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啊啊啊啊!」
可拉斯尼感到他的雙腳重重的跪在地面上,他原本義肢彷彿出現了碎裂聲。他鬆手放開照片,緩緩抬起扭曲變形的頭顱。
「老哥...還沒到嗎?」嘶啞的聲音帶著些許失落感。
這裡是阿斯加特北方神秘森林外,可拉斯尼魔王軍勢的核心處。空蕩的總指揮官軍帳中,顯然除了化為黑暗能量體的可拉斯尼外,沒有任何生物了--甚至一點聲音都沒有--。此刻只有受到重擊而凹陷的黑桌,仍然閃爍著螢光藍。可拉斯尼的右手已經暴漲到比一個成人還大的巨物。
「哼哈哈...這下慘了,要是被薇塔知道這副德性,一定會很難過。」骨骼碎裂的聲音是如此的清晰,可拉斯尼很明白,那是自己的頭骨無法承受極限壓迫而碎裂的惡兆。
「嘔!」黑紫色的血液從嘴中宣洩而出,將鮮紅色的高級地毯染成一片漆黑。
「哼...還能撐多久呢?...呼呼...嗯?誰?誰在那!」可拉斯尼突然開口喊道。
瞇起眼睛,努力在模糊的視線中看清前方的影像...
他看到前方有個黑影正在逐漸逼近,正沿著兩排燭火間的通道朝他緩步而來。可拉斯尼無法看清對方的臉,但是根據對方走路的姿態,以及對方甩動頭髮的模樣,而且捧著某個眼熟的東西。他可以知道,對方是自己熟識的女性...
從後腦杓傳來的劇痛再次將可拉斯尼的雙眼拉上,那是他這輩子經歷的痛楚中少數可以比擬的。眼前一片漆黑,頭痛的快要裂...不,已經裂開來了,從後頸與頭骨的交界處竄出琉璃藍的玫瑰花叢。
「嗯哼❤其實這樣也很帥喔~人家不會介意的,不過啊~時間點不對可是不行的喲❤」
可拉斯尼眼前閃過一道眩目的藍光,刺的他雙眼發疼,他聽到有某個沉重的東西落在他的右手邊,他的後頸疼得比先前還要更加厲害,痛得他再也無法忍耐,再次咳出一攤敗血,然後疼痛漸漸退去,他睜開陣陣刺痛的雙眼。
右手臂斷了,碩大的手臂已經死氣沉沉的倒在腳邊,整齊的切斷面上泛著冰冷的藍光並且開始瓦解。
那位捧著某樣東西的女性,此刻已經放下了手中物,用那纖細的手指抬起可拉斯尼的下巴,對著沾著黑血的雙唇輕輕吻了一下。
「夏蕾莎...」
「啪!」火辣辣的疼烙印在可拉斯尼的臉頰上。
「人家還沒原諒你喲❤」夏蕾莎愜意的甩了甩手「在墮化解除前,不准你叫人家名子❤」
夏蕾莎一身漆黑的小禮服,上頭的黑玫瑰染了一層天青色的光輝,及膝的雪白長髮在半空中擺動著。纖細的右手持著一把被薄冰覆蓋的長劍,上頭的魔力正逼哩嗶啪作響。臉上的瞳仁泛著腥紅的危險訊號,嘴角似笑非笑的緊閉著。
「尼羅斯東尼在哪裡?晚一點再來收拾他。」帶著些憤恨的語氣,觸角上頭的金黃色眼球們迅速地轉動一下,最後全數鎖定了某個方向「呵呵,在那裏呀~果然最後能守護親愛的人只有"人家"呢。」
「...」嘴角帶著血絲,可拉斯尼眼神帶著憤怒抽蓄著。
「好,時間到!該出發嚕~❤」
可拉斯尼的腳下的地板突然裂開,像是虛空般的裂痕迅速佈滿軍帳,原本待在地表上的一切物品全數被破壞!瀰漫著紫苑的灰煙從裂縫中竄出,在夏蕾莎的指揮下朝四面八方如繩索般捆住可拉斯尼。
夏蕾莎閉上雙眼,對著寂靜的虛空詠唱:
「奉獻所有的愛,無怨無悔伴君左右直至永遠,蔓延的愛苗在那密不可分的血液中躁動,你我之心將歸於永恆。虛空之曲,不遺餘力守護,請聽吾之命令開啟方舟...」
可拉斯尼雙膝跪地,意識看來已經到了極限。
「血肉與靈魂!終將歸吾!渡鴉之翼!發動!」
高亢的聲音將帳內燭火震滅,四面八方璀璨如鑽石般的光芒,投射在可拉斯尼的軀體上,可拉斯尼的軀體突然如此明亮耀眼,使得周遭的一切在相形之下,全部都轉為一片如天鵝絨般的漆黑。
「目標,維塔爾庫爾森林的初源體❤」
兩人的身影在發出光芒後瞬間消逝,一片凌亂的軍帳回歸了寂靜。
地上飄著一張泛黃破舊的相片,裏頭看起來像是家族照-其中可以看得出夏蕾莎抱著瑪姬。
「...這裡,是哪裡?」
彷彿睡過了好幾世紀,微微睜開眼。
一遍透徹的淺蔥綠,柔和的光線,細碎的氣泡,如緞帶般擺盪的植物...
『我在水裡?...我的頭怎麼沒辦法轉動?...我...』
「『我是誰?』」
後記:
好久沒有發關於RPG公會的創作了,瑣事纏身(自取的)讓這邊荒廢了不少,想做的事情太多了,太多了。偏偏靈感與手感不會照著順序來,造成了不少次的錯過。可拉斯尼的戲份暫時會被其他角色分掉,直到其他角色的故事跟上後才會回歸。在這當中還有太多要交代的事情,想起來就有點胃痛(那個叫做肚子餓啦!吃飯啊!笨蛋!)
幹,又一個忘記自己是誰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