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你對幫助你的婆婆好小氣。」她說,笑著踩了一下他的腳。「費迪南家向來對這樣的事,看不出魔力源在哪裡,運作原理是什麼,倚憑外物力量實現的願望都要好好表達感謝,否則是福是禍,難說。」畢竟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總之,像剛才一樣真心誠意的感謝這個地方吧,謝謝你的恩人。」若先前還有懷疑,這次她便誠心的祈禱了,蘭瑟的願望也就是她的願望,除了無盡的感謝之意以外,若有緣份,也希望她能夠見到那位神仙教母。
「痛、痛……」蘭瑟裝出吃痛的表情,可憐兮兮地向李奧娜求安慰,「女王陛下,我腳痛。」
他裝完可憐之後,認真地雙手合十,再一次祈禱。這裡一定是神奇的地方,所以他們的願望才能夠實現。他開始真的相信神仙教母的存在了,他大概是那個幸運的寵兒,才能夠得到兩次許願的機會。
真誠的感謝──感謝命運、感謝魔法、感謝幸運、感謝她和她的勇氣、還有曾經告訴過他這個傳說的神仙教母。感謝所有促成這一切的機遇。
「好,我祈禱完了。」他睜開眼睛,笑容滿溢,又是那個陽光燦爛的蘭瑟.皮亞孚。
又緊緊地摟著她,像隻黏人的大狗。失而復得的滋味太複雜、強烈到他還沒能平復心緒,心跳依然激烈鼓動。
「回去吧,去休息。」她說,摟著他。該離開這裡了,她嘆了口氣看著那雙重新裝入流光的眼睛:「嗯哼,難怪之前都認不出來是誰呢,和現在的樣子簡直差太多了。」
「一間房,不準拒絕。」她想了想又說:「還有,佩爾佩堤的名字……不要改了好嗎?」雖然那樣說像是她反覆不定的無理取鬧,但是橫在他們之間的那些不信任已經刪去了。前面的話語都是命令句,只有最後的問題是向他徵詢的疑問句。
那是他的資產,並不是她能插足一切的場所。
「哦……之前、之前那個是假的。」他擺擺手,自知理虧,「還是這個真的好,對吧?」又開始偷佔李奧娜言語上的便宜。
「好。」二話不說地答應,能夠不改當然好,有什麼不好。他低頭在李奧娜的頸邊蹭蹭,重新再次蹲下,「上來吧。」
他揹起她,惦量了一下重量:「妳變輕了。」他有些心疼地說,「多吃點,吃回來?」
跨出步伐前往旅館前,他拿出魔杖揮了一下,瑩綠色的數字浮在空中,時間有點遲了,可能趕不上,於是他乾脆就不趕了,慢悠悠地揹著她走。
「是是是,好好好。」雖然不需要否定,但也不想要認真應和,李奧娜敷衍的肯定一下。
「肯定是因為佩爾佩堤最近的產品都沒有我的口味,想胖也胖不了。」她說,往他的後頸咬了一口:「從這裡吃回來也不是不行……」
「你要去麻瓜的旅店投宿嗎?我還沒去過那樣的地方。」這種時候就顯得她經驗沒他多了,受他的耳濡目染,對麻瓜生活的環境是尊重包容友善許多,甚至有點躍躍欲試的味道在裡頭,若換作還在學校的時候,她簡直不敢想像她要踏上麻瓜菌高度分佈的場所。
「那我做給妳吃。新的口味。」被咬了一口,不痛,他順便開玩笑:「妳可以多咬幾口。」
「嗯,去麻瓜的旅館。妳要試試看嗎?跟巫師旅店不一樣。或是妳堅持,我們也可以去巫師那邊。」他問,走在街道口,路上的人們對他們不以為意,有的還會投以善意的笑容。
他們往前走,「妳可以挑任何一間妳有興趣的旅館,原本那家有點遲了,如果想去看看還是可以去。」
混雜著暮色的夜藍特別的美麗,在千泉之城的沁涼晚風之中,人們悠閒地四處走動,享受著夜晚的到來。
「嗯?這裡的步調真的這麼隨興?」有些熱門景點的房間不在幾個月前預定就要向隅。她想了想,說:「蘭瑟你說過,麻瓜甜品店的主廚手藝很好吧?」
「那麼就挑能嚐到正統法式甜點的旅店投宿?」這裡景色不錯,基本上別太吵雜都能入住吧?
「沒問題的。」蘭瑟保證地點頭,他又走了好一段路,最後停在了一間看起來有點年代的旅館前,「這個是艾克斯蠻有名的旅館,有將近一百多年的歷史了,他們最有名的點心是杏仁餅。只有艾克斯是最正統的。」
「普羅旺斯有很多美麗的東西,薰衣草妳已經知道了,有句諺語是這麼說的:『薰衣草是普羅旺斯的美麗衣衫,粉紅葡萄酒則是普羅旺斯的血液。』在我們這裡,蟬是我們的吉祥物。」他放她下來,踏進了旅館裡面。
「我帶妳去玩好嗎?帶妳去看看普羅旺斯,我們還有很美的海邊,海很藍。紀念品的話,馬賽香皂妳應該會喜歡,不傷膚質、又很溫潤,女孩子很適合。」他一邊說,一邊走向櫃檯,用法語訂了一間房。
櫃檯的服務人員用一種瞭然的笑容回應,目光打趣又多說了些甚麼,蘭瑟點頭,兩人達成了共識。接過了房間鑰匙,他牽起李奧娜的手,「走吧,上樓。」
在房號1220的房間前停了下來,推門進去,房間的窗口可以看見外頭艾克斯的夜景,裡頭的裝潢典雅。多面向的窗戶看來採光很好。
「喜歡嗎?」他問。
「蟬?為什麼?」她問,興致盎然的以視野捕捉可見的一切。
「喔梅林,你應該告訴我,你在進霍格華茲之前,用這套說法釣過多少法國女孩了?」約人出門的台詞說的這麼流暢,又過份懂得女孩子喜歡什麼,難怪女巫週刊一群她根本不知道是誰的讀者迷他迷得要命……她瞇起眼睛打量他。
「還有剛才那個人,笑得那麼奇怪,你們說了什麼?」進房間之前,她的問題多了起來,在並非她主場的所在多了一點難察覺的、不明所以的焦躁。
明明她喜歡他的安排的,卻聽起來像在不斷挑刺。這樣很沒風度,她不斷告誡自己,而後在見到房間裡的夜景時沉默。
「好吧,希望你會原諒我,因為這不是我熟悉的環境。」在她所不能全盤掌控的所在,他看起來比她更進入狀況,更悠閒從容,她骨子裡的不安便會隱隱發作,這半年來她有些太過於歇斯底里了,她想。
於是她從身後抱住他的腰際,將臉頰貼近他的背脊。
「我真的喜歡這裡,你知道的。」她說,那樣的舉動是她的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