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過窗簾的薄紗照射進房間,輕柔如紡紗披掛在經過的那些人身上。破舊的老房子會唱歌,漫步在上面的人會跳起舞。它們在窺視著,從幽暗潮濕的細縫中沙沙地討論。
五個人中第三個消失了,前面四個沒發覺,第一個走得特別快,不一會就沒了蹤影。剩下的人望著比此,用眼皮說話。
「我們還是回去吧。」怡雯用嬌滴滴的聲音說道。
「不要怕,有我在這裡。」志平抓住對方的手,抖的如搖擺的小船。
「……」
在他們後面的那個人沒有接話,他們互相對視,兩人的視線交錯在彼此身後漆黑的通道。黑暗伸長它的魔爪,把亮光吞視,雲拉起了帷幕,月亮無聲退場。
「再說為什麼我們非得要到這種地方不可。」
怡雯眼眶裡含著淚,一手被志平拉住,又不得不往前走。
「就只是一個鬼屋,不要怕。」
其實志平內心不懷好意,比起眼前的恐怖,他滿腦子都裝滿對怡雯色情的思想。這一天,他已經等很久,前幾次想怎麼約都失敗,這一次不但約成功,還在這麼偏僻的地方,等會不管她怎麼叫,都沒有人聽得到。
在小屋深處,位於三樓的盡頭轉角的房間擺了一張小床,這是跟其他三人早就溝通好,所以他們的消失也在意料之中,一切都如同志平計畫的。
除此之外,三樓的走廊上也佈滿雜物,這些看上去彷彿放很久的破舊玩意,可不是沒有道理,萬一怡雯掙脫魔爪,她也不可能在這些東西上快速奔跑,更不用說其他房間的門早就已經被堵死。
「回去吧。」怡雯想甩開他的手卻甩不掉。
「就要到了。」志平看著就要抵達盡頭的小門,手放在濕熱黏稠的門把上,卻渾然沒有察覺到異樣。他把門逗笑,發出疙瘩的笑聲。
怡雯在後面四處望,她看見門上好像有什麼黏稠的物體。
當志平一腳踏入門中,黑暗與雲紛紛退去,月光依著小窗從兩人的身後照進房間,志平與一顆剩一半的頭對視,怡雯看見整個房間與門上碎散的肉塊。
「夠了!」怡雯甩開他的手拔腿就跑。
治平本來被嚇得不敢動,怡雯甩開他手的瞬間,使他從回了現實,不,就像被惡鬼抓入地獄。
治平感覺自己左手被甩開後從指間開始膨脹,他奮力的甩著手,彷彿這樣就可以讓眼前的幻覺消失,但數秒後整隻左手臂炸裂開來,讓他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他想要拔腿狂奔,在佈滿雜物的走道上像笨拙的小鳥般跳躍。這次換他左腳小拇指炸開,碎裂的骨頭刺入神經,讓他痛的臉撞在地板,鼻梁都撞歪了。
「不,不,為什麼會這樣。」
他大哭,卻一點幫助都沒有,身體的自爆由如抽籤般,這次是腸子,爆出肚皮,裸露在外如惡鬼伸出無數的手。
他痛得想要起身,只要能逃離這裡就沒問題。
最終在他奮力把全身力量集中到腿部,想要衝出去的那一瞬間,從腳趾、小腿、大腿,一直到頸部以下都炸開來。
他的頭在空中旋轉,撞到地面後頭骨碎裂再硬生彈起,他的眼球打轉著,躍過走廊,撞上扶梯,臉部與頭骨在階梯上用碎裂聲彈出激昂的樂曲。
最後一個小節,他的大腦也炸開,四散如畫般在三樓與二樓樓梯的轉角畫下休止符。
一切安靜下來,窺視者們從隙縫中爬出,分食他們的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