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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同人小說]外界人記述-第七章 最後一面

作者:紅竹竿│2016-03-20 11:33:12│巴幣:2│人氣:150
  彼岸。
  「大人!」
  一名文官急忙的跑進審判大廳,將手中的一疊報告交給了端坐在案後,正在休息的女子。
  女子接過報告,一頁一頁的翻看起來,神情也愈來愈嚴肅。
  「在那裡嗎?已經通知林閻王了嗎?」
  「是的,閻王大人說:『就麻煩四季閻王了。』」
  「嗯,現在有哪位鬼神長在?」
  「鬼神長們都因為任務外出了。」
  聞言,四季閻王閉上眼睛思考了起來,不一會兒便起身向外走去。
  「亞瑪撒那度大人,您要?難不成!可是大人,審判……」
  「麻煩你幫我交給林閻王了。」

  在妖怪之山的深處流淌著一條看不見對岸的河流,那便是分隔此世與彼世的三途河。生者死後靈魂都會來到這裡搭死神的渡船前往彼岸,並在那等待審判的到來。
  只是,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成功的到達彼岸去。
  現世的船夫會向乘客收取費用,彼世的也不例外。
  船客所繳納的渡船費與三途河的寬度是成反比的,船費越高那麼三途河的寬度也越短,反之,若是船費近乎無,更甚者為負值的話,那麼三途河的寬度則趨近於無限,船客可能在渡河途中便因為船上的惡劣環境而魂飛魄散或者是不待審判便被死神給扔下船。
  今日,三途河的擺渡人,小野塚小町正躺在一顆大石頭上伸懶腰。
  「嗯,這種時候躺著曬太陽最舒服了。」
  儘管擺渡是被眾多死神所排斥的,沒有人肯做的工作,但是小町還是很喜歡這份工作。尤其是能夠跟各式各樣、形形色色的人聊天,還有可以依自己的步調來進行工作這兩點最使她中意。
  只不過,小町的所謂「按自己的步調工作」的行為在她的上司眼裡倒是跟偷懶劃上了等號。
  「小町。」
  「咦?四季大人!」
  「你又偷懶了是吧。」說著說著,四季閰王的手漸漸向插在腰上的一支短木棒伸過去。
  小町見狀急忙辯解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四季大人您看現在一個要送的靈魂都沒有呢!」
  聽了小町的話,四季閻王稍微環視了一下,而小町則緊張的站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嗯,也是呢。那麼這次就饒了你。」
  聽到四季閻王這麼說,小町暗自鬆了一口氣。
  「既然你有空,那麼跟我來吧。」
  四季閻王話一說完就朝幻想鄉的方向飛去,而小町在愣了一下之後也急忙的追了上去。
  「話說回來,四季大人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到幻想鄉來呢?現在應該不是休息的時候啊?」
  「小町,你還記得『丸山事件』吧。」
  「啊!記得記得!那件事當初鬧得好大呢。耶,我想想,好像是當初有一位死神無意中遇到一個被人禁錮的靈魂,當時他想要讓那人釋放那個靈魂而與他發生戰鬥,結果沒想到自己卻差點被殺的那件事吧。呀,當時可真是震動了整個地獄上下呢。對了,四季大人到幻想鄉來是有什麼事要辦嗎?等等,不會就是——」
  「事件的當事人找到了,就在幻想鄉。我們現在就是要去找那個靈魂。」
  「咦!可,可是,這件事應該不需要四季大人出面吧?鬼神長們呢?」
  「全都因為任務外出了。」
  「這麼巧。那,四季大人,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人類的村落。」
  越過妖怪之山後不一會兒便可以看到村子的影子。四季閻王從半空中緩緩地降了下來。在兩人眼前是一幢地處偏僻的小屋子,而此時這間屋子不知道為什麼屋頂破了一個大洞,看上去十分悽慘。
  四季閻王走上前去敲了敲門。過了一會,九尾式神藍出來迎接。
  「久候大駕,閻王大人。」
  「嗯。」四季閻王點點頭,一走進屋內便看到屋子裡一片狼藉,東西被破壞的四下飛散。
  身為寺子屋老師的慧音在看到四季閻王之後也起身行禮。
  「介意說說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嗎?」四季閻王向慧音詢問道。
  四季閻王從慧音那大致得知了荒川來到幻想鄉後所發生的事,也從藍那裡瞭解到大山所做的一切。她一邊聽著,一邊將手放荒川的頭上。過了幾分鐘後她眉頭微皺的將手收了回來,接著又放在妖妖的頭上。
  這時,荒川突然之間醒了過來,他神情慌張地四處環視,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荒川的眼神掃過慧音、藍、小町,最後看到正把手放在躺在他身邊的妖妖頭上的四季閻王。
  荒川一把搶過妖妖,用警戒的眼神緊盯著四季閻王。而四季閻王也順勢讓開來,站了起來。
  「誰。」
  「我是四季映姬‧亞馬薩納度。地府的閻羅王。」
  「我叫作小町,是三途川的擺渡人。你好呀!」
  「是嗎。」
  荒川低下頭去,近乎囈語的說著話。
  「你們,是來帶走妖妖的嗎。」
  「等一下,荒川——」慧音看出荒川現在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對勁,她上前一步,正想制止荒川卻為時已晚。
  「別想!」
  隨著荒川嘶吼聲響起,屋子內發生了劇烈的爆炸,揚起了漫天的塵霧。接著,大量的法術以荒川和妖妖的所在位置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擴散開來。在場所有人無一倖免都身處攻擊範圍之內。
  眾人各施手段,避過攻擊或者是出手擋了下來。
  藍揮手,刮起一陣狂風將煙霧趨散開來。
  放眼望去,整間屋子在荒川這一擊之下完全被破壞殆盡,天花板幾乎失去蹤影,牆壁也被轟出了幾個大洞,整個屋子岌岌可危。至於荒川和妖妖早已消失無踪。
  「小町。」
  「好哩!」應和著四季閻王,小町揮下手中的大鐮刀。
  下一刻,本應消失的荒川和妖妖又出現在四人的眼前。
  看到眾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荒川慌張的朝四周看了一眼,這才發現自己莫名其妙的又回到了早已不成形的屋子裡頭來。荒川抱著妖妖再度向外跳去,但是著地之後才發現自己依舊還留在原地。
  「等一下,荒川,事情不是你所想——」
  「啊!」荒川沒有聽到慧音所說的話,不,應該說現在的他已經聽不進任何人所說的話了。
  荒川再度起跳,讓小町訝異的是,這次荒川竟然掙脫了她的控制。
  就在荒川認為自己能夠離開的時候,四季閻王往前踏了一步,跨越了數公尺來到他的面前。
  「你的罪是……」四季閻王將手中的短木棒高舉。

  這個短木棒是每個閻羅王都有的審判工具。
  將罪人的罪狀寫在木棒上,並敲擊罪人的頭。罪人的罪愈重,木棒的重量也愈重。它有一個名字,叫作悔悟棒。

  「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悔悟棒就這樣輕輕地敲在荒川頭上。
  時間像是停止了一般,荒川的動作忽然間停了下來,就這樣呆站著,直到懷中的妖妖慢慢的滑落的時候才回過神來將妖妖再度抱緊,只是大腦傳來的痛楚讓荒川忍不住跪坐下來。
  那不是肉體上的痛,而是精神上的、來自靈魂上的教條。
  「荒川,沒事吧!冷靜一點!閻王大人不是來帶走妖妖的!」慧音急忙上前安撫荒川,並且試著從荒川的手中接過妖妖。
  荒川甩甩頭,他現在甚至連任何稍大一點的動作都做不出來,儘管如此,他還是緊抱著妖妖不讓她離開自己。
  「現在可以好好聽我說了嗎?」四季閻王在荒川面前坐了下來。
  「啊,可以請問您的來意嗎?閻王大人。」
  腦袋清醒之後,荒川總算是可以好好的整理一下所有的事情。可是,越是思考荒川卻越是悔恨。妖妖的體內被塞入了兩個靈魂。荒川明白自己是不可能有能力來處理這個問題的。
  「那麼,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四季閻王直直地看著荒川,她的眼神平靜又深遂,但是卻讓荒川感到有一座山正壓著他似的。
  荒川的心跳開始急遽的加速,四季閻王的態度讓他知道,接下來要說的事絕對不是說著玩的。
  「請說。」荒川緊咬著牙說道。
  「她就快消失了。」直接、乾脆的發言立刻把荒川的心打入了比十八層地獄還深的地方去。
  「四季大人,這樣會不會太……」小町說。
  「如果條件許可我也願意選擇別的作法,但是已經沒有時間了。地目荒川,明天的這個時候,被稱作妖妖的肉體就會消失。」
  四季閻王的話,將荒川好不容易拾起的心再度擊倒在地。荒川這次甚至震驚地連自己的身體都支撐不住而險些倒下。他用手撐著地板,用力的關節幾乎發白。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句話荒川十分勉強才說出口。
  「八雲紫,這邊就由你來說明吧。」
  「是的,閻王大人。」八雲紫從虛空之中走了出來,並向四季閻王行了一禮。
  而一旁的藍在看到紫來了就稍聲離開了。
  「荒川,先跟你說聲對不起……」
  「快跟我說妖妖是怎麼一回事!」荒川不耐煩的打斷紫的話。
  紫微微笑了一下,向荒川走近一步並且把她的手伸向妖妖。
  對於紫的動作,荒川反應非常劇烈,他急速的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並緊盯著紫,眼神有如一隻走投無路的野獸一般。
  紫也不在意,她接著開口。
  「妖妖的出現,對大山來說是一個不希望有的可能……」
  「不要跟我說故事。」
  「好好聽著!」見到荒川的情緒又要接近失控,紫大喝道鎮住荒川。
  「被判定死亡的靈魂無法再回到自己的肉體之內,所以大山他需要一個新的身體,一個能接受他妻子靈魂的身體。所以,他將靈魂分成兩半,並將所有意識集中在其中一半,而另一半則被大山拿來當作凝聚新的肉體的媒介。大山他選擇利用妖半魂來當作構築肉體的基礎。肉體在你的體內生長,並在成熟之後脫離出來。但在脫離之後,半魂與半魂之間的吸引力便會愈來愈強,我想,對於這一點你應該多少有點感覺。」
  聽到紫的話,荒川不由得回想起來,在兩個月之前開始,妖妖的確是變得有些怪怪的。總是莫名其妙的發起呆來,甚至是昏倒失去意識,而且情況在最近這幾個禮拜的時候變得更加的嚴重。
  「從身體之中將靈魂剝離出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個不小心甚至可能傷到肉體和靈魂,最佳的方案便是等到兩個半魂自然合而為一的時候進行儀式。等到妖妖的靈魂自然脫離之後,再將他妻子的靈魂放入那具身體裡頭。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原本,什麼意思?」
  「在凝聚肉體的那十幾年之中,大山最不希望的事情發生了。那就是,作為核心的半魂產生了自我意識。我想,大山原本應該是希望在一年前的那一天晚上出來的是一具沒有意識的肉體,這樣子它也就不會跟周遭的人產生感情連繫,而在他進行儀式的時候,靈魂與肉體之間的連接所造成的阻力也能夠降到最低。但是,最後被分裂出來的半魂卻產生出了一個名叫妖妖的意識。因為這個緣故,導致荒川你為了救下妖妖而破壞了儀式的進行,最終造成了現在這種情況。剛才所說的都是希望你能夠瞭解在你身上所發生的事情,接下來才是重點。我是來讓你和她們見最後一面的。」
  最後一面。
  聽到這話的瞬間,荒川的心裡空盪盪的。
  儘管和妖妖一起生活才不過一年的時間,但是荒川早就把妖妖視為親人一般。正是因為妖妖,才讓荒川感到生活原來是這麼快樂的一件事。荒川現在根本就無法想像,沒有妖妖的那獨自一人的十二年生活他到底是怎麼撐過來的。
  「你覺得你還有時間可以浪費嗎,荒川?」
  聽到紫的話,荒川才回過神來。
  沒錯,已經沒時間可以浪費了!
  「要怎麼做。」打起精神來,荒川開口問道。
  「利用夢,我會帶你進入她們的夢境裡頭。不過,在這裡事先聲明,你最好不要有『進去之後就能夠看到她』之類的念頭,甚至連你能不能夠意識到你自身都是問題。夢的世界是不可捉摸的,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會發生,能不能夠找到人就看你自己的了。行了,還有什麼問題就提出來吧。」
  「我要怎麼回來?有危險嗎?」
  「很好,希望你進去之後一樣能夠保持這樣的冷靜。只要她們的夢結束了,你也就回來了。至於危險,只要你能夠守住自己的心那就不會有事。但是,因為你進入的是他人的夢境,假如你迷失其中的話,那你就會再也醒不過來了。如何?即便如此還是要去嗎?」
  「廢話!」荒川立刻回答,沒有任何猶豫。
  「那麼,一路順風。」確定了荒川的意願,紫立刻送他入夢。紫並上扇子,水平的劃了出去,而荒川順著紫的動作閉上眼,倒了下來。
  慧音上前輕輕地把兩人平放在地上,看著荒川和妖妖的臉,滿腔話語最後只化為一聲嘆息。
  紫再度將扇子高舉,往下一劃,在這一瞬間,被破壞的不成樣的屋子奇蹟似回復了原狀。
  「白澤小姐,麻煩你去通知人類們準備一下好嗎?」紫這麼對慧音說,慧音儘管相當擔心荒川的狀況,但是也不得不起身去作準備。
  在慧音離開了之後,屋子裡的氛圍在下一秒突然變得異常嚴肅,站在一旁的小町下意識的將呼吸放到最輕,生怕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小町看著壓迫感來源的四季閻王,她從來沒見過四季閻王發這麼大的火。
  四季閻王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是從那不算高大的身軀之中散發出駭人的氣勢,充斥著整個空間。
  四季閰王嘆了一口長氣,所散發出來的氣勢也漸漸收回。
  「失態了。」
  紫低頭垂目,沒有說一句話。

§

  「……川……」
  「……荒川……」
  「荒川!起床了啦!」
  聽到叫喚聲,荒川睜開了眼睛,接著便看到一張讓他感到非常熟悉的臉。
  「總算起來啦!快點起來吃早餐了啦!」
  「你是妖妖?」
  「當然是我,你睡迷糊啦!快點去洗臉準備吃飯了啦!」
  說完話,妖妖蹦蹦跳跳的離開了房間。而荒川稍微看了一下四周圍。
  這裡是他的房間,沒有任何奇特的地方。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荒川內心隱隱約約感到有哪些地方不太對勁。
  「發什麼呆,快點啦!」妖妖從房門外探進頭來,催促著荒川。
  「好好好。」
  梳洗完畢,正要走進客廳的荒川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
  爸爸正在和媽媽聊天,而一旁的妖妖則不時的插嘴或者是四處跑來跑去。
  眼前一派和樂融融的景象本該讓人感到溫暖,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荒川似乎聽到內心裡頭隱約有一個聲音正在大叫著:「錯了!」。
  「噢!兒子你總算是起來了呀!我看看,唷,都已經快九點了。睡得可真久啊!」
  荒川看著坐在主位的那個看起來相當有元氣的男子,那是他的爸爸,地目大山。
  「昨晚熬夜了嗎?要好好保重身體啊。」
  荒川又看向另外一邊,那名坐在大山旁邊,氣質溫柔婉約的女子是大山的妻子,同時也是荒川的媽媽,李和歌。
  「不會吧,昨天我們是準時上床睡覺的呀!生病了嗎?」
  荒川又看著眼前這位抓著他的肩膀不停的晃來晃去的女孩子,那是是他的雙胞胎妹妹——地目妖妖。

  錯了……

  荒川突然打了一個哆嗦。
  「阿川,沒事吧。不會真的是生病了吧!」看到荒川不太對勁的樣子,妖妖更加使勁的搖著荒川。
  「停停停。你再搖下去,沒事也會變有事的。」
  「嗯,果然孩子不管長多大都是一樣的可愛呢!回想當初我和老婆你兩個人……」
  看著兩人打閙的模樣,大山忽然開始淘淘不絕的講起他和他妻子的愛情史。
  「鳴啊,又開始了。」妖妖吐了吐舌頭,臉上帶著對於自家老爸老毛病的無力感。
  「我們還是先閃人吧。」荒川提議道,並且立刻採取行動,根據以往的經驗,大山不說上一個小時是沒可能罷休的。能夠聽長輩說說以前的秘聞趣事當然是很有意思,只不過,同樣的事情在聽過十幾二十次之後,不管再怎麼有趣也會變得乏味枯燥。

  錯了……

  荒川心裡又是一陣悸動,不過這次他盡力的讓自己看起來跟往常一樣。
  荒川拿了幾個早餐的三明治放在盤子上之後就跟妖妖兩人偷偷的離開了。荒川的媽媽在兩人離開的時候對他們微微的苦笑了一下,看來她也拿自己老公有些沒轍。
  荒川和妖妖兩人回到了兩人共同的房間裡頭。儘管都已經是快十八歲的高中生了,荒川和妖妖現在依舊睡在同一個房間,甚至睡在同一張床上,並沒有像一般兄弟姊妹那樣分房睡。不過這並不是因為兩人感情很好的緣故,而是兩人只要一分開睡就一定會有一個人晚上的時候會不自覺的夢遊到另外一個人那裡去,結果兩人又會跟一直以來一樣的同睡在一張床上。起初兩人的父母也嘗試過很多方法想解決這個問題,但是全都失敗了。最後他們也放棄讓兩人分房了。
  「妖妖你今天打算要——」荒川回過頭去想要問妖妖今天想要做什麼,但是又立刻把頭給轉了回來,差點沒把他的脖子給扭了。
  「我說你,要換衣服的話跟我說一聲嘛。我可以出去的。」
  「嗯?你說什麼?昨天不是就說好了,今天要一起出去玩的嗎?」
  「唉,算了,只不過我們昨天可沒有說好要去哪呀。」荒川搖搖頭,放棄了勸說妖妖的主意。一直以來,妖妖都是這樣的不設防,天真的讓人感到擔心。只是讓荒川和她的倆父母慶幸的是,妖妖只有在跟親近的人在一起的時候才會這樣子,有外人在的時候她還是很規矩的。
  「沒關係,沒關係!只要是出去玩,到哪裡都好!」

  錯了……

  熱鬧的街道上,妖妖緊緊的抱著荒川的手,兩人漫無目的的閒逛著。
  「噢,荒川你看!這個玩偶很可愛對不對?」
  「嗯,挺可愛的。」
  雖然名為兄妹,但是妖妖很少叫荒川一聲哥,而荒川也不怎麼擺長兄的架子。只是因為兩人個性的關係,一個冷靜沉穩,一個樂觀天真,在外人看來他們也跟兄妹差不了多少就是了。
  「吶吶,買給我嘛!好不好。」
  「行呀,只要你能說出來你的房間裡頭現在有幾個布偶我就買給你。」
  荒川所說的房間,指的是兩人分房的那個時候,原本打算讓妖妖住的房間。老實說那一間已經不知道是給人住,還是給布偶們住了。
  「啊哈哈。嘛,男人就不要在意那種小事了嘛!買啦,好不好?」
  「唷!這不是阿川和川妹嗎?你們好呀。」
  背後突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荒川回過頭來一看,發現原來是他在學校裡頭的三個好朋友。
  還沒等荒川回話,一旁的妖妖已經沖上前去狠狠地揍了剛才出聲,站在中間長頭髮的那人的肚子一拳。
  「人家的名字叫作妖妖,不準喊我川妹什麼的。」
  「咳,咳,對,對不,起。」
  「嘛,妖妖,別這樣。」荒川走上前去將妖妖拉了回來。
  「只不過,我說你,明明知道妖妖會揍人還這樣做,你是笨蛋嗎?還是被虐狂?或者說M比較好?」
  「我才不是M!」
  「哎呀,我說你這小子就承認吧。你就是個M。」站在右邊短頭髮的人把他的手搭在了中間的那個人身上。
  「啊,想打架嗎?」
  「來呀,怕你不成。」
  放著兩人打鬧,左邊戴眼鏡的人向荒川和妖妖打招呼。
  「好久不見,你們這是要去哪?」
  「沒有目的,就隨便逛逛而已。對了,你們的作業寫完了嗎?剩沒幾天了吧。」
  「啊!就是這個。」打鬧中,長頭髮的那個人保持著被夾住脖子的姿勢看著荒川。
  「阿川,作業借我們抄好不好,那個小眼鏡都不給借。」
  「我希望你們搞清楚,不借給你們可是為你們好。」
  「吶,阿川,我們不是好朋友嗎?借我們嘛。」先前還在對抗的兩人現在一人搭著荒川一邊的肩膀,向荒川求救。
  「我總覺得你們對於好朋友的定義跟我的好像不太一樣。」荒川撫額苦笑。

  錯了!

  強烈的噁心感忽然之間淹沒了荒川。
  荒川摀著嘴巴,不由自主的蹲了下去,最後還得用手撐在地板上才總算是把身子給穩住了。
  荒川非常想吐,但是卻又吐不出來,好像快要昏倒了,偏偏一直醒著。這樣矛盾的感覺讓荒川非常痛苦,覺得自己還不如就這樣死掉算了。
  外界的聲音完全離荒川遠去,矇矓之中,荒川只聽到妖妖著急的聲音。
  「荒川,荒川!對不起,對不起!你不要有事,不要……」妖妖語帶哽咽。荒川只感覺自己被妖妖抱了起來,感受著迎面而來的強風,荒川有些訝異於妖妖的力氣和速度。
  「妖妖的體能有那麼好嗎?」
  雖然現在非常痛苦,但是荒川的意識卻反而怪異的變得更為清晰。荒川開始思考著,剛才那痛不欲生的感覺好像觸動了某個深藏於自己腦海中某處的記憶。
  「是什麼?好像自己也曾經——」這時荒川突然驚覺:是的,自己也曾經尋死過。
  「是什麼時候?」荒川竭力的探索著自己的記憶,想要找出自己似乎遺忘卻不該遺忘的一些事。
  荒川有種預感,他必須要找,如果不這麼做的話,他會為此後悔一生。
  但是,每當荒川似乎想起了些什麼的時候,那些模糊的感覺就立刻從他的意識中被拖走,就像是有誰在妨礙著他一般。
  一次又一次,隨著每一次的失敗,荒川也變得愈來愈不耐煩。
  「不要礙事啊!」大喊中,荒川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沖了過來,一舉擊破了那個妨礙著他的壁壘。
  荒川想起來了。
  什麼都想起來了。
  尋死的事也好,幻想鄉的事也好,妖妖、大山、半妖、儀式,還有就是……
  「荒川!」
  聽到有人叫他的聲音荒川這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頭,而妖妖滿臉淚水的在一旁看著他。
  荒川明白了,這一切都是虛幻的。不論這和樂融融的家庭也好,還是那三個好友的事也好,都只不過是他心中奢望的體現罷了。
  「即便這是幻影,我也很開心,可是,我沒時間了,對不起。」
  荒川起身下床,心急地立刻衝出了房門。
  「幻影?」妖妖愣了一下,這才驚覺荒川說的是什麼。
  荒川認為這一切都是夢,是幻影。他現在要去找「真正」的妖妖。
  「不!不!荒川!我就是妖妖!幻想鄉的妖妖!跟你在一起一年的妖妖啊!現在不能出去!」妖妖趕緊跟了出去,但是卻慢了一步。
  只見荒川早已打開大門,一腳踏入了漆黑的虛空之中。
  聽到妖妖的吶喊,荒川這才發現自己做錯了什麼,但是事情已經無法挽回。
  強大的吸力將荒川拉入了虛空之中,妖妖只聽到荒川留下的話語。
  「等我回來!」
  看到荒川消失在大門之後,妖妖忍不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聽到動靜前來的荒川的媽媽上前抱住妖妖,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慰她。
  「好了,別哭了。」
  「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要是我馬上跟他說明白就好了!要不是我出這個爛主意……」
  聽到這,荒川的媽媽馬上喝止妖妖再說下去。
  「怎麼會是爛主意,你忘了荒川他說什麼了嗎?他說他很開心。所以這絕對不是爛主意!聽到了嗎!」
  「可是,可是,要是阿川回不來怎麼辦,那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我不要,人家還沒有跟他道別!怎麼辦!」
  看見妖妖變得愈發慌張起來,荒川的媽媽趕緊安撫妖妖。
  「沒事的。他不是說了等他回來的嗎?你不相信他?」
  妖妖搖搖頭。
  「我相信他。」
  荒川的媽媽微微一笑。
  「來,把眼淚擦乾,吶?」

§

  黑暗退去,在荒川眼前的是熟悉的道路,是他在外界的家附近的街道,只不過此時卻空無一人。
  「可惡!」荒川氣憤的一拳打在電線桿上,雖然對於自己輕率的舉動感到氣憤,但是現在對於他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浪費不得的。荒川深吸幾口氣,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怎麼辦?該怎麼才能回去?想想,冷靜想想。夢,這裡是夢。」
  思考中,荒川不自覺的踱步行走。回過神來之後這才發現自己來到了一間學校裡頭。但是讓荒川感到奇怪的是,他記得自己當時是走在一條筆直的馬路上的,而且在他視線所及之處沒有任何跟學校類似的建築物。那為什麼在他走了幾十步的路之後卻來到了這裡呢?
  這回荒川集中精神,向前邁步,心下留意著,想要找出原因來。
  但是就在一貶眼間,荒川就發現自己身處於一間百貨公司的內部。
  荒川記得,自己只不過是通過了一扇門,結果就好像穿越了一道時空之門似的來到了這裡。
  雖然目前所知依舊有限,但是荒川的心裡對於這個古怪的空間已經有些底了。為了確認自己的想法,荒川來到電梯前按下按鈕,電梯門立刻打開來。
  荒川深吸一口氣,往電梯裡踏出一步,接著他就發現自己站在一座公園裡的水池旁。
  「門?還是別的什麼。」
  荒川向公園外走去想找下一道門,只是在他剛走出公園的時候,又發現自己來到地鐵之中。
  「不是門?是了,應該是這樣。」
  荒川轉頭縱身跳下月台,不出他所料的又來到了另一個地方。
  「界線,是界線!」
  眼看回到妖妖那裡去有望,荒川的心中泛出一絲希望。
  細細思考之下,先前所發生的事一件一件的湧上心頭。
  從妖妖構築的幻境中回憶起一切的那一刻,荒川知道,能夠從那個幻境中找回自我的最大功臣還是他那功能不明的能力。他也知道,從剛剛到目前為止也是得益於他的能力,他才能夠在這麼短時間內走到這一步。
  荒川也明白四季閻王的教誨究竟是什麼意思了。
  要是荒川太過份的使用這份力量,一旦超過身體的負荷,所要付出的代價只怕就是自己的壽命了。
  「抱歉了。」即便知道後果如此,荒川還是毅然決然選擇使用能力,因為現在的情況不允許他再浪費更多的時間了。
  閉上眼睛,荒川回想起紫所說的,愈是接近兩個半魂的融合之日的時候,靈魂之間的吸引力也會變得愈強。
  那麼,照理說現在應該是吸引力最強的時候了。
  荒川以自己的靈魂為引,開始尋找妖妖妖的所在地。
  過了一會兒,荒川睜開眼睛,他向前邁步,跨越下一道界線。
  如此五六次之後,荒川知道,目的地已經近在眼前,妖妖的氣息變得愈來愈強。
  跨出最後一步,荒川的眼前立刻出現妖妖和母親的身影。
  「荒川!」妖妖一見到荒川就忍不住撲進了他的懷中,眼中的淚水再度奪眶而出。
  「笨蛋!笨蛋!大笨蛋!為什麼沒有認出我來!我好怕你回不來!」
  「對不起。」荒川回抱著妖妖,但是懷中的妖妖這時卻突然間兩眼失去神彩,身體也變得模糊,像是隨時都會消失一般。看見妖妖這樣子,荒川只是雙臂緊抱著妖妖,完全說不出話來。
  「從剛才開始妖妖就偶爾會如此,也真是苦了這孩子。」
  荒川回過頭來,這才看到從剛剛似乎就一直站在一旁的一名成熟女性。
  看著眼前的人,荒川變得像是一座雕像一般一動也不動,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不要緊,說起來,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吧。」
  女子說著生疏的話卻語帶哽咽,眼眶中含著淚水。荒川也感到有些鼻酸,他甚至覺得胸口快炸開似的。他知道她是誰,但是那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不要勉強,沒關係的,是我跟大山虧欠了你們倆——」
  聽著她自責的話,荒川再也忍受不住。
  「媽,媽媽。」
  聽到這聲媽媽,荒川的媽媽不禁激動的落下淚來,她不發一語,緊緊的抱住荒川和妖妖。而妖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同樣伸手抱住兩人。
三人相擁在一起,在這一刻他們都感到無比幸福。
  過了一會兒荒川卻不禁悲從中來,因為這是只存在這夢中的,再脆弱無比的幸福。待到夢醒之後,他又將是獨自一人。
  「不是哦,我會永遠跟你在一起的,阿川。永遠……」妖妖像是察覺到了荒川的心情,出聲安慰荒川,接著又失去了神智。
  荒川不發一語,只是更加用力的抱著妖妖。
  「荒川,我有話想請你幫我轉達給山。」
  荒川的媽媽這麼對著荒川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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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6 小修正ch33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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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一顆紅心~讓你能保有一整天的好心情~祝你有個愉快的一天喲(<ゝω・)~❤看更多我要大聲說11小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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