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矢車菊03
＊
直至清晨，路德仍然無法理解那種心情。
他知道他的上將是一位沉默寡言，不擅於對談的人，但卻無法理解他的情緒。
「.....」
他試著笑起來，卻覺得嘴角就像被冰住了一樣，很難笑得出來。
碰！
他躺在床上，不甚柔軟，卻是讓路德能休息的地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這時的上將在做什麼呢？
只有不斷的工作，未命與主人的連結就如此而已阿。
＊
「......Guten Morgen，您昨晚還好嗎？」
尷尬是一定的，但是他們還是要見面，他偷偷得撇了阿爾佛雷德一眼，他還是那個樣子，終年不變的撲克臉以及那雙毫無情感的雙眸，讓人懷疑他是否是真得有情感。
「我還好，你倒是怎麼了？」
阿爾佛雷德問，語調帶著關心，「昨晚睡不好嗎？」
「不是啦，只是想了很多.....」
路德尷尬得笑了，抓了抓他金黃色的短髮，說：「我的生命、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之類的。」
他騙了人，他騙了他的上將，他希望阿爾佛雷德知道，卻又覺得騙人的感覺很痛苦，就像孩提時代他偷偷吃了一點糖果卻不分享的感受。
「這樣嗎？怎麼會突然想到這些呢？」
「我不知道，」他仍覺得很痛苦，像是誰逼著他吃了他不喜歡的東西，話卡在喉嚨說不出口，「Admiral，您知道，關於未命......還有我。」他低著頭，就怕直視了阿爾佛雷
德的眼睛。
「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是一種非常神秘的武器，還有只能由霍茨古人打造之外我也不清楚。」
阿爾佛雷德告訴路德他的答案，跟一般人一樣，他知道的非常少。不過，就算是現代的霍茨古人也無法回答吧。
「你在乎的，應該是你的過去。」突然對視著路德的雙眼，看似毫無情感的眼神卻點起了些許的好奇心；他緩緩頷首，說：「對，我、到底是什麼人？Admiral知道嗎？」
他誠懇得問，由衷希望他能給自己答案。
「我除了你是納粹的軍人外什麼都不知道，」那名血淋淋的青年再度浮現在他眼前，他那軍綠色的制服上沾著血跡，左臂上的一個逆萬字。
「但是，我想有本書可以給你參考。」
說著，他拿下了一筆書，不厚，表皮卻是燙金的，帶給人一種質感。
「納粹德國.....」路德輕聲說，名字跳入他眼界的瞬間帶給他一絲熟悉感，就像不見已久的親人跟自己相見一樣。
他用纖細的手指輕輕滑過書面，接著笑了，把書抱進懷裡。
「謝謝Admiral！那我，現在可以看嗎？」
路德像是得到獎勵的孩子，高興的情緒全寫在臉上，阿爾佛雷德搖搖手，沒說什麼，但那就是同意了。
沙沙沙，路德的耳裡只迴盪著海浪的聲音。
＊
喵。
貓咪的聲音突然傳進他的耳裡，路德驚訝的抬起頭，小貓已經爬上他的大腿上了。
「唉呀，奧斯卡......」
路德輕聲呼喚著，那隻小貓咪配合得蹭了蹭他，這舒服的感覺令他的笑容更燦爛了。
「你看完了吧，怎麼樣？那個感覺。」
輕輕的，阿爾佛雷德的聲音也傳了進來，沒有壓迫感，就是少了點感情。
「感覺，很奇妙，很難說清楚。」路德的情感豐富，卻很難用相對的語言描述，「就像一鍋湯裡面加了很多調味料一樣，味道很複雜。而且，」癱手，「很難受。」
那是發自心底的難受，書裡冰冷的字句掀起他放在心底的回憶碎片，「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不知道你看了什麼，但是這樣吧，你沒有了記憶了，你就沒有必要找回負擔了。」
那話是冰冷的箭，卻不完全傷害他。言語中已透露意思，很明顯，卻也很低調。
「我知道，」路德笑了，他笑得燦爛，「我只是，希望知道我是誰，關於我的過去，我想知道，但是。」
「我不會讓它成為我的負擔，感謝您的厚愛。」
終究有道橫溝，彼此都沒有想過掛過去。
「出去逛逛，順便帶牠過去，」指指小貓，「牠等出去玩很久了，我這裡忙，沒時間帶牠出去。」
還有一堆堆的公文等著他處理，他皺了眉，想那隻棕毛貓又跑到哪去了。
「再幫我抓隻貓回來，不，他是人。」像是百般無奈一樣，阿爾佛雷德說到那個總是翹班的貓咪就會有點不滿，是他難得的情緒表現。
「總隻帶著奧斯卡應該就能找到他了。」
路德愣愣地，過了好久才回了軍禮，快速得打開門離開了。
留著他的腳步聲迴盪著，以及他的呼吸聲，組織成有節奏卻頗為詭異的交響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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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內容
【蛻變之聲】 矢車菊03
【公會】夜暮之曲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