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戶那邊在催了，你們RD到底行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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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大樓電梯，我習慣性地瞄了牆上的鏡子。
頭髮，OK。
服裝，OK。
要是沒有眼皮下的黑眼圈就會更完美。
不過身為工程師大概是沒機會了。
我自我解嘲地想著。
「早……」
電梯門一開，工作上的前輩有氣無力地說著，他的眼睛布滿了血絲，臉孔油得可以來炸雞排，頭髮滿是糾結，整個人看起來超級頹廢，簡直跟路邊流浪漢沒什麼兩樣。
「呃，早。」簡單的道好，我讓出空間，讓前輩先走進電梯，自己再走出來，「我需要幫忙什麼嗎？」
「不要踢到電線……」
很中肯的回答，就像我們買乖乖來放並不是迷信，畢竟電腦要是不乖，專案進度沒如期達成，每周三的進度會議就是場地獄。
隨著電梯門關上，我長長地吐了一大口氣，頹下肩膀，認命地刷卡。
「欸欸欸，這專案是怎麼回事？搞什麼飛機！」
「進度呢？」
「客戶那邊在催了，你們RD到底行不行啊！」
例行性的早會，讓憂鬱星期一更加坐實它的名稱，研發工程師(RD，Research &Development engineer)跟專案經理(PM，Product Manager)又是吵得不可開交，雙方唇槍舌戰，砲火從今年第一季連綿到現在都要第三季了，還是沒什麼下文。
至於公司老闆那，永遠只會問那一句。
「KPI達到了嗎？」
關鍵績效指標(KPI，Key Performance Indicators)當初的設計立意良善，試圖讓公司能夠更加有效地進行管理，然而，演變到後來，不再是管理工具，而是成了一個目的指標，要是沒達到，開會就等被檢討，還有狗幹到死吧。
現在可說是成了一只壓力來源的標籤。
我恨這種被拿來濫用的鳥制度，不過身為被人請的員工，我也只能乖乖寫程式，想辦法達成PM無理的需求。
「還不走嗎？」晚上十一點，用雙手按摩疲勞的雙眼，回頭一瞧，只見前輩仍舊專住地緊盯著電腦，我關心地問了一下。
「唔、嗯。」前輩慢應地點點頭。
我忍不住開口勸說，「你都快兩周沒回家了耶？」
而且就連昨天周末都睡在公司，會不會太誇張？
「我有睡袋。」前輩完全沒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我不禁愕然。
出社會後，每天的生活其實乏善可陳，上班下班，周末放空。
就這樣例行性地過了十幾二十年，直到退休。
關上電腦，拍拍前輩的肩膀，他乾笑了幾聲，我也不敢再說下去。
刷卡搭電梯，我的眼睛裡也開始出現鮮紅的血絲。
也許前輩現在的生活就是我將來的寫照吧？
不好意思，就讓我抱怨一下吧，呼呼呼，喔喔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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