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２.
有了初步的認識，我們很簡單的聊了幾句。
她是今年入學的新生，很巧，我也是；她是商學院的，真巧，我也是；她是資管一Ａ的，操他媽的，我也是！
「真的假的？你確定不是追女孩的手段？」她有些驚訝的笑著問我。
「待會妳就知道。」我笑了笑，賣個關子。
在前往教室的路上，她還半信半疑，直到我走進資管一Ａ的教室，在靠內一排最後一個位置坐下，她才相信。
她坐在我前面的座位，放好包包和飲料後轉過頭來，「同學，謝謝你的飲料。」
「不客氣。而且，這或許是天意。」
「天意？」
「嗯，因為我從來不管『第二件六折』的，但今天卻買了。」
「......」她愣了一下，隨後靦腆的微笑。
好美啊，那笑容......我想我得請我媽來付贖金了，因為我被她俘虜了。
有了這麼美麗的開局，往後的故事應該會挺順利的吧，是吧！不管是不是，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從那天起，我們二個人就常常黏在一起。上課、下課、逛街、吃飯、上廁所......上廁所是她自己去的。在我們認識三個月左右，我就跟她表白了。對於一隻高傲的大天蠍來說，我不喜歡表白，但她就是有辦法讓我往陷阱跳。
那幾天，似乎是我們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瓶頸期。因為我感覺她那幾天一直在試探我，常常出現很曖昧的對話。
例如我晚上失眠的時候她會傳來一句：『是不是太想我才睡不著？』；當我否認後，她又會說：『天蠍常常口是心非。』
又例如和她一起逛街看見成雙成對的情侶，她會注視著我，然後問我羨不羨慕？
「有什麼好羨慕的，二個人有二個人的美，一個人也有一個人的好。」看著她，我很輕佻的說著。
她白了我一眼，「天蠍總是好強，你不累嗎？」
我愣了一下，反問她，「妳怎麼了？最近總在批評蠍子耶！」
「我不是批評，我只是......」她頓了一下，看的出來有些生氣，「你沒那麼笨吧！真是的......」
說完，她自己逕自兒的走了，丟下一臉得意的我。
得意什麼？當然是得意天蠍的第六感。我就喜歡曖昧，我就偏不表白，怎樣？
當回憶繼續上演，我還沈浸在過往的畫面裡，不由得會心一笑。
若婷姐也笑了，直說我是很典型的天蠍座。
「我很好奇，她是怎麼讓你表白的？」坐在石椅上，若婷姐右手托腮，一臉好奇寶寶的笑容。
「她先撩起我的感覺，讓它滿溢，在忍受不了的情況下，我就表白了......」
「喔？」
那天星期五，她約我晚上去看電影。看完電影，趁著晚風正涼，我們去了西子灣看海吹風。
一開始只是天南地北的聊，聊功課、聊同學、聊學校。慢慢的，她開始把話題導引到愛情上去，聊到前幾天來我們班打探我消息的鄰班女同學。
「感覺人家很喜歡你，都來班上問你的資料了。」之晨說，「姓名、手機、FB、興趣什麼的，還把她的FB留給你了。」
「那又怎樣？她的FB我又沒加，而且她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但是她很漂亮耶，我都覺得我們班上的女生沒一個比她還漂亮的。」
「嗯......」我思考了一會兒，隨後點頭認同，「確實我們班上沒比她更正點的。」
等我說完，她直盯著我看，「是嗎？表示我們班的女生你都看不上眼......也對，天蠍座都是外貌協會的。」
看著她失望的神態，其實我很想告訴她，我雖然是外貌協會的，但這裡的『外貌』不是得多漂亮，而是我喜不喜歡、順不順眼。
只要我喜歡，就算妳不是最漂亮的，但在我眼裡卻是最迷人的。
「不過我很佩服她，好有勇氣追求自己的所愛。」之晨笑了笑，「不像我，始終不敢主動告白......」
「跟誰告白？」
她看了我一眼，「我......」
我們四目相對，她像哽著一句話似的，想說卻不敢說。
當我們持續停格，眼中只有對方，以為時間正暫停的時候，一陣舒爽的海風吹亂了我們的頭髮，清晰的波浪聲也陣陣傳入耳中。
原來時間沒有暫停，而是我們沉迷在這份曖昧的情愫之中，尚未自拔。
不久後，她低下頭，起了身，「我覺得自己像個傻子……算了，我們回家了好嗎？」
不曉得為什麼，在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裡的感覺瞬間湧了上來，深怕這一次離開，就斷了一段緣份。
我拉著她的手，她則是愣了一下，回頭一望。
「為什麼要回家？妳想逃避？」
「我要逃避什麼？」
「逃避我呀！」
「為什麼我要逃避你？」
「因為妳不敢鼓起勇氣面對妳心裡的感覺。」
「......」她沉默，慢慢的......慢慢的眼淚卻滑了下來......
「但是如果妳逃避了，那我怎麼跟妳說愛妳。」
「......」
面對我突如其來的表白，原先咬唇落淚她瞬間愣在原地，沒了表情，但淚水卻噗倏一下就下來了。
我笑了笑，向前一步輕輕的抱著她，在她耳邊輕語，「之晨，明年的今天，就是我們交往的一週年記念日。」
她沒說話，只是拚命點頭再點頭。耳邊盡是她啜泣的聲音，卻也哭濕了我的肩膀。
「還有一件事。」我說，輕撫著她的秀髮，「以後，妳的眼淚只有我能看。」
「嗯......嗯......」她輕應了一聲，抱得更緊了。
「哇，好浪漫。」若婷姐闔眼仰頭微笑，像在幻想那畫面似的，「『妳的眼淚只有我能看』，果然是天蠍，好有安全感的霸氣。」
「哪有這麼誇張......」
「真的有。」若婷姐很肯定的說著，「天蠍座男人就是這點吸引人。」
是嗎？我倒是沒什麼感覺。
「不過，相對的，天蠍的極度不安全感、佔有慾與愛吃醋這三點，應該才是你們之間最大的摩擦來源吧？」
我微微一笑，若婷姐果然對天蠍座的性格很了解。我也承認，不安全感、佔有慾與愛吃醋這三點，在我身上都很明顯。但是，這卻很少成為我們摩擦的來源。
可能早在交往前就先查閱打聽過天蠍的性格，之晨在交往後除非必要，否則不會與其他異性有所來往，若是與其他朋友出門也會報備行踪，讓我安心。
「這麼好的女朋友，看來很愛你呀！」若婷姐微笑的仰頭，「連自己的朋友圈都為你縮減了。」
「是呀，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如果有天我們分手了，那她的世界還剩下什麼？難道就只因為愛上一個人就該這麼卑微？」
「這個......」
「其實我很討厭自己的性格。明明理性告訴自己，愛一個人就不該束縛她，她本該有自己的朋友圈、自己的生活。但是，根深蒂固的性格缺陷卻不容她逃出自己的掌控......」
「瑞築......」
「其實我自己知道，我不適合去愛人。愛一個人不是把她綁得緊緊的照顧著，而是互相尊重彼此的生活並互補。只是......號稱理性到很恐怖的天蠍在遇上本身的性格時卻無法理性......」
「瑞築小朋友，」若婷姐笑了笑，起身按著我的肩，「可能你還小，了解的有限，才會這麼悲觀。」
「若婷姐，妳這是在安慰我嗎？」
「嗯......也算吧，但我說的也是實話呀。像我就很喜歡天蠍的男人。雖然有這些缺點，但是優點也很極端明顯。天蠍只要愛上就很專一，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都給對方。而且，男性的保護慾也很強，你們容不得他人傷害自己的女人，會把她保護得好好的。只是......」若婷姐突然笑的好曖昧，「天蠍也很愛肢體接觸，十二星座最愛啪啪啪的冠軍，哈哈哈。」
「就因為愛所以想做呀。跟對方擁抱纏綿、合而為一，那是多幸福的感覺。」雖然結果一樣，但意義總是不同的，該為自己的星座做些反駁的。
「是是是，好好好。」若婷姐『咯咯』笑了幾聲坐回石椅，「有這麼完美的女朋友對你百依百順，言聽計從的，你們一定很幸福。」
「是呀，真的很幸福。」微微一笑，隨後，我輕嘆了一口氣，「至少在那場車禍以前......」
「......」
那場車禍......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痛，也是我跟我爸之間最大的芥蒂......
第九號男友（２２） 完
２３.
一如若婷姐說的，緣起就會緣滅，差別只在於時間長短而已。而我和之晨的緣份就只有短短三年多。緣盡的那天，就是她第一次到我家吃飯。
大二的時候，我媽發現我的生活有些異常，在她的逼問下，她知道我交了女朋友。到了大三，我媽或許認為交往了二年多，感情有了基礎、已經穩定的狀態下，已經能約女孩子來吃吃飯，見見家長。
我媽可是非常期待能見著之晨。
相比我媽，我爸就沒什麼興趣，或許只是被我媽押著，不得不出席。
其實他有沒有出現我都不在乎。不過若以事後來說，我倒希望他永遠都別出現。
「你爸跟你女友車禍......有關係嗎？」若婷姐微傾著頭，好奇著。
「有......很大的關係。」我說，「可恨的是，我也算幫兇……」
「……」
......
創作內容
曖昧，請勇敢跨越 (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