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
下課鐘聲一響起，還來不及移動的她就發現千若曦把椅子搬了過來。
「呃，曦？」她略顯不解地問；而對方對她歪嘴一笑。
「課本拿出來。」千若曦說，同時從一旁的抽屜裡抽出鉛筆盒要開始補習，望著對方的笑臉似乎多了些暗黑。「今天下課補不完就回家吧。」
「欸──曦真的打算為我這麼做嗎？我可是壞學生喔。」徐曉芳感覺不太相信地回道，一面以眼角瞟著四周不時射來的詭異目光。然後千若曦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頭，這引來徐曉芳一陣哀號：「幹嘛啦！」
「不要這麼說。」她逕自掀開課本沒有看著對面那位受受的女孩，「沒有人規定壞學生就是不想聽課，至少妳沒有像外面那群八加九亂跑啊。」
「……那也不用打我吧。」徐曉芳弱弱地反駁。「我剛剛被老師用粉筆丟又被妳打，頭快爆啦。」
「那也不錯啊。爆掉了我就不用教妳了，妳也不用在這裡了吧？一舉兩得耶。」千若曦不太在意。
「嘿！」徐曉芳嘟著嘴瞬間抗議，就算她討厭上課但也不想不看見千若曦好嗎！
「好啦好啦。」千若曦搔搔對方的頭溺愛地說：「妳是哪裡不會？」
「這裡、這裡，一直到這裡。」
「……這不是整本都不會了嗎？」她的笑容有些僵硬，「畢業考快到了耶。」
「恩。除了英文外還有數學、國語、自然都不會。」徐曉芳回答的很自然。
「……等等，妳說妳英文數學國語自然不會而已？」千若曦呆了半响，「社會呢？」
「妳不知道我的社會都有及格嗎？」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千若曦扶著頭口氣很無奈，一方面因為明明自己是青梅竹馬卻還不知道對方的擅長領域是社會而感到苦惱，一方面是因為居然真的以為徐曉芳是全科無能的大白癡而感到愧疚。「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我、妳，社會的三個老師。」她伸出手指數著，「五個人。」
「……班導呢？」
「他不是不在乎我的成績嗎？」她淡然，褐色瞳孔讀不出太多情緒，「就別說啊。我只在乎能夠順利畢業，對吧？曦妳要不要教我了啊？」
對方沉寂一會兒才吐出單音：「恩。」
「嗯嗯。」徐曉芳滿意地勾起笑容，「我不會這邊……」
「啊──真累真累。」
「我也很累啊。」徐曉芳伸了個懶腰附和著千若曦的話。
「不不不，我上課都在認真上，跟妳在打混摸魚不一樣。」而後者毫不留情地回，她邊將東西收好邊起身等待自己的幼年玩伴收拾完畢。「怎麼這麼久？」
「啊、中午吃飯的時候被塞了一些東西進抽屜，要清的話得清滿久的。」徐曉芳俯身望著抽屜後說，接著才抬起頭回看千若曦，「妳先回去吧？」
「妳被塞了什麼東西進去？」千若曦皺皺眉頭果斷地忽略對方最後的那句話。「他們會不會太無聊啊。」
「沒關係。」徐曉芳不大在乎地說，看看裏頭的狀況。「能借我抹布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要跟我說妳被塞了甚麼東西進抽屜。」
「……那我自己去拿好了……」她回以虛弱的笑，不過從她根本沒打算起身這動作來看就是這想法只是說笑吧。「麻煩了，拜託幫我拿抹布。他們只是寫了我很漂亮這些話而已。」
「怎麼想都不是吧。」千若曦本想追問，但一發現對方那渴望及懇求的眼神就馬上心軟。她嘆氣後遞出自己放在椅子底下的抹布。「以後要跟我說喔。」
「嘿嘿，當然。」徐曉芳笑開了顏，開心地接過抹布就馬上擦拭。
千若曦趁著現在彎腰想看出了甚麼問題，不過她只看見一片黑黑的跟那個黑長直的女孩，甚麼也無法知道。她呆了會兒站在原地，直到徐曉芳叫她。
「曦？」她不知何時已站起身歪著頭看她，揹好書包叫喚：「妳還好嗎？」
「啊，我沒事。」她淺笑，「看妳看到在發呆。走吧，課本記得要帶喔。」
「……」一時之間徐曉芳還沒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不過很快就面紅耳赤的。「看我看到在發呆？」
「恩啊。」千若曦依舊微笑，瞇著的眼讓人覺得充滿心機。
「……不要亂講話啦。」她語氣微弱地抗議，儘管知道對方根本不會聽進去。
「走吧走吧，去妳家囉。」千若曦挽住徐曉芳的手一同離開教室，踏著輕巧的腳步跟愉快的語調完美忽視身旁女孩的抗議。
「欸、等等……」徐曉芳慌忙地移動腳步整理步伐讓自己別摔倒，「妳小心點好嗎，突然就拖我走──嗚哇哇！」腳趾絆到不知道是怎麼翹起的磁磚後往前摔，她跟著前方的千若曦一起跌到樓梯間，幸虧現在沒有其他人。
因為她不小心壁咚她了。
「……芳芳？」見對方沉默很久沒說話還保持這姿勢，千若曦總算開口。
「……對不起。」她的聲音細如蚊蚋，臉都快燒了似的發紅。
創作內容
小說 (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