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索瑪?你還好吧?」
雷茲輕拍著索瑪的肩好把他從無神的狀態下拉回來,索瑪只是稍微點個頭示個意後,雷茲走向一個圓環狀的巨大儀器,儀器旁纏繞著各式各樣特別的電線,分別連接到左右兩邊各三個擺放藍水晶的基座。
「這個是讓你回去的機器,在全科魔法團隊連夜趕工下修好的,現在你只需要等待機器發動,走進去就好。」
索瑪不免抱持著一點疑慮的問:「就這樣?沒有什麼副作用嗎?有沒有會跑到另一個世界的可能?」
雷茲笑了一聲後拍著儀器一下回答:「這個嗎……理論上是沒問題的,但如果考慮其他因素的話……」
覺得待會雷茲說的會是一些很糟的下場,索瑪趕緊插嘴說:「算了算了……接下來的話我還是別聽好了。」
雷茲揮手示意著索瑪靠近一點並小聲地說:「你能夠自由控制你的能力了吧?」
「嗯,至少不會胡亂暴衝。」
雷茲鬆了一口氣後繼續說:「雖然我們還沒找出能夠消除你能力的方法,你回到地球的這陣子可能就要注意一點了。」
索瑪看著從胸口往下的所有繃帶,腦中又回想起當天和塔隆戰鬥的景象。
這時有一群熟悉的人群從房間的唯一出入口走進來,卸下厚重裝備的他們看上去還是有些魁武,走的時候身旁經過的士兵和法師還不忘鞠躬行禮,可見兩人在這裡是相當有威嚴的存在。
蓋倫和索瑪互相對到眼的同時,面有些尷尬地悄悄避開,嘉文似乎是注意到兩人異常的動靜就開口:「看來你的『第一戰』(蒂語)似乎很順利,竟然只有受這點傷而已。」
「而已……嗎?」索瑪聽完了日文混著英文的這句話後,不禁腦中模擬一個沒有非常人的鋼鐵之軀、擁有超乎常人速度以及力量的正常人第一次上戰場會發生什麼事情。
此時蓋倫終於開起嘴用低沉的聲音道:「那天你的捨身相救以及那番話讓我省思了很久,蒂瑪西亞這個國家……對我來說意義重大,我為我那天在眾人面前的羞辱你的那句話道歉。」
「我也有錯,而且你不也是救了我嗎?我想這樣就算扯平了吧!」
看到索瑪露出平易近人的笑容以及伸出來示好的右手,蓋倫的嘴角也不禁上揚了幾度,同樣伸出手來握手。
「看來衝突總算消失了,索瑪索瑪……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不能留下來管管哥哥呢?目前好像也只有你和嘉文大人能夠命令他……」拉克絲突然從兩人間跳出來這麼說著,不過卻被挨了一下蓋倫碗公大的拳頭。
「你太多話了。」
索瑪看著這兄妹的互動不禁露出些苦笑。
「索瑪先生,回家之後請注意不要太常熬夜,因為你似乎有胃腸問題以及體質有變酸的現象。」索娜從一旁走過來這麼關心道,索瑪回:「啊……我最近熬夜的次數的確變多了,謝謝妳的關心。」
「對了,其他人呢?尤其是菲歐拉,不是今天就要回來了嗎?」嘉文看看人群似乎少了些人而問。
「葵恩和汎目前在佐恩出任務、菲歐拉則是到愛歐尼亞當議員的護衛,不過好像對上相當棘手的槍客,至於波比則是和加里歐處理下路的防禦工程。」趙信說完的同時,一位身穿藍色長袍的男子走向了雷茲說:「傳送門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頓時所有人停止了對話,統一看著索瑪,這舉動讓索瑪突然覺得很不好意思,但馬上又露出笑容的說:「雖然很短,但這陣子承蒙照顧了。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和你們相處起來就跟家人一樣毫無距離感。」
「我相信就算離開了這哩,你爸媽也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雷茲拍拍索瑪的肩。接著索瑪轉身面對已開啟的傳送門,刺眼的白光旋轉成漩渦般的樣子。
「該回家了……」
※ ※ ※
在諾克薩斯的白天其實和夜晚沒什麼差別,至少生活在地下或是城鎮角落的人是這麼認為的。塔隆漫步在諾克薩斯的暗巷裡,手提著一袋裝滿這個月的生活用品以及食物,另一袋則是裝著順路去鐵匠那裡磨好的武器們。
塔隆視這些武器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因為從他有記憶以來這些東西一直是他生存下去的重要物品,所以只要有一點弄髒或是便鈍了就會立刻處理至最佳狀態。
彎進一個街角後,他走向了唯一的一間褐色檜木建造的小屋,已破舊程度來看可知這房子有一定的時間了,這裡是他和雷玟目前居住的地方。
塔隆伸手轉動門把想推開門,但發現沒辦法推動,他嘆了一口氣後直接用肩膀出力往裡面撞,順利的將門給拆了下來並再裝回去。
一進入屋子之後他馬上就聞到了一股令他有些頭暈的濃重酒味,心想自己和雷玟都沒有在白天喝酒的習慣,還有應該要排列整齊的鞋子和家具都弄得亂七八糟,塔隆猜測到底是哪個小偷這麼有種來自己的地盤肆虐。
一邊用刺客的本領壓低腳步聲到不能再低,一邊隨便從袋子裡拿出小刀,緩緩地走向有微弱電燈打開的客廳,迅速進來客廳的塔隆在看到眼前的景象後所有的戒心通通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許多的不解。
他看到的是衣衫不整的雷玟倒臥在地板上,身旁還有八個空酒罐。
雖然塔隆自認為自己的喝酒量沒比雷玟多,畢竟她是軍人,和弟兄們飲酒是正常的事。但雷玟絕不會再大白天就喝酒,說是因為那違反了軍紀。
默默把小刀放下的塔隆蹲起身子將醉倒的雷玟攙扶起來,越是靠近那濃濃的酒氣越是大方的進入塔隆的鼻子,使得他有些難受的皺起眉頭。
將雷玟安置在她床鋪上後,打算轉身收拾這亂到不行的客廳的塔隆,聽見了後方微弱的聲音。
以為是呼吸聲的塔隆認為沒事的邁開腳步,但才踏出第一步就感覺到身後的斗篷被一股力量拉著,以及那聲音開始變大到能聽見的響度。
「不要走……終一……」
一聽到終一這個名字的塔隆回想起了當天和終一戰鬥的時候,他所說的每一句話,以及那股對雷玟的愧疚感就再次浮上心頭。
雷玟離開床站了起來,因重心不穩往前撞上了塔隆的後背,雙手抓著塔隆的袖子好站穩。
「這些年我很痛苦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為榮耀是我唯一的生存目的……當我第一次上了真正的戰場……才知道光榮戰鬥這個詞只是為了掩蓋這單純的屠殺行為而存在罷了……」
「有好多……好多根本無辜的人都被我殺了……我其實,根本就不想殺他們!但是不服上層命令就會被指控叛國……所以我也只能照做了啊!」
越說越激動的雷玟,拼命忍住不斷哽咽的聲音,抓住塔隆袖子的手也用力過度而開始顫抖。
沉默了許久,雷玟才終於像是平復了情緒而放鬆了力道,反而用手碰觸肩膀要塔隆轉身過來,塔隆照做,隨之而來的是雷玟的雙手摸著自己的臉頰,以及靠的極近的對方的臉,對方閉著眼並做出接吻的動作,塔隆被她這一舉動給驚的瞪大雙眼。
吻下去,雷玟閉著眼睛感受到一股溫暖的感覺後,沉沉睡去。
塔隆用手心在最後一刻擋在雷玟的嘴唇前,雷玟應該是誤以為吻到了而安心睡去。
重新將對方放在床上並蓋上棉被後,塔隆轉身離開客廳往房門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停下雙拳握緊著,眼神比平常還要銳利且附有殺氣,似乎正思考著某些事的繼續踏出腳步,離開了房子。
※ ※ ※
「不……不好了!東邊下路突然有三名不明人士襲擊,多名人員傷亡。有一位敵人正以極快的速……」
就當索瑪準備一腳踏進傳送門的同時,房間的大門被用力地推開,一名身上全是鮮血又斷了手的士兵急忙走了進來警告,但還未說完胸口就被一把黑劍給刺穿,黑劍的持有者也同樣像是可以吞噬所有光線的純黑並且周圍散發出令人不寒而慄的黑色波紋。
士兵被黑衣人用刺穿胸口的劍給高舉,士兵痛苦的掙扎一下後終於失去力氣的滑落至地上。
嘉文等人即使沒有武器或防具仍然擺出備戰狀態面對著敵人,只見黑衣人一個箭步出去,除了索瑪等人之外的其餘人員通通都被利器從脖子給割出一道深深的傷口,倒在地上流血至死。
那行動之快到就連索瑪也很難一一掌握黑衣人的動作,而等到他停下來後索瑪也認清了他的身分,那天就是他將索瑪給丟入瓦羅然。
黑衣人像是在宣示自己的強大般,用鼻子和舌頭細細品味著劍身上鮮紅血液,陶醉的嗯了一聲後說:「嘉文四世,我們又見面了……」
眾人除了索瑪都露出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嘉文在驚訝之後更為憤怒的道:「你怎麼可能會在這裡!征服者之海的水壓沒把你……」
「沒把我壓死嗎?很可惜沒有,我受到了一些闇影朋友的幫忙才得以獲救……喔,真是不好意思,我不該把你給忘了,我的老朋友。」
黑衣人看向雷茲這麼說著,只見雷茲也和嘉文有同樣的怒氣回:「我們早就不是朋友了!你這叛國賊!」
黑衣人像是在演戲般地做出誇張的受驚動作搭配著難以置信的口吻說:「那真是太傷人了……難得我有機會回來見見老朋友……」
語至此,他瞬間移動到了索瑪面前,使索瑪不禁被他的威嚇感而退後幾步。
對方露出了故意用黑色波紋掩蓋住的臉龐,那是一張飽經風霜、相當老成的臉,並且讓索瑪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沒錯,這人他在父母的實驗室裡的其中一張照片看過……
「和我親愛的兒子。」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