做不了,想說的話仍在腦海裡盤旋,說不出口的話一直在回響。
  不知不覺已經一個月了,時間有這麼快過嗎?快到令人不敢置信,原來時間可以這麼快,每一天都這麼充實,不是找到了什麼人生的目標,只是因為有了依靠,內心有了滿足,僅僅如此而已,事情就變得全然不同。
  筱真知道其實自己不該怎麼快放棄,尤其還是在和伯母說了這樣的大話之後,但那是因為她不瞭解他們彼此之間的關係,如果冠宇把事情都說出來了呢?那麼就會有理由離開。
  但是冠宇是不會說出來的,不管是對誰,任何的人他都不會說出口,內心是有這樣的自信,卻不敢過度的期待。
  因為有期待就一定會受傷,期待越重受傷會越重。
  結局早就已經定了,只是回到一開始的安排,離開是為了彼此都好。
  筱真環視了房間的擺設,一點一滴早已銘記於心,即使自己不在了,他們也還是一樣不變。
  講不出來的話,用打的也許打的出來,卻仍難受。
  當面的話,一定沒有辦法做到忍不住不哭出來。這是因為自己早已愛上冠宇了嗎?筱真心想。
  她其實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打從碰到蔡存信之後,他就再也不知道,這世上真的有愛了嗎?害怕又抗拒,卻還是不得不滿懷期待。
  筱真起身,坐到書桌上,拿起其中一紙A4紙,把內心的話,全心竭力地訴說出來。
  一筆一字一句,句句都是分開的話語。
  不想要寫,不想要就這麼結束。但自己能做到什麼呢,負面的情緒蓋了過去,從以前到現在不都是如此,想要什麼就得不到什麼,早就習慣了啊。
  家慧:「怎麼了嗎?」
  看到家慧總算傳來的訊息,筱真覺得老天其實真的很討厭我,因為如果她不回,也許又可以找到藉口留下,即使明白那不過就是推拖之辭。
  筱真把寫好的信,拍好傳給了家慧。
  筱真:「晚上,請你幫我把信交給冠宇好嗎?」
  家慧:「妳真的要離開了嗎?」
  筱真:「嗯……」
  家慧:「那為什麼不要一句話都不說,一走了之不是更好,這樣誰也不會知道」
  筱真:「我不知道」
  家慧:「妳其實不想離開吧」
  筱真:「我…不知道,繼續留下來,真的好嗎?我不知道」
  家慧:「你是怕冠宇去找妳嗎?所以,妳可以讓我幫妳阻止他」
  筱真:「如果他回來發現我不在,只看到我留下的信,說實話,我不知道他會怎麼做,我期待他來找我,卻又害怕他找到我,更害怕他完全不管我,這樣繼續下去太痛苦了,但如果有人能幫我,那麼,我覺得只有妳可以,家慧姐,妳很討厭我吧,在見面那天我就有感覺到妳的敵意,現在說這些也許太晚,不過,如果不是因為冠宇,也許我會把妳當姐姐更想黏著妳。」
  家慧:「那妳之後打算去哪呢」
  筱真:「秘密,免得妳透露給冠宇」
  家慧:「以後有事還是可以找我,我不會和冠宇說的」
  筱真:「不會的……以後…我不會找妳的…」
  家慧:「祝妳保重,筱真」
  筱真:「謝謝」
  拭去不知何時再度溢出的淚水,筱真起身把所有屬於自己的東西,再度整理起來放回旅行箱。
  不能留下任何的東西,也不能帶走任何屬於回憶的東西。
  可是,當一樣又一樣的物品拿在手上,才發現每一樣都沾染了屬於兩人的回憶,究竟是何時,竟然已經影響了自己這麼濃厚,卻從來沒有注意到過。
  戴滿回憶的物品,是自己還能帶離的一切。
  整理好後,只留下冠宇所給的大門鑰匙。
  關上大門的同時,望向室內的最後一眼,景物依舊。
  筱真像當初來時一樣,拖著二只小皮箱離去。
  由於巷口在道理施工,因此筱真只能從巷尾繞路而走。
  突然之間,地面強烈的震動,心裡瞬間反應該不會是地震而停下腳步,立刻蹲下身子緊緊抱著自己的皮箱。
  可是下一秒,地面的柏油路卻是裂出了數條巨縫,從縫出噴出強烈且滾燙的氣體。
  筱真被這氣體,震到空中,意識還搞不清楚發出什麼事情,只覺得漂浮在四周的都是自己的隨身用品。
  莫名的恐懼由然而出,接著一股強烈的撞擊,痛到她一瞬間失去了意識。當意識再度有了焦距卻不由得想到冠宇的臉龐,伸出手也什麼都做不到。
  也許這就是上天對自私的我的懲罰吧。筱真無血色的表情望著無盡的天空。
  耳邊的轟隆聲和尖叫聲已然遠離,內心的悲傷依舊。
  如果這一次會因此醒不來也沒關係吧,筱真閉上雙眼,選擇了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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