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斷臂膀的哈布斯堡公國再也沒有人能抵擋伊莉莎白勢如破竹的攻勢,首都出現大批的難民潮,因為伊莉莎白早就被渲染成只會燒殺擄掠的女暴君、其所到之處草木不生。
伊莉莎白沒預料到腓力二世懦弱到放棄反抗,將哈布斯堡家的旗幟雙手奉上、用以換取安享晚年,伊莉莎白讓他如願以償、將他軟禁,另派家臣擔任領主,自己則回到都鐸莊園等待教宗的加冕,她只需要安安靜靜地等待,因為每當有人打開地圖就會提醒教宗——現在這塊大陸上實力最強的人是誰。
伊莉莎白離開時,回望吊死在城牆上的賣國賊西多尼亞,譏諷道:「沒想到瑪麗亞走之後,整個哈布斯堡公國裡找不到第二個男人。」
瑪麗亞若聽到伊莉莎白的讚許應當備感欣慰,只是現在她正面對著一個仇敵,那名讓她萬劫不復的男人——德雷克。
「是你!我早該想到是你!為什麼父王的態度會轉變那麼快,一定就是你搞的鬼,德雷克!」瑪麗亞目眥盡裂、舉起短刀,德雷克活著的每一秒都讓她萬分痛苦,恨不得立刻將他千刀萬剮。
「嘿!嘿!小公主,我不是來找妳吵架。」德雷克雖然嘴上這麼說,十字弩卻已經上箭,局勢劍拔弩張。
「不然會是伊莉莎白派你來殺我嗎?」瑪麗亞這句話脫口而出就立刻後悔,她祈禱她的猜測大錯特錯。
「冷靜點,小公主,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就是我在做的事情。」德雷克開始和她繞圓而走,接著說:「如果伊莉莎白真的付錢要我這麼做,我也會完成我的任務,因為我是傭兵、這就是我的榮耀,你們這些出身高貴的人不會理解;如果我可以把榮耀寄託在長劍或名譽上,我也不會幹這種勾當。」
瑪麗亞身軀劇震;雖然德雷克的弩箭還沒脫弦,她的心臟卻已經被他的話貫穿,不由地苦笑道:「你說的沒錯,那究竟是誰派你來找我呢?」
德雷克拿出手絹,用弩箭將手絹射到瑪麗亞腳前,說:「還認得這條手絹嗎?」
瑪麗亞仔細端詳手絹後熱淚盈眶,顫抖著聲音說:「芬奈兒……原來妳還記得我。」
「原來芬妮的本名叫芬奈兒。」德雷克心想,接著把芬妮的話轉述給瑪麗亞,他的任務就大功告成、得到了屬於他的榮耀,於是轉身離去。
「謝謝你!」
德雷克停住腳步,靜默一秒後才回答:「那是妳應得的,哈布斯堡家的光榮。」說完就消失在瑪麗亞的視線外,他沒有看到背後的瑪麗亞已經淚流成河。
都鐸王朝建立後,百姓和大地在伊莉莎白的統治下從戰亂的摧殘中恢復生機,和平變得貨真價實;小孩子能在大街上嬉戲玩耍,不必擔心隨時飛出的利箭;成年人能安心耕作、紡織,不必擔心馬蹄會踏壞麥穗和棉花;老年人能安養天年,不必擔心戰火纏身、橫死荒野。
當四海昇平之時,單身許久的女王情歸何處成為全國性的話題,女王從不正面回應這個問題,只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站在陽台遙望遠方,回憶她尊敬至極的女人和愛恨交織的男人;據說女王的寵臣留著和德雷克一樣的小鬍子,導致一時之間全國的男人都留起小鬍子。
女王或許不知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早就不在大陸之上。
在茫茫大海上,一艘巨型帆船正下錨停航,德雷克在船頭喝酒、面對滿天星空一語不發,腦海裡想著一位已經君臨天下的女人。
「徹夜未眠,你在煩惱什麼呢?」芬妮走到他身邊。
德雷克看著芬妮光滑潔白的胸口,把最後一口酒讓給她,說:「來一點?」
芬妮將酒推開,噘著小嘴說:「不要!每次我喝酒後你都要欺負我。」
「妳不喝我還是會欺負妳。」德雷克把最後一口酒倒進大海,像是在給某個人敬酒,說:「算啦,偶爾做一下好人也不錯,妳去陪陪小公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