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MA～世紀末の默示錄۞ 第八章 疑案

晴空萬里的一日，也是最適合躺在草地上舒舒服服的睡一覺的好日子。

但是，因為非假日的關係，因此人們大都在職場中努力奮鬥著，為家人或為自己打拼著，絲毫不敢懈怠。

而現在，在一間辦公室中，一名男職員也正跟客戶你來我往的攀親帶故著，只不過這名客戶名叫周公。

「喂！清醒一點！」

雖然說夏日炎炎正好眠，但上班時間還敢在她面前打混，真是不知死活！

上官凌拿著手中的文件夾往遲銍基的頭上狠狠打下去。

「哎唷！痛死了！是哪個冒失鬼？」

他用一副想殺人的眼神轉頭望著那擾他清夢的不速之客。

「是我──」

被那水靈靈的眼眸一瞪，遲銍基頓時三魂七魄嚇走了一大半，人也清醒了過來。

「小、小組長……」

他馬上必恭必敬的站起來行禮。

「哼！還知道我是小組長就好！」

不苟言笑的表情使得週遭溫度瞬間降至冰點。

「有、有什麼事嗎？」

遲銍基結結巴巴的問著。

只見上官凌從鼻子冷哼一聲後，便自顧自的拉開他身旁的椅子然後坐下。

「你不會覺得最近幾年來多出許多起的自殺案件？」

上官凌把懷中的一疊卷宗放置在遲銍基的辦公桌上。

「自殺本來就是國人死亡排行上的常客，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遲銍基一臉不以為意的說著。

「你先把這些檔案看過一遍再做結論吧！」

上官凌把一份份文件攤開在遲銍基面前。

「好吧，我就看看……」

在上官凌的凌厲眼神攻勢下，他只好無可奈何的拿起文件仔細的閱讀著。

「林美雪，27歲，死因－服藥自殺；陳文雄，32歲，死因－燒炭自殺；吳婉玲，23歲，死因－割腕自殺；張英傑，25歲，死因－跳樓自殺……」

遲銍基一邊看著一邊念著，深怕要是不小心遺漏了什麼部分，又會一旁的冷艷美女罵到臭頭。

「都是些很正常的自殺案件呀！」

全部審視過一遍後，他毫不猶疑的回答著。

「很正常的自殺案件？你確定嗎？」

遲銍基一聽上官凌這麼問，連忙又重複看了一遍。

但，不管他怎麼左瞧右望，就是無法發現哪邊有問題，於是只好用可憐兮兮的目光注視著上官凌的俏臉，希望對方給點提示。

「你不覺得這些人都有一項共通點嗎？」

上官凌按耐著即將爆發的怒氣，柔聲細語的問著。不過，她額上浮現的青筋已經說明著她的忍耐已到極限。

「共通點？」

遲銍基疑惑的看了看她，然後再拿起文件慢慢的端詳著，一張張死者的面孔再度映入眼簾中。

看了片刻後，他若有所思的瞧著上官凌，然後說出了他的回答。

「共通點是………全都是死人？」

正經八百的臉看似不像開玩笑，但……如果我要的是這種答案，我又何必問他？上官凌嘴角微微抽動著，隱忍住想一拳揮過去的衝動。

「……答錯了嗎？」

遲銍基看著那冷若冰霜的臉龐不停的顫抖著。

「你再好好看一次──」

「是的！」

他急忙用心、用力的一字、一字慢慢的看，連標點符號都再三確認無誤。

「啊！我知道了！」

遲銍基拍著額頭恍然大悟的大叫著。

希望這次有答對，否則我可真會控制不住自己想扁他的念頭！上官凌暗暗想著。

「他們都是在每個月6日的下午六時死亡的！」

嗯！終於發現了！雖然慢半拍，不過已經算不錯了！她重拾嬌豔的笑容。

「沒錯！你不會覺得這種巧合很不可思議嗎？雖說自殺是沒什麼特別的，但日期都一致的話就非常奇怪了！」

上官凌直指出其可疑的地方。

「對欸！組長一說我才發現這真是一件非常奇特的現象！莫非其中有什麼關聯性？」

他低頭深思著到底這些案件的受害者有何牽連。

「與其在這摸不著頭緒的思索，還不如直接去找這些死者們的家屬問個明白！」

她手中亮出一份名單，顯示著早已準備好行動的決心。

「什麼？組長妳再說一次！」

遲銍基不由得喊出聲。

「你還沒睡醒呀？不然你以為我特地成立這個特別小組是為了幹嘛？就是為了調查這起案件！」

上官凌氣勢凌人的吼了回去。

「妳、妳別生氣……我又沒別的意思……既然都已經有地址了，那我們就出發吧！」

遲銍基唯唯諾諾的應著話。

「那就快走吧！」

倆人赫然起身，拿著名單與隨身用品後便走出警局，往第一個住址前進。

                  ☆☆☆

叮咚──

清澈的門鈴響完沒多久後，一名憔悴的老婦蹣跚的前來開啟門扉。

「誰呀？」

沙啞的音調顯示著對方年歲不小了。

「你們是……」

懷疑的目光從半啟的鐵門縫中不停的打量著他們倆人。

「請問，妳應該就是林老太太吧！」

上官凌甜美的笑容和嗓音一下子就讓對方失去戒心。

「欸，我就是！有什麼事嗎？」

老太太把門又打開一些，讓倆人好對話。

「我們是警……」

突然一記拐子擊中遲銍基的腹部，痛的他說不出話來，並且馬上用疑惑的眼神看著那莫名出手的小組長。

只見她先用銳利的眼神示意他閉嘴後，緊接著擺出一副傷心的模樣對著老太太開口說話。

「我們是林美雪的朋友，因為之前都在國外，現在才得知她身亡的消息，因此特地前來祭拜她的。」

上官凌不急不徐的答著，那悲淒的神情令人完全不會懷疑這竟是個謊言。

「這樣呀！勞煩你們了，進來吧。」

老太太把門完全打開好讓他們進入。

倆人作勢膜拜一番後，上官凌立即單刀直入的詢問著林美雪的死因。

「聽說美雪是服藥自殺的，真的嗎？」

「是的……」

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後才又繼續說下去。

「美雪是個很乖的小孩，平常不是上班就是待在家裡陪我，誰曉得那一天竟趁我跟朋友去登山時服藥自殺……」

老太太一邊說著一邊老淚縱橫，看的旁人也心酸起來。

「那……妳知道她為何要自殺嗎？」

上官凌旁敲側擊的想得知詳情。

「我不知道。」

老太太搖搖頭無奈的說著。

「美雪什麼都沒有跟我說一聲，所以我也不清楚她為何撇下我離去……」

「那妳先生知道嗎？」

上官凌繼續追問著。

「我老公在美雪10歲時就已經亡故了……」

話一說完，老太太更是哭成了淚人兒。

「美雪呀，妳怎麼這麼狠心拋下我呀……」

一瞧見老太太這麼傷心，因此上官凌暫時打消了查探的念頭，先安撫起老太太。

「逝者已矣，妳要看開些呀！」

她輕拍著對方的背，婉轉的勸導著。

「唉，這事我也知道！……如果能用淚水換回我的寶貝女兒，哭多久我都願意……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老太太掏出手帕擦乾眼淚後，便緩緩起身走向廚房。

「真糟糕！我竟沒有準備茶水招待你們！」

她快手快腳的用托盤端出冰鎮的酸梅湯和手工小點心。

「這都是我做的，吃吃看吧！」

「謝謝！」

上官凌馬上捧場的喝了一大口。

「嗯！真道地的酸梅湯！」

「是妳不嫌棄！」

老太太終於稍稍展露笑顏出來。

「餅乾也很好吃喔！」

本來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遲銍基一面吃著一面讚嘆著。

「呵呵！喜歡就好！」

接下來三人一邊閒話家常，一邊享用著點心。

聊了一陣子後，上官凌忽心念一動，於是開口問向老太太。

「我們……可以到美雪房間看看嗎？」

「這……好吧！反正也沒什麼好看的。」

老太太立即起身帶領他們來到一扇緊閉的門扉前。

打開門後，映入眼簾的是一間收拾的很整齊的房間。但是因久無人居住，所以空氣中有股淡淡的霉味。

當老太太打開窗戶通風後，那味道才漸漸散去。

「從她死後，我就沒有動過這房間的任何物品……」

佈滿皺紋的臉龐上充滿著思念之情。

「這電腦……可以讓我用用嗎？」

突如其來的請求讓老太太吃了一驚。

「欸？」

「我想……說不定裡頭有美雪為何自殺的蛛絲馬跡──」

上官凌從進房間後就對桌上那台電腦非常感興趣。敏銳的直覺認定裡頭一定有什麼線索。

「真的嗎？妳確定？」

如果真能明白女兒自殺的原因，或許心中就不會那麼悲傷了……老太太緊抓著她的臂膀逼問著。

「要找找看才知道！」

「那麼請用吧！」

得到應允後，上官凌立刻迅速的開機啟動那久未被使用過的電腦。

等到開機完成後，她便搜尋著裡頭的所有資料夾，找尋著任何可利用的資訊。

不過事情並像她所想的那麼容易，因為全部的檔案全都空空如也，沒有留下隻字片語。

「怎麼會這樣……」

上官凌灰心的喃喃自語著。接著，不信邪的她繼續找尋著。

後來，在網際網路部分查詢死者生前曾瀏覽過的網頁紀錄時，發現在她自殺的前一週都在同一個網址瀏覽。

於是她連忙用筆抄寫下網址，然後慎重的放進口袋中。

「怎樣？有什麼發現嗎？」

老太太心急的問著。

「很抱歉，什麼都沒有！因為電腦內的資料都被清除掉了……」

上官凌語帶歉意的回答著。

「這樣呀……算了，這樣也好……」

老太太低著頭默默說著。

「嗯……打擾妳這麼久了還真不好意思，我們也該走了，謝謝妳的招待。」

「別這麼說！你們肯來看美雪，我歡迎都來不及了，怎會是打擾呢？有空再來逛逛唷！」

「好的！有空我還會再來的，先走一步了。」

上官凌與老太太道別完後，便拉著遲銍基從容離去，趕往下一個地點。




「小組長……」

遲銍基一邊開著車一邊欲言又止的問著身旁的美人。

「什麼事？」

「剛剛幹嘛賞我一個拐子？」

直到現在還痛的狠，不愧是最毒婦人心！他只敢在心中碎碎念。

「誰叫你要暴露我們的身分！」

「？」

難道警察這職業那麼見不得人嗎？他皺著眉思考著。

「我的意思是指與其用警察的身分還不如用死者朋友的身分還能套出更多消息！」

像是看穿他心思一般，上官凌趕忙解釋清楚。

「原來如此，想的真周到！真不愧是小組長呀！」

遲銍基恍然大悟的稱讚著。

「可惜的是，仍舊一點進展都沒有，就只得到這個網址……希望它會是個有力線索……」

她喃喃的自語著。

開了約1個小時的車程後，他們便來到了第二位死者所居住的公寓大門外。

因為第二位死者－陳文雄是名孤兒，獨自一人住在自己所購買的小套房。

所以在他死後，這間套房因沒人可以繼承其所有權，於是便一直空著，賣也不是、租人也不是。

而這次，上官凌抬出了警察身分，一下子就輕輕鬆鬆拿到備用鑰匙進入屋內。

「哇！連燒炭的爐子都還擺著呀！」

遲銍基一進門就被房中那燻的焦黑的鐵鍋所嚇到。

「這也沒辦法，誰叫他沒有半個親人！因此從出事後這房間就一直維持原樣。」

唉，真是可憐的人！死了之後就完全被人遺忘，這樣的遭遇真令人難過……上官凌突然感傷起來。

不過，雖然感傷，但她還是東翻西找的，期望尋獲一些可用的情報。

遺憾的是，20坪不到的房間就只有一張床、單人沙發和矮桌以及衣櫥，剩下的便是牆上貼的密密麻麻的電影海報。

「看來他的嗜好就是看電影了吧！」

遲銍基嘖嘖稱奇的望著那一張張保存完善且價值不斐的海報。

「話說回頭，像這種類型的人會自殺也沒什麼好意外！孤獨加自閉，沒有親人及好友，會想不開也很正常！」

他自顧自做下結論。

「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

上官凌狠瞪了他一眼，似乎對他的論調不已茍同。

「任何生命的消逝都是必須難過的，不許你這麼開玩笑！」

這番話講的遲銍基啞口無言，立即低下頭懺悔著。

「對不起！是我錯了……」

見他那麼誠懇的道歉後，上官凌也就不再責怪他，倆人繼續到處搜尋著。

就在遲銍基彎身趴在地上往床底下看去時，一張光碟片在身處閃閃發光著。他伸手一撈，把它給拿了出來。

「這兒有張CD片呢！裡頭不曉得有什麼內容？」

「剛好房裡有台CD音響，拿過來放放看吧！」

在上官凌的指使下，遲銍基連忙照著做。

按下播放鍵後，優美的歌聲便充滿在狹小的房內。

「好美的旋律！只可惜斷斷續續的真可惜──」

光碟片上幾道深淺不一的刻痕讓歌聲時有時無，使得倆人感到惋惜。

「我把它帶去CD專賣店問問是什麼專輯好了！」

遲銍基被那淡淡悲傷的曲調迷住，因此迫切想知道演唱者是誰。

「好啊！那就麻煩你了！而且……說不定它跟陳文雄的死有關連。」

上官凌的直覺又再度發威。

「欸？可是……這不過是首不知從哪兒燒錄下來的外文歌，怎會跟陳文雄的死扯上關係？」

遲銍基滿腹疑問的反問著。

「這我也知道！但我就是有這種感覺！」

「好吧！既然組長這麼說了，我就去好好找找吧！因為組長的直覺一向總是很靈的！」

遲銍基朝她眨了眨眼並小小的拍了個馬屁，不過後者卻撇過頭假裝沒看見。

「……看來這邊就算再找也找不出任何線索了！我們再到下一家吧！」

說完後，她便轉身走出門外，使得遲銍基只好急忙跟了上去。

歸還鑰匙後，他們像趕場似的往第3位死者家邁進。

但因為第3位死者－吳婉玲是在租貸的公寓內割腕自殺，所以在她死後沒多久，屋主便把死者所屬的一切物品全都處理掉，然後把房子重新粉刷過。因此就算有一絲一毫的相關訊息存在，也都因此被抹消掉。

所幸，當時發現死者身亡的正是大樓的管理員，於是在他們的詢問下，才得知死者用自己的鮮血在牆上寫下『NEMA』這4個英文字母的小道消息。

「NEMA？好像沒這個單字！是簡稱還是縮寫……」

上官凌陷入深層的思考當中。

「天色不早了，我們先回局裡，明天再繼續吧！」

遲銍基表面是好意的提醒，實則是想下班了。因為早已過了執勤時間，他又餓又累，巴不得想早點回家歇憩。

「這……可是，就剩沒幾家了，再努力一下吧！」

上官凌一向是今日事今日畢為原則，何況衝勁十足的她根本就不想停下來休息。

因此，飢腸轆轆的遲銍基只好捨命陪君子的繼續載著她依名單上的住址一一拜訪。

不過不知是幸還是不幸，接下來的要去調查的死者，不是遺物剩下沒多少就是完全被丟棄，因此沒花費到很多時間。等最後一戶拜訪完畢後，剛好約過8點鐘。

護送上官凌回局裡後，遲銍基簡單的把資料收拾一下後便回家了，留下她一人對著檔案一一分析著今天所得到的資訊和死者們的關聯性。

一頭栽進研究的上官凌專注且仔細的研究著。

「欸？這個網頁竟是一個單純的部落格？」

當她在網路上搜尋在第一戶死者家中所得到的網址時，才知道原來那只是一個由大學生所創立有關於聖經傳道的部落格。

「這會跟自殺案件有什麼關係呢？讓我好好查查吧！」

她從最早期的文章開始瀏覽起來。

但就在這時，她突然發現背景音樂十分熟悉，於是便仔細聆聽著。

在下一秒鐘，她便赫然察覺這背景音樂竟是在第2戶死者家中所拿到的那張CD裡頭的歌曲。

「看來有些頭緒出來了……」

她冷冷的笑著，並點入部落格的個人檔案裡，查看創辦者的資料。

「齊煖，女的，目前大四……是知名學府的學生呀！」

就在此時，她瞄了一眼部落格的名稱，不由得大吃一驚。

「NEMAの部屋！」

NEMA不就是第3戶死者在牆上所留下的遺言嗎？哼哼！看來所有事情都兜在一塊了！

上官凌對這個結果感到十分滿意。

「今天的辛勞總算是有代價了！」

她先火速的列印出版主的個人資料備用，緊接著仔仔細細的查看部落格中所有的文章。

但不管她怎麼看怎麼瞧，裡頭一篇篇勵志、教化人心的文章就是找不出任何可疑的蛛絲馬跡。

「怎麼會這樣？我還以為這跟之前教唆人們自殺的網站是一樣性質的說，沒想到卻是完全八竿子打不著的相反類型！」

她受挫的低喊出聲。

「還以為捉到狐狸尾巴了，沒想到竟是一場空！」

她全身虛脫的趴在電腦前稍做休息。

「不對！這個部落格一定跟這些自殺案件有關聯，不然不會那麼湊巧跟死者遺留下來的訊息完全符合！

我再重看一遍裡頭的文章吧，說不定看似無害的字句其實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下定決心後，她便先到茶水間沖了一杯即溶熱咖啡，然後重振精神把全部文章再次一篇一篇、一字一字的閱讀著，希望能就此揪出不尋常的地方。

但，不管她上看下看都無法找出絲毫詭異的地方。

「唉！難道我的直覺錯了嗎？」

上官凌無奈的怨嘆著自己功力退步。

「也許……文章的回應、留言及版主回言才是關鍵吧！」

因此她點入回應部分，針對其中內容和對答鑽研著，看是否有誤導人心的部分。

但十多萬則的訪客回應與留言看的她眼花撩亂、頭痛不已。

「人氣可真旺呀！沒想到會這麼棘手……」

就算我有速讀的能力，這些內容恐怕一時半刻根本消化不完！她放下手中滑鼠，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

「算了，今天就到此結束吧……回家睡個覺養足精神再來重新來過。我就不相信這部落格真的與死者的自殺原因毫無關係！」

當她拖著疲累的身軀準備返回家中休息時，才赫然發現遠方天際已逐漸泛白起來。

「天呀！竟然已經要天亮了？」

她於是急忙回家補眠，然後再小睡片刻後又重回到警局繼續奮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