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祈禱,就是人們徬徨無助的時候,所追求的一個支柱。
但是……
死物的祈禱,會聽嘛?
此刻的診所,瀰漫著哀傷的氣息,一群人圍在一個人的床邊,而床上的人靜靜的躺著,雙眼緊閉,像是沈睡般。
「很抱歉,我盡力了。」妮菲雅垂下眼簾,看不出她真實的情緒,黑色漸層的長髮到尾端成了淡咖啡色,紫色雙眸似乎在閃動什麼。
「沒關係,醫生你也努力了。」那群人中的一名老婦人按著眼角,「我的女兒,因為不明的病就這樣……」
年紀輕輕……在如此繁花盛開之刻,就這樣被帶走了。
呵,或許走了也沒什麼不好。活著也只是一種折磨。
冷眼看著那群人把那屍體帶去教堂那邊,妮菲雅沒說什麼,只是收拾了一下東西。
「哎呀呀,那麼漂亮的屍體不留下來給我嘛?」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妮菲雅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窗邊的身影。
「人都死了,還要給你當實驗品?」妮菲雅冷聲表示,「這也太可憐吧?」
「可憐?有什麼好可憐的?」那身影-有著一頭俐落的咖啡短髮和黃色雙眸,她帶著眼鏡、穿著白袍,一手倚著臉似笑非笑的問,「我們這些死物,有這種情緒嘛?」
「……」妮菲雅沉默,她背對著那身影,「你來這幹嘛?肆。」
「壹叫我要把你帶回來的。」名為肆的女子表示,她跳下窗邊,「你這傢伙很討厭耶,隱藏自己身分四處流浪,也沒有看你散撥感染,這讓我找你花很多時間呢。」
「你還不是找到了。」妮菲雅冷淡回應。
「要不是這裡最近有個罪犯被找到的時候肢體殘缺,我還真的沒發現你在這。」肆訝異的看她,「你居然在這種地方當醫生?!看起來還名望很高!你這在開什麼玩笑?」
原來是肚子餓吃罪犯時沒處理掉屍體……妮菲雅心想著。
「欸欸欸,你到底有什麼毛病?」肆看她心不在焉,忍不住喊,「我觀察你好幾天了,你竟然會醫療人類,還跟那些人類互動那麼熱烈。餓了才去吃罪犯?人類對我們來說可都是食物呀!」
「我要怎麼生活跟你有關係嘛?」妮菲雅冷聲反問。
「你可是我們之中戰鬥力最強悍的!為什麼你不擅用你的力量去擴大感染?」肆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
「我開心就好,感染你們姊妹自己來就行了。」妮菲雅回應冷淡。
「柒!」肆忍不住喊出她的稱呼,接下來的瞬間她退後好幾步,但還是來不及,自己的左手還是被化為枯瘦的手臂。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肆不爽,原有髮色開始轉白,雙眸變成紅色。
「我懶得管你們想做什麼。」妮菲雅……或著該稱呼為柒,她伸手對準肆,外表也轉回了白髮紅眸的型態,「我只想過我的生活,哪怕是壹來找我,答案一樣。」
「……」肆瞪她,雖然很想滅掉她,可惜的是壹不准。而且柒的能力恐怕是她們貳到玖之中最強悍的,但她也是最厭惡下手感染人類的。
為什麼這力量不是在她身上?
肆最後心有不甘的離去,柒恢復原來的樣子,她坐在位置上,將手蓋在自己臉上,忍不住笑了。
只是想靜靜的等待自己死期而已,為什麼這麼困難?
村內的教堂每隔一陣子都會進行佈道,柒每次都會到場,並且佈道完後,一個人還會繼續進行祈禱。
「妮菲雅醫生每次都很認真呢。」教堂裡的教父和藹的笑著。
柒微微一笑,「是呀,我每次都不停的祈禱著。」
祈禱著自己被消滅的那一刻,無時無刻都在祈禱。
身為最初的母體,自己的死被壹操控住,無法自殺。
這種想死不得死的情況……真是……
為什麼會成為殭屍?她不懂。只是平靜的過著自己的生活,直到災難降臨自己甦醒那刻,一切都變了。
說起來,自己反而是到死後才會想祈禱這種事情呢。柒回去的時候忍不住發笑。
聽說神都會聽人類的祈禱,但是……
死物的祈禱,會聽嘛?
要踏進家門前,強烈的危機感讓柒停步,她直接讓自己轉回了殭屍狀態,充滿警戒的面對家門後的「東西」。
「哎呀,怎麼對把你誕生出來的人這麼警戒?」甜膩的嗓音給柒有種強烈的恐懼感,縱使她能力強又如何,面對那一位還是一樣的。
「誰叫你愛開玩笑的會把我折斷呢,壹。」柒開門,喊了來找她的身影。
濃厚的黑暗包圍在那名身影周遭,幾乎看不見形體,只能從聲音研判是名女性,她微微一笑,什麼動作都沒做,柒的四肢就被不明東西貫穿。
「……」這種被壓迫的感覺讓柒皺眉看她。
「孩子,給我回去吧。」壹笑著說,「不會讓你死,只是得把你藏起來呢。」
「要是被零找到你,糟糕可是我喔。」
生不如死。柒的身體遭到壹重創後,就被丟入肆所準備好裝有福馬林液的容器內,遭到重創的身體無法逃脫,而且每隔一陣子還會取走她身體一部分拿去感染人類,無法進食、無法恢復的情況讓她漸漸虛弱只能沈睡。
慶幸的是,從她那取走的部份拿去感染幾乎都失敗,從沒有誕生過新的母體。
歲月不知道過多久,柒對這一切已經無感,只希望能有一天可以結束。
吶、現在祈禱結束還來得及嘛?
新的母體誕生……柒感覺到,肆拿她的左眼球去感染一名女性成功,並成為新母體。
她甦醒的時候迷迷糊糊,等到她發現自己成為殭屍時,徹底崩潰。
「父呀……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那名女性哭喊著。
她強烈的情緒竟然也回傳到柒的身上,原本喪失的情緒似乎被喚醒,柒也忍不住哭,但在溶液內也只是幾個氣泡。
誰會一開始想當殭屍呢?
變成死物才發現當人類的幸福,這樣的體悟未免也太晚。
柒太虛弱了,無法像肆那樣將自己意識轉移到自己所誕生的母體身上,但她可以觀察,甚至用那名女性左眼再次看到世界。
所以當那名女性選擇要消滅所有殭屍時,她訝異了。
她不是沒想過這種事情,但是自己也知道無法下手,哪怕不對盤,她仍舊把那些人當成姊妹。
縱使她們不是這樣想,柒一直都消極躲避這一切,默默的在某處等待不知何時到來的消滅。
或許,錯的是自己吧。
母體間其實有特別的連結系統,尤其是最初的她們與用自己的一部分感然成功的母體連結會特別強烈,柒拼自己最後的力量將壹到玖的資訊一口氣傳達到她身上,而自己在那之後也陷入沈睡。
所以柒並不知道,後來的女性成為「拾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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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大坑判定(哭
至於那女性就是血之修女,還有壹和肆根本是變態二人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