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奇和其他男人不一樣!閉上你那張發臭的爛嘴,然後滾出我的領域!』
『真遺憾,身為指導靈的我在摩根先生死亡之前是不得擅自離開。』
在瑞奇的專注力被兩個鬼魂一來一往的唇槍舌戰吸引時,德溫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床頭和離自己不遠的餐桌上空,沒有異樣沒有跡象,非常普通的擺設和家具,便開口:
「看到什麼了嗎?」
被這麼一問,瑞奇露出遲疑的臉色,抿著唇猶豫要如何開口,對此,坐在椅子上德溫擺出不耐的神色,一個胳膊搭在椅背上,二度開口了,不過這次口氣帶有怒意:
「我相信你,說吧。」
嗄?瑞奇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被德溫散發出的氣勢所震懾,又或者是因為那句「我相信你」而震撼,總之他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一個名叫『杜麗』的小女孩正在與我的指導靈起衝突。」
德溫目光犀利一閃,似乎對其中的幾個名詞相當感興趣,不過現階段他先挑了個令人意外的名詞,碰巧也能作為考驗眼前矮個子實力在哪的關鍵:
「有意思,問問她認不認識『拜恩.克倫克』?」
一旁因為被供出名字而相當不悅的杜麗,聽到德溫口中的人名後,原本氣嘟嘟的臉孔瞬間龜裂,全身可見之處的肌膚浮現青紫色血管,以深不見黑的一雙窟窿怒視德溫,氣得渾身發抖而齜牙裂嘴。
爵士捏捏唇邊的山羊鬚,嘴角瀰漫邪魅的惡劣笑意,以饒富興味的狐眼靜觀,抱持看好戲的心態等待某個人或某個鬼魂出糗。
瑞奇感受到來自杜麗散發出的惡毒陰氣,全身毛細孔因承受負能量而冒出冷汗,異樣陰寒令他恐懼到不自主將雙手的十指絞緊,瑞奇記得童年時,被已過世的外祖母諄諄告誡過,千萬不可以觸怒鬼魂,尤其是帶有強烈的怒與恨的執著鬼魂。
相較之下,毫無感知力的德溫雖然立即發現到瑞奇發白的臉色,卻沒能察覺緩緩靠近他的杜麗,與一道懸浮於半空中欲侵襲他生命能量的黑色銳爪,德溫只是起身走向瑞奇,伸出健壯的手臂穩住眼前這位看似搖搖欲墜的年輕人。
「欸,你沒事吧?」
瑞奇被撐住,回過神立刻對失控的杜麗厲聲:
「杜麗!我命令妳離開!」
聽到瑞奇的聲音,杜麗皺眉雙手抱頭摀住耳朵,瘋狂搖頭以尖叫哭喊表達堅決抗拒之意,淒厲鬼叫著:
『瑞奇和那男人一樣背叛我,我恨你--』
然而堅持不了多久,杜麗靈體如焦炭般黑化成灰,在空氣中蒸發。
見場面因過度混亂而致成人心崩壞,飄盪在旁的爵士歡愉得裂嘴笑開懷,山羊鬍跟著笑皺的唇角起了同波幅抖動,然而他尖酸刻薄的笑聲究竟因誰而起呢?
原本不斷幫助鬼魂解脫離世、不被週遭理解的靈媒,現在卻選擇保護一個見不過幾次面的刑警,也難怪同為淪落人孤單鬼靈杜麗會因此悲憤爆炸,但又如何?精采絕倫的秀就在自己眼前,何不屏息觀賞呢?
杜麗的消失瞬間換來寧靜,原本如冰天雪地的陰寒之氣急遽轉換成附有悶熱的暖意,瑞奇為了逼退「負能量靈動」幾乎用盡全身的能量,今天宛如厄運總結日般,連連發生多次鳥事也已經耗損瑞奇的精力,最終他虛脫了,癱倒在地之前已經失去意識。
「暈倒之前至少先回答我問題啊。」
德溫咋個舌,抱怨歸抱怨,伸出雙手環住瑞奇的腋下撐起他軟綿綿的身體,稍微轉個力便將瑞奇塞進床舖,環顧四週發現這房間雖然附有家具,卻顯得單薄無人氣,實在不像是年輕男孩會居住的地方,除此之外並沒有發現其他異樣。
德溫一屁股坐在床邊,雙手交叉在胸口,重新思索瑞奇昏厥之前說的那番話,杜麗的靈魂與指導靈起衝突,衝突是什麼?而「指導靈」又是什麼?
在思考同時,口袋中的手機傳出來電震動,德溫接起電話前稍微猶豫了,不過還是接起電話回應:
「有事嗎?」
『忘了提醒你,溫柔點,他只是個孩子。』康納丟一句重點提醒便按掉電話。
德溫皺起眉一臉嚴肅,將手機收回口袋,自己都刻意找上門了難道對於瑞奇還不明白嗎?也許是對其的背景起了共鳴,才會作下如此的決定,想到這,德溫用粗厚的手指梳理微亂的髮際,將領口前的鈕釦解開,當作是喘氣和歇息也罷,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對他而言……真是糟透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