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Zombie滿滿的世界就算了等級還是0
靜露抬頭好奇地看著摩頓將那東西一飲而盡。
「那是什麼?」她小聲問。
「這個?」摩頓挑眉,搖搖手中的空杯,「母乳,現在這個商品的。」他朝台上努了努。
還沒來得及反應,她順著摩頓指著的方向往前方看去。只見一個女人頭被黑色的布套完全罩住,上身赤裸地被綁在椅子上,豐滿的乳房毫無尊嚴地暴露出來。
「26歲,白種,血型為O型有抗體,乾淨無病史,生育經驗為第一胎,產後兩個月。」女主持人聲音愉快地介紹著,一邊指揮工作人員拿著集乳器,捧起那女人其中一邊沉甸甸的乳房,不顧她掙扎的擠壓著吸球集乳,然後將濃白的液體分倒進小杯子裡,讓女侍者分送到台下給客人品嚐。
「基於資源問題,我們將限制本次的買家條件。」女主持人抬手,開始講述規則:「凡府內沒有3歲以下之孩童或待產的母親,請讓我們婉拒交易。」
此時,一名衣著類似女主持人的男子,懷裡捧著一名白嫩嫩的嬰兒走上台,那小東西睡得正香,並沒有被刺眼的燈光干擾到。
「商品的嬰兒為附贈,買家可選擇帶走或留下,嬰兒為男性,血型為O型有抗體,乾淨無病。」她讓男助手將嬰兒舉高示眾後,再道:「產後兩個月的嬰兒非常虛弱,無論帶走或留下,買家將不需給付任何費用。」
台下的男女們點頭討論著,一片滿意的嗡嗡聲。
台上那名被套住頭的可憐年輕女子,正激烈的在椅子上掙扎,拼命搖頭,模糊的哭嚎聲從那黑布裡傳出,八成嘴巴也被塞了東西。
「起標價為六百五十,請開始喊價。」
「七百。」「四號買家出了七百。」
「七百五。」「好的,十六號買家出了七百五的價碼。」
「八百五。」「二十號買家願意出八百五……」
靜露渾身顫抖,拼命搗住自己嘴巴。她覺得快吐了,她從來不知道……她一直很清楚自己來到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許多觀念跟21世紀有極大的差異,但她不知道,竟然連這種剛生育完的母親,人口販子都不放過……
一個溫暖的大掌輕輕搭上她肩膀,她抬頭,看到布羅正擔心的彎腰查看她的狀況,那雙棕色的瞳仁裡透著溫暖的關懷。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跟布羅、菈瑞兒他們,都曾經差點變成現在台上被販賣的商品,被標價、被賤賣、沒有自由、沒有尊嚴……
她當年靈魂穿越到這俱小女孩的身軀裡時,這個身體原本的主人想必是過世了吧?她的爸媽呢?她有沒有兄弟姊妹?她的家人有在尋找她嗎?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不,應該說她當時太害怕一切的未知,導致命令自己對一切裝傻,在土瓮城待了下來,想著能混一天是一天,然後就這麼忘了,轉眼就晃過了十年……
競價來到九百八,沒有人願意再往上增加價碼,女主持人喊了三次,最後那位沒有名字的年輕媽媽未來的命運,由一位戴著華麗面具的雍容婦人買下。
「請問四號的夫人,您選擇將嬰兒帶走或是留下?」
那個身材豐碩的婦人,居高臨下的吐出兩個冰冷的字:
「留下。」
「不啊────」淒厲的哭嚎從黑色頭罩中傳出,女子瘋狂扭著身子掙扎,椅腳在木地板上發出砰砰巨響,工作人員沒有感情的將她拖下舞台。
台下的買家們,則絲毫不受影響的靜靜等待下一個商品被送上台,彷彿那位年輕女子的哭喊,不過就是待宰的豬隻臨死前的掙扎罷了。
一股無盡的酸楚毫無預警的沖上鼻腔,她視線模糊,猛然意識到自己哭了。
「我、我去樓上靜一靜……」她摀著口鼻,不想那鼻水眼淚直流的狼狽樣被看到。
「待在酒吧裡,別亂跑。」奈特交代。
她點點頭,轉身奔離那恐怖的地下拍賣會場,留下三個男人,雙手抱胸的看著這醜陋的活動持續進行。
「……唔,這還只是冰山一角咧,抗體人的買賣。」摩頓殘忍的笑道:「女性是大宗,男性則比較多是男孩或男童,被買去配種的、做苦力的、供給母乳的、當鬥犬的、各種項目五花八門。」
「鬥犬?」
「圍一個圈子,讓人類和殭屍在裡面單挑。」他輕描淡寫的說著。
想起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疤,奈特無語了。
如摩頓所言,下一個被拖上台的拍賣品,是個小男孩,血型是B型有抗體,所以價錢不高也不低,四百紅幣就被一個老人買走。
「你覺得那老人買他做什麼?」布羅好奇的問摩頓。
「唔,那老頭子不是混鬥犬俱樂部的,八成是把男孩帶回家養著當血袋了。」
摩頓搓了搓落腮鬍,遠遠打量著那連走路都不穩的老男人,跟著服務人員走向後台。
沒有什麼醫療的根據,這裡大部分的人都深深堅信,若輸入了抗體人的鮮血,就可以自己也得到抗體。就連本身沒有抗體的摩頓,在遇到維塔之前,也懷著這個迷信。
「……我們稱之為『安泰』。」他說,「新雪梨雖然法律嚴禁人類的買賣,但警衛士兵們並不敢對達爾克區出手,只要我們夠低調,上面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安泰』──抗體人的血,這個綽號就是這樣來的。有許多需要養家糊口的抗體人,在固定的地方賣血;也有人乾脆像這樣,賣了自己養不起的孩子、老婆,賺取更大的利潤。」
他嘲諷的暗示剛剛那對被生生拆散的母子。
「你呢?」布羅問:「你不是沒抗體?怎麼混的?」
摩頓笑開,笑的張狂,落腮鬍隨著咧開的大嘴揚起,他吐出答案:
「我騙的。」他說,「我騙了一個白癡綁架犯,讓他為了雙倍的價錢,幫我偽造血型證明書,把我賣到鬥犬俱樂部裡。」
啊……眼前的傢伙笑得愉悅無比,黑熊般的獰笑讓布羅意識到,那個幫著他偽造證明書的傢伙,八成最後被逮了,還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你在俱樂部裡撐過來了。」他微笑著下結論。
「我在俱樂部裡撐過來了。」摩頓點點頭,想起那段時光,慰嘆了一口氣後,挑眉咕噥道:「真是老了……居然會感嘆這些有的沒的。」
「你跟那個巴倫家的修伊又是什麼關係?」奈特問。
摩頓轉頭看向那個對他一直都沒好臉色的傢伙,本想再調侃他幾句,但又想起昨晚餐桌上這傢伙對亞瑟裝傻的言詞,他念頭一轉,聳了聳肩,乾脆的招了:
「我跟老闆賭,賭我可以單挑整籠的殭屍和其他鬥犬,贏了還我自由身。」
他搓了搓左臉的落腮鬍,那裡有道藏在鬍子底下仍隱約可見的猙獰長疤。
「唔,後來就到『上流社會』去當傭兵,自己的錢自己賺,爽爽過日子囉。」
看來他不打算直接說維塔的事了,奈特與布羅交換了眼神。
但聊了下來,他們也將維塔之前的遭遇猜了個七八成,太過纖弱的身板、滿是傷洞的手臂、腳踝上被束縛過的疤痕、嚴重貧血的健康報告……
拍賣仍在進行,他們已經沒什麼繼續觀賞下去的興致。
在被獵食的殘酷世界生存已經太累,為什麼人們依然連自己的同胞都不放過呢?
摩頓突然啞聲開口:
「昨晚的餐桌上,謝了。」
在這個城市的底層與高層中階打滾過,他知道那三兄弟不是好惹的,要是弄個不好,土瓮隨時都會被報復。
何苦呢?為了一條人命?這是從小生長在新雪梨底層社會的他無法理解的,但卻是維塔心中嚮往的。所以當初,維塔才會堅持要到土瓮城去吧,他想。
奈特轉頭瞥了他一眼,只見那個放浪不羈的傢伙雖明顯在和自己說話,眼光遠遠放在舞台上。他右眉一挑,輕描淡寫的吐語:
「不過是土瓮城的作風習慣罷了。」
聽他這麼一說,摩頓笑了,笑著笑著,卻突然又收起笑容,轉頭對著奈特。
「為了他,我敬你是條好漢。」他低聲對奈特說著。
摩頓的臉上已經沒有一絲平時的散漫笑容,眼裡滿是警告與認真:「管好你的小女朋友,修伊˙巴倫是個瘋子,瘋狗亂咬起來,是連自家人都不認的。」
奈特會意過來,心中一緊,拋下他們轉身往樓上衝去。
※ ※ ※ ※
五分鐘前。
真是有夠丟臉。
她用力抹著鼻子,試圖將情緒失控的證明擦掉。
真的16歲就算了,偏偏她骨子裡「應該」是個27歲的成熟女性──「應該」要像講台上的老師那樣,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才對的,她「應該」要很冷靜,她「應該」拿出受過專業訓練的水準的。
「廢物,丟臉死了……」她咒罵自己,半是頹喪半是氣悶的拾級而上。
再度經過那隔音極差的聲色場所時,她一點感覺也沒有了。
她敢打賭,剛剛在那拍賣會場裡看到的,一定還只是普遍級而已;而想到自己居然對普遍級的東西反應如此激烈,對比昨晚在餐桌上朝修伊大放厥詞著類似「沒見過世面,不知人間疾苦」的言論……
那些怒罵,雖說是演戲,但多半也有一些自己的真實想法,她就是不喜歡修伊那種唯我獨尊,把人命視如草芥的態度。摩頓應該都看在眼裡吧?天,她真是丟盡了土瓮城的臉!
胡思亂想的當頭,靜露已經走到樓梯的最頂端,深呼吸,一把撩起門簾,踏進比幽暗走廊勉強明亮一點的酒吧。
那死氣沉沉的酒保依然站在吧檯後,用髒到看不清原本顏色的抹布,擦著明顯跟剛剛是同一個的破杯子。
她抹抹臉,不確定自己要不要點個什麼喝的,想先繞過吧檯去選張椅子坐下,不料經過酒保身邊時,腳下卻被突如其來的一絆──
『碰叩!』一聲她面朝下的狠狠跌趴在地,挺俏的小鼻子毫無懸念的直接與地板深吻,她眼冒金星的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感覺自己的腳又被勾住。
那酒保上半身文風不動,不輸奈特的長腿卻巧妙地一絆一勾,將毫無防備的靜露出其不意的狠狠絆倒在地,又三兩下輕鬆的勾住她的腳踝,將她整個人往吧檯桌後拖去。
她明顯感覺到額頭的腫脹和鼻子的濕意,回過神來就要掙扎防衛,那男人的皮鞋大腳卻從上而下一踩,往她肚子不重又不輕地踹了一下。
『唔!』她悶哼了一聲,手已經摸到腿側準備抽出匕首,那酒保卻像腳也長眼睛似的,神速又精準的踩住她握刀的手,巧勁不讓她動彈。
此時,酒吧的大門被『叮鈴──』一聲打開。
她被那聲音吸引注意,一時之間放鬆掙扎的力道,酒保的腳更往她身上施力踩了一下。
不約而同的腳步聲在木地板上響起,走進酒吧的人最少有三個,但有兩個停在門口就沒繼續前進,剩下一個則走到吧檯邊,衣服摩搓的聲音,那人似乎靠在吧檯上了,但踩在她身上的酒保沒有一絲動靜,面不改色的繼續死著那張臉,擦他的破爛杯子。
「……人呢?」陰冷如蛇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天啊,是修伊!她瞪大眼,此時已經完全忘了要掙扎,酒保制止她的腳也不知何時,不著痕跡地放開,她摀著溫濕的口鼻,繼續偷聽。
「來過了。」酒保沙啞冷淡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
「有誰跟他走一起?」
「兩男一女,沒了。」
她驚疑不定的屏息,這酒保到底是要保他們還是要將他們賣了?不……如果他是敵人,為什麼還要費事將她藏起來?
該死的大腳突然又往她側腹輕輕踹了兩下,她縮身想要閃躲,卻看到那腳輕點著旁邊地板一個不明顯的暗溝。她猶疑了一秒,手摸了過去,將木板掀開。
另一個地道!她皺眉,這酒吧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地道也太多了吧?就不怕地基不穩嗎?
後方突然又來了一個偷襲,大腳朝她屁股使力的踹上來,她被那突如其來的力道踢得滾進暗道裡,發出輕微砰叩的聲音,酒保的手碰巧滑了一下,杯子滑出去,他作勢要接,閃身跨出一步半空攔截那髒到不行的破杯子,腳穩穩地踩在那已經被關上的暗門板上。
幹!她頭痛、鼻子痛、腳痛、屁股更痛!那個酒保是怎樣?現在好了,她剛剛鼻血都還沒止住,剛剛被一踹,又是鼻子著地,再度血流如注,她的鼻子怎麼這麼多災多難?!她該慶幸附近沒有殭屍嗎?!靜露驚疑憤恨的蜷縮著身子,窩在那個狹小淺窄的暗道裡,上方的光線勉強從木板縫中透下來。
此時,修伊的聲音再度傳來:
「兩男一女而已,沒有別人?」
似乎對剛剛酒保手滑接杯的大動作,一點也不感興趣。
「沒。」酒保惜字如金的吐出一語,便沒再說話。
她一邊仔細聽上頭的動靜,一邊摸索這陰暗潮濕的狹窄空間。嚴格說起來,這不像是個地道,反而應該說是房屋地板與地面之間的隔間,身高一百六的她,也只能勉強蜷縮著……她突然摸到不遠處上方一個移動的石板。
像毛毛蟲一樣的在裡面移動……
經過一段有點恐怖的沉默後,一陣金屬撞擊桌面的清脆聲響,聽起來數量不少,靜露馬上聽出來,那是金幣!
「你知道該怎麼做。」修伊說。
酒保沒有答話。但接著,又響起腳步聲,隨即就聽到酒吧的門被打開,被砰的一聲關上。
她向上推了推那個石板,發現那東西開始鬆動,於是更費勁的小心將它頂開一個縫,探看外頭。
外面是陌生的陰暗巷子,但明顯依然在達爾克區裡,原來這個暗道通往酒吧後方。她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將石板整個挪開,從那陰濕的地道中爬了出來。
這巷子沒什麼人,看起來像是兩排建築物後方夾起的防火巷,只是堆積了許多廢棄垃圾和箱子,早就沒有了防火逃生的功能。
「啊哈哈,靠北,等下要被罵了……」她抹了抹鼻子,抹了滿手半乾的血,對自己乾笑了幾聲。
奈特要她待在酒吧裡的。
可是她哪知道那酒保會偷襲她啊!雖然讓她躲過了修伊,但她還是信不過……也猜不透為何酒保要幫她。
她走到巷口,觀察了一下街道路線,發現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怎麼辦?她得想辦法回去跟奈特他們會合。
她乾脆貼著左方牆壁移動,硬著頭皮走上了大街。要是迷路了,大不了轉個身再原路走回來……
近午的達爾克區開始出現一群一群行動的人們,也有越來越多叫賣的攤販,她試著穿過幾群反方向撞上來的男人,卻在他們不善的眼光下縮瑟躲開。
突然,從人群隙縫中看到了不遠處的修伊。
她頭皮發麻,轉身想躲,卻不小心撞到一個面色不善的壯漢。
+++碎碎念時間+++
上一章有
神讀者第一次留言就猜中劇情!!!
讓我萬分慚愧可是又興奮莫名!
(妳這神經病)
每次看到大家討論劇情或猜劇情就好開心啊!!
這就是我要的取暖啊啊啊!!!
(妳閉嘴)
謝謝大家讓我取暖啊啊啊!!!
跪求GP留言收藏訂閱繼續讓我不寂寞!!!! (抱大腿)
下次更新禮拜一
LilyQuali20160616
隨手捐GP,安慰寂寞哩
(您的留言是我發帖的最大動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