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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P

【龍存在的世界】 Part8~14

作者:Chu Dragon│2016-05-06 00:50:29│巴幣:8│人氣:362
Part 8

  很高興聽到牠這麼說,讓我安心了下來,不過仍然擔心雷納的成長會不會牽制到一些駕龍者的問題,像載重力、牠的體力等等之類的。

  「真高興聽到你這麼說,不過我想你應該現在開始就加強訓練。」我打量著牠全身,雖然算不上瘦,但以其他龍的觀點來看,雷納也不壯。

  「你的意思是你決定了嗎?沒想到你會這麼快下定論。」牠驚訝的看著我。

  「不是百分之百肯定,不過我心中幾乎可以肯定我八成會去了。好吧,我想訓練一事留到那個時候在說也不遲。」

  「好,不過你覺得你可以勝任嗎?我不是在覺得你不適任什麼的啦,我只是擔心,那種場面可能會太混亂,導致一些......麻煩的事情。」牠說到後面就沒再說了。

  「我了解,這些話出於你的嘴也是有道理。這些問題我還沒想過,只不過完全無法推測可能有什麼情況發生。說正確一點,任何情況都有可能出現。」

  「你覺得如果總府真的批准我們這些人當上了駕龍者,後續事情會怎麼樣?撇開學校不談,我是說戰事方面。」雷納開始低頭看著牠水中的倒影。

  「對,我想會有一些訓練課程吧,但可能對我們這些小鬼來說,也許需要很長一段的時間才能上場,當然能夠越熟練是越好,我不想真正上場時哪裡出錯。」

  「你用"這些"這個詞。你想要找其他人進來?」雷納終於把視線從水面移回我身上。

  「你這就答對了。我想我會盡可能找人手,希望他們不會排斥。我可不希望沒半個認識的一起同行,那太可怕了,當然你除外啦。」我說著,在心中慢慢出理想人選名單。

  「不過你還能找誰呢?比奇,我看他有點怯怯懦懦的,我是這麼覺得,還是另外一些朋友?」

  「的確,比奇我可能不太會列入考慮,我想我甚至可以拉同學進來啊。至少我不會太孤單,加上你,就更不會如此了。事實上,同學間的理想人選也就那幾個,只是目前只是暫定而已,因為我從沒想過會有當上駕龍者的一天,我還太年輕,只是個剛升國三的學生........。」

  「我是聽你提起過你在校園生活的那些好朋友,也許我和他們能真正見面耶!可是要想想啊,他們是有家庭的人,你的話......。」牠發現自己說到我最不願提起的那些事,止住了嘴,牠用擔心的眼神看著我。而牠這樣一講我的心情就沉到了底,我什麼事都幾乎過得去,唯讀這件事只要一提起幾乎就會讓我立刻沉默下來。

  「抱歉,邁爾,我不是有意這樣說的。」牠靠過來用鼻頭碰碰我。

  「沒關係,你說得沒錯,在拉他們進來時勢必要考慮他們的家庭。」儘管雷納說錯了話,我不會因此生氣,牠撫平我的傷痕,帶給我的比之前更多,只是我盡量避免碰關於我身世背景的話題。

  「嗯,那你要找誰呢?我只大略聽過你有哪些很好的朋友,但大部分都忘了。」牠興奮的說著。就像我要說什麼奇聞異事給牠聽的樣子。

  「其實真正合乎我標準的也就幾個人而已啦。」

  「哇!你這樣講也太歧視你班上其他朋友了吧。」

  「呵,我是說真的,總不能找那些平時做事不經過大腦,還理直氣壯的人來啊!」我講著講著,想到班上某些態度差勁透頂的那些人。

  「說來聽聽有哪些人吧,看我認不認識。不過我幾乎全忘了。」

  「嗯,我想可能的人選有雞蛋、宙斯、霖、雷文˙克勞爾、智海、宗穎、可樂、席瑞可、郁紋、小草、帥弘。就…沒錯,這些人。」我確定沒有漏掉任何一人後,點了點頭。

  「好多喔,可能在問過他們之後就只剩沒幾個人了,而且就算他們都同意參加,總府那裡有那麼多龍嗎。」

  「不太確定,我想我可以寫信叫差件龍送過去,但我還得想想這些人家的地址,或者回家去翻學生資料也可以。至於龍的方面,我聽過柯文說,總府那裡雖然沒有很多龍隻供自願者挑選當伴,但是會有固定的龍繁殖後代,所有目前應該有許多待孵化的龍蛋。通常自願當駕龍者的人比較喜歡在他挑選的龍破殼時讓小龍第一眼看到自己,不然直接跟龍說有自願者前來認領你,這在龍聽起來感覺很差吧!」

  「嗯,是不好。那麼你決定要何時他們的意見了嗎?」

  平常一起吃喝玩樂的那個邁爾,突然來信詢問大家對於駕龍者的看法?我腦中都浮現了同學收到那封信會是什麼反應。"現在是暑假耶!"、"邁爾又再耍白癡了。"

  「嗯,其實沒這個必要,要是他們認為是惡作劇信件該怎麼辦?我相信現今大部分的人都聽過龍,也知道駕龍者是什麼職位。突然問他們對於去參戰對抗妃雅的意見,衝擊一定很大。所以我覺得當面談成效一定更好,我下禮拜有暑假期間的返校日,也許就是那個時候。」

  「嗯,那我可以跟著去嗎?我常聽你說那些朋友,卻沒真正的看過他們。即使瞄一眼也好。」雷納開始在池中來回踱步。

  「不可行吧,你會嚇到所有的人,包括老師、校長。」我這麼一說,牠顯得有些難過。

  「是喔…我還以為龍很常見,你的燭唐國中內沒有龍嗎?」牠好奇的問。

  「不,龍雖然是不少沒錯,但那是在外地的基礎之下,但像廉磨坷那樣有都市有學校有工業區的地方龍就沒有那麼常見,還是會有,但不會常常出沒。簡單來說,龍不太喜歡空氣污染嚴重和塵囂的世界吧。」

  「是不怎麼喜歡。」雷納點了點頭。

  「但我還是要去,也許我可以躲在你們國中的屋頂或是某個角落看著你上課,只要別讓人發現就好,就算被發現了,大部分的人都知道世界上有龍也不必太擔心啊。」我被牠這些話打敗了,也許雷納真的可以跟著我進入校園,但他的體積總會妨礙到牠吧!牠又不是說非常小隻好躲藏。

  「親愛的,為我著想一下好不好。廉摩坷的政府規定龍是不准進入校園的,要是被抓到了,我不知道會被記警告還是小過,嚴重的話可能會記大過吧。」

  「也許我被抓到後能裝得像隻野生的龍呀!反正他們又不知道你在外地的身分。」雷納開始絞盡腦汁想辦法想跟我入校。

  「噢,那就糟糕了,如果你承認你是隻野龍,那政府會把你關進龍監獄,時間一久就把你跟合適的母龍配對起來,然後迫使你們交配。龍的數量就是在這樣的基礎上才逐日增多的。」

  「好啦。我是真的很想看看你的朋友,可是我又不想被關進監獄。」雷納說著頭垂下來,有點失望地說。

  「那不然這樣,當天下午我約他們出來見見你,畢竟不在學校內,政府管不著。」我拍拍雷納的背,希望能讓牠開心起來。

  「這樣就太好了。」我這麼做有效,牠終於開心起來。我鬆了一口氣,把所有思緒拋向腦後,開始跟雷納真正地玩起來。

  牠用翅膀像我潑水,我也用手拱成圓形,回潑牠,牠一樣用翅膀擋住我的攻擊,在度攻擊我。我們甚至比了誰的肺活量比較好,事實證明跟一隻龍比在水中的競賽根本贏不了,我憋了將進一分鐘之久,終於沒氣了浮出水面時,還不見雷納的蹤影。我看見他的翅膀突出水面,我拉了拉讓牠的頭浮出來,牠說人類的肺活量實在是太遜了,我只好無奈地放棄任何形式的比賽。

  最後我放鬆地讓水撥拂過我的身體,我瞥了一眼防水手錶,時間已到十點半,我對著幾乎在水裡打盹睡著的雷納說時間不早,然後我光著上半身離開水面,雷納則有點依依不捨的待在水裡不出來。還要我用盡各種方式哄牠,牠才肯離開池子,牠上來時展開翅膀抖了抖水,噴到我,反正我都濕了,也沒差。

  然後我與雷納走向我們那被黑夜吞噬,卻依舊溫暖的家。























Part 9

  我稍稍擦乾身子後回到臥室換衣服,我把全身上下都換成一套平常沒事最愛穿的T-shirt,褲子則是換成寬鬆的短褲,在這種熱天裡,個人覺得還向柯文打理成那樣可能非常難受。只不過更衣的過程雷納全程在旁觀看,雖然牠跟我已經是夥伴了,但我還是會不自覺的臉紅,而牠只是喃喃自語些說我不要害羞之類的話,要不是龍不用那麼約束自己穿衣服,大概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更衣完成後,我檢視一下桌上的螢光玫瑰,但它們沒有異狀,仍然持續散發出它們原有的光芒。我把桌上那本上課時塗的亂七八糟的數學講義放進抽屜裡關上,期待最好不要再碰到它。我房裡雖然沒有很多東西,但還算得上非常舒適,窗戶上掛著窗簾,現在正隨著不請而進的風擺動。一個衣櫃和一個書桌及一幅風景畫在雙人床床頭床頭上。我啜飲了一口水,順便詢問雷納要不要,我跟牠說最好是這樣做,不然水分散失太快半夜會有虛脫感。不過牠說什麼龍鱗不會讓水氣跑出身體之類的話,我沒聽得很清楚,反正牠很肯定不用就對了。我走向房門旁的開關,把按鈕往下扳,房間的光線只剩熹微透進來的月光。

  我爬上床,我的床是一張巨大的雙人床,其實我個人覺得可以睡得下四個人都沒問題。我睡在最左側,雷納睡在我右側,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很大的空間。我跟雷納各有一條棉被,只不過在這個季節用不上,我看著床頭桌上的電子鬧鐘顯示著即將要過午夜,雖然如此氣溫還是逼近有點熱的攝氏二十八度。

  雷納把牠的棉被裹成球狀安穩的放在一邊,自己則趴下來睡,牠頭靠在床上,翅膀安穩地收在兩側,前腳腳爪抓了抓床單,我第一次發現時以為會被抓破,但發現牠力量拿捏適中,而我漸漸注意到這只是雷納不經意的小動作而已,因此沒有在多說什麼。我把被子墊在腳下,這樣至少比較舒服。我轉過頭去,發現在黑暗中雷納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我。

  「小傢伙,快睡了吧,不早了。」我摸摸牠的頭,牠隨即閉上眼睛。我的手感覺得到從牠鼻息裡呼出的熱氣,只覺得溫馨。

  「晚安。」牠說。

  「晚安。」我回應道。

  寂靜的夜裡,隨著雷納有頻率一起一伏的呼吸聲,我的各種感官正開始歇息,包括我的思路。看著雷納安祥的睡臉,我的眼皮越來越重,有股不知名的力量正把我推向周公,我不知怎麼地無法抵抗這股力量。然後,我闔上雙眼。夜裡此時只聽得到雷納有規律的呼吸。

  *

  我模模糊糊的醒來,掙扎著睜開眼皮,我透過微睜的眼睛看見雷納正由上往下盯著我看。我再轉過頭看向雷納身後,陽光從窗戶灑進家裡的木質地面,屋內顯得更熱,我猜測現在應該有到三十度。雷納舔舔嘴,好像代表牠餓了,新的一天又要開始,我最好趕快起床。

  「邁爾,快八點了。」雷納用鼻頭親暱地碰碰我的臉,我則摸摸牠讓我方便起身。我用手撐著兩邊起來,骨頭因為太久沒有活動而發出陣陣聲響,我揉揉還有點惺忪的睡眼。我喝了一口擺在床頭桌上的水以滋潤我乾澀的喉嚨。我走向浴室開始打裡自己,雷納隨我跳下床,在門口等著。

  我走出浴室時,已經恢復了些精神,但仍然很想念棉被枕頭的觸感,但我知道不能再回去了,上午巡察九點開始,我可不想遲到。我們走出屋外,走向聚餐堂拿自己的早餐,早餐跟中餐晚餐都不同,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裡大家就是習慣早餐不聚著吃,所以大夥才喜歡拿著自己的那份早餐走人。今天吃的是長條麵包內夾著培根火腿等等的簡單飲食,還配有一灌牛奶。牛奶其實我很常喝,珍貴的龍奶則比較少,說真的現在很少有喝到龍奶的機會,我共喝過幾次,一次是在很小的時候被某隻白龍養的時候喝的,一次是在窮困潦倒的時候遇到某隻好心的母龍,最後一次是喝營地裡帕夫請大家喝的。而我只記得龍奶的滋味跟牛奶大有不同,前者濃郁多了,但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味道就是了。我拿了我的那份,和一旁盤子上已經看慣了的標示"Meyer's DN"給雷納的早餐,我拿起這些東西,往家門口的方向走。

  我們坐在家門前的木頭樓梯上,我把雷納的早餐遞給牠,牠今天早餐吃些半熟的培根。原來負責掌廚的人也不太希望龍隻早上就吃重口味的生肉啊!我咬了一口麵包,培根和火腿以及醬汁的香氣在口中傳了開來,彼此交疊,但種種口味並沒有因此產生衝突,真是妙。

  「我們今天該進入那座山嗎?」牠吃到一半,抬頭問我,牠嘴邊還油膩膩的泛著油光。

  「真討厭,我忘了去查查那座山的來歷,不過我想是吧,巡察就是要一直深入。」

  我們就這樣望著眼前的種種景觀吃著早餐,有漁塭,有樹林,有果園,有農田,真是難得的愜意。吃完後,時間大約八點半,我帶著雷納到漁塭看看,負責掌管那裡的皮努介紹了些魚的種類,還會用老練的技巧抓幾隻上來給我們看看,說說哪些魚有那些特徵、習性等等,最令雷納吃驚的其實是擬龍魚,就連我也被它驚人的外觀所騙,有鬚、類似龍的角、尖牙、垂直瞳孔的眼睛,這根本就跟龍的外觀差不多,我看看雷納再看看這隻魚,真的有八分像。皮努說,這種擬龍魚就是靠著這外觀自衛的,同時也稱讚道肉質彈Q、很好吃。不知道哪天的午餐或晚餐才會輪到這種魚上桌。我們參觀皮努手下的各個漁塭,每池養的品種都不同,雷納好像有往下跳的衝動,幸好我給牠一個眼神牠就止住了慾望。

  向皮努道別完後,我們走回家門前準備出發。時間剛好九點,可以走了。

  我一腳跨坐上雷納的身軀,牠轉頭看著我,我拍拍牠,意思是"OK了"。然後牠一躍,地面便我越來越遠。我懂得每次巡察完下次要飛的距離就會更遠的這個事實,有時會擔心雷納是不是在逞強,但我看牠還好,應該不會吧,牠有不舒服也會說,所以我大可放心讓牠飛到累了在讓牠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太陽在那座朦朧的山正對面綻放耀眼的光芒,因此不會直射眼睛。隨著飛行時間增長,那座山離我們越來越近,從朦朧不已變成稍微清晰的輪廓。

  我們降落在昨晚拔了螢光玫瑰的地方,起初是注意環境,後來就邁開大步向前走了。

  太陽雖然還沒升起來,不過溫度已經漸漸在爬升,早上起來時還沒那麼熱,現在我額頭上的汗珠已經漸漸冒出,雷納也熱得吐著分岔得的舌頭喘氣。通常都是這樣,冬天時想念夏天溫暖陽光的懷抱,夏天時想念冬天酷涼的寒意。我們向前走,需要做的動作也愈來愈多,像是跳躍,跨越,扳開身旁擋路的樹枝等等。有時會飛來一兩隻蟲,通常我都是身手撥開,雷納有時會漫不經心地試圖咬住,但都徒勞無功,看見雷納發現蟲飛遠時,卻不敢回頭追的的失望,令我忍不住想笑笑這小傢伙。

  時間過得很快,目前是十點半,目前還沒發現任何異狀,感覺上這就像是在散步一樣,是啊,熱爆了。但偷懶又會被盯,我不得不打消這個念頭。我抬頭看看這座山,跟昨天比,今天已經佔了我們大部分的視線。我推測在過個一兩天就會進到裡頭去了。雖然有點不甘願,卻有種冒險的感覺,不只是我,也非常符合雷納的興趣。

  然後,此時,前方傳來呻吟聲,我一開始以為可能是一對野生的龍在交配,不過後來我立刻否定自己的直覺,龍通常不會在早晨做那種事,這是龍族流傳下來的習慣,而且前方的呻吟聲不像是喘息,更像是哀嚎。

  「我去看看。」我說著示意雷納留在原地,自己則從地上拾起一根較粗的樹枝,以被不時之需。

  「好。」雷納點點頭。似乎也正在猜測是什麼東西在大清早呻吟個沒完。

  我躡手躡腳地走上前,越過幾棵樹,然後看見了眼前的景象。

  映入眼的是一頭白龍倒在地上,身上傷痕累累,滿滿的爪痕和擦傷、咬傷.....太多了,深黑色的血從傷口中流到地上,我訝異地發現地上已經匯聚一灘血了,在我還被眼前的景象震懾住時,那白龍頭抬起來,吃力地對我說了幾個字,但我沒聽很清楚,走向更前面。

  「什麼?」我離牠不到一公尺,雖然牠身負重傷,我仍保有警戒心。

  「救我........」牠掙扎的說,我聽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真是糟糕,我估斷,如果繼續放任傷口流血下去,牠最後不是失血過多死亡就是感染致死。我不能見死不救。

  「雷納!雷納!快過來!」我向後方大喊著,然後草叢震動,雷納從中躍出,一副要迎戰的樣子,不過看到眼前景向就沒那麼威武了,雷納低落下來,我能明白龍族看到同類受到如此慘狀是作何感想。

  「呃.......」

  「我們必須救她,我想牠快死了!你能搬得動牠飛嗎?」我著急著問道。迫切希望哪裡冒出個龍醫官來,但不可能,唯一的龍醫官現在應該正在營地裡的某間屋子喝著茶。

  「不行,牠比我大。」雷納並不是排斥幫忙,而在我比對牠們的身形之後更證明了雷納這句話。

  「怎麼辦........?」我開始急起來,怕........怕我會目睹一隻龍的逝世。

  最後我著急的在附近收集了一堆樹葉,以野外求生知識的傷患處理部份來說,該是要找東西止血才對。我把樹葉隨著血液的黏性壓在牠傷口上,這果然有效,牠出血量明顯下降,我和雷納到牠頭部附近查看牠的情況。很不樂觀,牠的呼吸急促而短,雙眼無神,嘴角吐出白色帶點血的唾沫。我慌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對龍始終有份特殊的情感,我不能讓牠死去。牠是頭母龍,但為什麼會落得這樣的下場,也許等牠有力氣時我在問牠,如果牠能夠撐得過去......。

  我盯著牠,牠用藍色的眼睛看著我,我這時完全不顧牠是敵是友,伸出手輕撫牠的頭部。

  「妳要撐過去,加油。」我輕輕的說。

  「雷納,用你最快速度飛回營地找龍醫官,載牠過來,就說有傷患,時間不多了。」我說完,牠瞄了這隻白龍一眼,我的眼神讓雷納放下心來,牠點點頭,翅膀一振,便躍入空中,消失在我的視線內。

  「妳叫什麼名字呢?很快就會有人來救妳了。」我安慰的說,希望牠別把我當成敵人。

  「可柔。」牠的眼睛睜得更大,我為牠擦掉牠嘴旁的唾沫,但牠的呼吸還是很急促。

  「謝謝你。」牠慢慢的說,說完頭就垂了下去靠著地面,慶幸牠還有在呼吸。

  我那股對龍類的執著,我不能夠讓牠死去,即使拼了命也一樣。牠的呼吸很不規律,眼睛閉上似乎在保留剩餘的體力,我希望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我給她寧靜,內心卻始終害怕牠呼吸停掉的那一刻。





















Part 10

  約莫過了煎熬的十分鐘,雷納的身影在天空中出現,我望了一眼可柔,確定牠還有呼吸,我放心下來,但心中的憂慮並沒有因此解除。我看見雷納背上坐了一個穿白袍的人,那應該就是龍醫官凱因。我很少跟他講話,所以對他了解不多,大概只知道他是個專門治癒龍的醫生。我只有在以前雷納感冒發燒時跟牠詢問過解決之道,其餘的可能就不太記得。

  雷納降落到我和可柔身旁的地面,凱因從牠背上滑到地面上,小跑步往我們這裡過來,手上只拿了個類似公司包的黑色醫藥箱,他看看可柔再看向我,我希望他趕快看看可柔的傷勢如何,還有會不會有後遺症以及嚴不嚴重等。

  「我們剛剛才發現她的,救救她,凱因。」我說話時他看著口柔的傷口。有沒有在聽我也不曉得。

  「是。」他只簡短的說了這個字,但他飄逸的短黑髮在此時讓我感到可信任的感覺,以他的醫術從來沒有讓病龍死過,總府還為此發了證照給他。

  「牠很虛弱,要快!」我焦急的說。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費。

  我話說完,他打開他的醫藥箱,裡面擺滿各種可能會用上的工具,像手術刀、縫線、縫針、繃帶等等的非常多,凱因先是拿起一個平板的光滑金屬片走向可柔,我低頭看看可柔,牠水藍色的眼睛在太陽照耀下閃閃發光,此刻卻顯得無神。

  「沒事的,你要忍一忍。」我低頭對牠說,牠低沉的哼了一聲。我發現雷納用著吃醋的眼神看著可柔,我有點想說現在不是忌妒的時候。

  凱因用那平板金屬片將可柔身上一些傷口挑開,查看情況,他在可柔身上東忙西忙,有時傷口挑開時可柔會發出痛苦的呻吟聲,我都會將手放在牠頭上安撫牠,而且盡量不去看挑開後的傷口會有多可怕。然後我看到凱因繞到他身後時叫了一聲,我還沒走到可柔的身後過,因此我好奇的走向後面。

  「不太妙耶,邁爾。一支劍刺穿了牠的側腹氣囊。」他用憂慮的眼神看著這支有精美雕工手把的劍,而劍身的一半現在可柔的左腹裡,我不知道他這樣講的含意代表著什麼,猜著這可能是嚴重一點的傷口。

  「什麼意思?」我疑惑的問。

  「這代表牠在氣囊復原前將不能在飛行,而龍族最脆弱的地方正是氣囊,氣囊的復原速度很慢,依傷口的情勢來看,得花上兩個月左右。除此之外,她身上有爪傷也有不少灼痕。」他這樣一說我的心了下去。

  凱因看到了我臉上優心忡忡的表情,開始從醫藥箱裡拿起一些像釣魚線的東西還有一根很尖銳的像牙齒的東西。

  「放心,在我手下的龍都死不了。但當務之急是得先幫牠縫合傷口。」凱因嘴角上揚的說著,把線遞給我。

  「末端打結,另一端給我。」他說著從我手中搶過半透明縫線的一端。

  「雷納,去跟牠說說話吧,牠叫可柔。陪陪牠,讓牠有事可做。」說著,我開始把手上的線打結,我發現要把那麼細的線纏在一起真是不容易,我望向可柔看雷納,發現雷納正在和牠說話,不時會用鼻頭碰碰牠,距離有點遠,我不知道牠們說些什麼。

  「那是什麼?」我看著凱因拿的尖銳物問。

  「龍的牙齒,磨的很細就是了。」他把線的一端套在龍齒鈍的那一端的小洞裡。

  「那把劍怎麼辦?」我擔心的看著那刺穿可柔的劍問,思索著,拔出到底會比較好還是比較壞。但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完全無從推測。

  「等一下再說。」他只丟了這句話給我,就把龍齒尖銳那一端刺進一道約十公分長的傷口。刺進去時我還聽到可怕的肉的推擠聲,像是去市場買肉類,老闆一股力氣的將成塊的肉往砧板上一丟一樣…。

  接下來聽見的是可柔的哀嚎聲,我盡量不要去聽,但那聲響一直在耳邊繚繞不去,有時牠會稍微移動手和腳,甚至會吃力的轉頭過來看看,雷納此時就會跟牠說些話,我不知道說了什麼,但可柔就會乖乖躺好,但呻吟聲仍然持續。我幫忙凱因拿著線,盡量別讓它的其他地方打結。我擔心的看著凱因進行縫合,他潔白的手套已經被深紅色的血然成紅色,連袖口和衣服也不例外,他豪不在意地把哪些血擦到身上,也許他工作時就是那麼認真吧,也難怪他醫術一流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看了看手錶,已經十一點半,凱因已經合力縫好牠身上的十三處裂口,如果不把那把劍造成的傷口算進去的話。血已經止住了,我總算稍稍放心,但其他的瘀傷擦傷還是需要一些治療。雷納趴下來坐在地上和可柔講話的動作仍然沒有停止,我沒有理由打斷牠們,但真的很想知道雷納和牠說了些什麼可以講那麼久,或許雷納正在討好牠也說不定。

  「這樣大致算安全了,在來是要把縫口貼上繃帶。」他說完從醫藥箱中拿中一大捆繃帶,尺寸大得嚇人,也難怪了,畢竟這是給龍用的,又不是給人用的,白繃帶的寬度大約二十公分。

  接下來凱因和我立刻在縫完的傷口上捆上繃帶,凱因說這些繃帶非常透氣,也非常乾淨,不用擔心不透風或感染的問題。白色的繃帶幾乎在剛貼上去時就被血染紅,跟可柔的白色身軀形成強烈對比。雷納有時會走過來看看傷勢,在回去跟可柔報告,我很擔心雷納會誇大傷勢或掩飾實情。我有時會瞧瞧手錶,發現真的不妙了,時間已經要逼向十二點,而我正擔心著,治好可柔後,我們要怎麼樣讓她安身呢?

  最後,灼痕都已經用冷水冷卻下來,瘀傷和擦傷都用鹽水消毒,縫口都已經捆上繃帶,大麻煩來了,凱因說拔劍的後果可能有兩個,不是狂濺血,就是成為正常的裂口,我害怕造成前者那樣的傷害。此時一陣莫名的怒火掩蓋過我的理智,到底是誰把可柔傷害成這樣!?我一定會找到那個渾球,向總府提告。凡是傷害無辜龍隻的人都有罪,我一定要讓這傢伙好看。

  「你沒事吧?」凱因注意到我的怒容,反而開始擔心起我。

  「沒事,你繼續吧。」我因這股憤怒和協助凱因力氣全沒了,我走向雷納和可柔那裡,跌坐在一旁。我先是看看可柔,牠臉上的表情比我剛發現牠時好了很多,嘴角也沒有在吐出白沫。而雷納則是很擔心,甚至比我更擔心牠,我開始懷疑起雷納是不是對牠有好感,但現在問可能太直接會讓雷納無地自容,所以我決定把這句話收回到家裡再問。我看見凱因正在打量著那把劍。

  「如何,說了些什麼?妳還好嗎?」我爬進牠們,摸摸牠們倆。

  「我很好,真是謝謝你。」可柔帶著感恩的口吻說。

  「沒說什麼,只是聊聊我和你。」

  「你好像沒說實話哦,雷納。」我說著,把手上的血擦在衣服上,很好,今天的服裝又不能見人了,也許回家就得換一套。

  「真的啊,就真的沒說什麼,你該不會以為我.....。」他說著垂下頭來,要是龍會臉紅的話雷納此刻的臉一定紅得像蘋果。

  「好啦。」我擠出一絲笑容。

  「嗯?」這時可柔抬起頭來雙眼瞪得大大的看著雷納,我發現雷納一直在閃避牠的目光。

  然後我看見可柔的臉突然開始痛苦起來,我想開口詢問怎麼了,然後就瞥見凱因在可柔身後吃力地拔劍,我看了倒抽一口氣,可柔的呻吟聲越來越大,開始咆哮起來,雷納用極度擔心的眼神看著這一切。凱因握著刀柄用盡全身的力量往後抽,一段時間之後,我看見凱因整個人往後倒,手中握著那把在太陽下閃著耀眼光芒的劍。我害怕極了,我原本以為接下來會看見深紅色的血狂灑在凱因身上,但我錯了,顯然那只是一道普通的,需要縫合的傷口而已。可柔的叫聲停了下來,馬上盯著雷納。

  「真關心我。」可柔對雷納說,藍色的眼睛現在已經炯炯有神。

  「沒有啦...。」可柔這麼一說雷納倒是嚇了一跳,雷納向後退了一點,顯然不知道為什麼牠知道牠在想什麼,雷納也只能勉強用這句話回應。

  「好了小傢伙們,現在得開始擔心怎麼回營地去了。」我看向牠收起的翅膀,感覺上好像沒什麼傷口,但也要牠有力氣才行,這裡離營地真的有一段距離了。而且牠側氣囊破掉,就不用說飛行了。

  「營地?」可柔歪著頭問。

  然後雷納開始跟可柔解釋一大堆有的沒的,我沒有非常清楚聽到的內容,但還算得上具體而微,我跑去找凱因,凱因已經開始縫起傷口了,身旁的地上躺著那把劍,那把劍有著殘忍的銳利前鋒和精緻的手把,劍把部分上方還用寶石鑲了一隻龍,眼睛則以寶石代替。雖然拔出劍來有流了一點血,但不算糟,我有一種把那把劍占為己有的念頭浮現。

  「沒濺血,差點嚇死我了,還好。」我看著他把龍齒在傷口的兩側皮膚間穿來穿去。

  「嗯,我剛剛確實也有點擔心。」

  「凱因,今天真是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不敢想像可柔的後果會怎樣。」

  「別這麼說,這是我的職責,我也很高興能和龍接觸,我是說,我也蠻喜歡龍的,原來牠叫可柔啊。」他把龍齒抽出,在傷口上貼上白繃帶。

  「嗯,那可柔後來還有要注意的地方嗎?」我拍拍可柔的身軀問。但力道不至於弄痛牠。

  「嗯,我想,不要讓牠劇烈運動,可能有些傷口是內傷。而且牠的四肢可能有扭傷,這種的只能讓牠慢慢復原。重要的是,別讓牠飛行,這有阻氣囊的復原,記得讓牠多吃,盡量帶牠散散步復健。」

  「好,我記起來了。」

  我說完後,他開始收起他的東西,全部放到醫藥箱裡,我瞄一眼手錶,已經十二點整,看來今天的午餐被別人-或別人的龍吃掉的可能機率又更大了。我和凱因一同走回雷納和可柔身旁。見到我們,他們立刻停止對話,雷納看著我,可柔也轉頭看向我們。我在可柔的頭旁蹲下。撫摸牠光滑細緻的白鱗。

  「謝謝你,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可柔感激地說。

  「我叫邁爾,還有這是我的龍雷納。謝謝他吧,他是醫官凱因。」我指向拿著醫藥箱的凱因,他的前額再此時充滿了斗大的汗珠。凱因蹲下來用顫抖的手摸摸可柔,可柔用鼻頭蹭蹭他,顯然凱因雖然喜歡龍,卻還是有點害怕。

  「好吧,回去是個問題。」雷納這時望向天空說。

  「是啊,可柔氣囊受傷,又不能飛,妳能站起來嗎?」

  然後我和凱因及雷納開始攙扶著可柔,讓牠試著站起來,我聽見可柔的哼聲,感覺上牠有點吃力,但沒辦法,不然這樣我們都回不去。等可柔終於站起來後,我發現牠真的是比雷納大了一點,但沒有大很多,高雷納約十五公分吧。

  「雷納,你先載凱因回去,然後再回來找我們。這樣好嗎?」

  「行。」凱因說。

  「沒問題。」雷納說完,低下身讓凱因爬上去,我發現凱因爬上雷納背上時有點吃力。看來還不習慣騎在龍背上。然後我和凱因禮貌的握了手,跟他們道別,雷納轉頭問凱因狀況,凱因一手拿著醫藥箱一手扶著雷納的頸子。然後向雷納點點頭,接著他們在度躍空中,消失在我和可柔的視線外。

  我拾起那把傷了可柔的劍,但它看起來非常美且實用。接著我和走起路來一跛一跛的可柔往那座山的反方向走,走回營地。我不時看看可柔,看看牠會不會突然出現什麼狀況,但我的擔心都是多餘的。我看向牠時,牠會回望我,歪著頭猜測我在幹麻。

  我想我勢必得弄清楚這事是怎麼發生的。

  又有得忙了。我想。


























Part 11

  太陽已經在正上方,天氣開始熱了,我拿著那把劍東砍西砍,驚覺刀刃真的是很鋒利,刀刃劃過樹枝時發出輕短的摩擦聲,樹枝隨即落地,切口處還非常整齊。可柔行走時還有點吃力,需要我扶著牠向前走,有時遇到高一點的樹根還需要繞道而行或者是搬開才能繼續。我想著今天的午餐不是沒了就是得自己找。我該上那去找呢?以前我也有過幾次午餐沒吃到的情況,那時是吃家裡剩下的東西或者是去跟廚師求情才得以果腹。但我家裡現在只剩下水以及些許餅乾。而我至少也要等到下禮拜三返校日才能出去買東西。算了,再說吧!

  「那個,邁爾....。」我發現他說話時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是體力還沒恢復還是什麼其他狀況。

  「怎麼了,可柔?」

  「雷納幾歲了?」可柔害羞地問。

  「妳對我的小傢伙有興趣嗎?」再這個時候我盡量想讓氣氛不會那麼緊繃。

  「不是.....。」牠害羞的垂下頭。

  「好啦,如果以龍的年齡來計算,十二歲了。」

  「哦,這樣子。」

  「心動嗎?」我逗趣的說。

  「沒有,我是在想,那你是什麼時候認識他的阿?」

  「國小二年級的時候吧。」

  「那麼早?你的親人沒有反對嗎?」

  「.....。」可柔碰到了我不想要的話題,但牠畢竟還不知道,我也不能怪牠。

  「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們死了。」我只能勉強擠出這句話。

  「對不起,我很遺憾。」牠注意到我的表情,連忙安撫我,我突然想到,雷納或其他龍會不會想他們的爸媽呢?據說龍族大部分還是蛋的時候就離開父母了,而我竟然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沒關係。」我小聲的說,此刻真希望可以聊點別的,例如天氣或是八卦之類的。

  「那我可以問你一件事情嗎?」我試圖轉移話題,不想讓氣氛繼續尷尬下去。而在這種時候不找點話說真的會受不了,雷納回來後應該就更有得聊了。

  「可以,問吧。」牠輕快的說。

  「你是怎麼......,我是說怎麼受傷的?」我話說完,這會兒換牠沉默了,牠思索很久,才開口。

  「嗯,我原本在怒峰駕龍者營裡,後來收到總府通知,要調我們到一線谷週邊的疆域抵抗邪龍,一線谷是目前妃雅的勢力範圍。」牠慢慢說著。

  「繼續吧。」

  「其實參加那次抵抗行列的共有十幾支駕龍者隊伍,每支隊伍會有五個駕龍者。那次他們的進攻來得太突然,我們是以寡敵眾,我的夥伴是哈雷特克,他在遠處就看到敵方邪龍的勢力龐大。然後在總指揮思考著要不要暫時撤退時毫無預警的我們就遭到密切的攻擊了。」牠說著再度垂下頭來,在我看來他可能很不願回想吧,說的也是啊。

  「那哈雷特克後來怎麼樣了?他該不會還在那魯蕈林內吧?我是說這片森林內。」雖然我不認識哈雷特克這號人物,不過也許他還在這附近?這說來也很奇怪啊,一線谷離這裡很遠,牠是被追來這,還是體力透支迫降呢?

  「他死了。」牠說完,停下腳步。我也跟著隨之停下,我看見可柔眼神中充滿了悲傷,眼睛水汪汪,我不知道那是眼淚還是水分,總之我知道牠一定很傷心。駕龍者的龍要是知道自己的伴死掉了一定會很傷心,我聽過類似的說法,甚至有人說龍會崩潰,逃到野外或是自殺,但後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撫摸可柔,讓牠平靜下來,我看見一滴純潔透明的淚水從他眼框中流下,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雷納呢?需要牠的時候牠在哪?

  「不要難過,也許妳的伴沒死,還在某處。」我為牠擦拭掉牠眼邊的淚水,我聽到可柔哽咽的聲音,那是龍族特有的氣音。

  「不…,我輕眼目睹某隻龍在他喉嚨上留下一道爪痕,他墜落深谷,我卻沒能抓住他.........。」他說著哽咽的聲音更大了。我丟下那支劍,雙手環著他的頸子抱住牠,不知道為什麼也有股悲傷湧上我的心頭。

  「別-。」

  「而我、而我只能一個人逃到這裡,完全沒盡到守護他的責任、沒盡到作為一個夥伴的本分.........我真沒用.......。」牠打斷我的話。我抬頭看牠,頭的兩側已經有兩道淚痕,看牠這樣,我也非常不忍心,溫熱的眼淚浸濕了我的眼框。我靠著牠結實的胸膛,能感受到他心中那份不捨隨著心臟砰砰跳著。牠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哽咽聲大到幾乎蓋過我們的談話。我發現一滴眼淚從我眼中奪框而出。

  「別再想了,他一定也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來.....。」我的聲音也開始略帶沙啞,稍微有些鼻音了。雖然我不是龍,但我完全能了解牠的感受。最親最愛的人在你身邊離開你,你卻什麼也不能做,我跟可柔同病相憐。感受到的是同等的心酸。

  「謝謝你。」可柔用稍微沙雅的嗓子說。也用兩隻前腳抱住我。

  我們就這樣抱著彼此一段時間,我很少有跟龍親密的時刻,雖然才剛認識可柔,我們的心卻有過相同的遭遇,同等的痛苦。也許上天就是這樣安排吧。然後我們放開彼此,就這樣紅著眼框繼續往前走,我不曉得雷納看見會怎麼想,至少我會給牠個理由就是了,不然可能又要吱吱喳喳的問個不停吧。

  然後我撿起劍,雖然可柔看到時會引起牠的傷心,不過牠堅持我喜歡,就沒關係。繼續往前走,我一樣不時留意可柔的狀況,我們才剛剛了解彼此。內心想的應該也都差不了多少,我看見牠走路時比剛剛還要無精打采,我很擔心牠會不會就因此崩潰。但就我來看是不會,我們剛剛交流了一下子,應該有助於撫平牠的傷痛才是。

  然後我看見一道影子遮住了我們倆正上方的陽光,雷納回來了。這時我和可柔的眼框還是略紅,我低下頭來,可柔也是,我完全還沒編好要用什麼理由說服雷納真的沒發生什麼事。不過剛降落,牠的表情馬上從微笑轉變成嚴肅,顯然不了解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你們怎麼了?是哭過嗎?為什麼邁爾你跟著哭?」雷納焦急的問,我跟可柔只好尷尬地抬起頭來,用著濕紅的眼框望向牠。

  逼不得已,我把剛剛牠飛走後的情況完完全全的說了一遍,到某些部分雷納顯然很吃醋,我安慰的跟牠說你以後還有很多機會,而可柔則是對有些說法感到疑惑,只是歪著頭看著我們。

  然後雷納過來加入我攙扶可柔的行列,用同情的眼神看著可柔。我開始想牠們可能真是老天安排的一對,雷納之前霹靂啪啦開出的擇偶條件好像都失效了,不過我不能打斷牠們倆。其實我個人也蠻希望有隻可愛小龍可以抱。我看見雷納把一邊翅膀伸展開來為可柔檔去陽光,牠這個舉動在我看來只是讓傷口更不透氣罷了,不過出於好意我希望雷納可以跟牠培養些…交情。也許牠們倆就這樣配對上了也說不定,而我只要查一下手冊看看哪些龍能夠安全的產下後代即可.......。

  然後過了很久,我們終於看見森林的那頭有幾間木屋,我知道我們終於到了,回來的時間也很驚人怕。已經一點半了,我們走出森林,午餐的人群都散掉了,果然連我的午餐也已經被收走,我並不意外就是了。因為午餐已經報銷了,我跟這小倆口直接朝我家走去。我們走了一下,太陽已經沒有很熱,慶幸不知道是哪躲雲擋住了炙熱的陽光。來到家門口時,我與雷納走上木頭階梯,我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可柔並沒有跟上來,只是蹲座在階梯前用一種無助的眼神看著我,我盯著牠看一會兒才了解。

  「在我家養傷吧!」我說完,可柔的表情從無助轉變成一小抹微笑,慢慢步上階梯,我把門開到最大方便牠進來,雷納發現牠的女朋友-我是指牠的新朋友可以進來時,變得非常高興,微笑燦爛得不得了啊。

  我們入內,我關上門。可柔蹲坐在客廳木質地板上那件毛毯上,非常安穩的在那裡,牠應該頗有氣質吧。我想著,也許我們家就此多了牠,而我很樂意接受。

  「以後這裡就是你家了,可柔,別拘束。」我走向可柔那裡,牠頭靠過來碰了碰我。溢出一抹微笑,雖然牠遍體鱗傷,但高興的心情仍然沒被傷口蓋過。

  「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雷納害羞的用頭碰碰可柔。

  「謝謝你們,你們對我真好.......。」牠感激的說。

  「別又哭出來了啊.......。」雷納趕緊把可柔心中那股感動壓下來。顯然也很不忍心,是吧?

  「你們餓不餓?」

  「餓。」雷納直接了當的說。

  「呃.......。」可柔有點不太敢開口,雷納看了牠一眼。

  「我想可柔也餓了。」雷納說。然後我發現可柔用感激的眼神望向牠。

  「好,小倆口等等我。」我說完發現雷納看牠趴在一起,雷納用滿意的眼神看著這位新歡,可柔則抓抓地毯,感覺上很好奇似的。我用廚房流理臺的乾布把劍上的血跡粗略的拭去後,放在客廳的廚櫃裡就走向冰箱,找找看有沒有些東西。

  但我翻開冰箱之後,看到的除了礦泉水還是礦泉水,我開始擔心起要給小傢伙吃什麼,也許我有足夠的理由可以請廚師再做一份午餐?不,再做三份午餐才對。我走向大門,發現雷納指著家裡各種東西在跟可柔聊天。也許就讓牠們發展發展,說真的這種事我不宜干涉。

  「你看,那幅畫是邁爾去簾摩坷時幫我買回來的,還有那些珍珠擺飾是.....。」後來的內容我沒有聽得很清楚,反正牠七嘴八舌說個沒完就對了。

  「等等我,馬上來。」我拉開大門小跑步跑向正在收工的廚師們。我有點害怕會被反駁,但我有足夠的理由啊,不用怕吧?

  「瑞凡,可以載幫我做三份午餐嗎?」我開口問,希望他是爽朗答應才好,但他凶狠的臉龐和下巴那搓濃密的黑鬍子讓我感到希望渺茫。

  「三份?」他還特地強調三這個字。

  「對,三份。我絕對有足夠的理由,如果你覺得礙到你的工時,柯林問起的話,就叫他從我的薪水中扣一千馬郎給你吧!稍後完成送到我門口,行嗎?」我說完,轉身就直接走向家,也不等他回話,一千馬郎這樣的價錢夠誘人了吧。然後我聽見後方傳來瓦斯爐點上火的聲音,以及一些乒乒砰砰的聲響,看來他不知道是誘惑難抵,還是對我比較好。

  我走到家門口拉開大門,雷納坐在三張沙發的兩人座上打著盹,而可柔則坐在三人座上睡覺。幾分鐘前牠們不是正討論得熱絡嗎?好吧,雷納多飛了幾次,而可柔則需要充分休息。我不能無緣無故就把牠們吵醒。雷納的睡姿是四腳朝天,我有點想搔牠的癢,但還是算了。可柔則優雅地趴在上頭睡著,兩個小傢伙都累壞了吧?我座上那張單人沙發。仔細端詳著牠們,模樣真是可愛極了。

  可柔不管有哪些傷,內心的傷或外傷勢必都要一段時間來休養了,雷納呢?如果我估得沒錯,應該是一天到晚陪著牠吧?我不訝異,對於好奇心旺盛又希望有女朋友的龍來說,和樂而不為?嗯....以後每天午餐需要三份了,就算扣了薪水我也要想盡辦法照顧好牠們倆,牠們有規律的呼吸此起彼落,在開著冷氣的客廳內顯然睡得很安祥,午餐還要一下子才會來,也許此刻就讓牠們好好休息。
























Part 12

  「你是說有座山?那魯蕈林內看到的?你確定?」柯文用有點懷疑的眼神看著我,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但我百分之百堅持自己有看到那座山。「我記得沒有任何紀錄啊。」他又補了一句。

  我在柯文舒適的家內,開著冷氣溫度只有攝氏二十四度,涼爽宜人,我不免懷疑在這種天氣開到這樣的溫度會不會很耗電。我才剛剛跟柯文講完有關於可柔的事,他聽到時張大了嘴,好像非常驚訝,說些克多里斯雖然野龍的數量不多,但我個人覺得不多不代表沒有,所以他的反應其實過於劇烈了。然後我又跟他講了山的事,他顯然更驚訝了,不過有必要的話我可以請可柔和雷納來作證,但我覺得並沒有那個必要,柯文應該不會不信任我才是。

  「我百分之百確定,在場的雷納也有看到,可柔應該也是才對。」我說著,想到那把傷了可柔氣囊的劍,我在想要不要跟柯文討論看看,說真的妃雅軍團應該全數都是龍才是,有人的話就太奇怪了,更別說劍了,雖然妃雅不斷壯大,但我想應該不會有人白癡到投入黑暗陣營。

  「好吧,那我可能會派人去調查,不過現在各個巡察區人手都很緊。」柯文這麼說的意思我已經懂一半了。「而且可能不太有人願意去,如果你-。」

  「我就知道,好吧。」我直接打斷他的話,如果勢必得這麼做,說太多也沒什麼用。

  「我保證我會多給你應得的薪水,不過是從公帑裡撥出來的,我們一定有理由這麼做的,放心吧。」柯文一派輕鬆的說,我卻開始緊張起來,我開始後悔答應得那麼快,我討厭聽人家講些有的沒的就為了答應人做某件事,但已經發生,我也無權在收回那句話了。

  「順便跟你說一件事,這件事可能含有很多可能因子,我在可柔身上找到一把傷及牠氣囊的劍,你覺得這可能意味著什麼?」我決定吐實,保留任何資訊可能不會對總府那裡有太多好處。「那把劍雕工精緻,絕對是人造的。」

  柯文聽到時很驚訝。「不是有人加入他們陣營,就是那些渾蛋開始會製造武器了,只能這樣設想。我們總不能懷疑是哈雷克特蓄意傷了自己的龍伴吧?」

  「我想你說的沒錯,這些事情都還有待調查,你會向總府報告吧。」

  「沒錯,當然,沒有處理事情的效率比總府還快的了。況且這些事情後者的影響力可能較大,我們不能隱藏情報不管。」柯文啜飲了一口咖啡。「那樣會丟掉工作。」

  「嗯,這樣我就放心了,如果有什麼新進展記得告訴我。」雖然我是他的下級,但這樣對上級講話我還是覺得有點不妥,反正我們彼此已經是朋友關係,撇除那些繁雜的軍銜不講,什麼約束都沒有。

  我稍稍作道別,他沒有送我,反而開始拿起筆寫起信來,而劍的是他覺得劍放我這裡就好,沒必要拿出來引起營地的恐慌,那只會讓現況更混亂而已。我快步走回家裡,想要趕快脫離室外的燥熱,我拉開門,室內涼爽的溫度立即迎我而來,映入我眼簾的是雷納和可柔在客廳內走來走去的身影。

  「回來了啊,我剛剛跟可柔稍微講了些我們在營地負責的工作。」雷納笑著看著可柔。「牠很感興趣呢!說牠想跟我們去。」

  「喔,對啊。而且有你們在我感覺比較安全。」可柔害羞的說,我知道牠其實是在矛盾牠和雷納的關係,我不知道他是有此意還是無意說出的,總之牠們肯定已經不是普通關係。

  「當然沒問題,我們也可以順便聊聊近況。如果你和雷納需要點隱私的話.....。」我說著低著頭竊笑。

  「什麼?邁爾你該不會以為我在跟牠交往吧?你連問都沒問,不要亂斷定好嗎?」雷納氣得頭冠都豎起來了。然後牠頭低下來看著地板,情緒轉為害羞。

  這時可柔只是裝作沒聽到,其實牠想不聽到也難。我猜想著雷納是不是已經跟牠明講了,我不太想問,到時候氣氛尷尬又是我的錯,把氣氛弄尷尬幾乎是我的特長了。

  「別激動,小傢伙,我只是推測而已。」

  「那就好。」雷納又趴了下來,可柔也是,雷納開始避開牠的目光。但可柔只是更好奇地把頭探上去,想了解雷納為何故作此態。搞到最後可柔整個站起來張著翅膀對牠發出嘶嘶聲,那分岔狀的舌頭顏色比雷納更深。

  他們才剛吃過午餐,我不曉得瑞凡會不會真的去跟柯文要求一千馬郎,希望不會。據說吃過飯的龍有些會不太想動,我已經知道雷納不是這種狀態了,但可柔呢?要是牠不去怎麼辦?雷納一定會留下來,就變成我孤零零一個人要在那坐詭異的山裡面冒險,我不想這樣。如果我真勸不動牠們,也許有更佳的方法,對雙方都有利-傷患假。傷患假是奉命在家裡照顧傷患的假,通常這種情況不會扣薪水,但持續過久開始就會慢慢扣,直到後來數目大得嚇人才會發現。我想我們應該符合,至於傷患是誰顯而易見,那隻白色身軀包著白繃帶的龍就是讓我們得以放假的王牌。

  「也許我們可以避過下午巡察,別忘了我們有可柔這張。」我說著,可柔只是好奇的歪一下頭,看看雷納在看看我。「我是說,在營地裡還有傷患假可以放,就是我們可以照顧可柔,而我只要在事後去填寫單子報備就好了。如何?」我說完,雷納開心起來,牠的尾巴左右晃動。

  「你們不必為了我-。」

  「不,可柔,這樣很好,我們都可以休假,而且接下來的巡察我們得到那坐該死的山裡頭去。」我說著。事實上是自己也想放個假。

  「對啊,可柔,就不用擔心那麼多了,邁爾跟柯文很好。」雷納說完打量著可柔全身的繃帶。「況且你需要多休息。」

  「那,好吧。」可柔再度在雷納身旁坐下。

  屋內溫度宜人,午餐的菜色還在口中散發餘香,但睡意已經悄悄向我襲捲而來,不過我想我還有事情可以做,不要讓自己閒下來,雖然我才剛剛決定想放假而已,但念頭仍然不會消去。我得去查查種族方面的手冊才行。看看他們小倆口能生出什麼品種出來,或是比較慘的狀況——他們的品種不能配種。可柔也許是隻尼迷龍嗎?不太可能,那種龍活在離克多里斯十萬八千里遠的環境下。我藉口要去臥室整理作業,其實是要去翻翻臥室裡那積著厚厚灰塵的書本。

  我走上樓,進了臥室,我把床底下的木箱拉出來,已經積了一大堆灰塵,在手把上還留有我手握的痕跡。這些書籍有些是爸媽留下來的,有些是朋友送的,有些來歷我則根本不記得了。我把裡頭的一整疊書拿出來,灰塵在空氣中飛揚,使得我鼻子癢癢,但我還是盡量壓下打噴嚏的感覺。共有五本書以及三疊牛皮紙抄寫的資料,抄寫的字跡潦草,去翻譯可能非常費心,也許有時間在弄。我看了一下,有{傳說}、{覓食與習性}、{種族}、{配種冊}及{武器},那三疊牛皮紙則完全沒有命名,這些資料我都大略翻過了,就是沒有看個仔細,我把{配種冊}拿起,順手將其他四本放回去,並以牛皮紙覆蓋住,我拍了拍{配種冊}上的灰塵。書面是由硬質木材製成,書名以金條鑲上,顯得高雅且典致。

  我把木箱推回床下,拿著書走下客廳。雷納和可柔前者趴在地上發呆,後者趴在三人沙發上打盹,他們才剛睡過、吃過,現在看起來又累了。我有點想唸唸牠們怎麼那麼會累,不過牠們的睡姿天真得讓我打消念頭。我輕聲叫喚雷納。

  「嗯?」牠抬起頭,有點睡眼濛濛的。「怎麼了嗎?」

  「你問過牠了嗎?我是說可柔是什麼品種的龍?」我盡量說話時小聲,在這安祥的空間裡太大聲可能顯得很怪。

  「阿,牠說牠是伊洛米塔白龍。」雷納也跟著我放低聲音。「感覺這個品種很稀有。你手上拿的是龍族的種族書嗎?」牠又說了一句。

  「不完全算是,這本是配種冊。不過我相信關於資訊一定有。」我把書面亮給雷納看。「你放心好了。」話說完,雷納又低下頭來,我不知道牠是在想事情還是在睡覺。

  我翻開目錄,在B開頭的龍種族裡找到了巴洛塔龍這個品種,也就是雷納的品種。我翻到對到的頁數,翻頁時不時會傳來一股淡淡的香味,不知道是書的香味還是我的錯覺。

  書上對於巴洛塔龍的描述是這樣的。巴洛塔龍,個性溫和,頭上有一對彎曲的角,體色大多數呈紅色,少部分則呈藍色,而且有極少種類可能呈白色,目前已知的白色巴洛塔龍皆具有天生性疾病。巴洛塔龍公龍會較母龍小些,性格卻會比母龍暴躁,不過不同於大說數龍的地方是,此種品種的龍極少數才有領地意識,大部分都會被人馴服,雖然較少用來作戰,但忠誠性幾乎大過所有龍。以龍的年齡來計算,在破蛋後滿十六歲就完全成熟並進入發情期。期間個性不會有劇變,可能會較好動些。而在達到十四歲時喉嚨部分的喉囊會達到完全成熟可安全使用武器的地步,目前知道巴洛塔龍的喉囊攻擊僅有火焰。不過據專家研究某些白化巴洛塔龍的喉囊可能發育會稍晚,因此再攻擊時須注意不要傷害到龍自己。壽命約龍齡兩百年。

  然後我在以I開頭找到伊洛米塔白龍,可柔的品種。敘述是這樣的。伊洛米塔白龍,擁有一對彎曲的角,體色僅有象牙白一種,目前已知是沒有意外。個性非常溫和,且不喜歡打架,完全沒有領地意識,目前這種品種非常稀有,目前已知大多數都棲息在啟武山。公龍與母龍體型通常差不多,特徵是此品種獠牙很尖銳,而且數量較其他龍多,雖不知道為什麼不喜歡打架還會長那麼多牙齒,不過專家說可能是演化還沒完全成功所致。再龍齡達到二十歲時完全成熟。喉囊擁有的武器是非常稀有的昏睡苯莞以及火焰、冰霜,最後著是在後期才會出現的,此龍的武器特點就在於昏睡苯莞,伊洛米塔白龍會從喉囊中製造特殊氣體使聞到的敵人為之昏迷,雖然不會造成傷害,但昏迷效果絕不是鬧著玩的,據說專家再研究此龍種時不時被昏迷,導致研究常常中斷。

  最後我找到了伊洛米塔白龍資料左上角用小字寫著的附註。不可與修身類、疾翅類、重型類、烈焰類、籐茲塔類、羅科類等....龍種配對,我翻回巴洛塔龍類那頁,發現雷納都不是以上品種,我放心了。我把書闔上,放到沙發上。算是替雷納鬆了一口氣。

  「雷納,你可以和可柔談戀愛囉。」我剛講完雷納還睡眼惺忪的抬頭看著我,但到最後牠了解了我話中的意思。即刻開心起來。

  「哇!太好了。」雷納開心的說,聲音大到可柔也被吵醒,抬起頭看著雷納,雷納羞愧的低下頭。「我是說,這樣至少我們能相處。」牠語氣轉的太快,我差點笑出聲來。

  可柔好像有點不高興被吵醒,發出低沉的隆隆聲。「怎麼了嗎?」可柔問。

  「沒、沒事。」雷納開始害羞起來,我拍拍牠的背。























Part 13

  我騎著雷納飛向簾摩坷那崎嶇不平的沙岸,微風拂過臉的感覺就像手觸摸海水,溫柔且隨即消逝。空中的霧漸漸散去,我的視線也隨之清晰。我想著,拿到那把劍已經是上禮拜的事情了,不過雷納對於可柔的傷似乎還是很不放心,我看見可柔身上的傷有些已經癒合,幾乎可以拆開繃帶了,但我始終不敢去動那些染成紅色的繃帶,深怕拆開後看見的不是新長出來的柔軟的龍鱗,而是血流汨汨的深裂傷口。

  而自從去找柯文談論可柔的事後,就在也沒有消息了,芬娜也沒回來,我一開始有點擔心,不過後來信拆龍帶回芬娜的信,內容說她要多待一陣子,因為總府及需要人手,所以出了高價錢雇用她幾天,我剛開始看到時有點不開心,不過為了她自己、也為了她的家人。我無話可說。

  「我真的不能去嗎?」雷納轉頭用水汪汪的眼神問,那是當然了。

  「你要我說幾遍?你會驚動到所有人,也許你可以回家陪可柔。」我回應道。

  「不,我就說會躲好,你就是不相信我。」雷納說。語氣中有一絲不高興。

  「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們必須要避免最糟糕的情況發生。」我說完,雷納哼了一聲,繼續飛行。

  接著我們掠過海面,簾摩坷直接映入眼簾,有別於克多里斯,簾摩坷大片的稻田和建築物跟原始的克多里斯截然不同,往下一瞥,有時可看見好奇的正在插秧的農人往上看著我們,我都不以為意,但隱約可聽到他們發出讚嘆的聲音。簾摩坷雖然沒有規定領土內不能有龍,但龍還是鮮少會在這種有平民百姓的地方晃,當然雷納除外。雷納很少離開克多里斯,我只有偶爾會放牠出來飛個幾圈,但這次是返校日,我預計是:雷納載我到家裡,然後牠回我在簾摩坷的家或回去營地陪可柔,不過我猜可能是後者。可柔現在應該在營地裡睡覺吧!

  我們飛過一間用紅磚搭成的簡陋小屋,然後降落在一條柏油路旁的地上。這條路的一旁是滿滿的竹子,另一旁則是我的家,整個家用水泥搭建而成然後漆成白色,在黏上一些小石頭和貝殼海星之類的,看起來就像一間海邊的別墅。

  我拿出鑰匙,走向外圍的鐵門,把鑰匙插入鑰匙孔內,這有些鏽蝕的孔再我轉動時發出難聽的嘎嘎聲,吵得耳膜發麻。「我進去拿書包,你考慮一下是要在這裡等我放學還是回去陪可柔。」我說完,打開大門走入室內,我聽見雷納說:「能陪你一起去學校最好。」但我裝作沒聽到。

  有熹微的陽光從窗簾透入室內,所以並沒有很暗,我直接衝上三樓拿那已經有一段時間沒用到的書包,書包上除了有安全的反光面以外,還標有CTES的燭唐國中的簡寫。我把桌上一些暑假還沒開始前亂擺的東西塞入書包內,時間不晚了,在十五分鐘就要打預備鍾了。預備中是上課前兩分鐘會打的鍾,也因此每節下課時間都會減少,真不知道是哪個無聊的師長發明出來的機制。

  我東找西找,就是找不到老師出的公民罰寫!我在房間裡跑來跑去,掀開被子,打開抽屜,最後終於才在床底下找到這會置人於死地的東西。我把書包拉鍊和釦子扣上,馬上飛奔下樓梯,途中還差點站不穩,還好是扶著手把穩住了。

  我步出前門,看見雷納在用前爪彈地面上的小石頭,天氣很熱,牠翅膀微微張開好散發熱氣。我走到牠身旁,牠抬起頭來。

  「你決定好了嗎?」我把手搭上牠的肩頭。「留在這還是回去找可柔?」

  「先載你到學校去吧!」雷納爽快的說。

  「好吧,不過要快,在不久我就會遲到了!」我焦急的說,返校日還遲到基本上,丟臉死了!

  我騎上雷納,把書包背在背後。地面的世界隨即在視線中退去。我今天去勢必得要問問那些理想人選的意見,然後給柯文一個交代,我不會讓他難做人,但我一想到那些理想人選的某些個性,我的希望就覺得渺茫,他們真的會相信妃雅再起?真的會相信總府需要駕龍者?到底又會不會幫我呢?我不得而知,顯然答案在到校後就有著落了。我看了手錶,現在七點十三分,還剩七分鐘。

  「關於你說的。」雷納轉頭看了看我。「我是真的很想一起去,不過我想還是聽你的好了。」

  「真的嗎?真高興你能這樣想。」我頓了一下,又說:「你會回去陪可柔對吧?」

  「是啊。」雷納說。「那還用說!」

  聽到牠這樣回答我暗自竊笑。然後我看見前方有個廣大的建築物,校門口的三邊各有一棟,乍看上去很像是巨大的三合院,但我明白,學校到了。陸陸續續有人騎著腳踏車進入校園,而那些家長接送的、步行的也慢慢向校園內湧動。我向學校的側邊一看,不遠的圍牆邊有兩輛巴士,一部分的學生住在較偏遠的地區,所以就會藉由搭校車往返學校。我指了指離國中不遠處的一處小樹林,國二以後我都是在那裡降落,然後和雷納道別,不過雷納好像有點不甘願的樣子。

  「人可真多,對吧?」我說。發現雷納盯著校門口陣陣人群看。「下去吧。」我指向那樹林。

  「讓我看一眼就好嘛!」雷納帶著詭異的微笑說。眼睛還半瞇。

  「你說什麼-」

  我話說完,雷納極速往校門口府衝去,速度之快我眼睛都快閉起來了,我抓緊書包,心中暗自擔心,雷納太過分了。「停下來!」我嚴厲地說,不過牠似乎沒聽到,所以我重複了一遍。就再快要撞上那裡的地面時,雷納把翅膀往上一張,我們就這樣在危及的狀況下拉高。在靠近地面的那一瞬間,我瞥見了曾郁紋的臉,她盯著我看,我也盯著她看,時間不到一秒,不過她好像沒有很驚訝,在她身旁的有些人沒有發現,有些人則尖叫起來。持續不久,預備鐘的聲音隨即蓋過吵雜聲。

  雷納把我載到不遠處放下我。我一落地就生氣的看著牠,牠低下頭來,用爪子輕刮地面,尾巴也垂了下來,也許牠以為這樣很好玩,但牠要知道牠是錯的,我不確定曾郁紋有沒有看清楚那是我。但願沒有。

  「四點半,那邊樹林等我。」我冷冷的說,馬上要見到許久沒見的同學的我這時開心不到哪去。接著我連道別都沒有,就轉身走向校門,我聽到身後一陣振翅聲,才安心了下來。

  我跑進學校內,確定襪子長度夠高,免得被生教抓去唸。我步行走過校園正中央的操場還有草皮,身旁也有許多人,雖然稍微遲到了一下下,不過我是不在意啦。我跨上階梯走進中走廊。雖然是夏季,不過對面的校園後出口吹來陣陣微風,使得沒有那麼熱。二年級共有九班,我在二年五班。那在二樓。

  我閃過身旁的學生,一次兩步走上階梯,已經很習慣了,因為一階一階走真的很累,所以研發出這種方式,校園內現在學生也都是這樣了。

  我左轉進入班上,有些人跟我招呼,有些人則繼續講他們的。我的位置在後面偏右。今天每個人都穿著運動服,男生是綠色女生是粉紅色,這樣真的很好區分。我把書包放在椅子上後面的位置,自己坐下來。

  「嗨邁爾!有沒有看到我的魔術方塊?」在我右手邊的智海大聲的說。「你有沒有拿?」

  「我才剛來,去問問宗穎吧。」我愜意的說,把鉛筆盒從書包裡拿出來。

  雖然在營地內我的個性較為沉穩,不過在班上時是要努力演出我平常的樣子,不然哪裡露出個破綻,就糟了。

  班上現在整個就是鬧轟轟,等等生教一來麻煩就大了,我盡量不要講話,不然等等糟波及。我環視班上,有些人在抄暑假作業,有些人聚著聊天,也有些人是孤獨坐在位置上的。至於問問那件事,我想,就等下課在說吧!

  然後,隨著時間流逝,班上開始安靜下來,原本好動的松鼠也回坐開始畫他的七龍珠圖,通常同學都把他當成笑柄,我也不例外就是了。然後,一陣清脆的腳步聲傳來,班上馬上轉為鴉雀無聲,因為我們都知道,劉智維老師來了。他是我們的班導,看上去約莫三十出頭,前額已經沒有了頭髮,我常常聽到我們班有人私下說老師怎樣怎樣,有時我會裝作不聽,有時卻會一起講八卦,帶著眼鏡的他,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有股威嚴。

  「係啊!」洪暐修用破台語大聲的說,他是班上的"寶"。聽他這樣講想必是沒交公民罰寫吧!幸好我再剛進到教室時就交出去了。

  「洪暐修,站起來。」老師用玩笑的語氣說著,一手倚著講桌。「最近都在幹麻?」

  「謀啊,玩電腦。」暐修搞笑的語氣惹來班上一陣笑聲。

  此時我前面的廖奶茶轉身過來說:「今天有要考什麼嘛?」

  我想了一下,基本上面對考試我都是臨場反應和…隨機應變,我還蠻常記不起是否有考試。「沒有吧。」

  身旁一堆笑聲,直到老師叫洪暐修坐下。接著老師回到教室後方他的桌子上,開始東忙西忙起來,要改聯絡簿又要檢查罰寫,還真是忙。現在是早自修時間,平常的這個時候都會考惱人的填充,不過返校不一樣,沒有那麼繁瑣的東西需要背,因此在老師開始忙起來後,班上仍然繚繞著細細的說話聲。

  「宙斯,我的魔方。」智海對他斜前方的宙斯說。不過後來他們的對話我就沒有聽得很清楚。我從書包內拿起一本自己帶的小說開始看,免得我被無聊吞噬,左手邊的小Y笑聲實在有夠恐怖,如雷貫耳,我的耳膜都快破了,尤其笑到高音地方,更是難耐,我很專心,不曉得為什麼大聲成這樣子老師還不制止?

  「邁爾,衛生紙。」隔著智海座在右側的霖說。他總是把頭髮往旁邊疏,有種不對稱感。

  我從椅子下抓起那包已經很久沒有使用的衛生紙,也不是很久,通常我很少用,都是左鄰右舍在向我借,我曾經一度把它藏起來,但總是有人有辦法找出來。我把這包已經用掉一半的衛生紙拋向霖,他輕巧的接住,抽起兩三張後丟回來給我。

  唰!一陣水聲從左側傳來,我轉頭查看時地面已經濕一大片了,整個布滿紅色的液體,我輕易認出那是小Y早餐的紅茶。

  「幹嘛啊?」我有點無奈地說,誰叫他們可以玩到紅茶都灑地了。「你最好快去拿拖把。」

  「好咩!」小Y有點不以為意的說。說完就走向教室陽台去拿拖把。

  「喂,不要玩得太過火喔。」老師在他的座位上用有力的嗓子說話,班上雖然頓時安靜片刻,但維持不久。

  我們二年五班的早自修就是在這樣吵鬧的基礎上過去,當然只有暑輔班上才有這份膽子。換作是平常,大概是生活教育組長走進來然後把一堆人叫下去吧,我不禁納悶,也許安靜這個舉止對班上某些人來說很難,特別是針對那些"精英",有時我會想,為什麼一年級入學考不考高一點或低一點,偏偏考近這班"齊聚精英"的班級,有洪暐修在班上鬧已經夠讓大家頭疼的了,還得讓杜政達把班上當成樹找松果。唉,雖然話是這樣,不過真正的高手也是存在,好比雞蛋或霖。

  不用升旗讓班上感到著實高興,與其頂著大太陽在操場中央受苦,不如在教室裡吹電風扇玩鬼抓人或脫褲子,據我所之那些精英是這樣玩的,安靜、會唸書的則不會在那撒野。離第一節課開始的那段下課時間,班上有些成績好的人突然變的很忙,因為開始有人在借暑假作業抄來抄去,其實我想這也難怪。都要升國三了,基測的壓力像海水般不斷侵蝕大家。

  我站在教室外的陽台上看著校門口來來去去的車輛。有些人從我身後經過,他們在聊什麼我不知道,八成又是些零零雜雜的事務。這個時候,曾郁紋從我身後經過,她除了綁了球狀的馬尾,還把其他頭髮修得很短,她體育好,又不怕生,事實上說她是男生也不會太感意外。

  我想起稍早雷納作了什麼,曾郁紋走回來時停在我身後,我雖然知道,卻不敢回頭看她,我納悶她是不是有在雷納那記俯衝時看見我,我開始緊張,雖然她不是那種大嘴巴的人,不過我仍擔心,也許我能說服她住口,或者利用這個機會我的身分表明,但真的會有人相信嗎。

  「暑假作業寫完了沒,邁爾?」她以平靜的口吻說,尚未表現出任何異狀。

  「沒,沒寫。」我倉促的說,希望早些脫離這可怕的壓迫感。

  她哼了一聲,往教室內走去,這個時段仍聽得見小Y以及其他女生恐怖的魔音,不過置身教室陽台,音量減少不小。我只能說,此時此刻我不希望聽到預備鍾響起,但願永遠不會。

  雖然這樣想,而大家也是這樣想,不過預備鍾那類似大鼓鍾的鐺鐺聲響仍然繚繞於耳。同學們開始從門口湧入教室。教室一團亂,秩序永遠不得名也許很正常。儘管大部分的人已經就座開始拿起書本或鉛筆盒,但有些人仍然悠哉地閒晃。

  今天是星期三,雖為返校日但是在逼近大考的這段日子老師們多半堅持利用時間趕點進度,還能接受啦。我瞄了一眼景緻,然後走回自己的座位,我發現聲音終於開始安靜下來,返校日的第一節課,準備要開始了。



























Part 14

  理化老師瘦巴巴的身體映入眼簾,他拿了一本讓大家討厭的暑假作業進入教室,暑假期間還不知道下學期的課程內容是什麼,所以許多老師乾脆就直接上複習冊的內容。老師進來後將暑期作業放在講桌上,自己則動手去拉起前門另一側的窗簾。

  全班一樣鬧轟轟,三十四個人擠在同一間教室非常熱,大家的心情從表情上都看得出來非常浮動,不過有些安分守己的人不是正在寫暑假作業就是乖乖的看書,完全不製造任何一點聲響。我左側的智海正在玩魔術方塊,我好奇注意他的新公式要怎麼轉,不過速度太快,通常跟上兩個步驟之後就全亂了。右邊的小Y現在終於安靜下來,開始拿出他的便條紙跟其他女生傳了起來。

  「這本。」自然老師舉起手上那紫色封面的本子說。「翻開到八十二頁。」

  我把這本暑假作業從書包拿出來,我已經事先寫了一點,但那些量幾乎可以說是沒寫。我照著翻到指定頁數,沒錯,一片空白,暑假作業關於自然理化的部分,說真的我完全不想碰。我從鉛筆盒裡拿出一隻藍色原子筆,將筆蓋打開,開始轉了起來。一開始很順,但後來就失誤連連,我只能說,太久沒碰筆了。這個時候老師把電風扇打開,一陣涼風吹走了熱氣,我頓時感到涼爽。

  老師開始講課,內容好像跟有機化合物有關,不過沒有很清楚就是了,這些東西都已經再二下時上過了。所以我並沒有很留意。我開始想,此時的雷納在做什麼?我還是有點氣稍早發生的事,不過現在已經緩和很多,降落的時候我會不會太兇了點?我有一種很不好的想法,就是該不會曾郁紋已經在那一剎那看見我,只是假裝不說?不太可能,我們班上看過龍的沒幾個,有些還可能是去龍監獄校外參觀時看到的。但是,就算曾郁紋沒看見那是我,那別人就不會看見嗎?我想不起來當時有沒有師長在那裡了。

  而且飛過那裡時的那些尖叫,有些聽起來很熟悉,我不敢斷定有沒有其他認識我的人,或者是去告狀的人。真時惱人!這都要怪雷納,沒事魯莽成那樣,已經說好下午會把同學約過去,卻還是那麼不聽勸。

  就在我想著一些零零總總的事情時,一張黃色對折得很整齊的便條紙丟到我桌上,上面寫著數字五,那是我的座號。

  我將那張紙攤開,我看見短而帶有刻意言詞的內容時,我的心好像少跳了一下。

  「好特別的交通工具阿。」

  這是偶然?這張只是誰傳的?我看了看字跡,覺得很眼熟,我端詳了一下這個字的主人,他的筆劃方正、每個字的大小非常固定,寫字都是用黑筆的當然只有...........。曾郁紋。

  我整個傻住,如果她是好玩隨便寫個東西,總不會剛好提到這麼敏感的字詞吧,如果我想掩蓋這個事實,就得跟她談談,如果整件事東窗事發,那麼我不只是學生的這個秘密就要曝光了。我拿起握在手上的筆寫了「什麼?」,然後照原本的痕跡對折回去。她坐在離我兩個位子的距離,紙條很快就能到她手上。

  我點了點前方廖奶茶的肩膀,她轉頭回望,我把紙條塞給她,動作要快,雖然自然老師沒什麼在管亂成一團的班上,不過他最會抓的就是紙條。我看見廖奶茶如我預期的把紙條傳給曾郁紋,也不注意老師的目光,我替她捏了把冷汗,好在老師似乎沒發現,轉頭過去繼續用粉筆在黑板上寫字。

  當紙條再度傳回來時,我有點緊張的打開。

  「你啊!」由於是由字面方式溝通,我不曉得她是認真口吻還是玩笑。

  「清楚一些好嗎?」我寫,把紙條傳回去。

  過了三分鐘左右,紙條再度回來,我和曾郁紋就以這個方式溝通,當媒介的廖奶茶顯得很不耐煩。

  「剛剛。」

  「然後呢?」

  「你略過天空。」

  「什麼天空?」

  「有一隻龍飛在學校上方,我看見你騎著牠,還俯衝下來。」

  「你還沒睡醒?」

  「不要裝,邁爾。」

  「我裝什麼了!」

  「相處了快三年你的說謊技術還是沒進步耶。」

  「我說了什麼謊阿?!白癡。」

  「你激動什麼?」

  「沒有,只是我也很怕龍,更別說騎龍了。」

  「我看到的千真萬確是你,承認啦。」

  「吃屎吧。」

  「跟我說一下又不會怎樣。」

  曾郁紋的個性很硬,要說服她需要很有力的清白證據,不過在我看來是不可能了。我換個角度想,也許能把她拉進來當駕龍者?她太愛玩,不是人選。況且現在在紙條上討論這種事,太危險了!

  「你要我說什麼。」

  「好啊,我就說出去啊。」

  「說啊,重點是你得拿出證據來,隨便跟一個人說這種荒謬的事誰會相信啊!?你省省吧你!」

  這次紙條比較慢才來,打開前我猜測我是不是已經說服她了?

  「要證據是吧?這是你逼我的,我原本想要為這件事給你一點面子,你不要,就算了。」

  「妳倒是說說看?」

  紙條再回來時,離下課還有五分鐘,我開始緊張她到底是虛張聲勢,還是另有對策,我想我下課盡量去男廁好了,我不想當面跟她談這件事,宣傳出去會很恐怖的。

  「還是不要說好了,雷納會很難過耶?」

  就在我寫下"妳真的是智-"時,不對!她怎麼會知道雷納?她什麼都應該不知道才是!還是她根本也不只是學生而已?不太可能,我從沒看過她缺課或者請事假,這兩種假我常請。或者雷納在俯衝的那一刻用了極短的零點一秒跟她心靈交會?是人都知道不可能有這種事。

  震驚之餘我從鉛筆盒中拿出立可白把原本寫下的字給塗掉,在空白處寫下:

  「我投降。」

  「我們下課談。」

  「一定要嗎?」

  「那........就學務處見!」

  「好!下課談…」

  下課鍾響起,老師拿著暑假作業悠哉地走出教室,臉上一絲笑意都沒有。我不喜歡曾郁紋這種脅迫面談的方式,沒辦法,要是這件是傳開了,或者被師長知道了,後果一定很慘,說不定我還會被退學!雖然說國中階段退學這種事非常少見,但還是有,我不能冒險猜猜看是被記過還是退學。此刻,也許跟曾郁紋協商一下是最好的選擇了。

  我看見曾郁紋在小房間內招手要我過去,我看了一下周圍,猶豫了一下才過去。鬧轟轟的教室,完全沒辦法掩蓋過我忐忑不安的心情,她會怎麼威脅我或挾持我呢?我走進裡面曾郁紋即刻把門關上,門已經沒有手把了,原本是手把的位置現在成了空洞,如果有其他人要偷聽我們講的內容,那現在就是時候,不過我想應該不會有人無聊到來偷聽,大部分的人下課時間都跟瘋子一樣。

  「妳想怎樣?」我看著曾郁紋,周遭出現了鮮少在同學之間聞到的那股火藥味。

  「把事情跟我說清楚就好了。」她平靜的說。「我很想知道。」

  「妳在威脅我嗎?」我有點不高興的說。「還是換個難聽的說法,霸凌?」

  「你這件事跟我說清楚,我自然會守口如瓶。」

  「好,你保證。」我看著她。

  她緩緩的舉起右手。「我保證。」

  「好。」我吞了口口水。「我很小就沒了雙親,聯絡簿上,所有的簽名都我自己簽的。」

  光從這件事我不難看出她些許驚訝的神情。我沒理她,繼續講。「我被一隻白龍扶養長大,期間內不斷成長,身上可能有吸收些龍的氣息,不過我相信班上那些會躺在地上滾的人不大注意得出來。然後六年前我發現了雷納,就是那隻藍龍的蛋。然後我就跟牠相依為命,我什麼都沒有,我們自力更生。」

  「然後為了討口飯吃,我們加入位於克多里斯的營區協助巡察,這也就是我一個學期可以請假請到有六十天的原因。大致上就這樣。」我攤開雙手,聳了聳肩。

  「好,我知道了。」她低沉的說。「那為什麼今天你要故意讓那隻龍露面?」

  「我才沒有!牠太激動!說想看我同學才那麼做,事後我也念了牠。」

  「好,原來如此阿。」

  「千萬不要說出去,我們約定好的!」我看著她,不過她似乎沒有反悔的意思,好險。

  「一言為定。」她說。

  「一言為定。」

  我們推開門走出去,預備鍾的聲音剛好響起。第二節是英文課,上課前沒座好我們導師就要過來K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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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3 篇留言

亞空
這一下也說太多OXO
不把她拉進來隊伍會是一輩子的心頭針啊!

然後果然有些地方總覺得根本不是同個世界級的不合邏輯
比如明明世界有一半是龍但還是要教這些五四三的XDX

然後如果人類都有魔力的話,應該起碼要來一點基礎魔法課之類的?
如果面對有一大批邪惡龍隨時都能攻進來的情況
每個人都有點戰鬥力總是好的

而且沒記錯下一章會出現~
學校內一位能跟龍打的都沒有也很奇怪

然後是比較細節的部分,像這句
「原來負責掌廚的人也不太希望龍隻早上就吃重口味的生肉啊!」

應該不會是第一次吃熟肉了?
邁爾會驚訝很奇怪,不過對於第一次看的觀眾來說應該是不太會注意

05-07 12:03

Chu Dragon
好多呀,我會記住的。05-07 14:23

老實說吧,矛盾點真的有點多耶~!!
就我個人而言,在對那名同學解釋時並不會說那麼詳細吧??
他又沒問你身世清白,只是對你家的小傢伙有興趣罷了,只要短短的說明一下就行了吧!
而且說了那麼多主角對自家親人的去世很介意!!那麼就不會那麼流利的就說出來的吧?!
這樣是很大的一個矛盾點喔!!會讓人覺得主角是利用這點來取得同情之類的。
剩下的矛盾點就不說了,其實影響不大,單只有解釋那裏矛盾的太明顯了一點。
還不錯看,雷納很可愛喔~

06-10 01:10

Chu Dragon
很多吧哈哈,後面還有更多[e28],我也不確定,不過我其實有點懶得改了,這次回來寫主要是興趣和注重在後面發展,謝謝妳的意見唷,雷納很勾錐吧!06-10 03:08
野肉串
感覺13、14
一些學校生活的敘述滿冗長的

看起來像日記,或是流水帳
不過可以輔助畫面的想像就是了

08-21 17:54

Chu Dragon
嗯,太冗長的這點,我之前把整篇讀過時也有這種感覺。後面一點節奏會稍微加快,不過輔助修飾還是很多,我盡量寫得讓讀者可以想像內容的畫面。08-21 1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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