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文章有「克蘇魯的呼喚(CoC)」跑團劇本《毒湯》的捏他,請沒有看過實況或是體驗過這個劇本的讀者迴避此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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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耳膜凍結到近乎耳聾的冷風吵醒了我。
啊......肯定是喝多了......又睡在外面了嗎?
但是眼前的白雪是什麼?我搞不清楚。
我試圖抬起側睡的頭,側臉感覺到如同剝除的刺痛。
如同剝除?
看來我的臉皮本來被黏在什麼表面上。
我起身瞥了一眼腳底,發現我躺在一片有著防滑突起的鐵板上,跟雪地有一點高度差。
腳邊是昨天我帶出來的高粱酒。
但是酒瓶還是滿的。
所以我沒有喝?
那我為什麼會失去意識,然後躺在這裡?
我坐起身來,身旁是同樣冰冷的鋼鐵,上面還有斑駁的橘漆。
所以我躺在巨大機械上?
什麼樣的巨大機械?
總之先下去吧?
我緩緩將身體移到平台的邊緣,發現有梯子可以下到地面。
所以是什麼啊......這個東西。
我小心地踩上地面,雪地上還露出土色,看來積雪並不深。
然後看見了車輪與傳動軸,以及符合車徑的鐵軌。
這是台火車頭,還用著柴油發電機的那種。
車頭的編號是R-20。
咦?這個明明是車子型號,為什麼會作為編號,存在在車頭上呢?
等等,我為什麼知道這種東西?我不是鐵道宅啊?
還是說這是什麼擁有全面知能的夢境?
嗯......還是醒來好了,這樣不是第一次。
嗯......
嗯......
嗯......感覺像是喝個爛醉,所以醒不過來的樣子。
不過就是那瓶沒開過的高粱......
幻覺嗎。
嗯......既然是幻覺的話,那大白天喝也沒關係。
我開了瓶,灌了一口。
身子感受到一股暖意。
然後終於注意到除了我與火車之外,在這片雪原裡的只有不知道延伸到哪裡的鐵道。
嗯......我猜解除暗示的方法就是要啟動這台火車,開始移動吧。
那麼就到駕駛室去。
我爬上火車,打開駕駛室的門。
駕駛室坐著一件白色的東西。
啊......正確來說,是個有著超現實的白色長髮、穿著白色醫袍的人。
這是等到我與那雙超現實紅瞳接上視線時,才發現的事實。
不......基因上產生白化症特徵的人類不是不少嗎......這台火車還比較超乎現實。
我扶額沉吟,彷彿平常宿醉的頭痛又襲上來一樣,才再抬頭確認眼前的人物。
那人已經轉身過來,正面面對著我了。
那是個年輕的女孩,白袍以外沒有穿上其他衣物。身形很符合我洩欲的胃口。
「是春夢嗎......?」我心裡想,但是在同時注意到嘴唇的動作。
女孩搖頭。
......在這個夢裡不能藏住心聲。
......等等?這個女孩子回應我了?我的下流欲望一定會被人討厭吧。
然後她沒有反應,只是看著我。
只有單薄衣物的她沒有發抖,但也沒有凍得失去血色。
等等......一般夢境裡順理成章的互動到哪裡去了?不管是我像是野獸般撲倒她,或是她突然化身成實實在在的野獸把我撕裂,都沒有發生。
還有,我為什麼要思考?
啊啊......好麻煩的夢境......
不過既然沒有動作......
那接著就是解謎吧?
嗯......真的很麻煩......還要思考問什麼話之類的。
直接變成惡夢嚇醒不是很好嗎......?
「......好吧。」我揉揉太陽穴。「說說妳是誰?」
少女沒有反應。
「妳有聽見我說話吧?」
少女點頭。
「那為什麼不回話?」
少女沒有反應。
「喂,給點回應啊?」
少女沒有回應,但是視線非常認真,似乎是想說什麼卻無法開口的樣子。
無法開口?
「妳......能說話嗎?」
搖頭。
「那妳能幫助我嗎?」
點頭。
咦?
難道是海龜湯?
如果是這樣就好辦了。
比起那些搜查、解鎖、分析的處境好很多。
我只要問話就好,問到沒有東西的時候,再開始動作就好。
反正開動火車就可以離開了嘛......
......應該吧?
那麼,先取得進門的同意。
「我可以進來嗎?」
點頭。
我走進駕駛室,發現裡面保養得意外良好,操縱桿沒有鏽蝕、儀表板沒有裂痕、台面也沒有灰塵,就像是剛出廠
的車輛。
裡面沒有我不認得的東西,就跟小時候去火車博物館看見的一樣簡單明瞭。
......嗯,這下更能確認這裡是根基於我認知的場景。
好吧,把重點轉回少女。
只能點頭、搖頭表示認知的少女。
那麼就從直接的問題開始吧。
「這台火車可以動吧?」
點頭。
「開動火車以後,就可以離開這裡吧?」
點頭。
接著的問題是是只有身為夢境主人的我,才能用神之認知提出的問題。
「然後我們兩人當中,一定有人會操作這台火車吧?」
點頭。
好吧,這果然是夢境。雖然提問的內容經過思考就會覺得突兀,但是問答就是這麼順理成章。
那麼下一步就是補充燃料,然後出發--
......為什麼我會想到「補充」燃料這件事?
......我是不是認知到「沒有」燃料這件事?
「我可以動手看看嗎?」
少女點頭。
我注意到一個看似補充煤炭的蓋口。
正常的柴電機車不會需要煤炭,但是將之理解成動力源的我顯然認為這是火車必要的存在。
我打開蓋子。
乾淨的鍋爐,連一點灰燼都沒有。
......下一步果然是補充燃料。
可是這台車沒有牽引裝有煤炭的小車。
「待在這裡。」我不經大腦說出這句話。
少女點頭。
我下車搜查了車輛附近,也沒有發現油箱或是木材。
沒有燃料。
......還是說我被「需要燃料」這個前提給困住了?
這個車子是不是只要操作,就可以前進呢?
我轉動鑰匙。
引擎啟動了,我感受到馬達的振動。
我拉下操縱桿。
車子沒有前進。
燃料。
我又想到這個關鍵。
這個尚未破解的暗示,似乎要我的思緒走上「解決燃料問題」的路上。
那麼有什麼可以當作燃料?
少女嗎?
......不對,為什麼第一個想到的是有自主權的人類啊?
......還是說她不是人類?
可是在我的認知裡,她只個等同海龜湯遊戲主人的白化症少女而已。
把作為遊戲的這場夢境的主人拿來當作燃料,並不能正常結束這個遊戲吧?
那還有什麼可以灌進鍋爐的?就跟我灌進嘴裡的高粱一樣?
......等等,高粱?
不是吧?酒精辦得到這種事嗎?
......好像也不是不行的樣子。
問問主人吧。
「我說啊,」我拿起酒瓶。「這可以作為燃料嗎?」
少女點頭。
哈!這麼順理成章。
雖然很荒謬,但是這次的夢已經讓酒作為火車燃料的存在合理了。
看來我的大腦並沒有多複雜的構造,我根本像是看熟劇本的導演一樣,什麼樣的劇情都可以解決。
我興奮地打開酒瓶,把酒灌到一滴也不剩。
然後回到駕駛座,拉動操縱桿。
火車沒有動。
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酒精作為燃料這一點,不是已經獲得少女的證實嗎?
我問她「可以作為燃料」的時候,她點頭了。
「可以作為燃料.....」
啊!
難道說--
「喂,妳知道我剛才指的燃料,是指火車燃料這件事嗎?」
少女搖頭。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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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因為題目有劇本捏他(這樣有捏他的題目也是最後一次[?],自然想用類似團錄的方式表現這次的題目,但是不現實的場景,讓我導向敘述者有分析夢境的傾向。
至於是不是夢境,就讓大家自己感覺了。畢竟在敘述夢境的時候,其實就在某種程度上解構夢境。這會讓夢境失真,或是讓幻境太真,這也依照個人的經驗而定。
因為有酒精的關係,所以讓我嘗試安排敘述者遲滯且散漫的思考,但是似乎不敵以上帝視角分析推理的推進方式,讓這些段落不像是充滿迷茫的文字探索,也缺乏角色性格的扮演。除此以外,我也在思考這樣是否會讓閱讀不夠順利。
總之,本篇很能證明我在推理的不足,不管是閱讀、描寫或是參與都是。要怎麼讓推理段落中的角色展現思考上的特色,也是值得努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