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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崛起‧廢土之光‧序列4:披著羊皮的狼

作者:Luis│2016-05-15 18:26:26│巴幣:62│人氣:523
  我仍然記得有一種溫暖的感覺…叫做「希望」……
  「老槍!」女人驚慌的喊著,顧不得肩上揹著的獵槍掉落在地上,她踏著焦急的步伐跑了上前,久違的淚水灑落在地上,在夕陽的照射下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自從她的男人離開家裡後,女人的腦海裡就一直有股不祥的預感,日復一日,這種感覺就愈發強烈,可她沒想到的是,事情比她想像中的更加糟糕。
 
  屍橫遍野不再是個形容,而是真實上演的景象,血的氣味經過風的吹散,引來了好幾隻不懷好意的禿鷹在天空上盤旋著。
 
  「到底是誰…是誰幹出了這種好事!」女人抱著其中一具早已冰冷的屍體,潰堤的淚水與難以言喻的悲傷頓時決堤而出,將幾隻棲伏在樹上的烏鴉嚇得嘎嘎飛走。
 
  女人深吸了幾口氣,她強壓下心中的憤怒與悲傷,冷靜的用她過去的知識檢查起這些屍體來。
 
  每一具屍體上都掛著一條可怖的創口,與難以置信的表情,彷彿他們在死前看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東西似的。
 
  他們冰冷的手掌上還緊握著各式的槍枝,但那些武器卻被平整的切成了兩半,彷彿這些東西只是紙紮的玩具一樣。
 
  「這道傷口…」女人緊咬著牙,在她的記憶中,能夠製造出這種傷口的人,只有一個。
 
  「為什麼…我們拼了命的想要救妳…但妳居然…可惡!」女人緊咬著牙,原本冷靜的雙眼此刻彷彿快要噴出火來,那是名為復仇的怒火。
 
  不可原諒!女人豁然站起身來,她看著掉落在塵土上的獵槍,毅然決然再度將其撿了起來。她本來以為自己不會再需要去使用它了,以為自己終於能和心愛的人一起過著平靜的生活了,可現在……
 
  「我會替你們報仇的,我發誓!」女人沉聲說道,將一直放在口袋裡的眼鏡取了出來重新帶上,鏡片後的是一雙冷冽的眼神。
 
  「我需要更強的火力。」女人喃喃自語著,她轉過頭,看著地平線遠方的落日,一群烏鴉從女人的頭上振翅飛過,其中一隻似乎盯上了某具還算新鮮的屍體,正打算停下來大快朵頤一番時,突然失速般地斜斜墜落在廢土上。
  
  「還有更準的槍法…」女人將視線從瞄準鏡後移開,有些生疏的拉動了下槍機,一根黑色的羽毛緩緩從空中飄落,隨即被女人一槍轟成了黑屑。
 
  「螳螂捕蟬,黃鵲在後,妳給我等著!」女人狠狠說道,揹著槍孤獨地踏上她的旅程。
 
  ○
 
  我猛地睜開了眼睛,雙手緊緊按著狂跳不已的胸口,無數冷冽的汗漿彷彿瀑布般從背脊上湧出。
 
  「是夢嗎?」我喘著氣,緊張的檢視起身子來,幸好,除了肌肉有點痠痛外沒有什麼大礙。呼,嚇了我一大跳,我還以為自己剛才被槍打中了。
 
  「不過,那還真是個好真實的夢啊,話說回來這裡又是哪裡?」確定了身體沒有受傷後,我這才鬆了一口氣,同時忍不住好奇地打量起四周的環境來。
 
  這是一間很簡單的臥房,木頭的牆壁上沒有掛著多餘的裝飾,房間裡也只是簡單的擺著些桌椅、櫃子之類的傢俱。雖然很簡單,可是卻相當舒服,就和我現在正躺著的那張床一樣。
 
  就在我舒服的快要睡著時,一個小小的疑問忽然從我的腦海裡浮了出來。
 
  「等等…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在來到這裡前我又在做什麼?還有最重要的…我…我是誰?」我霍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感覺一滴冷汗正從臉頰上滑落下來,像是在玩溜滑梯似的。
 
  「想不起來…我完全想不起來任何事情!」我抱著頭,忍不住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小小的一個疑問,此刻卻彷彿星火般,在我的心裡燒成一整片的恐慌。
 
  我到底是誰?
 
  我叫什麼名字?
 
  這裡又是哪裡?
 
  無數的疑問彷彿煙火般在我腦海裡此起彼落的綻放開來,可我卻該死的找不到它的引信,更遑論將它澆熄。
 
  就在我快要被這些問題搞到發瘋時,房間的門忽然被推了開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緩緩踏了進來。
 
  腳步聲的主人手裡正抱著個餐盤,盤子上擺著個冒著熱氣的碗,碗裡面正散發出一股讓人肚子忍不住咕嚕咕嚕叫個不停的香味。
 
  腳步聲的主人似乎沒有發現我已經醒了,他背對著我,小心翼翼的將碗放在桌子上後,這才輕手輕腳的準備轉身離開。
 
  「那個…請問一下…」就在他伸手握住門把時,我忍不住出聲叫住了他。我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我有一種感覺,他似乎不像是壞人的樣子。
 
  「妳醒過來了!」腳步聲的主人一聽到我的聲音便興奮的轉過身來,連忙蹦蹦跳跳的衝到了我的床邊。
 
  是個孩子,我心想著,看著他那稚氣未脫的臉,大概只有十二、三歲而已吧?他穿著一件有些破舊的外套,上頭到處都是縫補過後的痕跡,而且肯定很久沒有洗過了,我還可以聞到一陣淡淡的霉味。
 
  「妳不要緊吧,千鶴,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的?阿土說他看到妳從懸崖上掉了下來,我們還以為妳死定了呢!妳能醒來真是奇蹟!」少年滔滔不絕的說道,臉上寫滿了興奮的神情,那種表情,就好像重逢了一個久未見面的朋友一樣。
 
  「對不起,但…我認識你嗎?」我疑惑的看著少年,緩緩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認識?千鶴,妳在說什麼傻話啊!是我啊,我是九九!難道妳忘記我了嗎?」少年聽了不禁愣住,他連珠砲似的說了一串,臉上的表情也愈發激動起來。
 
  「對不起,但我真的不認識你,還有,你剛才說的那個…千鶴,是我的名字嗎?」我有些歉然的看著少年,並不是我忘了他,而是我那空白的記憶庫裡根本沒有留下任何東西,我又怎麼有辦法去遺忘呢?
 
  「糟了,該不會是掉下來的時候撞到頭了吧?」少年擔憂的說道,我這才注意到自己的額頭上正纏著條繃帶,不只是額頭,我的手臂和腰上也是,紛紛包上了一圈圈的繃帶,從裡面傳來一陣草藥特有的氣味。
 
  「妳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妳還記得這個嗎?這條圍巾是妳特地幫我織的啊!因為妳說我和怪盜長得實在太像了,才開玩笑的要我每天都帶著它,難道妳不記得了嗎?」少年不放棄的問道,我這才注意到他的脖子上確實圍了條大紅色的圍巾,上頭的線頭都已經有些脫落了。
 
  我看著少年熱切的表情,過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搖起頭來。
 
  「哇!慘了啦,千鶴摔成白癡了!這下我要怎麼跟夏洛克交代啊!」忽然,少年忍不住大哭了起來,我還來不及下床去安撫他,一陣腳步聲已經踩進了房間來。
 
  「怎麼啦?九九,是在吵些什麼?」一個年輕的嗓音問道,我看著那個走進房間裡的人,一瞬間愣在了原地,怎麼會有兩個九九?
 
  那個少年看著我,一雙眼睛緩緩瞪大了起來,他又看了看正哭個不停的九九,這才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妳就是他說的怪盜吧?我們見過面嗎?」我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少年,這才有些相信九九說的話,因為這兩個傢伙根本長得一模一樣,我猜即使是常常和他們相處的人,說不定也有可能會把他們搞混。
 
  「她完全忘記我們了,對吧?」怪盜有些遲疑的問道,看向了正在吸鼻子的九九,後者回望了他的兄弟一眼,緩緩點了點頭。
 
  「呃,我不想打擾你們,但有誰可以跟我解釋一下嗎?」我看著這對奇怪的兄弟,忍不住問道,我猜此刻我對自己的疑問,說不定比他們兩個加起來還多。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冷靜點,接下來交給我來處理吧。」就在這兩個少年面面相覷、不知所措的時候,一陣沉穩的嗓音忽然傳來,我看著第三個踏入這間房間的人影,同樣也是一個陌生的面孔。
 
  「阿土!千鶴她……!」
 
  「我知道,所以我說讓我來處理吧,你和怪盜何不先去花園那?我的番茄正好需要澆點水。」九九的話還沒說完,那個叫阿土的男人卻將手輕輕放在他的頭上,少年立刻平靜下來,但一雙泛著淚光的大眼睛仍不時看向我這裡來。
 
  我竟有些不敢直視他,直視他那天真的眼神。
 
  「好了,我們走吧,九九,這裡就讓阿土來搞定吧。」怪盜輕聲說道,這才拉著他的兄弟走出了房間,離開前還順手將門給帶上。
 
  少了那兩兄弟,整個房間頓時陷入一片沉默,我默默看著阿土拉了張椅子在我床邊坐下,一雙眼睛彷彿止水般看不出情緒。
 
  「咕嚕…咕嚕…」就在我還在仔細打量他時,肚子忽然不爭氣的叫了出來,我看見阿土的嘴角緩緩露出一絲笑意,忍不住低下頭去。都是那個味道實在太香了的關係,並不是我肚子餓了。
 
  「吃吧,涼了就可惜了。」阿土說道,他起身走向桌子,再回來時手裡已經端著個香氣四溢的碗。
 
  「你要…給我?」我有些不解的望著阿土,他居然肯將食物分給一個陌生人,說明了要不是他們的存糧已經多到快要壞掉了,就是這個人的腦袋壞掉了。
 
  「當然了,因為妳可不是陌生人,我也從來沒把妳當成陌生人過。」阿土微笑著說道,將那個裝著食物的碗遞給了我。
 
  「你們是誰?我又是誰?我不懂,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我默默挖著碗裡的食物,咀嚼著這股奇異的感覺,但奇怪的是,這種感覺卻是如此熟悉。
 
  「果然,雖然鑽石狗救了妳一命,可卻沒能救回妳的記憶。」阿土嘆著氣道,我一邊扒著碗裡的食物,一邊聽著他的喃喃自語。
 
  「妳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對吧?夏洛克、貝雷、綠箭、玉琳,還有小白,難道妳一點印像都沒有嗎?」阿土試探性的問道,我放下了手中的空碗,有些茫然的盯著天花板,緩緩搖了搖頭。
 
  「來吧,我帶妳四處逛逛,說不定這樣能讓妳的記憶恢復的快一點。」阿土說道,隨手將空碗擺在桌子上,我小心地掀開棉被,這才踏著光腳丫下了床。不曉得是不是躺得太久了,我走起路來時竟覺得腳步有些虛浮。
 
  「呃,那邊的衣櫃裡有幾套新的衣服,妳自己選一套喜歡的吧,我在門外等妳。」阿土輕咳了幾聲說道,我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除了套了件單薄的內衣外,其他什麼也沒有,怪不得我會有種赤裸裸、毫無防備的感覺。
 
  「他剛才提到的那些人,難道我曾經認識他們嗎?」我一邊從衣櫃裡拿出幾件衣服,腦子裡則在飛快思索著阿土說的話,試著從這些支離破碎的線索中拼出一個真相來。
 
  「可惡,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我按著太陽穴,有些頭痛的閉上眼睛…… 
 
  千鶴……是我啊,妳忘了我們了嗎?

  瞬間,一個模糊的臉孔出現在我眼前,他朝我伸出一隻手,那隻手上佈滿了傷痕,這種感覺……好熟悉……

  「千鶴!我是九九,妳好了嗎?」一陣呼叫聲從門後傳來,我連忙回過神來應了聲,這才發現自己全身竟已被冷汗給浸溼,呼吸更是粗重的像是剛跑完三千公尺一樣。
 
  「剛才那是什麼?我認識這些人嗎?」我靠在牆邊,兩手乏力的摀著臉頰,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就要呼之欲出了,卻又在最後一刻石沉大海,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
 
  「妳還好吧?千鶴,妳的臉色看起來很差。」我剛走出門,那個叫九九的少年便撲了上來,關心的神情彷彿海浪般排山倒海而來。
 
  「我沒事,對了,阿土呢?他不是說要帶我四處走走嗎?」我隨口回答道,看著眼前這個應該是客廳的空間,幾縷的陽光從門縫滲了進來,看來外頭又是另一個好天氣。
 
  「他去菜園裡忙了,妳來得正是時候,今天可是番茄收成的日子,這東西在廢土的市場上可是高價品呢。」九九笑嘻嘻的說道,拉著我在房間裡兜了個圈子,大紅色的圍巾在他身後飄揚著。
 
  「你和怪盜是兄弟,對吧?」我好奇的問道,想到了剛才怪盜在安撫九九時的情況,想不到在末日下還能見證兄弟情。
 
  「當然啦,雖然妳可能不記得了,但當時可是妳把我們從強盜手中救出來的,妳還說服夏洛克讓我們加入,妳給了我們一個家。」九九興奮地說道,我看著他眼神中閃耀的光彩,卻只能回報以苦笑。
 
  原來我曾經做過這種事啊?我這樣想著,和九九一同走到了他口中所謂的花園,阿土和怪盜正站在那裡,似乎在和什麼東西對峙著。
 
  「噢!糟了,又有食人種。」九九哀嚎道,我聽了心中一懍,雖然不曉得那是什麼鬼東西,但肯定不是什麼有利於農作物生長的好東西。
 
  「那是什麼?」我瞇著眼睛望向了花園的中央,在一大片的花花草草中,突兀的長了顆有一個成年人那麼高的植物,它像是放大了好幾倍後的捕蠅草,兩瓣半開的葉片中,長著密密麻麻的小刺,每一根都有我的食指那麼長。要是被這東西咬上一口,後果肯定不堪設想。
 
  而怪盜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了上前,他的手裡握著把刀子,彷彿像是要去割草似的,無視於那株食人種張開的葉片,以及上頭密密麻麻的肉刺。
 
  「危險!離那東西遠一點!」我大喊著,連忙大步跑了上前,同時順手抄起地上的木棍,雖然不曉得這玩意兒有多大用處,但總比赤手空拳好多了。
 
  可怪盜卻彷彿沒聽到我的警告的似的,依然故我的往前走著,那珠食人種發現有獵物自投羅網,於是打開葉片就往怪盜身上咬去。
  
  可我卻沒有聽見慘叫聲,只見怪盜忽然往前一滾來到那株食人種的身後,一陣刀光閃過,下一刻那株食人種彷彿失去了重心般搖晃了一陣,接著碰地一聲倒了下去。
  
  「妳醒啦,千鶴,如何?還喜歡我們的家園嗎?」阿土坐在一堆木桶上抽著菸,他朝我露出一個微笑,我則看著九九和怪盜協力將那株被砍斷的食人植物拖出菜園裡。
 
  「他是怎麼辦到的?」我不解的看著怪盜,那株植物的莖至少也有一個碗口那麼粗啊,卻被他輕而易舉地砍斷了。
 
  「沒什麼好意外的,怪盜可是妳教出來的學生哪!沒有兩把刷子怎麼行呢!」阿土哈哈大笑著,我則是愣愣看著怪盜的背影,我什麼時候收過學生了?
 
  「大概是剛進入避難所沒多久吧?那時妳正在練劍,剛好怪盜經過,他之前就目睹過妳用刀時的姿態,於是苦苦央求妳教他劍術。」阿土回憶似地說道,我則站在一旁靜靜聽著,一陣微風吹過,將地上的落葉紛紛吹得飛舞了起來。
 
  「這麼說,看來我教得還不錯囉?」我故作幽默的說道,阿土則是不置可否的看著我,緩緩從鼻孔裡噴出煙圈。
 
  「拜託了!請你教我劍術吧!」我跪在地上吼道,四肢加上一顆腦袋全抵在地上,這不叫五體投地什麼才叫五體投地?

  「妳握刀的理由是什麼?」過了良久,洪爺沉聲問道,語氣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

  我握刀的理由對啊,我握刀的理由是是什麼呢?

  「千鶴?妳怎麼了?沒事吧?」我緩緩抬起頭,阿土正一臉凝重的盯著我瞧,我這才發現自己的臉不知何時竟跟大地做了親密接觸。
 
  「還行,拉我一把。」我抓著阿土的手,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太陽穴不住的抽痛著,可惡,只差一點,我似乎就要想起什麼了。
 
  「妳還是進屋裡休息會兒好了,九九,你帶千鶴回房裡休息去,怪盜,你來幫我收成一下東西吧,晚上可得好好準備才行,別忘了,我們有客人要來。」阿土笑著說道,扛著柄鏟子往花園裡走去。
 
  這種末日下還有客人會登門拜訪啊?我奇怪的想著,只希望上門的不要是那些強盜、歹徒什麼的才好,因為我剛才在屋子裡繞了一圈,可沒看到任何一把槍或是刀之類的東西。
 
  「對啊!我差點忘了,千鶴,妳一定猜不到晚上有誰會來,是戴瑞跟黃鵲啊!我的天,我已經好久沒看到他們了!」九九叨叨絮絮的說道,我則是苦笑著聽著,又是兩個陌生的名字,難道說我也認識他們嗎?
 
  「嘻嘻,當然啦!自從離開避難所後我就沒再見過黃鵲了,聽說她早就有退隱的打算了,現在應該正和老槍過著退休的生活吧?戴瑞則是獨自到廢土上闖蕩,靠著一雙鐵拳行俠仗義,據說已經是頗有名氣的英雄了。」九九懷念的說道,真好呢,能夠像這樣說著同伴們之間的往事,我不禁有些羨慕。
 
  「放心吧,等妳見到他們後肯定會想起來,我們都會幫妳回想的,千鶴,妳不只是我們的夥伴,更是我們的家人。」九九拍著胸口說道,我看著他的動作,嘴角不知怎麼的勾了起來。
 
  「謝謝。」我淡淡說道,看著九九蹦蹦跳跳的消失在走廊轉角,家人嗎?我也能有家人嗎?我思索著,抱著這個疑惑緩緩沉入夢鄉。
 
  ○
 
  等我再度醒來時,窗外已經是一片漆黑了,已經晚上了。
 
  「這麼晚啦?」我伸了個懶腰,睡眼惺忪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房間裡一片靜悄悄的,彷彿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也能響遍整塊廢土似的。
 
  「對了,他們不是說有客人會來嗎?我該不會睡過頭了吧?」我有些不安的想著,正想打開房門時,一陣奇特的心悸忽然讓我停下了腳步。
 
  「嘖嘖,還是被發現了嗎?」一陣低沉的聲音,我緩緩轉過頭,在一片黑暗中,隱約能看見一個人影正站在那。
 
  「你是...怪盜吧?你不是應該正在和阿土準備晚上的宴會嗎?怎麼會在這裡?」我疑惑的問道,看著怪盜緩緩朝我走近,不知為何,我後頸的寒毛竟一根根的倒豎了起來。
 
  「宴會啊?是啊,我們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只等著妳入席呢。」怪盜嘲諷地說道,只聽見一聲金屬嘶響,一陣黯淡的銀光自黑暗中閃過,我不禁心中一懍,這是在幹嘛?
 
  「別裝蒜了!妳或許騙得了九九,騙得過阿土,但妳休想瞞過我!說謊可是我的專長,我早就看穿妳的那張假面具了!」怪盜吼道,一陣銀光閃過,我連忙倉皇的就地一滾,只聽見一道劈砍的呼嘯聲,還有一陣桌子被劈爛的聲響。
 
  「你瘋了嗎?怪盜!你在幹什麼?!」我喘著氣吼道,這小子是不是吃錯藥了?居然攻擊我!
 
  「還想繼續演下去嗎?妳以為我不知道妳對老槍做了什麼,對鑽石狗幹出了什麼好事嗎?妳以為我會眼睜睜看著同樣的戲碼在我的家人、在我的兄弟身上上演嗎?!」怪盜暴吼著,我愣愣聽著他的咆哮,腦海裡忽然閃過了幾個奇怪的畫面……
 
  「為什麼要這麼做?」老槍摀著胸口上的傷口,神色痛苦的問道……

  「為什麼千鶴,為什麼妳要做出這種事?」鑽石狗撐著最後一絲氣力問道,兩把拖手的短槍掉在地上,發出寂寥的光芒……

  「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顫抖著說道,卻不是因為怪盜手中握著的刀,而是那些湧入腦海的畫面。不,不可能的,我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的……對吧?
 
  「妳知道嗎?隨妳便好了,如果妳這麼喜歡演戲的話,妳就帶著那副假面具去和閻羅王報到吧!」怪盜大吼著,手中的刀化作一道銀光,死亡的危機感彷彿刀片一般朝我眼前斬來。
 
  「唰!」一陣風切聲,我單膝跪在地上,緩緩從嘴裡吐出一口寒氣,幾縷的髮絲緩緩飄落在我腳邊,就落在那一地的血紅中。
 
  「你是不是忘了啊,你的劍術可是我教的,難道你真的以為殺得了我嗎?」我嘆了口氣,望著手中那把沾滿血跡的刀刃,刀口上倒映著怪盜圓瞠的雙眼。
 
  「我當然不認為殺得了妳...但,如果我死了的話,肯定會有人宰了妳的…千鶴,我們…地獄裡再見了。」怪盜瞪著我,不斷冒出血泡的嘴角緩緩勾了起來,扭曲成一條詭異的笑容。
 
  霎時間,一陣電流鑽過了我的腦海……
 
  「初次見面,你們好,謝謝你們不只照顧我的弟弟,還重新讓我們獲得自由,我真的不曉得該怎麼報答你們才好。」怪盜欠了欠身道,九久則是在一旁興奮的不停和大家吹噓他們的事跡,就像是個孩子似的……

  「你握刀的理由是什麼?」我問道,看著跪在我面前的怪盜……

  「當然是為了保護重要的人!」怪盜昂然說道,伸出雙手,緩緩接過了一把木刀……
 
  「發生什麼事了!」碰地一聲,房間的大門被踢了開來,阿土一臉焦急的衝了進來,後頭則跟著同樣驚慌的九九,他們兩個一看見躺臥在地上的怪盜,紛紛倒吸了一口氣。
 
  「這都是你們策劃好的,對吧?」我看著那兩個人,感覺自己的語氣從來沒有如此冰冷過。
 
  「九九,到外面去,動作快。」阿土沉聲說道,往前跨了一步,將九九給擋在門外。
 
  我瞥了一眼九九,他正焦急的看了看阿土,又看向倒在地上的怪盜,似乎不曉得應該拔腿就跑,還是留在原地似的。
 
  「快跑!跑得愈遠愈好!」阿土吼道,猛地一肩將衣櫃給撞倒,正好將房門給完全堵住。
 
  我靜靜看著阿土朝我走來,他蹲下身,將怪盜圓瞠的雙眼闔上後,輕輕將他抱到了床上。
 
  「妳知道嗎?我一直很怕事情會落到這個地步,所以我不斷告訴怪盜,要沉住氣…一定要沉住氣,千萬不可貿然動手。」阿土喃喃自語著,他側頭瞥了我一眼,眼神中閃過一道複雜的神色。
 
  「這一切都是在演戲,對吧?全都是為了要將我騙入陷阱中的戲碼。」我冷冷道,看著阿土緩緩從床底下拉出一只長柄的鐵槌,他隨手輕輕一揮,便颳起一道沉悶的聲響。
 
  「還說什麼朋友、家人的,你們的目的就只是為了要讓我卸下心防吧?我還真的差點就上當了。」我看著阿土,忍不住將刀握得更緊了。
 
  「我很不想這麼做,千鶴,但...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就已經沒有回頭的機會了,這點妳也很清楚,對吧?」阿土苦笑道,碰地一聲將槌子砸在地上,木頭的地板頓時裂開一個大洞來。
 
  「我這麼做,不只是為了那些死去的同伴,更是為了那個孩子…我很抱歉,妳必須死。」阿土緩緩閉上眼,再度睜開時,他的眼中已沒有了一絲猶疑,大鐵槌更是緊握在手中。
 
  「既然這樣的話,我也很抱歉…同樣的。」我冷冷說道,輕輕甩掉刀身上的血跡。
 
  阿土深吸了一口氣,接著整個人彷彿戰車般朝我衝來,大鐵槌更是不顧一切的砸了過來。要是這一下被打中了,骨頭肯定會斷得四分五裂吧?
 
  「喀─唰!」的一聲,接著是一陣破牆的轟響,我低著頭,佇立在阿土的身後,刀尖斜斜指地,一滴血紅的水珠緩緩從刀尖上滴落。
 
  阿土低垂著雙手,斷成兩半的鐵槌一半還握在手裡,另一半則砸破了牆壁飛後了出去,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下。
 
  「喀喀」阿土手中的槌柄摔落在地上,接著他整個人彷彿被劈倒的大樹般跟著倒了下去,無盡的血紅從他的脖子上流洩出來,在地上塗開成一道又一道的草書……
 
  避難所裡,阿土獨自一個人持著澆花器,悉心的照料著每一排的作物,只有這麼做,才能確保所有避難所的成員都能吃到新鮮的蔬菜……

  「是妳啊,千鶴,我正好在澆花呢,等我結束之後想來杯熱茶嗎?」阿土微笑道,看著身後一整片的香草園,幾隻蝴蝶逡巡在其中,讓整片花園充滿蓬勃的生機……

  「當然了,有何不可呢?」我說道,接過了阿土從樹上摘下的蘋果,接著一口咬了下去……

  「……」我緊咬著牙根,感覺渾身都在發著抖,那把染血的刀則掉落在腳邊,發出喀喀的聲響。
 
  「我到底…幹了什麼好事?這些人…難道我們曾經是朋友嗎?」我雙膝一軟跪了下去,感覺身體彷彿墜入了冰櫃一般寒冷。
 
  我看著阿土倒在地上,無神的雙眼緊盯著我;我看著怪盜躺在床上,神色安詳彷彿睡著了一般。
 
  只有一個方法可以知道真相,我想著,緩緩撐起了身子,我得追上九九才行!
 
  「那是?」就在我站起身的同時,牆上的裂縫裡忽然透出一陣微弱的紅光,我一個箭步衝了上去,藉著房裡的光源,隱約可以看見有什麼東西藏在那道裂縫裡。
 
  我努力將手臂伸長,探進那道裂縫裡,就在我覺得自己的手快要被拉斷的時候,我的指尖觸及了一道冰冷的東西。
 
  下一刻我猛地握緊,接著一把將它抽了出來,整面牆壁頓時轟然塌陷,化為一地的碎片。
 
  「這些是…我的東西?」我看著手中那把造型奇特的武士刀,又看了看地上那具奇特的裝甲一眼,好像有什麼熟悉的東西從腦海裡浮了出來……
 
  妳的名字是千鶴靜子,隸屬於英克雷軍特別作戰部隊的一員,代號急流,英克雷軍是在核戰後成立的軍事組織,我們的任務是要確保人類的倖存……
 
  「不!這些不是我的想法!」我猛甩著頭,迅速將那具裝甲穿戴了起來,九九應該還沒跑遠才對,現在出發肯定追得上他。
 
  「!」我前腳剛跨出大門,腦海裡忽然傳來一陣無比強烈的危機感,讓我在一瞬間竟有些動彈不得。
 
  死亡來臨的預感是如此的清晰,彷彿獵人的箭尖瞄準了我一般,我幾乎是只來得及下意識的往旁邊一滾,下一刻彷彿有顆砲彈掉落在了腳邊,我整個人頓時被掀飛了出去。
 
  「那是什麼東西?」我趴在地上,看著剛才站著的地方裂開的大洞直喘著氣,是槍嗎?槍有可能造成這種破壞嗎?
 
  「該死的,那是高斯狙擊步槍!中士,小心點,那玩意兒的破壞力足以直接打穿戰車的鋼板,妳的裝甲是擋不住它的!」一陣急促的聲音忽然傳來,我愣愣看著一台球型的小機器人緩緩浮現在眼前,在機器人的螢幕上出現了一張陌生的臉。
 
  阿姆斯壯中校...他是這方面的好手,又曾經當過特別作戰小組的隊長,由他來指揮妳的行動在適合不過了……

  「有辦法知道那把槍是從哪裡開火的嗎?」我喘著氣問道,可惡,居然偏偏選在這個重要的關頭殺出了個程咬金來。
 
  「如果妳能讓他再開火一次的話,我或許可以計算出射擊的角度與距離來,不過會使用這種高科技的武器,說明對方也是個相當有經驗的射手,恐怕在我們談話的同時,他已經變換了射擊位置也有可能。」阿姆斯壯沉吟道,我盯著外頭迷茫的夜色,繼續在這裡耗下去的話,也只是被當成槍靶而已。
 
  既然如此的話,不如賭一把,我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向後退了一步,雙腳輕輕踱著地板。
 
  「妳想幹什麼,中士?」阿姆斯壯一臉奇怪的問道,小機器人飄到了我的面前。
 
  「我打算一股作氣衝出去,中校,與其待在這裡什麼也做不了,不如拼他個一把,說不定還有扳回一城的機會。」我平靜的說著,像是馬拉松選手般微微拱起身子,等會兒可是有一大路得跑。
 
  「好吧,我知道了,但妳自己可要小心一點,那把槍是英克雷科技的結晶之一,要是讓不法之徒掌握了這種武器,我們的士兵將會永遠暴露在危險之中,妳無論如何都要把它奪回來才行!」阿姆斯壯厲聲說道,我淡淡點了點頭,接著深深吸了一口氣。
 
  下一秒我腳下一蹬,整個人彷彿砲彈般衝了出去。
 
  「哪哩,他會從哪裡攻擊?」我腳下狂奔著,同時一雙眼睛如同雷達般不斷來回掃視,兩手則保持著一個隨時可以拔刀的姿勢。
 
  那把槍的破壞力相當誇張,但使用它的人的射擊技巧同樣不容忽視,雖然不曉得對方是從哪裡開槍的,但我很肯定,那傢伙絕對還在附近。
 
  「!」我才剛想著,瞬間就有一股若有似無的危機感掠過我的腦後。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一雙眼睛正在瞄準鏡後頭窺視妳似的。
 
  接著彷彿是一陣雷鳴般,我只感覺眼前一亮,雙手才剛下意識的橫刀擋架,整個人已經猛地向後彈飛了出去。
 
  「中士!妳不要緊吧?」阿姆斯壯緊張的吼道,我卻沒那個功夫去回答他,一陣煩噁的窒息感充塞在胸口,讓我一瞬間說不出話來。
 
  好快的速度,好猛烈的力道,我感覺握刀的手掌虎口彷彿快要崩裂了。
 
  「中校,給我對方的位置!」我吼道,連忙用刀撐起了身體,接著再度拔腿狂奔了起來。
 
  「正在計算了,給我一點時間!」我一邊聽著,一邊用不規則的方是往前急跑著,不曉得過了多久,又是一陣無比強烈的危機感傳來,下一刻彷彿是雷神的槌子砸到了我的腳邊般,把我整個人震翻在地上。
 
  「七秒…換彈的時間是七秒!」我咬著牙爬了起來,雙腳卻又險些跪了下去,即使沒有被直接打中,那把槍所能產生的震波效應,也足夠撕裂人體內柔軟的臟器了。
 
  必須要盡快分出勝負才行!我咬牙想著,壓低著身子再度踏步衝出,左手扣著刀鞘,右手則探向背後的那把機械弓,這也是我唯一擁有的長距離武器。
 
  「別開玩笑了,中士,機械弓的射程頂多只能到兩百碼而已,可高斯狙擊步槍的射程可足足是妳的十倍以上啊!」阿姆斯壯吼道,我順手從箭袋裡取出一根箭矢來,隨手放進嘴裡啣著。
 
  「中校!給我他的位置!」我悶聲吼道,媽的,這傢伙到底是來協助我,還是妨礙我的啊?
 
  「妳的一點鐘方向,距離大約是兩千碼,不過高度不清楚。」阿姆斯壯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我瞇起眼睛,緊緊盯著他所說的方向,同時一邊在心裡倒數著。
 
  「三、二、一……看到了!」我的瞳孔一陣凝縮,在黑暗中彷彿有一道火光閃過,接著是一枚如同彗星般的子彈,拖著長長的掃把尾巴朝我飛來。
 
  無比強烈的危機感再度襲來,彷彿電流般在我的全身瘋狂流竄著。
 
  這個距離還不夠,我果斷將機械弓掛回背上,左手扣著刀鞘,右臂橫架在胸前,這個姿勢,只有一個意思。
 
  下一刻我猛地按動刀身上的扳機,高週波刀伴隨著一陣耀眼的火花而出,以及一聲狂野的槍吼。
 
  「唰」的一聲,火光四射,同時我感覺手臂上的肌肉一陣緊繃,緊咬的嘴唇更是滲出了血來,但我的嘴角卻不由自主地笑了。
 
  「也不過如此嘛。」我冷哼著,緩緩將刀歸入鞘裡的同時,身後的一台廢車頓時被炸成了一團火球,一座彷彿小山般的巨岩在一陣巨響中化成了一地的碎塊。
 
  漫天的烈焰和碎石中,我的腳步再度衝開,不間斷的槍擊彷彿落雷般降臨在大地上,卻在一陣陣的火光中被斬飛出去,彷彿逆射的煙火般。
 
  「看到了!中士,那個槍手就在那座水塔上!」阿姆斯壯大吼著,我咬著牙看向那座畫著核子可樂商標的水塔,水塔的頂端,一個持著槍的人影正蹲伏在上頭,咬牙切齒的瞪著我。
 
  「妳的槍法的確很準,我承認,可是到此為止了。」我喊道,脫力的手還在不斷發抖著,我剛才到底揮出了幾刀?十刀、還是二十刀?又或者更多?
 
  「放棄吧,交出武器,我可以考慮放妳一馬。」我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實在不想和這個傢伙繼續糾纏下去,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可那個女人沒有回答,只是憤怒的拉動了下槍機,接著緩緩將一顆細長的子彈填入彈艙裡,發出喀的一聲上膛聲。
 
  「是嗎?那可別怪我了,這是妳自找的。」我嘆了口氣說道,雙手緩緩將那把機械弓張開,弓弦上,搭著一枚散發出冷光的箭矢。
 
  黑暗中,槍口和箭尖冷冷對視著,我靜靜等待著女子扣下扳機的瞬間,感覺呼吸彷彿在這一瞬間靜止了。
 
  轟地一聲巨響,彷彿是雷神最後的一搏,女子手中的槍口吐出一道璀璨的火星,一顆燃燒著的子彈拖著長長的流焰殘影,毫無懸念的朝我飛來。
 
  同時,我扣著弓弦的手指猛地放開,一道沉默的銀光筆直朝女子飛出,當子彈和箭頭交會時,我甚至還能看見它們擦出的耀眼光芒。
 
  「轟」的一聲,最後的子彈落下,我再度被震波吹飛了出去,同時哇地嗆出了一口血來。
 
  「咳、咳,好像傷到內臟了。」我撐著弓,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水塔上已沒有女子的身影了,只有那挺細長的高斯狙擊槍,孤單地架立著。
 
  「呵...呵呵,當我第一眼看到他們時,或許就已經猜到是妳下得手了吧……」我看著那名躺在地上的女子,那把箭矢不偏不倚的插在她的胸口上,銳利的箭頭更是毫不留情的將她的心臟給貫穿。
 
  地上早已被女子的血給染紅,可她居然還有辦法睜開眼睛,她顫抖著伸出一隻手,緊緊的抓住我的腳踝不放。
 
  「只是,在我的心裡面,或許仍然無法相信,相信妳居然就是那個屠殺了所有人的兇手…為什麼,千鶴,這麼做到底對妳有什麼好處?」女子氣若游絲的問道,我默默看著她逐漸黯淡的雙眼,感覺她扣住我腳踝的手掌慢慢鬆了開來……
 
  「住手吧,如果妳殺了他,我們的犧牲就全都白費了。」黃鵲淡漠的說道,我愕然看著她抓住我的手,感覺從腕上傳來一股蒼涼的決意……

  「吵死了,也不想剛剛是誰哭著要別人救他的,另外,幹得不錯。」黃鵲走下樓瞪了鑽石狗一眼,這才轉頭對我露出讚許的表情……

  「妳也該對老槍坦承自己的心意了吧?他可是自始至終的相信著妳呢!」我笑著說道,看著平常都是一臉冷淡的黃鵲,此刻居然也露出了苦惱的表情……

  我默默看著那些逐漸遠去的畫面,這一次我再也說不出話來,只感覺整個心揪成了一塊。
 
  為什麼,我的眼角竟無法遏止的流下了眼淚?
 
  這是在開玩笑的,對吧?這不可能是真的……
 
  「只有一個辦法能夠知道…」我喃喃自語的站了起來,看著不遠處一列倉皇遠去的腳印。
 
  ○
 
  我已經一夜沒有闔眼了,但是卻從來沒有感覺心情如此亢奮過。
 
  此時此刻,謎團的答案就在我的眼前,僅僅隔了幾步之遙而已。
 
  「九九,拜託你聽我說,好嗎?」我輕聲問道,看著疲憊不已的九九,儘管他的臉上充滿了困頓,但他的雙手卻仍然緊緊握著一把手槍。
 
  「妳…妳殺了他們,妳殺了怪盜還有阿土,為什麼,千鶴,妳為什麼要這麼做!」九九哭吼道,抓著手槍指向我。
 
  「冷靜點,九九,你先冷靜下來聽我解釋,好嗎?」我耐著性子說道,兩手高舉著表示沒有敵意,這裡是一座橫跨峽谷的大橋,獵獵的狂風不斷在我身邊呼嘯而過,吹得我的頭髮一片凌亂。
 
  「我本來還不相信的,但看到妳剛才的表情...老槍和鑽石狗也是被妳害死的對吧?還有黃鵲,那陣槍聲只有可能是她的,但他們現在全都…」九九緊抿著嘴唇,我漠然走到了他的面前,這個少年已經奔跑了一整夜了,此刻的他肯定連跨出一步都有困難。
 
  「為什麼,千鶴,我們不是朋友嗎?」九九喘著氣問道,我緩緩伸手探向腰間的刀柄,朋友?我們當然是朋友了……
 
  「就因為我們是朋友,所以,麻煩你,讓我想起我到底是誰吧!」我吼道,右手握著刀猛力向前一斬,拜託了,讓我知道自己猜錯了吧!
 
  「快閃開!」可忽然,一陣勁風猛地降落在我面前,我愣愣地看著那個亂入的黑影,手中的刀勢卻已經來不及收回了。
 
  「唰」的一聲,血屑紛飛。
 
  「唔!」我靜靜看著這個披著斗篷的男子,他平舉著雙臂,昂然擋在九九的身前,和著血跡的衣服碎屑緩緩飄落而下。
 
  「戴瑞!你…你受傷了!」九九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男子。
 
  「受傷?這根本不算什麼!」男子回過頭來,對著滿臉驚恐的九九露出了一絲微笑「下次我叫你快閃開時,記得可要閃得遠遠的,好嗎?」
 
  「戴瑞!我……」九九緊咬著牙,眼神緩緩飄向我,似乎是想說些什麼。
 
  「好了!這裡就交給我吧,現在!快點離開這裡!」戴瑞沉聲吼道,捏著拳頭往前跨出一步,指關節發出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爆響聲。
 
  我看著九九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他神色複雜的瞥了我一眼後,隨即快步消失在橋的另一端。
 
  「他已經走了,你可以不用再裝了。」我看著戴瑞說道,伸手輕輕一甩,將刀收回鞘裡,已經沒有揮刀的必要了。
 
  「哼…呵呵,想不到還是被妳發現了?」戴瑞苦笑了一聲,一縷血跡緩緩從他的嘴邊溢出,落在了他胸前上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上。
 
  「咳,呵呵,這根本沒什麼?不知為何,僅僅只是一刀,我的身體就已經…已經…該死的!」戴瑞神色痛苦的說道,他的身體一陣搖晃,逐漸失去力氣的雙腳緩緩軟倒了下去。
 
  「鑽石狗…老槍…夏洛克,抱歉,我讓你們失望了。」戴瑞顫抖著說道,他緩緩閉上了眼,失去重心的身體往前撲倒了下去。
 
  「就這樣了,還說什麼英雄,原來也不過如此。」我冷冷走過戴瑞的身邊,現在還是趕快追上九九吧!他已經累成那樣了,肯定跑不遠的。
 
  「不……」但就在我的前腳剛踏出時,一股難以忽視的氣場忽然從身後席捲而來。
 
  「喔?」我停下了腳步,微微側過頭,只見就要倒下的戴瑞,此刻居然還屹立在原地。
 
  挨了我那一刀,居然還有辦法站著?這倒是有趣了。
 
  「我的身體,我感覺我的身體隨時都有可能崩潰,彷彿在下一秒它就會四分五裂一般,但…在我的靈魂深處,卻燃燒著一股我無法形容的感覺,那感覺似乎在告訴我,我還不能就這麼死了!」戴瑞低著頭說道,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胸前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了起來,只在表面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瘡疤。
 
  「這不僅僅是關係到我們而已,對吧?如果我讓妳通過了,妳就會殺了他們所有人…男人、女人、老人,甚至是小孩!所有人的夢想,所有人的希望,都會在瞬間灰飛煙滅……」戴瑞沉聲說道,他緩緩抬起了頭,藏在瀏海後的眼睛發出了一道銳利的精光。
 
  「但!我不會讓妳這麼做的!就在此時此刻,我可以感覺到在這片廢土上,所有人的心跳都合而為一了,他們都在共鳴著同樣的一個願望…那就是消滅妳!」戴瑞昂然說道,他一把將身上披著的斗篷揭開,露出了底下精壯的體魄,我甚至還能看見幾縷的輕煙緩緩從他的身上冒出,一道道金色的紋路彷彿圖騰一般爬梭在他的身上,從他的胸口往四肢蔓延開來。
 
  「千鶴!不,不管妳是誰或是什麼,為了這片廢土,我!戴瑞,絕對會把妳打趴在地上!」戴瑞大吼著,他高舉著雙臂,那彷彿紋身一般的金色圖騰頓時發出一陣耀眼的火光,甚至耀眼到我無法逼視的程度。就連正午的陽光也不曾這麼刺眼過。
 
  「那到底…是什麼?」我艱辛的從指縫間看去,只見在一片火光中,正有一個渾身浴火的身影昂首闊步走來,就好像傳說中浴火重生的鳳凰一般。
 
  「嘛,妳得再加把勁才行啊!」戴瑞微笑著說道,兩顆砂鍋大的拳頭重重交砸著,迸發出點點的火星來。

  ●●●
 
  人物檔案:戴瑞  年齡:29歲  性別:男  勢力:亡命之徒
 
  S.P.E.C.I.A.L一覽表   特徵

  10.7.10.7.7.8.5    彪形大漢、暴力戰士、強悍過人、鳳凰裝甲、鋼鐵意志、鐵拳

  介紹:
  真正的英雄永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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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0 篇留言

聖光月想
這堆便當是誰叫的(´・ω・`)

可以退貨嗎

05-15 18:36

Luis
吃完才能退05-15 18:41
aiglas
羊頭牌便當工廠

05-15 19:16

Luis
掛著羊頭賣便當05-15 19:24
IrenChiZhi
每集都虐QAQ

05-15 19:23

Luis
虐到我心都碎了[e28]05-15 19:25
容我思考一下
虐到我看到更新訊息心都會揪一下QAQ

05-15 22:04

Luis
就像大拇指踢到桌腳一樣05-15 22:16
艾倫韋克
戴瑞感覺就像是在集元氣彈--
是說有人可以把還沒便當的主角群角色列出嗎?

05-15 23:30

Luis
這裡還剩兩份便當哦05-16 05:29
老司機帶帶我
戴瑞進化-黃金聖鬥士,還有,是要全部人都死了她才會想起來嗎??這會不會太悲觀了啊,我不想再看到便當囉,我想看大餐!!!!!!!!!!

05-15 23:54

Luis
大餐=一大堆的便當05-16 05:29
D大
Undyne戴瑞XD

05-16 00:16

Luis
寫這篇時腦袋裡滿滿都是BGM05-16 05:31
聖光月想
話說戴瑞有人物檔案呢

希望可以因此得到主角光環(?

05-16 00:40

Luis
下一篇:真正的主角(誤05-16 05:32
神宮天
Luis你快出來!!我保證你不會死掉,只是有點痛而已~

05-19 11:40

Luis
心痛RRR05-19 12:29
Niceguy
呃…高斯步槍彈夾是向電池專賣店的因該不是子彈吧...

02-27 1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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