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星海的夜空,寂靜無人的街道,廢棄已久的工廠,難以發現的空間。
區玄皓懶散的以大字型的姿勢平躺在床上,如藍寶石般蔚藍的雙目無神的望着空無一物的天花版,手中握着兩天前從酒鋪拿到的,現在已被握務單。
「暗殺賴喜臨。」這五個字大大的寫在任務單上。這看起來沒有任何特別,但是這次的目標,是一個平民,無辜的平民,完全沒有犯過錯的平民。
就因目標是平民,眾多的問題一股腦兒的浮現出來。
為何要殺平民?為了報仇而不顧一切,值得嗎?
也許正與凱薩所說,單靠一己之力要得到三巨頭的資訊的可能性是接近零,或者說,完全是零。但這代表就要違背自己定下的標準嗎?
那天跟紫目說要遵守自己定下的道德標準,轉眼間自己卻做不到,那自己有何資格跟別人說這話。
被復仇衝昏腦袋,被仇恨埋下理智。
明明不一定只能靠酒鋪,明明還有其他方法,但為何只要聽到有關三巨頭的資訊,就像喪心病狂一樣不理一切,傷害無辜?
或者就如凱薩所說的,自己只是個為了掩息自己心中的復仇渴息而編織謊言的偽君子。
究竟自己,
是不是怪物?
---數天後---
天色已暗,貧民窟這時昏天黑地,只有數盞路燈發作微少的弱光,照燿着貧民窟的主要道路。身穿低調的裝束,右手握着夜視望遠鏡,區玄皓雙腳屈膝,坐在比其他鐵皮屋稍微較高的木屋屋頂上,靜待着目標——懶喜臨的經過。
這是貧民窟的中心地帶,從一端走到另一端必須經過的危險區域,各種搶掠、謀殺、毒品買賣對於住在附近的居民來說,已經司空見慣。
為了避免這些事件,沒有勢力的普通平民,有兩種方法:
一是走隨時會塌下的屋頂;二是走猶如迷宮般的暗巷。
如果懶喜臨走屋頂的話,這對於早已在屋頂埋伏的區玄皓基本上是毫無效用的。
如果是走暗巷的話,單論巷子的數量,只靠區玄皓的一雙眼根本沒有辦法看清每個巷子裡的人,更何況還沒理會到巷子的複雜性和天色的昏暗。
所以這時就要依靠科技的協助。
在太陽還沒西下的時候,區玄皓早已花了兩小時,在各個巷子的入口放上體積細小、難以察覺的偵測器,只要有人經過,偵測器就會傳送信息給區玄皓,那時就只需透過望遠鏡觀察,就能找到懶喜臨的所在位置。
雖然這樣做很費時,但這總比翻查百多小時的攝影監察器或單靠自己的一對雙眼守株待兔來得有效率。
「嗶!」手機震動了一下。區玄皓腰間的口袋中拿了出來,「編號E4......近着空地的那條小巷子。」
迅速拿起望遠鏡,往那個方向觀測。BINGO,是懶喜臨。這時區玄皓不禁得逞地微笑着,接着卻立即轉變為有點失落。
原本殺掉懶喜臨只是一個容易置極,連平常人也做得到的任務。只是,令區玄皓頭痛的,是懶喜臨身邊的女子。
任務單可沒有提到她身邊會有人啊,是有人僱用她保護懶喜臨嗎?
可是事到如今,不管了,連她一起解決掉吧。
右手拉起毛衣面罩,將望遠鏡收在背包裡,區玄皓一手撐着地面站了起來,然後在屋頂上小跑步往懶喜臨的方向進發。
在屋頂上跟了好一會兒,區玄皓發現到一件事。那位女子邊跟懶喜臨一臉輕鬆的談天說地,邊觀察着四周的反光鏡和玻璃窗。雖然動作幅度不大,但跟蹤得久,還是會注意到她頭部微少的動作。
這樣貿然下手可不是一件明智的選擇。
等到她們來到一個較為少人的地方時,區玄皓右手從褲袋裡拿出十元硬幣。右手拇指輕輕一動,將硬幣丟到暗巷處,發出明亮的聲響;左手握着手槍,等待他們注意力分散時......
將她們兩人送往黄泉路。
意料之中,她們果然立即查看聲響處。
是時機了。
......
「嗖嗖!」雙耳聽到東西朝自己快速的飛去,區玄皓眼角往聲音來源一看,三把飛刀無情地往自己襲去。
身子微微往後傾,右手俐落地從腰間取出警棍,身體轉身面向着飛刀襲來的方向,雙眼由頭到腳仔細打量。
戴着狐狸面具,灰白色的長髮擺成兩束置於頭旁兩側,穿着如忍者般的裝束的矮小少女出現在自己眼前。
怎麼現在連小孩都要走過來湊熱鬧。
正當區玄皓帶着不解和無奈的眼神望着對方時,少女搶先丟了顆球體,然後手握着兩把白刃,來勢洶洶的搶攻而上。
現在的小孩為何這麼兇啊。
左手接過那顆球,右手將警棍置於腰間,迅速從衣袋裡拿出煙霧彈,於於嘴旁以利牙打開保險絲,然後丟在地上,濃密的煙霧瞬間冒了出來,遮掩着自身的身形和少女的視線。
而自己,則慢慢走向懶喜臨那裡,畢竟,她才是目標。
丟掉少女的球,區玄皓走出濃煙的範圍,望到懶喜臨和女子緩緩離去。
想逃?
右手立即抽出手槍,雙眼像獵鷹般瞄準着女子的頭部,然後右手食指一縮,毫不留情地,扣下板擊。
「碰!」響亮的槍聲傳遍整個貧民窟,當區玄皓再度望向女子時,只見她右肩流着鮮紅的血液。
射歪了?
正當他仍感到疑惑,雙腳突然傳來的無力感使他立即停止思考剛才的失誤。
雙腳無力?為何?被人下毒嗎?但在何時?
思考的途中,區玄皓望到那顆剛才少女丟的球。
那顆球......
該死,中計了。
區玄皓往後一眸,察覺少女跟在後方,手中握着信號彈,朝天上一射,然後雙手提刀,刀尖對着自己,殺氣
另一邊廂,賴喜臨旁邊女子朝自己投擲出一把不反光的小刀,那把小刀不是一般的小,基乎連肉眼也看不出,但對方動作的幅度令區玄皓有所戒備。
就在她投擲出她的小刀時,區玄皓右腳向後一退,身子往後傾,小刀有驚無險地於自己的脖子旁經過。
左手從腰間快速拔出手槍,右手伸入口袋中,銳利的雙目盯着賴喜臨和女子,同時亦不忘警戒着少女。
只見女子摀住傷口,然後從自己的包袋中拿出手槍,在消音器的壓抑下,無聲地朝區玄皓襲去;同時,少女也甩出兩把小刀,丟了顆球體,接着握住刀,猶如獵食者般擺出下段的姿勢,趁獵物稍一分神,將牠殺死。
區玄皓沒有思考,立即將身子趴下,待子彈和小刀——以及那神秘莫測的球體於自己上方通過後,便打算站起來,然而,雙腳的無力感令他不得以手作為支撐,東歪西倒的站起來。
似乎攻勢未了,少女拿出煙霧彈,朝自己的地下丟去,隨即濃密的白煙蒙蔽了自己的雙眼。
瞬間,感受到一股不祥的預感。
區玄皓雙腳一蹬,離開屋頂,跳去地面。在接近落地的瞬間,向前翻滾,完美降落。抬頭一望,只見女子和賴喜臨準備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