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學徒宿舍中有些房間的燈火依然明亮。
學徒宿舍的分房規則以團隊為單位,也就是說不論性別和種族,只要是同一團隊成員就必須共處一室,這項規則讓李璉極度不習慣,就像一顆豌豆放在床鋪底下一樣,讓她難以入睡卻偏偏又找不到那顆豌豆在哪,只能難過地度過七個夜晚。
李璉心裡暗罵:「為什麼我要和這些人睡在同一個房間裡。」
雖然房間經過父親大老遠派遣家僕來裝潢、布置,規模和家裡的房間差不多寬敞舒適,但是每天晚上都得忍受萊登難聽的打呼聲和布狄卡模糊的夢囈,李璉在入學第二天就用千里鏡向家中訴苦,奇怪的是平時對自己溺愛有餘的父親在獨立住房的請求上嚴厲回絕。
「璉兒,魔導學院是讓妳蛻變的地方,讓妳從女孩兒變成一個真正的女人的地方,所以不准妳再抱怨,給我學會去適應和改變!」
李璉在柔軟的天鵝絨床鋪翻來覆去,看向在閣樓窗邊繪畫的畫詩,又看向幾乎沒怎麼醒過的萊登──不曉得甚麼時候又要開始打呼。
「胡迪尼到底去哪裡了?」李璉輕聲自言自語,看著那張屬於胡迪尼的床,幾乎和第一個夜晚看到的時候一模一樣,她心裡想著:「他跟其他的男人都不一樣,可是為什麼都不肯好好來上課,這樣根本就沒有和他相處的機會嘛。」
李璉腦筋一轉,一個想法油然而生:「那個蠻族女人呢?難道是去跟胡迪尼幽會嗎?不可能!胡迪尼不會看上那種女人的!可是為什麼她總是在一更夜出門、三更半夜才回來睡覺?」
抵擋不住好奇心的驅使,李璉決定在明天課堂上補眠、今晚就要去一探究竟,於是呼喚畫詩的名字。
畫詩應聲,立刻停下手中的畫筆,正要從閣樓下來時被李璉制止:「不用下來,妳看好東西,本小姐要出門去找人。」
「不行,小姐,請留步!」畫詩在李璉即將拉開房門時將她叫住,因為李璉身上僅僅一件單薄的連身睡衣,就算對她來說已經是相當保守的款式還是很容易讓半夜遊蕩的學徒心起歹念。
畫詩幫李璉穿上日常外服,邊說道:「小姐,請恕畫詩多嘴,現在已經很晚了,外面很危險的。」
李璉哼了一聲,說:「本小姐不用妳來擔心,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畫詩只能洩氣地目送她離開。
萊登打呼的時間巧合的就在李璉出門的那一刻,畫詩轉過頭去看他蜷縮如嬰兒的睡姿,心裡想著:「雖然他個性很古怪,但是也蠻可愛的。」
難得的自由活動時間所剩無幾,畫詩爬著木梯上閣樓,決定把畫完成;畫詩身為李璉的貼身女僕、必須隨時照顧她的起居,然而雖然李璉的脾氣嬌蠻但是對畫詩情同姊妹,因此在每晚睡前都會給畫詩一些自由時間讓畫詩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閣樓上那幅夜景畫只差幾筆就大功告成,畫中夜景包含著四位女性,其中一位穿著眼熟的全套盔甲,正在和另外三人對峙,這些圖像並非畫詩憑空想像而是在遠處狂想湖邊正在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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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時間:
這一章節感覺有點少,不過暴風雨前總是有一陣寧靜,所以準備迎接暴風雨的來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