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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要劇透-之小說-雅薇絲‧崩裂王座8

作者：西河│2016-06-24 14:42:48│巴幣：4│人氣：156

新生的土壤在美麗的早晨中飄著新鮮的味道，一幅美好的景色，籬笆灑上陽光，碩大的房子前聚集了很多人。很久沒有過這樣的光景了。有些人為了今早，甚至興奮到睡不著覺，舉著黑眼圈，還要撐著身體來躬逢其盛。

「我一年內參加兩次這麼大的葬禮一九XX的事啊？見鬼了？我不記得有這回事。最近每個人都走得特別快。」安達亞帶著幫眾走向靈柩。他念念有詞，走起路來大搖大擺，見到每個熟人都熱情打招呼，完全不像是要出席喪禮的樣子。而當他看到靈柩和灰暗的人群時，更不禁讚嘆。「這景色實在太美了！」

「很美，不是嗎？」馬可洛過來和他握手。

「沒想到這裡同樣有人識貨啊！」安達亞說。「只是，在別人喪禮上講這種話，畢竟有失體面。」

「喔！我可不像某人。天生就是個大嗓門，什麼話都要說出來。」

「我這是開心，」他說。「平常我可是個很內斂的人。你不也一樣？人逢喜事精神爽。等下可要好好敬你一杯，為了我們這次的……」

馬可洛打斷他。「等一下會議時我們有的是時間。」

兩人告別後，馬可洛又遇到了馬西安諾。兩人一見面就給對方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真是個壞時機，主席先生。又一個好人死了。」

「可不是嗎？他們都是過去人們所稱的英雄人物。」

「讓我們緬懷這些英雄人物，」馬西安諾慎重的說。「你看他這身西裝，這口棺材，都不是便宜貨，埋起來太可惜了。希望之後一切順利，主席先生。」

「會的，每個人都會得到他所應得的。我還要上去致詞。」

「那就不打擾你了，先生。」

西馬切大宅外的氣氛就像一把低沉而憂鬱的小提琴，迷失方向的郵輪。禮堂上，伊西烏市地下領導組織自治會主席多米諾‧馬可洛陪同新上任的西馬瑞首領湯普森安撫前來紀念偉大首領遺容的幫眾。依他看，馬可洛的狀況極佳，年輕的湯普森則有些不知所措。讓人忽然有種時空錯置的感覺。有些人就是這樣，巴不得別人不得好死，連人死後都要人不得安寧。喪禮的排場比之前唐‧狄柯里奇還要隆重，這兩人一生不斷競爭，這次西馬瑞終於獲得少數難得的勝利。

克萊曼低調的出席這個喪禮，他不動聲色的來到吉姆‧布諾旁邊的一個空位。。花園的另一頭，席多‧蒙薩獨特的爆炸頭配上他對這一幕做出的滑稽表情和成一個有趣的景象。「又一個來做秀的。」

他走上前，支開身旁的手下，想親自探探兩人的虛實。「布諾閣下、狄柯里奇先生。真是奇妙的相遇，不是嗎？又是葬禮。」他有禮的說道。

「是蒙薩啊。」布諾說。帶著一頂耳罩帽子。「你好嗎？最近馬可洛怎麼樣？我上次聽馬西安諾抱怨他和馬可洛有一場爭執。」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兩人又重修舊好，馬西安諾一直以來都是狄柯里奇的好朋友，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傷了和氣。」

「傳統必須維護啊！」布諾說。「不過，幫裡的高層怎麼說？我們畢竟死了一個人。他們視這次的行為為軟弱嗎？」

「幫內不和諧的事，」蒙薩說。「會因為西馬瑞的倒台和馬可洛閣下的強盛而逐漸消彌。」

「但願如此。那就好、那就好。」

「兩位，你們看了今天的報紙了嗎？翠麗飯店那兒出現了可怕的兇殺。」

布諾一臉驚訝。「未曾聽聞。克萊曼，你聽說過嗎？」

「我一早就趕來這兒，我最近都晚睡晚起。」

「呃，那你們可能會有興趣知道。」他滔滔不絕的往下說。「那是昨天中午發生的事，一名女子不知因為什麼原因遭到刺殺，和她同行的男伴身受重傷，現在人在醫院治療。」

「天啊！謀殺，謀殺。這個世界還有一個地方是安全的嗎？」

「所以刺殺行動失敗了？」克萊曼說。

「是的，故事到這就告一段落。不過，我們不知道這種攻擊是為了什麼，那女孩的遭遇讓人很在意。也許它還會再來一次，你們不覺得嗎？」他滿懷期待的想看這兩個人有什麼表情，但吉姆‧布諾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克萊曼倒是不安的看著自己的鞋子。

「這不關我們的事。」克萊曼說。

「那恕我先告辭了。」

「等等，蒙薩。」布諾說。「也許你願意聽聽一個老人的建議？」

「我洗耳恭聽。」

「啊，那我就先感謝你喔。」布諾微微一笑，慢慢的說。「我們正面臨巨大的時代動盪，任何事都處在一個不穩定的位面，無論是安達亞、馬西安諾、西馬瑞、甚至我們。所以，孩子，別輕易被表象騙了，有時，你得相信自己的判斷。在這裡。」他指著自己的心。「有需要的話可以來我的咖啡廳坐坐。」

「你是在指什麼事嗎？」蒙薩接過卡片，瞇著眼睛問。

「就我個人觀察到的，」他說。「你看到了。這裡有個偉大的人物死了。」他手拂過前面的禮堂。「在西馬瑞死之前，我一直認為劫鏢這件事是他做的。但是，當他一死，我忽然有種怪異的想法；每個人都在劫鏢這件事中損失了什麼，只有一個人從頭到尾與此事至身事外。」

蒙薩不安的望著他。「會不會是你想像力太豐富了？安達亞最討厭年輕幫派了。」

「沒有西馬瑞的制衡，整個地下幫派不曉得會發生什麼事。今天應該會討論要如何處置違規的西馬瑞幫派吧？那個站在台上的年輕人還真是可憐。」

「我會考慮。」然後就走了。

喪禮結束後，四個的下社會的強人圍在一桌，在西馬切大宅的二樓享受著勝利的果實。他們要在人家的地盤上分贓，多麼諷刺。

馬可洛坐在背對門的一端，神氣活現，他的氣色良好，掌握全局，吃的也特別多。「好久沒有這麼暢快了。」他說。

當他們吃完時，他命令把桌上的東西全都拿走，收拾前還不忘幽默一段。他嚴肅的說。「我們得小心，由其在這種陰陽怪氣的年頭，一不注意就有可能在這樣暈頭轉向的世界中被後面人給了一刀。」其他人乾笑了幾聲，他們不是很欣賞這種幽默。

「首先，」馬可洛高聲道。「讓我們為死去的西馬瑞默哀。雖然他做了令幫派間最不能忍受的事，但不可抹滅的，他是位成功人士。」

就這樣，三個披著羊皮的人有模有樣的靜默起來，可連三秒都不到，這樣嚴肅的場面就被一仰天笑聲給破壞了。

「我控制不了自己。得了，你講的好像自己是神父一樣。」安達亞誇張的後仰。

「這樣太沒禮貌了，西馬瑞才下葬沒多久。」馬可洛不贊同的說。

「你在說什麼鬼話？我們在他家樓上吃喝，這也算禮貌？」

「安達亞，主席先聲只是想表達對他這會多年好有死去的悲傷。自從他當上自治會主席後，兩人之間長有些小衝突。」馬西安洛也說。「但說真的，要不要幫你找件牧師袍穿穿？」說完有模有樣的在胸前劃的十字。最後連馬可洛也忍俊不禁。

「那些都是誤傳。」他說。「夠了，好了。我們不要再提這些事了好嗎？」

「不。」安達亞說。「這不正是我們聚在這裡的目的嗎？得討論如何處置對於西馬瑞家族的懲罰。」

「恐怕這不會是什麼令人愉快的事。」馬可洛說。「但做錯事就需要得到懲罰，這就是規定。很抱歉，孩子。」

「這裡的規定？」安達亞輕蔑的笑了下。「怎麼？你想騙小孩啊？」

「我不是小孩。」湯普森說道。

「不管你是什麼。」安達亞說。「你在這兒的發言都是廢話。」

「安達亞！」馬可洛大喝一聲。

「拜託。」安達亞不耐煩的打岔。「我們殺了他的首領，這是事實。為什麼我們要像那些文謅謅的政客一樣？分贓還要講些屁話。我們是黑道，不是那群虛偽的公務員。」

「你真是讓人受不了。」馬可洛說。「我本該請你出去的，但現在派系極需要和平，只要你閉上你那張令人討厭的嘴，我就讓你參與討論，否則我便取消你的權力。」

「權力？你有什麼權力？你擁有的權力沒有一天是來自於你。一開始是西馬瑞挺你，現在是來自我們的支持。」

馬可洛臉氣的醬紅。「離題了！安達亞，你對這位年輕人放尊重點，他在這裡和我們享有平等的地位。」

安達亞也瞪了回去。他們兩人就這樣互看了好一陣子，彼此誰也不退讓。原先歡樂的氛圍已經蕩然無存。湯普森以為兩人會戰得你死我活。安達亞把頭縮回去，冷笑了一聲，會意的了解現在的情勢。「好，行。」他轉向年輕人，冰冷的說。「我在這兒獻上我最誠摯的道歉。」

換馬西安諾上來接手。「我們記得我們這次的會議除了討論對西馬切的懲罰外，也要討論伊西烏市的安全問題，還有之前西馬瑞留下來對於銀行家的計劃，是否有繼續執行的必要？」

馬可洛坐回位子上。手托著下顎，環顧在場眾人，評估著情勢。戰鬥已經開始了，漫長又難熬的唇槍舌戰。「不要有戰爭，不要再有死傷，劫鏢的事就到這裡，不要有報復行為，我們要一個和平喘息的空間。」

「我萬分贊同。」馬西安諾說。「發生了太多事。伊西烏市需要時間休養生息。」

「因此，」馬可洛說。「我以我自治會主席的身分在此說，在場與會的人將是平等的，伊西烏市黑幫將進入一個新的時代。」

「等等？每個人都是平等的？」安達亞疑惑的說。「這聽起來不太好。我不喜歡這個主意。」

「你的意思是你要放下權力嗎？」馬西安諾問。

「這是我的終極目標，不可能馬上實現。改革之路得循序漸進，不可操之過急。」

「我聽你在放屁，」安達亞說。「伊西烏市的各個幫派擁有的資源不平等，我們做的工作，合作的人脈不盡相同，所有的權力都集中在自治會的主席上，只有自治會主席能決定誰和哪個政治人物有交流，這個位置的人分配每個人的工作。然後你現在跟我談世界大同？那我要請問你，那些銀行家你打算怎麼辦？除了你和這個……」

安達亞撇過頭，彷彿第一次注意到有個比他們小好幾歲的人在場。他看人的方式是那麼的鄙夷，湯普森幾乎要衝上去修理這欠扁的臉。他忍住，因為；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正如安達亞所講的，西馬瑞在這裡沒有任何實力，只能祈禱奇蹟出現，或者任人宰割。

「湯米？是吧？湯米。」

「我叫湯普森。」他打定主意，無論等下遭受什麼樣的侮辱，他都要盡量忍下來。

「湯普森就湯普森。除了你和西馬切的代表，沒有人能從其中受惠。」

「謝謝你，我正要提到這件事。雖然沒辦法馬上做到平等，但我會慢慢釋出善意。而這裡第一件事就是關於銀行家，我打算讓四大幫派都能從中獲得利潤。」

「你打算將利潤分給四個人？」安達亞問。

「但是，他們肯談嗎？他們肯信賴我們嗎？」

「事到如今，他們不會就此罷手。銀行家對這些土地已經下足重本，不只是我們，他們還跟我們的市長、警察、媒體等等單位打過交道。他們勢在必行。」

馬西安諾問。「那麼，西馬切已死，新的代表是誰？」

「我們。我們四個。」馬可洛給了一個驚人的答案。

「我聽不太懂你的意思。」馬西安諾說道。

「我先前不是說過了，在座的每位地位都是平等的，意思是這次我們有四個代表。」說完，他又講。「而第二件釋出善意的事，就是這次針對西馬瑞對走私事件的懲罰，我請各位撤銷對西馬瑞的任何報復手段。那些幫規，都是舊體制的東西，是不對的，它們的存在只會綁束其他人的機會，增加彼此的仇恨。因此，從現在起，我決定廢了它。」

所有人都驚呆了。這一刻變得很戲劇化，所有人都停格，有人瞪眼、有人張嘴，因為太過訝異而無法反應。他說的是什麼？那句話是真的嗎？接著一口氣爆出強烈的情感。

「你不能這麼做！」安達亞首先發難。

「你先前還反對，現在態度變得這麼噁心。」

「主席！我真是感激不盡。」湯普森緊握住馬可洛的手。快樂的大叫。

「我是揶揄，我從沒說過我反對。這些規矩自有它存在的意義。你不能這麼快，伊西烏市還沒有準備好接受……」

「這些規則充滿了不公不義，它只會塑造對立。」

「對立原本就存在！那些年輕人想力爭上游，人數越來越多，但餅就這麼大。適者生存。他們每天都在吵要取代我們，推翻我們。我敢打賭，如果他們也在這個位置，一定也會做同樣的事。先來後到，就這麼簡單！這純粹是運氣問題。你這麼做才是真正的不公不義，你否決了我們這一輩的人所有的努力！」

「我想，」馬西安諾插話，他和馬可洛的眼神在空中交會了一下。「既然主席都這麼說了，我們只能祝福他。」

湯普森以為他講完了，可接下來馬西安諾所講的話，卻大大澆了他一頭冷水。

「但是，基於伊西烏市和平的理由。我憂心，不採取一些直接的行動，難保西馬切不會出現長期的分裂現象，漫長的內鬥會導致更多問題，下面的會覺得分裂和叛亂是理所當然的。恐怕對安全沒有益處，我們得防止它不受分裂，來自盟友的保護。」

「這聽起來還差不多。」安達亞叫道。

湯普森簡直不敢置信他所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