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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要劇透-之小說-雅薇絲‧崩裂王座14

作者:西河│2016-07-29 22:45:25│巴幣:4│人氣:108
  終於要完結了。沒想像中好寫,好累啊,長篇感覺好拖戲,還是短篇精湛。以後都短篇吧?
還有這故事還沒完,強行留幾個字後話


  「如何?」

  「這是一張強而有力的牌。」老管家展出勝利的笑容。

  「就連自己死亡這一點,也被他預見了。」我把本子交給老管家。「我們把本子藏起來,等到有需要時再拿出來。這件事能拜託你嗎?」

  「沒問題。」

  「好險他們沒有注意到這本子的存在,不然我真沒把握能否打贏官司。」

  回到房子裡時,我幫他把袋子一起搬到地下室去。在開庭到來之前,沒有任何事情好做,我翻著布諾櫃子裡的小說打發時間。到了早上,便跟著老管家出去除草、做早餐,中午時與他在花園裡工作,晚上,我和老管家兩人在大廳的爐火旁,分享著彼此的故事。直到第四天,熬過日夜的憂心和焦慮,前一晚我幾乎沒什麼闔眼。老官家已經在大廳裡等我,就等著我出門為克萊曼作證。

  「抱歉。」車道門口的守衛冷冷地說道。「但是沒有馬可洛先生的命令,誰也不能踏出這大門半步。」

  「真是豈有此理!」我叫道。忍不住來回踱步。心中的煎熬瞬間爆發。「你們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你們害死了一個好人,還助紂為虐。」

  「我不能讓你們過去。」

  可惡!我沒想到竟然還留有這麼一手。剎那間,我心中的憤怒頓時變成害怕。打從一開始,安達亞就沒打算要來一場公平的競爭。

  「我們還是先回屋裡吧?」老管家拉著我,避免我做出傻事。「別跟他們計較,來吧。」

  當我們回到屋裡時,我這麼說道。「我想我們最好打電話給安東尼‧史密斯。」

  但是,他們連這個環節也注意到了。不管我們怎麼打,電話始終打不通。

  「難道就真的這麼完了嗎?」我憤怒的握著拳頭。狂亂的敲著桌子。

  「別衝動,小姐。」

  「既然他們不打算讓我們出去,那我們就用粗暴的方式。」

  「妳要幹什麼?」

  我衝進放地下室,拾起那剪枝葉的剪刀,打算從這些警衛中殺出條生路。

  「妳這樣做只會送掉自己的性命。」

  「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

  「我們還有時間。」

  「九點就要開庭了,到現場至少要半個小時。」我看著走道上的時鐘,再十分鐘就要九點了。

  他們已經把我困住,這次我是真的無計可施。

  這時,窗外忽然傳來引擎的呼嘯。

  我們走到外頭。大門外的車道上停下三輛車,再大家都不明所以的情況下,槍聲大做,空中濺出一陣血霧。

  「快點!」車裡的人大喊道。五六個人跳下車,合力把大門推開。在車揚長而去之後,還可以聽到後頭追上的槍響。

  「湯普森派我們來的。」車上的人很快的解釋。「現在沒時間說明,我們必須趕緊抵達現場。」

  「這一路上還真有夠嗆的。」我的心忐忑游移,就算我的閱歷超越一般人許多,這樣的轉折還是過於辛辣。不是常常會有這麼愉快的時刻,我平常休眠的神經全都打開了,它們都在期待接下來會不會忽然有子彈往腦子飛過來。

  老管家臉色蒼白,似乎很不習慣這種刺激的運動。「那些人……」

  「被打穿了。對,他們都死了。」

  「別讓他吐在車上。」開車的人對著後頭警告。

  「往好處想,至少你沒有立馬昏倒。」

  「我沒事。」他虛弱的說。「我也不是沒看過死人,但活生生地在我面前……」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那本筆記本呢?」

  他慌張的垮下臉。「糟了,我忘在地下室沒有拿出來。」

  「打電話給史密斯,請他盡快把本子拿到會場。」

  黑幫的公聽會在上城區舊區一棟老房子舉行。這裡是一個有歷史的地方,因為種種原因,使它漸漸被伊希烏市所遺忘。一排望去,這棟建築保存得最為完善,附近的街道乾淨整潔,就像是刻意封存著似的,未受時間腐蝕。我後來才知道,這裡原本是用來對抗外來幫派的指揮總部,牆上的彈痕是刻意留下的。當我們下車,一股異常的凝重迎面而來,花圃前留下兩灘疑似血水的東西。

  「你們留在這。」開車的那個人下來對其他人發號施令。我們則被引到公聽會裏頭。

  「進去,右轉就是了。」

  「我們還有時間嗎?」管家和我快步向前,未受一絲阻攔。

  「你到樓上去,要是弄到本子的話就朝我揮手,我會知道你坐哪兒。」

  公聽會是禮拜堂改建的。灰暗的天空透進狹窄的窗戶,光線像灰塵般沉澱。裏頭陰森,有肅殺之氣。我衝開門,趁著警衛搞不清楚狀況捉住我之前。所有人轉頭看我。「我有異議!法官大人。」

  這個舉動把所有人都嚇住了。我飛快穿越走道,眥了眼來自三樓一雙雙驚愕的人群。隨後是一陣憤怒的喧囂。

  「你們還愣在那兒做什麼?還不把這個人抓起來!」庭上的法官大喝。

  我趕忙舉起雙手,好讓後面;我知道他們就跟在後面,後面的警衛把我抓起來。「用不著動粗。」我朗聲地說。轉頭對著右邊的警衛。「行行好,幫我從右手外套口袋裡拿點東西好嗎?」

  這個壯碩的警衛,看也不看我一眼,面無表情的從中拿出一張名片。

  「那是什麼東西?」法官問。

  「一張名片,先生。雅薇絲‧拉瓦倫偵探社。」

  「就是我本人。我相信傳喚名單上有我的名字吧?」

  「是有妳的名字。」法官忿忿地哼著氣,不買我的帳。「但妳遲到,妳有什麼好的理由嗎?。」

  「抱歉大人,我遲到,是因為被狄科里奇的人給耽擱。」

  我往後看,對著座在旁聽位子上的安達亞眨眼。後者只皺了下眉,沒什麼變化。而馬可洛;我看來看去才發現他,他青著臉調整領帶。

  沒等我說完,對方律師向法官抱怨。「大人,我提出維持法庭上的秩序。」

  「這實在太荒謬了!」我說。「對了,我們現在進行到哪兒?」

  「在這裡,我不許有人這樣說話。妳想賣弄妳的天才,到別的地方去。」

  「拜託!別這麼嚴肅。這又不是正式法庭?」

  「拉瓦倫小姐!」

  「那就給我上手銬好唷。」
  
  「法官大人。」我方律師急忙跳出來滅火。「我的證人剛趕忙過來,情緒還在亢奮狀態,難免激動不適,我懇請你原諒她這般無禮。」

  「你不能讓她像這樣如此放肆,這有侮你的威嚴,法官大人。她必須被趕出這裡。」

  「她不過是初犯。」

  「好了。」最後法官決定。「如果妳在出言不遜,小姐,我就把妳直接趕出這裡。知道嗎?」

  「是的,法官大人。」我說,正要走到證人席上,忽然想到我那還沒道盡之事。「對了,我能……」

  只要看見法官那樣瞪著一個人的眼神,就知道該好好閉上嘴巴。我方律師對著詢問席上,穿著破舊皮衣,一臉油嘴滑舌的人,從我進來開始,他就一直掛著過於甜膩的微笑,他應該是在危險的街頭,靠嘴巴維生的那種人。我方律師繼續他未完成的問題。

  「李斯先生,可以請你跟我們說,強斯頓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強斯頓就是個王八蛋,我可以告訴你,他就是個騙子、慣犯。也許你們不知道,但我可清楚他的底細,以及他做過的事。當他還是個演員時,少女可喜歡他的。我們那團的女孩好幾個和他發生關係,不過最讓我氣憤的,是他上了我媽。」

  「鬼才會上了你媽!」強斯頓忽然大叫。

  「反對,法官大人。」

  「繼續說。」法官莊嚴的說。

  「他是怎麼上了……你媽?」律師徐徐地走到台前,表情同樣疑惑。

  「鬼才知道。我只知道我一回家聽到樓上有奇怪的聲音,我就衝了進去。我大喊:『媽,妳沒事吧?』然後就看到他們兩人光著身子躺在床上。我追著他,連打帶吼的把他輾出房間,要他永遠不准進來,我手抓著棍子,把他的衣服丟還給他,免得他著涼。我媽竟為了他和我吵架,女人都是神經病。你知道嗎?兩個禮拜後,這傢伙竟然還有臉跑來跟我借錢。」

  「你可以請你媽作證嗎?」

  「有何不可,但是,等一下,我媽兩個月前就已經死了,願她安息。」

  全場哄堂大笑。

  「他那時的經濟狀況不好?」

  「我相信他任何時候口袋裡都沒什麼錢。」他說。「嗑藥把他嗑成窮光蛋,這在他們的圈子裡好像很常見。我不知道他有什麼壓力,但他用量一向很大,又喜歡裝闊請朋友。總之,他從一個前途似錦的演員落魄到今天這個田地,也他自找的。」

  「謝謝你,李斯先生。」他優雅地走回被告席。

  法官詢問原告律師。「你有什麼要問的嗎?」

  原告律師走上前。「李斯先生,你曾經說你和強斯頓是朋友。在他上了你過世的母親後,你有借錢給他嗎?」

  「當然沒有,我把他狠狠地趕出去。我照我上次跟他講的,我說我說到做到,就是把他踢回他姥姥家。」

  「也就是說,在那之後,你們就沒有再接觸過了?」

  「呃,是的。」他不安的回答,怕這是個陷阱。

  「那時他還沒加入狄科里奇。而我有一票的人可以跟在場的人證明,強斯頓先生今天是什麼人經得起大家的檢視。謝謝,李斯先生。」

  我從證人席那兒遞給他們一張紙條,克萊曼和我們的律師兩個看著我,我刻意張大唇型,希望他們能看懂我要表達什麼。他們一陣討論後,克萊曼決定下一棒由我上去代打。

  「法官大人,我們傳雅薇絲‧拉瓦倫小姐。」

  法官無可奈何的噴噴鼻息。「傳雅薇絲‧拉瓦倫。」

  該是我表演的時候了。

  「拉瓦倫小姐,」律師瞄著我給他的草稿。「我相信在場大多數的人對你不是很了解,妳可以簡單的說明妳是一個什麼人嗎?」

  「我是個偵探,我在約葛市有一間事務所,也許你聽過我父親的大名,他叫做可波‧拉瓦倫,聽說在業界小有名氣。」

  「是什麼原因使妳被捲入這起謀殺?」

  「工作理由,我接了一個案子。一個月前,我收到了來自克萊曼‧狄科里奇的信,信中他的焦慮就像現在一樣,他希望我幫他完成一件頗複雜的任務,我答應了,於是我來這裡準備完成我的工作。」

  「這個工作是?」

  「和這起謀殺有關。」

  廳堂裡傳來無數的噓聲。

  「妳的意思是?」

  「這份工作的內容,」我清楚地說。「相當的敏感,本來應該絕對的保密,不只是在倫理道德上,也攸關到我當事人和相關人士的安全,如果我說出去,可能今晚我的當事人就會被射殺。但是,也許已經沒有必要再為了原則保留。

  「整件事是這樣的,吉姆‧布諾退休,但他的腦子還在活躍,手依然伸在這個地下社會的泥沼裡面。那次槍傷並不單純,他有一個假設,但他沒辦法證明,原因是有個人一直阻擋和干預查案。事情草草落幕。狄科里奇的報告宣稱,殺手是一個吸毒的年輕小夥子,第一個問題,一個吸毒的年輕小夥子是如何能開槍打死保護吉姆布諾的三名保鑣,還可以毫髮無傷?第二個問題,吉姆當時聽到槍聲是從三個不同方向射來的,但是在結果報告上卻寫十發子彈都來自同一個方向。問題三,承接第一個問題,報告中關於這小子並沒有受過任何專業的射擊訓練,是什麼原因使他槍法如此神準?這一切都指向一個人,當然不會是指當時的狄科里奇首領克萊曼‧狄科里奇先生。先生們,克萊曼被指控的動機是因為記恨吉姆在他被罷免時吉姆那關鍵的一票。如果他那時便有意要殺了吉姆‧布諾的話,整件事不就矛盾又荒誕了嗎?他當時就有機會下手。」

  「妳是說,吉姆‧布諾和克萊曼‧狄科里奇從來就沒有鬧翻過?」

  「是的。克萊曼那封信很客氣,並且提到他之所以會將此信寄予我,是與吉姆‧布諾事先討論過的,布諾記得我父親在這裡工作的日子,對他的機敏印象深刻,他們認為我的服務會派上用場。」

  「我明白了。妳身上有帶那封信嗎?」

  「恰好沒有,我把它放在我約葛市的事務所,不知道竟然會有一天要派上用場。」

「那……」他低頭看了下小抄。「妳能跟我們說企圖殺害布諾的人是誰嗎?」

  「就是坐在那邊的馬可洛先生。」我伸直手指著馬可洛。

  「反對。」對方律師說,但是法官予以駁回。

  「妳認為是馬可洛下令殺了布諾?」

  「因為他想要狄科里奇首領這個位置,但可惜的是老狄科里奇卻把位置傳給年輕的克萊曼。在老狄科里奇死前的半年內,馬可洛的派系被邊緣化。這些你們可以問問狄科里奇的人,就可知道我說的是否屬實。」


  輪到原告律師上場。「也許妳說的可能有那麼一點道理,拉瓦倫小姐。但是,我們現在討論的是布諾被毒殺的事情,不是他受槍傷的陰謀。」

  「妳說妳沒有涉案,所以,妳受克萊曼‧狄科里奇和布諾雇用的這件事是否有可信的證據?」

  「關於這點,先生。我必須說我沒有任何證據能夠拿出來。」

  面對譁然的場面,我又說道「當然,你們可以存疑,不過我只是照著我知道的事實陳述而已。」

  「我明白了。」

「不過,」在他轉身要回到位子上時,我補充。「在我看來,你們這邊所謂充足的證據都不夠充分。」

  「抱歉,妳說什麼?」

  我轉頭看著我們的律師。「律師先生,我建議你傳強斯頓先生作證。」

  「辯方?」

  「法官大人,被告決定傳強斯頓。」

  

  「強斯頓先生。」最後,我們結論由我出馬。「你現在還好嗎?」

  「呃,還好。」

  「喔,那就好,我聽說毒害布諾先生對你的打擊非常大。」

  「嗯,非常大。」

  「你可以告訴我們你對狄科里奇忠心嗎?」

  「啊?」

  「你對狄科里奇忠心嗎?」

  「拉瓦倫小姐。」法官不耐煩的說。「我相信妳應該了解該怎麼進行詰問吧?」

  我聳聳肩。「據管家所說,你在當天下午曾有到過布諾家裡,是要報告幫裡的事務常規。」

  「是的。」

  「請你交代你當時在做什麼?」

  「當時,我……。我到布諾的大宅,如往常般報告幫裡的事務,說到一半時,廚房裡傳來一聲巨響。我們都過去查看,布諾要我們去樓上拿藥,我就跟了上去,把原本他要吃的藥給掉包了。」

  「然後你不久就離開了?」

  「布諾覺得發生這種事不想要有人打擾。」

  「那時幾點了?」

  「接近六點。」

  「所以這麼充裕的時間,你本來有機會可以逃走。你為什麼沒逃走呢?」

  「我……我當時精神狀況不穩定。我竟然幫了狄科里奇殺了布諾,我簡直快瘋了。」

  「你精神狀況不穩定,有看醫生嗎?」

  「醫生我看不起。」

  「這麼說,在你動手之前就有帶來精神方面的困擾?」

  「我……不確定妳的意思。」

  「讓我換個方式。在你被迫接下這項任務時,有沒有常常失眠?」

  「有。」

  「然後在動手之後爆發了?」

  「是的。」

  「我記得我們之前在布諾大宅裡見過面,強斯頓先生,那時你一句像樣的話都講不出來,還滿臉鼻涕,哭得我心都碎了。」

  「我,我不記得了。」

  「你不記得了?」我驚訝的看著他。「天啊,他們竟然這樣折磨一個人。你還說是你指使其中一名僕人假裝昏倒,你給他一顆藥丸,如果他吞下去就給他一大筆錢……」

  「我沒有說過這些話。」

  「你沒有說過?看來你記得嘛。」我故意假裝思索,好品味他懊惱崩潰的面容。

  「非常糟糕。」我繼續說。「這實在太糟糕了。顯然你的精神狀況還相當混亂。如果我是我的當事人,我絕對不會讓你活著到開庭作證,或者便直接要你盡速離開這座城市,永遠不再回來,再笨的人都應該曉得,犯案完後應盡快逃離現場。這顯得我的當事人有欠考慮。不過嘛,我們先暫時把問題撇到一邊。你說是我的當事人指使你去的殺吉姆‧布諾的,請問他是怎麼聯絡上你的?」

  「這個……」強斯頓直冒冷汗。「靠一個中間人。」

  我緊盯著他。「你記得他的樣子嗎?」

  「大概,中等身材,帽子遮住他的臉,所以我沒看清他其他特徵。」

  「我懂了,你不認識他?」

  「我……也許那是蒙薩先生。」

  「即使你沒看到他的臉?你是怎麼認出他的?」

  「我,我認出他的聲音。」

  「所以,你還是沒看到他的臉?」我走近到他的面前。「你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是,沒有聽錯。」

  「有沒有可能,那個聲音是別人裝出來的?我聽聞有人可以擁有好幾種不同的聲音。所以,你確定那個人真的是強斯頓先生而不是其他人?」

  「我,不是很確定。」

  「那麼,你既不能確定那人是否真的是強斯頓先生,或者在根本不知道他是誰的情況之下。我重述一次,你接了一個刺殺的任務,卻根本不知道對方是誰?」

  「他說他是克萊曼的人馬啊!」

  「任何人都可以聲稱自己是我當事人的人馬。」我喝道。「就算這人真的是蒙薩先生好了,他有沒有可能是幫馬可洛做事?因為他到底是馬可洛的……」

  「反對!」

  「反對有效。」法官說。

  「你到底受誰指使?強斯頓先生。」強斯頓吱吱嗚嗚,嘴唇瑟瑟的發抖。「你殺死吉姆‧布諾已經罪證確鑿,而你也承認了。而我可以合理的推斷,那封洋洋灑灑自白書也是純屬假造。」

  「你不是精神有問題,就是在說謊。」我刻意加強我的語氣。「你怎麼說?強斯頓先生。」

  問完後,原告席上的人各個臉色灰敗。

  「他們開始慌了。」我和克萊曼講道。「他們可能得考慮是不是該拋棄強斯頓這張牌。」

  「妳確定這次不會再有失誤?」

  「我哪時出錯過?」

  「原告,你有什麼要問強斯頓先生的嗎?」

  原告律師席多‧蒙薩像洩氣一般摸著眼睛和臉頰。「強斯頓先生,這個嘛。你的精神狀況……我抱歉,法官大人,我認為,他的精神狀況,恐怕不適合這麼高壓力的審問。」
 
  「但是,我沒……」

  「他可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強斯頓咬著嘴唇,他發現自己已經毫無希望了。於是他脫口而出。「你們是要放棄我嗎?」

  「我的意思是,」他莊重的說。「強斯頓先生在被對方詰問的過程中,因為最近神經耗弱,在這麼快步步進逼的節奏下,思緒難免會打結,以至於回想上出現困難。這並不是沒有過先例。而席多‧蒙薩先生剛好記得他不足的這一段。」

  席多‧蒙薩站了起來。「法官閣下。我派出的人,確實如強斯頓先生所言,但是,他可能不記得,因此由我來代他陳述。我派出去的人還帶著一枚戒指,這枚戒指是狄科里奇的信物,他看到這枚戒指,因此就知道是克萊曼叫他做的。」

  「這真是太可笑了。」我聽到克萊曼嘴裡吐出句子。「那枚戒指現在正在馬可洛的手上,我當初被趕走時就已經交給馬可洛了。」

  「狄科里奇先生,請你注意你的發言。」法官提醒。

  「這正是你的目的,狄科里奇。你深知這項事實,所以你複製了一枚,好栽贓給馬可洛先生。」

  「狄科里奇複製了一枚戒指,要嫁禍給馬可洛,然後說整件事是他自己幹的?」我實在忍不住大笑。

  對方律師再也沒有任何伎倆,席多蒙薩更是說不出話來,兩人低著頭走回位子上。

  「所以,」我說。「強斯頓先生,為了你未來著想,你有沒有想要再多做補充的,好還原事情的真相?」

  「我……」他像是溺水的人快要窒息般。「天啊,也許妳說的對。」下一秒,他整個人縮在椅子。他不敢抬頭,看著原告席上的怒目而視。「是馬可洛……他們告訴我,要是我不照他們的話做,我會死得很難看。他們答應我,只要我幫忙作證,他們就會幫我免除牢獄之災。拜託幫我,我是被迫的,……」

  「法官,我問完了。」我雙手一攤。

  長長的三分鐘有餘,庭上的法官終於打破沉默。「我們大家都是忙碌人。我想,事實很明顯,因此我們不要浪費時間。陪審員先生們,你們已經聽過所有證詞,針對克萊曼‧狄科里奇是否謀殺吉姆‧布諾一案,你們認為嫌犯有罪、還是無罪?」

  裁決敲定,克萊曼無罪釋放。

  「同時,」法官莊嚴的說道。「本庭根據新的事證,代表自治會最高權力,要求立刻捉拿兇手多米諾‧馬可洛。」

  一聲令下,三名守衛很快把馬可洛逮住。樓上傳來野獸的咆哮。

  「你們憑什麼抓我?我可是狄科里奇的首領。」

  「不再是了。」狄科里奇的高層中的一位冷冷地說。

  「這算什麼?」他對著旁聽席的人大吼。「你們難道沒有人不覺得不公平嗎?我殺了一個老人,一個該死卻沒死的老人。他唯一會的事就是抓著權力不放。他們掌握著社會上大部分的資源,憑什麼?我等這個機會等了多久?結果呢?我盡心盡力得到了什麼?除了等他們死掉我們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沒有你們,狄科里奇會更好。」

  「你這個叛徒,你只會把狄科里奇敗光,還把自治會主席拱手讓人。」

  「要是沒有你們在扯後腿的話,今天也不必鬧到這種局面。我殺了他,也只是做我該做的事。」

  「我們聽夠了,快把他關起來!」

  然而,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那三個法警拿他一點皮條都沒有,那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不知何時,他手裡竟多了一把槍,很快便開槍打死當中一人,門外的人聽聞槍聲紛紛殺了進來,場面混亂。當時我只有拚命躲,哪來得及思考。安達亞搶下了麥克風,他以自治會主席之姿要求馬可洛束手就擒。但是沒用,於是他親自加入戰局。雙方激烈的交火。事後的經過我只聽別人說。那裏,鮮血和鐵成了嗆鼻的煙硝,牆上彈痕斑駁,尖叫可以撕扯靈魂。當槍聲不再運作,門那兒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放下武器,把手舉起來。已經沒有敵人了。」

  人依稀慢慢的竄出頭。終於舒了一大口氣。

  「湯普森?」克萊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了,狄科里奇先生,看到你沒死我真的很開心。」

  「這些人,你殺了他們?」

  湯普森笑了。「大多是我手下殺的。我只負責發號施令和享受結果。來吧,還有很多工作等著我們,我們還沒找到馬西安諾先生。」

  我們跟著湯普森來到外面。我和克萊曼有場小小的交談。「我剛剛進來時,已經看到湯普森在外頭佈線。」

  「他早就知道會大幹一場?」

  「可能吧?」

  經過往樓上去的樓梯時,我們被兩個可怕的東西給震驚住。走道上雖不乏屍體和傷患。但這兩具卻是我們所未預料到的。馬可洛和安達亞的屍體橫躺著,兩人手中握著槍,一臉不可置信的躺在冰冷的地板。馬可洛的臉扭曲成強烈仇恨的表情,而安達亞,顯然沒預料到自己的死亡,他的手摀著中槍的傷口,表情困惑又痛苦,他身體扭曲的程度,就好像他要轉身向後看一樣。

  「馬可洛和安達亞。」克萊曼又驚又喜。「看來伊希烏市會有好一段寧靜時間。」

  「這兩個人互相殺死對方?」我問。

  「我想大概是這樣。」湯普森淡淡地說。

  「我一定要叫老管家來看看這個。」克萊曼說。「老管家人呢?你們有看到嗎?」

  「也許我們可以問問我在二樓的手下。」

  湯普森很快地登上樓,克萊曼,在發現我沒有跟上來,轉身來尋我。「妳怎麼了嗎?」

  「沒事。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

  「什麼奇怪的地方?」

  「安達亞的屍體,我覺得,他是被人從後面打死的。」

  克萊曼只是聳聳肩。「好吧,至少他死了。妳要待在下面嗎?」

  「嗯,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吸吸外面的新鮮空氣。」

  我的任務就到這裡結束了。房子的裡裡外外,從二樓到地下室,他們全都搜遍了,就是沒有老管家的身影,後來才得知,他因為心急所以在外面等著史密斯來,但遲遲等不到人,布諾屋子裡的殘黨很快便選擇了投降,他們說,在我們逃離布諾宅邸不久之後,有一個老人自稱布諾的朋友前來,但被他們給扁了回去,他們還好心的叫了救護車載他去最近的醫院。很幸運的,這場判決沒用到本子就贏了。但那份文件後來也發生效用,最後克萊曼‧狄科里奇重回首領之位。席多‧蒙薩遭到處決。在狄科里奇即將履行他和我父親之間的承諾的時候,我由衷的希望往後的日子他能在敏銳一點,要是他太早掛了,這門生意可就做不來了。臨走前我給他我最真誠的忠顧,要他小心湯普森,他絕不向表面看上去的這麼簡單。

  「為什麼?」

  「總之,你聽我的話就對了。」

  「妳不能這樣對我說話,我現在可是狄科里奇的首領。」

  「這麼快就擺起架子了?」我笑道。「好,你還記得我在公聽會時,我跟你說我覺得安達亞是從背後被人打死的。」

  「那又怎樣?」

  「今天我拿到法醫的報告,證實子彈是從他背後進入的。」

  他感興趣的聽我說。「可是,誰都有可能從後面打中安達亞啊。」

  「我個人認為沒那麼簡單,他身邊總有保護他的人吧?我們怎麼沒在他屍體的旁邊發現?這也使我懷疑那個地方並不是他遭到殺害的地方。你還記得湯普森在俱樂部裡跟你談安達亞的事嗎?」

  「好吧,」他把菸熄掉。「妳總是這麼疑神疑鬼,那我會好好把妳的話給聽進去。我送妳出去?」

  「那真是感謝。」

  亨利已經在布諾大宅的車道等,見到我們時,他向我們點頭。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看到這棟建築。「那麼再見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做。狄科里奇的門永遠像拉瓦倫敞開。」
引用網址:https://home.gamer.com.tw/TrackBack.php?sn=327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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