４
「呃……這名字聽起來也不頂厲害的嘛？」楚飛燕摸摸頭，說道。
而這名字在宣無痕聽來則是如晴天霹靂般，令他登時怔住。他萬萬沒有料到，這遺物就是自己義父生前的貼身佩刀！他本想，這所謂遺物應該是什麼好事者在公孫山莊被滅後潛進去拿出的什麼玉器或丹藥、秘笈之類。卻未曾想過竟是這一指窄刀！想當初，此刀義父除開睡覺、洗浴之外，可是鮮有離身的。而在那個噩夢之夜……
宣無痕喃喃低聲道：「這……把義父佩刀拿來托賣的……難道是……」殺滅公孫山莊滿門的兇手？
那邊袁楚儀則白了楚飛燕一眼，道：「唉，就說你這小小鳥兒見少識寡。谷兄，勞你和他解釋解釋。」
谷懸嶽先是往宣無痕看了一眼，眼神裡滿是擔憂。然後才轉頭道：「楚姑娘，這一指窄刀，刀如其名。刀身僅寬一指，卻悍不可摧，破鋼斷金之舉純屬輕而易事。又因其鋒處為紫色晶狀，也得名為『紫晶奇刀』。」
「哇，這麼神奇呀？」
「就說你笨唄。」楚飛燕也不理會。
「一指寬……唔，真難想像。」
「哈哈，丫頭待得百寶集後三日的寶王會上，就可以見到了。」章無雲道。「只是不知，谷兄究竟是為何對它如此好奇？」
「那刀……是由何人托賣的？可是李家堡自己拿出來賣的麼？」宣無痕倏地出聲道，話語因猛然掀動的塵封怒火而顫抖。
「宣小兄，冷靜些。」袁楚儀見狀，趕忙道。宣無痕則是定定看著章無雲，再問道：「回答我，我義父的一指窄刀可是李家堡自行拿出托賣的？」
「你義父？」
「咳，章兄，你且先回答宣小兄的問題吧。這事稍後再行解釋。」見宣無痕快要失控，谷懸嶽便說道。
「嗯……不，」章無雲搖頭道，「一指窄刀並非是李家堡所托賣，而是一位家住梁高武家村的農戶人家。此人某日前往附近森林休憩遊玩之際，於林中小溪獲得此刀。他雖不知這刀為何物，但看上頭的紫晶鋒刃便道是什麼稀奇古刀，便一路風塵僕僕地帶到太行城獻給李家堡，想說能不能在百寶集上托賣，換筆橫財。」
「而李家堡雖是驚奇，但百寶集向來囊收各方珍奇異寶。除開殺人越貨、偷盜強搶者外是俱不拒收的。因此便將其置入百寶閣，準備於寶王會中開售。」
「梁高武家村……」袁楚儀思索著，劍眉緊蹙，道：「那裡離公孫山莊可是有好大一段距離的，這公孫刀王的貼身佩刀怎會流落至那兒？」
章無雲皺眉道，「不只是袁兄，李家堡與我們這些外門護衛也是有此疑問。雖然李家堡千叮萬囑的不讓我們說，不過畢竟有人先我一步講出去了吧。所以才會有這些流言蜚語。」
「章兄盡管放心，我們自是不會說出去的。」谷懸嶽說。
章無雲點頭。復道：「那麼該是你們解答一下我的疑惑了吧。方才宣小兄所言的義父，真是指的公孫刀王？」
袁楚儀看看宣無痕，道：「我想，這個問題由宣小兄自己回答較為妥當。」
宣無痕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激動的心情冷靜下來。
「嗯……我知道了。不過這裡非適合談及此事的場所，不知－－」話未說完，章無雲便已抬手招來小二。
「哎，客倌有什麼吩咐？」
「你們這兒可有隔音較好、單間的雅房？我們朋友五人聚在一塊兒想邊吃酒邊聊個痛快，就是怕興頭上時吵著其他客人，也壞了興。」
小二笑笑，也不疑有他，道：「喔，當然有的。諸位客倌請隨我來！」
接著他將眾人帶到了三樓的雅房層，果然靜的可以。彷彿連呼吸、心跳聲都可聽見。他們進到了最左邊的那房，裡邊兒已經備好一酒、一茶兩個壺子。「客倌，需不需要小的為您送上些飯菜？」
「不必，我們自個兒在這品茶飲酒便是。沒有吩咐不必來打擾，壞了我們的興頭。」
「好、好。」說著，小二便退了出去。
眾人各自坐定後，四人齊齊看向宣無痕。他再次深深吸口氣，為自己倒了杯溫茶，一口飲盡，平復了心情，清醒了思緒。然後，緩緩將塵封往事訴諸眾人。
「也許章兄，還有這位楚姑娘可能不信。不過，沒錯，我義父便是紫眉刀王公孫岳。盡管僅為義父子，然而養育勝生恩，我心中早已將他認作親爹了……」
……
約莫一個時辰以後，宣無痕講得口乾舌燥，將仍舊記得的記憶全都告訴了他們。只是將自公孫山莊逃出後，借住那人家中幾年的事情盡可能省略掉。聽完以後，雅房內沉寂許久。
「呼，」章無雲長長出了口氣，「老實說，我心中還是有點……不敢置信的。」見宣無痕苦笑，他也笑了下，道：「不過宣小兄放心，我也並非不信就是。」
「嗯，其實就算不信，我也不怪章兄。」換作平日，自己乍聞之下當然也不信。又如何能怪得他人呢？
「昨夜長談，只聽宣小兄幾句概言。今日再聽此詳言，我可是已經完全相信了。」袁楚儀道。
「唔……」楚飛燕兀自沉思，「原來無痕弟弟有這般遭遇啊……」聽得此話，宣無痕又是苦笑。他差點忘記對方似乎年紀比自己大上幾歲來著。
「就是不知，宣小兄有何打算？」谷懸嶽摺扇輕敲掌心，緩緩問道。「想來你也是為拿回刀王遺物而來吧。」
宣無痕點頭，「嗯。只是現下來說，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眾人一陣沉默。
「宣小兄，我們可是朋友？」袁楚儀問，表情很是嚴肅。
「那當然，能與你們結識，是我宣無痕之幸。」宣無痕回答，自然堅定。
袁楚儀笑了，相當開心。「那便好。今日我尚且想不出如何助你拿得公孫刀王遺物，若錢財許可，我定然可替你出錢買下。只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呀！」他抬手制止想開口的宣無痕。「這幾日，宣小兄暫且與我們一道同遊這百寶集市，開開眼界、散散心也是無妨。我和谷兄也會再想想辦法的。如若不然，船到橋頭自然直，屆時如果宣小兄要直闖百寶集奪得此物，我和谷兄都會相助的。」
谷懸嶽聽了直闖百寶集時臉色是一僵，「咳，宣小兄放心，我們會盡可能想到平安解決的辦法的。」
「嗯，我也會想想法子。既然宣小兄乃是公孫刀王之義子，那麼這奇刀本就該是宣小兄之物。」章無雲道。
「別忘了我呀！」楚飛燕也忙道，「唔，無痕弟弟，想方法之類的我幫不上忙，不過到時候如果要直接闖進去搶刀別忘了我！我的燕翼雙刀可是很厲害的喲！」說著自信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嗯，多謝你們。此恩，宣無痕三生難報。」宣無痕抱拳說道。他暗暗自問：他何德何能，能得此諸良友？
「宣小兄，太過見外了吧。」
眾人聞言，皆是一笑。
「好了好了，我看要不要先點些什麼小菜點心來吃吃，填填肚。等等差不多該去見識見識百寶集了。」谷懸嶽道。
「嗯，我這便去叫小二。」
「嘿嘿，這裡有沒有什麼好吃的糕點呀？無雲哥哥剛剛講到涼糕，害我也想吃了……」
「楚姑娘，此梁高非彼涼糕……」
「嘖嘖，瞧你這饞樣，口水快流出來了。」
「你管我，你這無毛猿猴！」
「哈哈……」
宣無痕此刻，除了因欣喜而微笑以外，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了。
「……好熱！」這指的是晴陽高掛、萬里無雲的天，「……好多！」這指的是大街洶湧波濤、漫漫無盡的人潮。
「吱吱鳥兒可否消停會兒，這天兒本來就熱，妳一叫一喊的這不更熱了？」袁楚儀此時不斷搖搧著摺扇，邊抹去臉上汗水。早已沒了平日的從容。宣無痕也好不到哪去，雖然他穿的薄。
反觀谷懸嶽卻安如泰山，靜心不紊。仍能兀自談笑風生。「章兄先走一步去履行他護衛之責，那麼我們該先從何處開始遊逛呢……」
「袁兄？」他轉頭看著袁楚儀。
「咳，谷兄欲自何處始便望何處去吧。反正您見多識廣，我才寡錢多。」袁楚儀無奈道，顯然是知道谷懸嶽意有所指。
「虧你這無毛猿猴難得……」楚飛燕像似快要癱倒般，也無力將剛才的譏諷之話說完。「我說，剛進同香樓時不是還挺涼快的嘛，怎麼一出來就變了個樣呀？」
「呵呵，這中武林時節本就是如此，涼熱的轉換常常迅速的讓其他地方人士為之驚訝。因此不少初至中武林者會因涼熱變化過快而致病呢。」說著，他從袖口中摸出了兩道黃符，分別遞給宣無痕和楚飛燕。宣無痕接過一看，上頭似乎以古篆寫著「水亨」二字。
「你們只要身上著此符，便可保暑氣離身。不過切記，天氣轉涼之後便要立即取下，不可多戴。否則會遭寒……」
「哇，知道啦知道啦。」楚飛燕已經受不了了，竟直接伸手將水符揣進懷中。
「……氣侵身之苦。」谷懸嶽苦笑說完。而一旁的袁楚儀則閉了眼睛，似乎在默默念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嘿嘿，懸嶽哥哥這五靈道符之術好高呀，立刻就不覺得熱了！」宣無痕聽了，也將水亨符綁在手臂上。果然覺得消熱不少。「谷兄，多謝。」
「雕蟲小技，不足掛齒。」谷懸嶽輕搖摺扇道。
「喂，谷兄，你是不是刻意把我給忘了？」袁楚儀此時道，兩眼「哀怨」的望著谷懸嶽。
「哦？對不住，我並非刻意。只是我五靈道術還未修得圓滿，單只三張水亨符咒便已花去我三日三夜功夫。實在沒有多餘的了。」
「……谷兄、谷大俠，谷大仙。可否懇請您大發慈悲，將您那張水亨符借予本小俠呢？」
「嘻，還本小俠咧……」
「袁兄言重了。非是我不願，只是實在沒有多餘了。」谷懸嶽聳聳肩，臉上揚起了某種不可言喻的微笑。宣無痕覺得水亨符的效力是不是又更強了些？
「難道沒有其他辦法了？」
「當然有。」
「什麼辦法？」
「待會兒遊逛之時，袁兄離我靠的近些，我身上的水亨符自然便分得你些餘效力。」
「真的嗎？」袁楚儀立刻貼到了谷懸嶽身旁，反倒讓谷懸嶽有些嚇到般。「哦，真是如此！怎麼方才在宣小兄身旁時就沒這感覺？」
「水亨符出自我手，且我又習有五靈道法，自然是於我身上發揮的效用為大囉。不過也僅夠分餘二人了……」谷懸嶽輕咳一聲道，「咳嗯。傳聞曾有一位書靈子祖師，他畫出來的水亨符小小一張便可庇得整個鎮的人家不受暑意侵襲呢。」
「書靈子……好怪的名字呀？」楚飛燕道，「書靈子……梳領子？領子需要梳麼？」
「呃……」
「欸，管他書靈子要不要梳領子，有了水亨符這精神也來了，咱們趕緊去逛百寶集吧，不然等會兒人又更多了。」說著，袁楚儀直接抓著谷懸嶽望前走去。楚飛燕看著兩人嘻嘻一笑、又蹦又跳地跟上。而自剛才起就站在邊兒上的宣無痕覺得有些莫名，又說不出個所以然，摸摸後腦杓就跟著去了。
百寶集，集不符其名。宣無痕心道。
「這不如改叫萬寶會來的實在些。」
「對呀對呀，這豈止百寶呀，根本是萬萬寶嘛！」
待四人到得百寶集市的集會地所在，宣無痕只覺自己彷似汪洋大海中的一葉孤舟。人聲雜會，即使旁邊的谷、袁、楚三人近在咫尺，竟然還是得用喊的才聽得見。
八年一度的盛會，自然齊聚了來自神州各處各境的商賈單販，匯集了各方各地的異國貨寶，豈止是所謂的武功秘笈還是奇石利兵，各種玉器、暗器、吃食、香料、書籍、雜貨等什麼玩意都有，琳瑯滿目、直看的宣無痕是眼花撩亂、目不暇給。許多商販操著一口故鄉方言，聽也聽不懂，其中許多人皮膚是如煤墨般的黑，如雪般的白等，宣無痕甚至看的幾個皮膚泛紅、泛灰的異鄉人。
「這些人來自於南海十洲一十二島，都是家鄉裡最會做生意的商人。百寶集這種盛會，只消運一車家鄉的特產珍玩來這裡賣，回去之後每個人都能當腰纏萬貫的富人。」
這一路來，谷懸嶽都充當著四人的嚮導，也讓宣無痕真正見識了何謂「見多識廣」。楚飛燕東挑挑、西選選，遇上想買的了，就強拉谷懸嶽去幫他看，既幫她辨真偽，也幫她殺殺價錢。不過無論多少，一律都是袁楚儀付就是，可憐這袁楚儀也沒買上什麼，臉上只是保持著微笑。宣無痕在旁看，忍俊不禁之餘抱持同情。
「咦，這麼說來，他們的那些玩藝兒都挺有趣囉？」
「少見珍奇，自然便是有趣。買了做個收藏紀念，亦或拿來贈送人也可。還能顯擺顯擺自己的財力見聞。」谷懸嶽說完，摺扇收起，「那些商人販賣的玩意可能在家鄉中一文不值，到得這兒了卻身價暴漲。」
「譬如說，」谷懸嶽摺扇一指，指向一名身穿俠義門衣裳的女弟子，對方正在一個紅髮販石商人的攤子前挑選，眼睛轉溜轉溜的下不定決心。「那位章兄的同門姑娘挑選的石頭來自一十二島中的神石島。那裏以出產各種奇晶寶礦聞名，因此她便認為這石頭肯定有些名堂。」
摺扇復開，輕輕搧起。「然而，那些石頭不過是些普通石頭。雖說在神石島上有，但神州之上也找得到。楚姑娘只消去南境的海邊岸灘上找，隨便撿多少都不會有人管的。」
「啊？那我去撿一撿拿來賣不也可以發大財了嗎？」
「呵呵，若是妳在賣前先用染料將頭髮染紅，再有辦法將自己皮膚曬的紅些或許……不過妳的眼睛可就過不了關了。」谷懸嶽笑說：「神石島民族皆生的是紅髮、紅膚、紅眼，而就因為是由盛產奇晶寶礦的神石島人來賣，這些石頭便都有了千金之身。」
「哎，你們看。」袁楚儀指了指那個販石攤。只見這時來了一夥人，正和販石攤交涉著。為首的似乎是其中一個……身著華服、穿戴的是一身珠光寶氣的胖子。
「……懸嶽哥哥，我是不是看見了豬妖混進來了？」
「噗哧……噓，別亂說。」宣無痕和袁楚儀自然是沒忍住，笑出聲來。「那位……嗯，公子可是蔡州蔡家的大少爺，蔡雄才。」
「喔，果真是『蔡熊材』……」楚飛燕說道：「他那身材如果再寬些，可就真能和大野熊有的比了……嗯，懸嶽哥哥，你說他是不是練的一身好輕功呀？你看嘛，這麼胖的人到底是怎麼走路的呀？」
「……」
「噗、哈哈……咳咳，嗯。我說，小鳥兒也可別太小看這蔡熊材了。他看上去是不怎麼樣，可他背後的人卻很是有怎樣的。」
「什麼呀，猿猴說清楚呀，到底怎不怎樣呀？」
就在眾人說話間，販石攤那邊的交涉已經結束了。紅髮的神石島商人手中捧著一大袋精緻的繡花囊袋，滿臉美孜孜的。而那俠義門女弟子手中則拿了一顆渾圓的鵝蛋狀石頭，愣愣地對那蔡雄才說了句什麼，蔡雄才便淡淡一笑（至少宣無痕覺得是這樣）揮揮手，似乎在示意無妨之類的，然後便率眾離去。
「咳，哈哈、嗯。這蔡熊材嘛，蔡州蔡家的大少爺。而這蔡州蔡家嘛，那可是神州巨富啊，他們家的財產可比得上十二世家，甚至是上四家了。」
「哦……原來就是那個『有進無出』的蔡家啊……」楚飛燕似懂非懂地喃喃道，宣無痕是聽得不甚明白。不過那袁楚儀已是打開摺扇、摀嘴狂笑起來，身子亂動的引來旁人注意。他只好無奈地看向谷懸嶽。「谷兄可否說得明白些？」
「嗯……宣小兄可知武林十二世家？」
宣無痕點頭，「姑且知道指的是神州武林歷史最為悠久的十二世家，只是名字就沒記清了。蔡家難道便是其一？」
「不。這武林十二世家皆為複姓，分立神州四方，乃是除了武林諸大派外最強大的正道勢力。其中以春公、夏侯、秋伯、冬子四家為最，是以又並稱為『上四家』，以與北宮、少官、歐陽、南宮、宇文、太史、長孫、諸葛等『下八家』作區別。」
「春公、冬子？」
楚飛燕咧嘴一笑，「很奇怪的姓氏是吧？」
「呵，春公家自己是不以為意。不過冬子家倒多次改變了姓氏，現在自稱是佟家。冬旁掛上個人字邊，倒也挺符合。武林十二世家勢力深厚龐大、開枝散葉，各地皆有其名下的營生，財力自然雄厚不可言。而這蔡家乃是近起新貴，與上四家、下八家皆非親故。蔡雄才的爹爹蔡正風靠經營客棧起家，其人對經營生財之道可謂天才也。僅僅過得三十餘年光陰，現下蔡家的財力卻已可比擬上四家，便可知其驚人程度。」
「武林之上盛傳，這蔡正風為彰顯蔡家財力，甚至動用大批人力在蔡州城郊附近另起一城，名之『有進無出』城。裡頭專放蔡家多年蒐集網羅的各式奇珍異寶，且裡頭設下了無盡機關。這有進無出指的不只是寶物，亦指那些妄圖進去盜寶的賊人。」
「另外，許多窮困潦倒、江湖生計不如意的武者亦齊聚於蔡家麾下。其中也倒不乏俊才之輩。因而即便是武林之中，也有不少門派是對其保持名面上的客氣。」
「哦……」宣無痕聽得已是有些頭暈腦脹。那旁楚飛燕看了，便拍拍他的肩，說道：「哎，反正他蔡家有財力與我們無干，我們逛我們的，走！」說著楚飛燕就又蹦跳著跑去下個攤販去了。宣無痕欲要跟上時，發現袁楚儀正不斷的吸吐著氣，顯然是笑到剛剛才停。
「……你呀，趕快走了吧。笑的這麼誇張。」
「哈哈，此趟行途當真是幸運之極、幸運之極呀！」袁楚儀說著又是大笑了幾聲，谷懸嶽搖搖頭逕自走開。「宣小兄，我們走吧。」
「喔、好。」
「欸，谷兄、宣小兄等我呀！谷兄，你走了我可找誰涼快去呀？」
「……」
宣無痕果斷決定繼續閉嘴，自顧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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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內容
【積灰的草稿試閱】夢想奇俠傳 04
《伯恩茅斯書店的悠然》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