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gdom緊急停止控制器被奪,事態嚴重性不說自明。
M隊在極短的時間內快速確立了因應辦法:以揀選過濾出的極少數菁英,進行突襲,期望在情況更加惡化之前,能夠先發制人、搶回控制器,以求敗中取勝。
作戰初期,在數量不成比例的差距中,勉強佔領電梯。
經過艱苦異常的奮戰,M隊突破了所有防線、飛昇頂層,直搗位處核心的D‧B,和其親衛隊正面對決。
D‧B的驕傲自大成了致命傷,在M隊成員的連攜合作攻勢下露出破綻,一時不察,被搶回關鍵的搖控器。D‧B在遙控器與Wingdom的取捨中選擇了後者,在護衛隊的拖延中抽身遁逃,自此行蹤成謎。
其餘黨羽,自作鳥獸散。V軍消長的消息,不過數日,已傳遍整個都市。
過往,以首腦壓倒性力量威脅著浮游之國的勢力瓦解、統合力失去大半的V軍,已無與M隊大規模正面衝突之能。M隊展開對D‧B的地毯式搜索,期間與四散的V軍殘黨併出衝突零星。
遺憾數週流逝,未有進展。此事迫使M隊只好留下少數分隊定期巡視Wingdom內部錯綜的結構體,並將投入搜索行動的大部分人力,調回到一般勤務。
極為成功的作戰,讓整起關乎V軍的一連串事件,以M隊的勝利、和平回歸Wingdom的大團圓結局告終。
大國院雷藏與總隊長雷多‧布魯,終於能棄置心石,暫時不再為D‧B的事情煩憂。
M隊在Wingdom深處的故事,則化作坊間流言,不斷被加油添醋,最後的描述變成一場壯烈的殊死戰。至於真實與全貌,唯有親身參與的成員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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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也是死路啊!唉——」
從黑灰色調的立體迷宮深處,傳來長吁,經縫隙傳遍縱橫交錯,填滿空蕩的幾何。
麥堤大小眼盯著坍塌的空間。見金屬板、管線堆疊塞滿了維修用通道,不耐煩地摘下棒球帽,擦去悶熱擠出的汗水。
「搞什麼啊,東垮西垮的,那時候M隊有在這裡戰鬥過?看起來不像啊。」
通往高速電梯,也就是能夠輕鬆潛入Wingdom內部核心結構的密道,已經徹底崩塌。因此搜尋V軍殘黨蹤跡,實在是很傷神的差事。
福多喬治搓揉著紅山羊鬍,回憶隊友上呈的報告內容:「這些結構之所以毀壞,報告書寫是盛怒的危險‧鮑伯為使用全力對付我們隊上菁英,讓黑暗力量瞬間爆發的結果。」
「距離正殿有一段距離的地方都受到這樣嚴重的損傷?」一旁大源同樣汗水淋漓,背心與褲腰呈現被浸濕的深色,「那當時的正殿部分不也……」
「不,根據報告描述,位於核心處的正殿反而保存得相當完整。」
撇除周圍同是充滿汗臭的男性,福多喬治仍不失儀態,維持一貫的行頭,光用手帕拭去汗水,「我想那部分結構被V軍刻意強化過,才能夠承受那種衝擊力。」
「你對報告書的內容也太明白了。」
麥堤斜眼看向那略嫌矯揉的動作,一絲不苟的整齊配備,腰上還繫著萬年不忘的手榴彈腰包。麥堤立馬捲起衣袖大力搧風,馬上和福多喬治作出區隔。
「從報告能夠學習到很多,麥堤先生,我相信你把視線從夜叉子身邊移開,撥點時間到這部分的話,會很值得的。」
「蛤?」
「好了哥們,我們是因為前陣子有人偵測到M隊的辨識信號才趕來這裡的。」大源兩手搭作兩人肩頭橋樑,出言打斷:「一想到有朋友在這種地方迷路,真沒辦法放任你們吵一頓。」
「呿!」
麥堤抓亂金髮,戴帽、調整角度,撇下隊友,打原路折返。大源福多喬治相視聳肩,跟隨麥堤的腳步。
麥堤負責前導;簡單的阻礙因為有大源在場,小隊可以通行;跟資訊扯上關係的,自然多半由小隊長福多喬治負責。
福多喬治手揣地圖,上頭用秀麗的字體標記無法通過的地點。隨著偵查推進,確認到許多嚴重損壞的地點。所幸支撐著整座浮游國的動力部分並沒受到足以影響安全的損害。
「欸,這邊也是死路欸!」
麥堤從前方向福多喬治高聲碎念。
「嗯……」不是麥堤預期的溫和回嘴,福多喬治反倒陷入思量。
「怎麼了兄弟?」
「有點奇怪。」
福多喬治領著大源,快步跟進。
麥堤佇立通道暗處,一旁是他們熟悉的佈景——無數塌毀散亂的金屬堆疊而成的牆堵。
「你不是說這邊是可以通過的嗎?」
福多喬治直看著眼前妨礙他們前進的障礙物。
「詭異。」
「詭異什麼?」
「這邊……在前幾天的行動期間能夠通行。」
福多喬治啟動地圖,標出日前小隊從眼前鐵塊堆通行的路徑。
「這地方是不久前才崩塌的。」
「難道這也是受黑暗力量影響的結果?」
大源點亮頭燈,草草掃過,便找到答案:「這是爆破的痕跡。」
斑斑焦黑在光線照射下,無處可藏。
「嗯,跟剛才的死路一樣,有人刻意封住通路,」福多喬治經過考慮後,下了決定:「大源,我們要通過這裡。」
「沒問題,夥伴。」
大源上前,與福多喬治開始一同搬走廢金屬材。
「喂喂——認真的嗎?」
「你哪一次見我出任務的時候開玩笑?」
麥堤喉發牢騷,加入清理行列。
匡噹——
金屬沉重的脆音,在無盡的運轉聲底,仍顯突兀。
三人原地稍事休息,繼續任務。
「說到這個啊,為什麼我們非得當苦力不可?」麥堤放棄老戴著那頂帽子,勞動一陣讓他完全捨棄耍帥的念頭。
「我們繞路卻仍然無法接近M隊信號的發送地,是完全被擋在外頭的緣故。」福多喬治眼盯座標閃爍,「從穿過障礙之後,就明顯地開始接近目標了。」
「找到受困的弟兄之後呢?」
脫下頭盔的大源,一面甩卻熱氣,濕透的汗衫綁到胳膊上。
福多喬治應:「直接折返。」想都不想。
「哦嗚!聽到了嗎麥堤弟兄,再撐一會就可以讓你回去找夜叉子聊天了。」
「光是麥堤一直講話,能算是聊天嗎?」
「吵死了你們。」
拐彎,直行,再繞道,邊記錄著回程路線,一行逐漸靠近標的。為讓身陷迷宮的沉悶緩解,大源的鼓舞幫上不少忙。
地圖座標標示著他們就快到達正殿的所在位置。福多喬治持續保持警戒;怎麼說這裡都算是V軍的前根據地,要是有殘黨在此出現,絕非意料外事。
而擋在他們面前的鋼材堆,也早見多不怪了。
「穿過這裡,就會到信號發送源了。再一百公尺,就是以前鮑伯的正殿。」福多喬治判斷。
大源揮動雙臂,活動筋骨。
「好,再加把勁吧弟兄們,很快就可以收工了。」
「可惡,還來?到底再當工人幾次啊。」
一腳踢開腳邊的鐵板,麥堤正要彎腰幹起勞力活時,乍見前方有剛好勉強能讓人通過的空間,只是需要蹲身才得以出入。
麥堤吹起長哨,欣喜自露於色。
「真幸運!」
大源稍加晃動交互支撐的材料,確認沒有在他們通過時壓倒他們的危險性。
「這邊看起來不需要清理也能通過呢,兄弟。」
福多喬治默默搓著山羊鬍,首肯,指示:
「前進吧,別忘了注意周圍。」
三人低身鑽入恰好的隧道,麥堤在前頭開路。行一小段,底端即是板材。麥堤手稍使勁,知道可以移開,他謹慎地將鋼板左移,試圖不發出聲響。
他才剛開一條細縫,回頭連忙示意安靜,以氣音述:「有亮光。」
「亮光?」粗重的氣音。
「明顯的光源,就表示……」端莊的氣音:「有人影嗎?」
麥堤單眼左右張望,「只看到一只公事包。」
福多喬治靜默半晌後,要求麥堤前進。
麥堤把鋼板謹慎推到一旁,避免造成聲響。
果斷、迅速,潛行身手只略遜專業能人,麥堤有作為M隊游擊紅牌的本事。他鑽出通道不過數秒,已躲藏在十數公尺外的陰影處。大源留在原地,福多喬治移動至麥堤對面,為防影子惹目,兩人沿牆繞行,避開中央火堆。
儲藏箱圍繞築成的空間,酷似城寨。火簇搖曳昏黃,留守照看那些來不及被處理掉的武器,等待使用者的歸來。
確認空間內並無他人後,福多喬治敲響指尖,三人碰頭,壓聲交談。
「這裡就是辨識信號的源頭。」
「從哪發出的?」
「那公事包。」
三道目光一同射向擱置在火焰不遠處的硬箱。
「希望我們弟兄只是暫時離開。」
「不再往前看看嗎?說不定那傢伙還在附近而已。」
「萬一錯過就不好了,在這裡等待比較保險。」為求萬全,福多喬治進一步指示:「麥堤先去看看正殿的情況,無論有沒有狀況都立即返回。大源,麻煩你去確認公事包的擁有者。」
示意收到的手勢,麥堤步入通道。
大源檢視皮箱外觀及周圍良久,確認都沒有古怪,在合掌自訴歉意云云後,放平箱子,解開兩側扣鎖。一掀開,置有文檔瑣碎,底層雜物無章,M隊徽章正躺在一角。
拿起徽章,看了編號,接著得用隊長手中的資料庫確認。
一抬頭,才發現福多喬治面對麥堤離開的方向,肩沉背拱。大源以往的經驗,立即讓他意識到,這是他進入高度警戒的情狀。
「我不相信運氣,但今天有人不太走運啊?」
赤足行走,聲響應當微小非常。
但通道內的步伐,其沉穩厚實,壓下了周遭噪音。光是如此,已讓大源也不得不放下手邊,起身面對。
「看樣子外面有老鼠不小心闖進來了。」
站在至高環睹並輕蔑一切的語調;單單平淡的自語,仍氣充丹田,渾厚且無畏。
立足在正殿通道前的,乃Valshark的D‧B親衛隊隊長——
梵伊藤。
will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