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瑟必樂
暗魂碎分為七,
七魂代表七罪,
七罪化為七者,
七者藏於七族,
直至相遇殘殺,
直至化為合一。
坐在街道旁,我注視著地上,腦袋什麼也沒想。濕潤的泥土感覺相當不舒服,飢餓的胃也一直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傷口還在一陣一陣的發疼。
突然,一道視線讓我抬起頭,不巧與一名村民眼神相交,我疑惑的望著,而那名村民則露出像是看到什麼穢物眼神撇開。
……無所謂,這已經不是第一個村人露出這表情了。
只是,我不懂……為什麼要這麼看我?
從我有記憶以來,這些村人看我的眼神一直是這樣,並且警告自己的孩子不准接近我,因為我是「瘟神」、「怪物」。
就是這個原因,讓我無法跟同齡的小孩玩,甚至……
「瘟神!」這時一個聲音響起,接著我腦後遭受到重擊,強大的力道讓我往前倒,在倒下的同時,無數的毆打如雨點般打下,我趕緊將身體蜷成一團,並將手交叉擋在頭前面保護著。
這些毆打我早已習慣,現在我只能祈禱毆打能早點結束。
不過,這次卻事與願違。
「瘟神!瘟神!你這個大瘟神!」一個小孩一邊踹我一邊氣的大罵,「我們村子至從你出生後,這裡的收成一直越來越少。」
明明什麼都沒做,為什麼我要遭受這種待遇?
「住手……」我嘶啞的喊,試圖阻止他們。
然而這群孩子這次完全沒有停手的打算,他們手腳拼命打在我身上,有的似乎還是用木棒和石頭之類的……我不清楚,只是閉著眼,咬牙撐著。
「拜託……不要……」
「閉嘴!你這個瘟神!」似乎受不了我的求饒,一個孩子用力往我臉上揍下去。
不行……這一次的時間真的太久了,一般來說是不會……除非是出了什麼大事情。
「因為你的關係已經越來越多人得到奇怪的病,接二連三的死去了。」另一個小孩憤怒的吼著,「連我們的玩伴一個跟一個都……」
果然呀……可是,這又跟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一直都認為是我害的?我到底做錯什麼?
眼睛轉向周遭只是看了一眼就撇頭的大人,心裡頭有種陌生的情緒在喧囂著。
為什麼每次發生什麼壞事就把事情推到我頭上?我明明在這裡什麼也沒做,什麼、都沒有!
「這個怪物……為什麼要活在世界上?」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吼讓我睜開眼,然而出現在眼前卻是一個黑影正面砸中我……
明明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為什麼你們就是要將這些莫須有的罪名壓在我身上!
* * * * *
唔……好痛……
臉頰貼著濕潤的泥土,呼吸而來的濕氣好難受,身體濕黏、疼痛,想試著睜開雙眼,可是稍微一睜上面隨即有一股溫熱流入我的眼睛,讓我強迫性閉上眼。
咬著牙,想要將自己的身體撐起,可是不管怎麼努力,不管怎麼硬撐,我還是站不起來。
連撐起上半身都辦不到。
忽然,一滴水滴到我的手上,下雨了嗎……?
接著,兩滴、三滴……最後演變為綿密的大雨,冰冷的雨滴讓我覺得自己的體溫開始慢慢下降,意識似乎也漸漸消散,連眼皮都沉重起來……
會死嘛……似乎這樣會比較好……
「潑剌!」此刻一個似乎是人踏在水灘的聲音響起,我眼皮微動,心裡困惑著,是那些小孩?村人?還是外面的野獸或魔物,不過不論是哪個,大概都只有一個下場而已。
無所謂了,真的。
「潑剌!潑剌!潑剌!」聲音一次又一次的響起,也一次比一次的大聲,最後一聲根本就是在我的面前響起,而且踏下去所濺起的水珠還濺到我臉上,後來就這樣寂靜了下來。
微微睜開眼睛,雨不停刺進我的眼睛,好痛。
但我看到了,在綿密的大雨中有個黑色模糊的人影,更清楚的,是那一雙眼睛。
那是一雙如鮮血般的眼睛,還有一眼下的特殊紋路。
只是接下來我就不記得了……因為那人伸出手覆蓋住我眼後,我就昏迷了。
他的手好冰冷……
再次睜開雙眼,有些茫然的看著天花板,腦袋昏昏沉沉還無法運轉,不過這股溫暖感……我躺在床上嗎?
額頭上感到一股冰涼,我伸手一拿,是一塊沾滿水的布,同時鼻子也嗅到了難聞的藥味。
我還活著……起身看了看自己的所在,看起來似乎是一間簡陋的小屋,除了自己所坐的床外,就只有一套桌子、一個櫃子和兩張椅子,這時我望見桌子有一個籃子,裡面還放著幾顆紅通通的東西。
我有些笨手笨腳的下床,走到桌子前面,看著那幾顆紅通通的東西,不自覺地我伸手點它。
咦?會滾動。我好奇的拿起它,手指輕輕摸著那光滑的皮,湊到鼻前聞。唔……香香的,我記得沒錯好像是食物的一種,我嘗試的一咬。
「喀滋!」一咬,口中就充滿著這東西的香氣和汁液,加上多天未進食的關係,我很快的吃完手上這一顆東西,接著又伸手去拿另一個啃。
好吃!好好吃!我第一次吃到這樣的東西。
「啊!你醒了!」不知哪來的聲音響起,讓我嚇的鬆手,蘋果也『咚!』的一聲掉落在地上。
有人!我吃驚往聲音方向一看,發現一名男人手持水壺,看到我,對我露出了笑容,但我卻下意識往後退。
那名男子慢慢往我方向走來,並且把水壺放到桌上後,手抬起來往我這邊伸過來。
不要打我!我趕緊用手交叉在前護頭,閉上眼睛。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不要……
然而過了許久,預料中的毆打遲遲沒有落下,我困惑的睜眼,發現男人的手還是停在半空中,可是發現我睜眼時,他笑的很燦爛,並把手放到了我的頭上溫柔撫摸著。
奇怪……我眨了眨眼,仔細的端詳著這個男人,一頭潔淨般的白短髮和一雙淺藍色的眼睛,但看我的神情不像是嫌惡,而是另一種……
對了,好像是那些大人看自己的小孩的感覺。
「你還好吧?」男人輕聲的問,我點了點頭,此時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我嚇得摀住肚子,男人聞聲一愣,而後他笑了。
「不好意思,你應該好幾天沒進食了。我現在去找吃的吧。」語畢,他又多揉了我的頭髮好幾次後,才笑笑的離開。
訝異的望著他離開,不知道為什麼,眼眶有些發熱……
等到晚一點我跟他一起吃東西時,他才開口告訴我,自己本來只是路過那個村子的旅者,恰好看見我渾身是傷躺在路上,出於一種不忍,他才把我撿起,來到村子外的一處住所住下。
那……我那時候看到的是……沉默的吃著他做的晚餐,我心裡困惑的想著。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子?」男人詢問,注意到我的眼神,他才想到什麼開口:「啊!還有,你可以叫我万奇斯。」
「我沒有名子。」我停下手,平靜的敘說。
万奇斯這時停下手的看我,我也回看他,「對吼……」他咕噥著,之後就在也沒說什麼。
直到幾天後早上,我一醒來就發現他正笑咪咪看我,同時交給我一個項鍊,這是一條摸起來帶有冰涼感的黑長線,上面還有塊木牌,木牌一面雕刻著一種植物的圖案,而後面則雕刻著幾個字。
「這是……」我驚訝的看著他。
「你的名子。」万奇斯溫和的笑著,同時手指指著木牌上的刻字,一字一字的唸出:「瑟.必.樂。」
我的名子……握緊這個木牌,鼻子不禁感到一股熱,「謝謝。」
「不客氣。」他說,同時手又覆上了我的頭溫柔的撫摸。
我,從沒想過自己可以有名子,更沒想過能安穩的過日子。但万奇斯他給了我,在跟他一起的日子裡,我常常聽著他所說的許多旅行見聞,還教導我許多生活技能,以及劍術。
「那麼,為什麼不旅行呢?」某天聽完他說的,我不禁問了。
「啊?這個呀……」万奇斯的大掌又放到我的頭上,快速的揉亂我的頭髮,「因為我有個小麻煩要照顧。」他說。
「說的好像都是我害的。」我撇頭不開心的說,卻得到他的一聲輕笑。
我轉回去看著他的笑容,好溫暖的微笑……不自覺地,我喊了聲,「父親。」
這一喊,我和万奇斯都愣住,我率先回神,臉孔感到火熱,「對、對、對不起!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說……」我低下頭,但心裡卻在剛剛喊他父親時,感覺很好,非常的好。
「呵……沒想到,我不知不覺有個小孩啊。」万奇斯的聲音透露出一股古怪,我抬頭望著他,發現他的神情……相當複雜,摻雜著許多不同、我不懂的情緒。
我欽佩著他的高強,崇拜著他的劍術,更嚮往著他的冒險。
往後的每一個日子,我都跟著万奇斯一起生活,白天練習劍術,下午學習著文字還有知識,晚上聽著万奇斯說著更種不同的冒險見聞,聽到自己想睡覺為止。
如此安穩又充實的日子,我原本以為可以一直過下去的……
一直如此的以為……
如果那天沒來臨的話……
下一回
修改一:8/6修改上半部,和一些標點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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