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靜先繞至烘焙坊帶了一條石川智喜歡的蜂蜜蛋糕,提著蛋糕走向醫院的路途之中,她回憶起當年他們在那個雷雨天裡初次見面時,她拿出來招待這名來客的,正是這家烘焙坊的蜂蜜蛋糕。
這是第一次她隻身一人來到醫院,看著人來人往,她不禁有些緊張,但仍舊作了個深呼吸後走向櫃檯詢問了石川智的病房位置。
隨著雙足一步步前進,她的心跳便一拍拍變得強烈並加速。
喀噠、喀噠,長廊上獨留佐藤靜的腳步聲,因為能清楚聽得見自己的步伐,卻意外備感寂寥,她從沒想過已習慣孤單的自己,還會有害怕一個人行走的時候。
也許……是這段日子以來太習慣身邊有個人了吧。
因為身邊總是有人陪伴,所以她忘了孤單的滋味,當孤單又重新尋上門來時,讓她一時之間還找不回與孤單共舞的方法。
不知不覺,她已走到病房門外,看著門牌上寫著石川智的名字,她瞇起眼眸、伸手輕撫這個名字,隨後便習慣性伸手抓著心口、一個頷首,她才鼓起勇氣敲響門板。
叩、叩、叩。
『哪位?』
「您、您好,我是佐藤靜。」
『啊,快請進!』
旋開門把,佐藤靜不忘讓唇角帶上一抹淺弧才步入病房內,映入眼簾的,除了石川智的父母以外,石川智本人也坐臥在病床上,頭上紮著繃帶,手臂也有包紮,據說膝蓋也受了傷,但他蓋著被子所以無法看見他傷勢如何。
佐藤靜走上前,先向兩位長輩鞠躬招呼:「石川叔叔、石川阿姨,不好意思,打擾了。」
她將手上的蜂蜜蛋糕遞至石川惠面前道:「我帶了一條阿智愛吃的蜂蜜蛋糕。」
接過蛋糕,石川惠微笑點頭:「真是,人來了就好,何必客氣呢。」
石川弘則向著兒子說:「傻兒子,愣著做什麼,還不跟佐藤同學打個招呼?」
總算閒下來能望著石川智了,佐藤靜帶著笑容轉過頭來與他四目相交。
「……」
……不要、不要、不要。
拜託……不要……!
佐藤靜開始感到恐懼,心裡頭的不安因素猶如漣漪般擴大再擴大。
為什麼──他看著自己的眼神會這麼陌生……?
為什麼──他看著自己的表情會有所遲疑……?
石川智在父親的提醒下,他望著佐藤靜眨了眨眼,唇角帶起一抹淺弧向她點頭致意:「妳好……」
佐藤靜下意識地抓緊心口、退了一步,沒有回應,她的齒間已咯咯打顫著。
石川弘皺起眉頭望著兒子說:「你怎麼就這點反應?人家可專程來看你的。」
「我……」
為難地蹙緊眉心,石川智又一次凝望著她的雙眼,沉默許久,他抿了抿唇:「那個……請問,妳叫什麼名字?」
「……」
無法回應,佐藤靜只覺得自己就像血液正被抽乾似的,由四肢開始發冷,她只能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石川智,漸漸開始覺得呼吸困難。
原來坐在椅子上的石川惠也站起身、走至兒子身側,臉色難看地答道:「阿智,你不記得了嗎?她是小靜、佐藤靜呀,從畢業後你們可是每天見面的。」
他疑惑地緊盯著佐藤靜的臉龐低喃:「小靜……小靜……佐藤、佐藤、佐藤……靜?佐藤、佐……藤……呃啊!」
倏地,一陣彷彿足以致命的劇烈頭痛襲來,石川智咬緊牙關、緊壓著頭部,卻仍不住疼得喊叫出聲:「呃啊啊啊……啊啊──!」
見狀,石川惠瞪大雙瞳慌忙地立刻取了病房的撥號緊急呼救醫生與護理人員,石川弘則是不斷叫喚兒子的名字,站在一旁的佐藤靜在目睹了這一幕後,她不由自主地緩緩退後,最後,奪門而出。
怕被行經路人察覺她的異狀,所以佐藤靜只是緊摀著嘴、咬著牙不讓自己現在就哭出來,她雙足交錯、快步往出口方向離開。
踏出醫院,佐藤靜慢慢加快自己的腳步,最後彷彿失去理性般,不知該前往何處,僅憑本能奔跑著,因為淚水再也無法隱忍、即將潰堤,她在跑了約莫一條街的距離時停下腳步,蹲在人行道、蜷縮著身子、將臉埋入雙嚎泣。
「啊啊……嗚嗚啊……阿智、為什麼……阿智……!」
就算原本就沒作好心理準備面對這個會因此歉疚的男孩,但是她怎麼都沒料到,自己竟然會從男孩的記憶之中消失殆盡。
一場意外撞碎的不僅是她那幸福溫暖的家庭,連帶讓這段時日由男孩帶給她的美夢都一併撞得支離破碎。
心裡對男孩沒有怨懟與責備,只是純粹……
覺得心痛。
她緊抓著胸口哭泣,淚水潰不能止。
心揪得好緊、好痛,痛得感覺幾乎無法呼吸。
流著眼淚的同時,她有些恍惚,明明閉上雙眼,但是過去一同歡笑、相擁而泣,以及讓她心跳加速的小動作卻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正是因為這些畫面讓男孩走入她的小小世界,她的畫布上有了他的色彩,如今,男孩卻走出她描繪的美麗畫布、帶走那抹曾留下的美,她該如何自處?
……去相信他只是現在受了傷、一時忘卻了他們之間的美好,之後總會想起來嗎?
一思及還有這個可能性,佐藤靜的情緒總算平復不少,淚水也總算緩了下來,她平緩地作了幾個呼吸,因為現在這副模樣實在無法見人,所以她單手翻開包包,抽了面紙拭去把自己哭醜了的淚痕,她站起身、仰望天空重新再作幾個深呼吸。
是……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必須如此相信。
「佐藤同學……佐藤同學、小靜!」
回過頭,便見石川弘氣喘如牛般奔上前來,佐藤靜轉過身子、先行向他鞠躬致歉:「石川叔叔,對不起,不告而別,剛才是我失禮了。」
他微彎著腰呼喘著,一面向她擺了擺手說:「不、不,這事不怪妳……呼、呼,我追上來是有些話想對妳說,能……能給叔叔一點時間嗎?」
「……是。」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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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稍晚些更新,我得先招認自己最近有點富奸化,連假期間正好手上兩個遊戲都在活動中,現在脫出了一個、另一個還在ing(雖然目前是突滿了沒錯XDD)
連假老哥回家還帶了一片新的PS4遊戲回來,又下載了FF15體驗版,又是清舊番、看新番的,連假期間是廢人一直線的狀態(進度等於零意味XDDD)
昨天總算把這篇完全結束,寫完了!!
總計四萬兩千多字,已經將近半本書的量了呢XDDDD
這次更新字數較少一些,因為段落的關係。
下次就會直接一篇貼到完結了!
順便推薦一下「在下坂本,有何貴幹?」的動畫化,威力實在驚人XDDDDD
目前四月新番最喜歡這部,我都覺得是不是自己哪裡病了XD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