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一天,我們終於動起那樣的念頭,該是收驗成果的時候了。
就算那時血浪鯊灣已經出現,我們的團隊才剛開始進駐海蛇補給基地。
由於翠影那時軍中並沒有放假,所以只有四個人走進了副本。
我的劍士,阿煩的燐劍士,還有柚仔和小傘的召喚師。除了傷害看起來似乎低了一點外,看起來似乎是還算平衡的組合。
在經過繳交無數鐵幣作為學費之後,好不容易我也對這個帶給我許多困擾的副本慢慢開始熟悉起來。
柚仔因為要顧全所有人的安全,所以即便打得次數是我的N倍之多,還是不敢妄下定論,只能說出一些保守的大概。
但整個場裡最沒有自信的肯定不是她,而是另外兩隻。
「嗚,我好雷QwQ。」
在好不容易登上了暴戾魚王前的平台時,有人便開始了自暴自棄的發言。
經驗不足的她們,在平台之前處於完全的墜機狀態,應該打從起跳的那一刻,就註定只有往下墜落的命運。
對於熟悉的團隊來說,前面這段應該只需要一分鐘的時間。
而我們花了至少十倍以上的時間,理由很單純,因為如果不一隻一隻清掉,她們大概在遇到火炮蘭之前武器就全部壞光了。
召喚師和燐劍士的血量並不是很高,對於裝備和技術都還未有起色的兩人,只要稍微的閃失就會有致命的危險。
對於那個大家心情浮躁的年代裡,這種失誤很難說不會被罵到臭頭。
我就是不喜歡這樣,為了一個副本,為了要節省時間,把什麼都拋在腦後。就算新手想學,有幾個老手真的願意教?
就因為這樣,我更傾向於組成一個手殘的團隊。你會犯的錯,我也會犯,就因為大家都會犯錯,也都知道自己會犯錯,所以彼此之間才能理解包容,也能更積極找到合作突破的動力。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親友團吧。
為什麼非要為了利益和複雜的團體意識把自己搞得身心俱疲?
「如果天天打一場,總有一天妳也會變高手喔。」
我淡淡地揶揄著毫無自信的兩人,一方面是希望能刺激她們多點練習的空間,另一方面則是緩和她們對於犯錯的愧疚感。
愧疚感是種會持續累積的情緒,而且它並不見得全然溢於言表。雖然愧疚的心情往往不會爆發,但它會日積月累的磨耗掉自己的信心,而變得更加退縮。
「我們就是親友團,不要太在意,輕鬆就好。」我說。
不論她們會不會真的聽進去,我還是必須傳達那樣的想法。
因為有柚仔在的關係,所以除了最開始仇恨的控制沒有抓好以外,大致上並沒有什麼問題,頂多只是被小魚撞飛幾次而已。
滾燙的沸水,也可以藉由蒲公英降低負擔。
一個好的召喚師可以提升整體團隊的安定性,這話並不是誇飾之詞,而是我的親身體驗。
我能放心帶著這群手殘一起走進這裡,我敢說柚仔佔了很大的因素。
而另外其他原因,大概是因為他們願意相信我這個歷練和經驗都不足的坦。
※ ※ ※
四人在經過一連串摻雜著跑酷、墜機、驚叫還有手忙腳亂的過程後,才又從暴戾魚王的傳送點走到了樓杏花的房間。
不得不說,這隻滑溜溜的刺客在我摸索的過程中帶給我很大的陰霾。
就算跟自己說一千遍、一萬遍,當她手在空中畫圈圈的時候不要攻擊,不要離她的範圍太遠,要注意腳下的地雷,遠離她噴毒的圓弧。
但就是沒用,開戰的時候,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
我會犯的錯她們也會犯,一但開戰起來,畫面只有「混亂」兩個字可以形容。
戰鬥前特別開的作戰會議,在實戰中幾乎派不上什麼用場,到最後我們其實只是憑著對自身職業的瞭解,還有用鐵幣換來的愛心在搏命。
「話說,阿風你頭上那個骷髏是什麼東西?」
小傘不問還好,才剛問起時,她的頭上便多出了一個炸彈的標誌。
「咦?這啥?等一下!」
「……」我保持沉默。
「我什麼都不知道喔:D」而此時,元凶總會表現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其實我並沒有在意那麼多,再怎麼說都只是個人物標記而已,並不影響整個團隊整體的實際狀況。
真要比起來的話,骷髏頭並不會比炸彈好到哪去。
但是……有時話就是不能說的太早。
第一輪:
「欸,阿花開始放炸彈了,在誰身上?」
「啊啊!討厭,在我的身上。」小傘慌得連蒲公英都忘了放。
第二輪:
「身上有炸彈的舉手。」
「在我……啊啊啊啊啊!」
呃,大概是巧合?
第三輪:
「炸彈……」
「NOOOOO~!」
「好不用了,謝謝。」
雖然最後整體過程還算順利,但就像被標記所詛咒的當事人肯定不會同意我所說的話,而且還是非常不同意的那種程度。
比起那些地雷、仇恨距離、替身術,還有飛來飛去的蓮華亂舞,那些原本我們以為會發生的狀況,整場最大的問題反而全部集中在同一個人的身上。
我彷彿都可以嗅到從燐族毛茸茸尾巴傳出的陣陣焦味,還有一點尚未燃盡的餘火。不可置疑的,連續被炸彈鎖定三次這件事肯定給她帶來不小的陰影。
「呃……還好嗎?」
「不好!為什麼炸彈都在我身上?TwT」
面對這個問題,我們三人默默盯著小傘頭頂上那顆鮮明的炸彈標記,然後把視線轉向臉上說著「不干我的事喔」的始作俑者。
如果這世上真有所謂詛咒的話,搞不好其實近在咫尺。
雖然有點同情已經身心俱疲的小傘,不過我們並不能在此處停下。而小傘則是帶著「媽媽我想回家」的哭腔,被我們半推著背繼續向前。
距離完成副本,還有……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