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的聲音作響,在走廊上的學生們紛紛快步地走進自己的教室,然而在這些學生中,卻有孩子一個人呆呆地站在走廊上,看似疲憊的癱在欄杆上。
雙眼放空的看著已經沒人的操場,感覺上有些悠閒地用腳尖敲擊著地面。
咚咚咚……
時間對某些職業的人來說非常看重,清脆的皮靴聲也在咚咚作響的聲音裏頭插進來。
天外飛來一筆。
多了幾個不一樣的聲音,孩子才慢慢抬頭離開走廊上的欄杆轉頭看向穿皮靴的女性。
她留著烏黑亮麗如瀑的長髮,小巧精緻的鼻尖上戴著一副中性的黑框眼鏡,但仍掩蓋不住她動人水亮的雙眼。
面帶著微笑眼神朝氣有自信,正好和孩子四目相對。
兩人對看許久遲遲都沒有結果,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發覺不對的女子手拿著一本音樂課本,對著孩子尷尬的咳嗽。
「咳咳……李湮獄怎還不進去上課呢?」
「有。」
名叫李湮獄的孩子,一臉正經嚴肅地看著眼前的老師。
「黃老師,我不想上課。」
「為什麼呢?」
「……」
黃老師的反應很正常,轉過來看看李湮獄,他沉著臉眉頭深鎖地看著地板,持續好一陣子後嘆了一口氣。
「我去上課了。」
李湮獄說完就轉過身慢慢地走回他所在的班級,留下黃老師站在原地。
看著李湮獄的背影,黃老師想了想還是沒得到什麼答案,直到她低頭看到了手錶上的時間才大聲尖叫。
「啊!要趕快去上課才行!」
急促地腳步聲喀喀喀喀迴盪在無人地走廊上,漸漸地聲音隨著老師身影消失才平息,而原先才走進教室的李湮獄,這時剛好被叫出去罰站。
他頭上頂著歷史課本,雙肩下垂,像個沒有骨頭地生物駝著背仰望天空,從旁人看來他就只差雙手合十就成了向上天祈求的男孩。
「真不想上學還有……回家。」
喪氣的話語,從一個只有小學一年級的孩子口中說出感覺就很奇妙。
但話說歸說,隔天早上他還是背著小巧的書包站在學校外頭,身旁不斷有著其他孩子父母接送地招呼聲。
不是「麻麻掰掰!」就是「拔拔掰掰!」,聽得他臉上的表情更為僵硬,他緩緩地回頭看著自己的母親憔悴的面容。
「媽媽……我去學校了。」
他手放在口袋,握緊放在裡頭的鑰匙說道。
「記得好好讀書喔!」
李湮獄的媽媽看著他的背影一直不斷揮手,但走在前面的李湮獄沒有回頭過任何一次。
兩人剛好被分隔在馬路與學校大門口中間。
走進學校,他經過走廊,再經過操場,再一次走到走廊,走了幾步轉身踏上了樓梯,此時他就像個旁人看不到的幽魂。
沒有人向他打招呼……
「李湮獄!」
「嗯?」
被叫到名字好奇的轉過頭,李湮獄馬上猜出對方是誰,那是一起讀同一所幼稚園到現在國小也被分到同班的同學,是個好朋友。
「喔,早安沈逸臣。」
一臉驚訝的他似乎不敢相信的樣子。
「李湮獄早安。」
沈逸臣拍拍他的肩膀。
「下午有體育課喔!超棒的!等你發揮囉。」
「當然。」
雙肩撞擊,那是他們友情的記號。
「可是早上有數學課……」
他一臉嫌惡的對身旁的沈逸臣抱怨。
李湮獄光想早上有兩節數學課就很想不來學,要不是媽媽強制馬上直接翹課走人,而書包中也幾乎都放滿有關數學的書籍,他喜歡的科目就放那幾本,音樂、歷史。
看著李湮獄的表情馬上就明白,沈逸臣笑道。
「睡覺啊!哈哈哈!被老師叫去罰站吧!可憐可憐。」
「笨蛋。」
罵完對方直接轉身彎進教室裡頭就直接坐下了,誰叫他的位置就在第一排的最後一個,轉身就能直接翹課的好位置,只可惜他只有小學一年級,心中不敢做,頂多晚進班上這就是他最大極限了,沒辦法老師就只會打電話給他父母,什麼不怕就怕這個。
「你才笨蛋!數學都不會的笨蛋!哈哈。」
被嗆的沈逸臣一臉興災樂禍的單手撐在李湮獄桌面上邊拍邊罵。
似乎很習慣有個人這麼白目地吵著他,也是他在家裡不一樣的體驗,他只顧著和眼前的沈逸臣打嘴砲,完全沒發現班上同學們都圍了過來開始聊天。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聊著一些很幼稚又很可愛的話題時,上課鐘聲響,數學老師快步地走上講台用書本敲好幾下桌子。
「上課啦!做好!還不坐好!李湮獄!你還不坐好一直聊天,難怪數學考不好。」
常常被責怪,李湮獄也習以為常的摸摸鼻子和剛剛的同學揮一下小手,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
臉上的表情彷彿再說朋友才是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