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想的過去
那是一段很美好的日子，那時候的我無憂無慮，從來不會為任何事情發愁。
——即使我一直知道，那只是一擊就碎的幻境。
首先是...被別人找茬。那時是在莫斯正準備看看飯盒裏有沒有同學們說要放的那些東西...
“碰！”
“喂！”
突然，一雙手就這樣很用力地打在了他的桌子上，就是這麼一聲對他的稱呼，就是那個‘喂’字。
莫斯抬起頭看向那位很不友善的人。那是一個擁有者金色短髮的男同學，長得很好看，右眼角上有一顆黑痣。莫斯認得他，他就是昨天那個說什麼要在他的午飯裏放青蛙和大便的人，因為是他非常反感的一位，所以他記得很清楚。要不然什麼時候午飯裏真的被加料，他要找誰算帳？
看到莫斯毫無畏懼的眼神，而且好像還在神遊的樣子，那一位金髮少年便更不爽了，他再一次打了一下。
“你竟敢無視我？膽子不小嘛！”
他兇神惡煞地瞪著莫斯。
無視？我哪有無視你啊？我不是正看著你嗎？
莫斯看著金髮男，微微開口道：
“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該不會是要在我的面前將青蛙或...放進我的午飯裏吧！如果是那樣的話，那你還真的是很光明正大啊！
看到莫斯這樣無懼於人的模樣，金髮男更生氣了，他差點就直接想要掐死眼前這位轉學生。但有人拉住了他。
“易宏，別衝動。你要是在這裏傷到他的話，我們就會被學校開除了。你也知道，校長老頭他其實根本就不怕我們的。”
說話的是一個頭髮五顏六色的公雞頭，名字叫霍拉斯·莫提。
“可是...”
易宏一臉不甘心地看著霍拉斯。難道他今天就要這樣放過這個莫名其妙蹦出來的新生？他才不要咧！
想著，就要向莫斯出手。可是，他的手卻在半空中停了下來：他的手臂被人給抓住了，這個人依舊是霍拉斯。
“你！”
易宏稍帶怒氣地望著霍拉斯，然後甩開他的手，就要朝著莫斯破口大罵，可是...
他看見了霍拉斯正朝他微微搖了搖頭，知道霍拉斯會這麼做，是因為已經有辦法出氣了，他這才放棄了對莫斯的語言攻擊，冷哼一聲，望向別處。
“呼...”
看到易宏已經冷靜了下來，霍拉斯松了一口氣，然後轉向莫斯，嘴邊勾出了一抹狡黠的笑，道：
“傑伊特同學，對吧！你好，我的名字是霍拉斯，而剛剛那位叫做易宏。”
“哦。”
莫斯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個，其實...今天我們是想來要求你一件事的，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
霍拉斯試探性地問道。
“什麽事？”
“我們想和你來場比賽，你願不願意？”
“...可以。要比什麽？”
聽到這裏，莫斯稍微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頭答應了。
看對方上鉤了，霍拉斯笑得越發地詭異。
“比射擊。”
“噢？”
射擊嗎？我好久沒碰槍了。
莫斯摸著下巴想著。
“不行嗎？”
見莫斯沒回應，霍拉斯以為他不會射擊，心裏不禁竊喜：原來這位轉校生是個不會射擊的廢柴。
聽到霍拉斯以為自己不會射擊，瞬間不悅感四起，莫斯連忙澄清道：
“當...當然行了。”大概吧...
莫斯在心裏偷偷加了這麼三個字。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
霍拉斯聽到莫斯答應了，他以為莫斯只是不想認輸，所以才答應的。莫斯墜入了他的陷阱，他差點沒開心得跳起來，但他卻沒展現出來，他瞬間變成了一個陰沉的模樣，自歎自唉地道：
“不過，雖然有點對不起，但我實在不能不說出來，要不然這樣會對傑伊特同學不公平...”
“嗯...？什麽事情？”
莫斯聽到他的這番話，心裏似乎感覺到了什麽陰謀正在滋生...
“就是...那，那個...”
霍拉斯一臉不敢說的樣子，讓莫斯覺得他很假。
“到底是什麽？”
“比賽裏...其實比賽裏有一個附加條件...”
附加條件？
“什麽附加條件？”
該不會是...千萬不是我想的那樣，因為那樣子未免也把劇情編得太過明顯了吧...
莫斯汗顏，祈禱著這不是他們讓他滾出這間學校的陰謀之一。
“就是...如果是與新來的人比的話，要是那個新來的人輸...就要...就要...”
霍拉斯的聲音越來越小。
“被學校開除。”
噗！莫斯在心裏噴飯：不會吧！還真的就這麼明顯的陷阱給他跳？
十分鐘後，霍拉斯、易宏、莫斯以及一大堆學院的同學都聚在了射擊場。莫斯看著那些人，心裏想著，那些人是不是來看他出醜的呢？
他回想剛剛的時候，就是霍拉斯挖了個陷阱請他跳的時候...當時的他在心裏糾結著，這個陷阱他到底是跳，然後自己爬上來，還是不跳，然後被別人看笑話。
最後，他看到同學們都在交頭接耳，還有幾個正往他這裏投來嘲諷的笑的時候，他感覺臉上一熱，便想也不想地就往那個陷阱跳了下去：他答應了這個比賽。
回到現在，莫斯感到懊惱，他搖著頭，在心裏想著：我怎麼就這樣答應了呢？當時真是少年輕狂啊！雖然只是十分鐘前而已...
“喂，還不拿起你的槍？難道你怕輸嗎？”
突然，易宏的聲音突然插入了莫斯的耳朵裏，打破了他此刻的回想及懊惱。
莫斯看了易宏一眼，沒說一句話，只是上前去拿起了一把學生射擊所用的槍，上下端詳著，其實心裏已經將易宏的祖宗十八代給慰問了一遍。
真搞不懂你們這些祖先是怎麼樣教孫子的，哪有人的孫子會這麼跟人說話的？一點都不可愛。
莫斯在心裏這麼想著，然後握著槍的手不禁握緊了，他暗下決心：以後我的孫子絕對要很可愛又善解人意。
“阿嚏！”
“阿嚏！”
“阿嚏！”
在遙遠的黑暗世界裏，某某家族的十八位老人突然同時打了噴嚏。他們摸著鼻子：誰在說我們的壞話啊？
現在回到人間...莫斯看著自己手中的槍，心裏不禁泛起了幾分苦澀：當時，他最好的朋友就是用槍來結束他的生命的。
“呵...難怪我一直對槍沒好感，原來是因為，我的生命會因一把槍而結束...”
他在嘴邊喃喃道，心裏又想起另一件事：爲什麽他會這麼多年都不再玩槍了呢？
莫斯看向地面，回憶起了一件深藏在記憶裏的片段，那是他開始再也不用搶的那一年...
在莫斯六歲的時候，他剛剛迷上了槍械。整天都拿著一把槍到處跑來跑去的，連每一天所做的事都是與槍有關，就像是射小鳥、射蝴蝶、射野獸、射人...他每一天都過得很快樂。
直到有一天，當他正在射一只飛在草叢上的蝴蝶的時候...
“碰！”
“啊啊！”
想到這裏，莫斯瞬間回過神來，因為那是他做過最大逆不道的事：他當時因為站得太遠，結果沒看到草叢裏有一個人...
他竟然射了當時還沒有成為國王的阿莫其亞國唯一的國土繼承人——他的表姐，宜蘭·阿莫西亞。
當時的他簡直嚇壞了，當他看到了宜蘭的額頭正留著血的時候...
莫斯想到這裏，突然間想到了他離開前去請辭的時候，宜蘭對他說的一句話。
“你之前不是說過會一輩子當我的親衛隊的嗎？爲什麽反悔了？”
莫斯汗顏，回憶起當年的事情的結果...
“嗚哇哇...好痛啊！父皇！母後！”
“公...公主殿下？！”
他射到了公主？！
“莫...斯？是你嗎？”
“公主殿下，你...你的頭...血...我...”
“莫斯，這是你幹的嗎？”
“我..對不起...對不起，公主殿下...”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對不起是治癒不了外在的傷口的。”
“我...我...”
“什麽你？說，你要怎麼補償本公主？”
“......”
啊？
“怎麼不說話？說啊，你要怎麼補償？”
“我...在下不知道。”
“不知道？那好吧！我就自己選！”
“......”
“我要你當我的親衛隊，一輩子。”
“啊...？”
“我說，我要你一直陪在我身邊，當我的親衛隊，一輩子守護我。”
“......”
可不可以不答應？
“喂，你要不要？”
“在下可以拒絕嗎？”
“不可以。”
“......那好吧！”
......莫斯回憶到這裏，瞬間風中淩亂，原來他真的有答應過女王陛下這種蠢事！呃...雖然是被迫的，但好像也算是答應的一種耶！
慘了！怎麼辦？我違背了諾言...女王陛下一定會殺了我...
莫斯在心裏說著，然後腦海浮現了一個畫面：他家的女王陛下變成了一只會噴火的恐龍，拿著他被撕成一半的信，大吼大叫著，要把他給找回來。
“咕嘟...”
莫斯吞了吞口水：對於那位變態表姐來說，這...這種可能性絕對很高啊！
看來這下事情大條了...
與此同時，正在班上睡覺的某人醒了過來。他看向自己旁邊的座位，只有書包沒有人。然後他又看了看周圍，也沒有人。
“奇怪，人呢？”
伊洛亞對著空氣問道。
“他們都去射擊場了。”
一個女孩的聲音從伊洛亞的身後傳來，那是菲雅思的聲音。菲雅思是一個戴著大框眼鏡的女孩，全身散發出古典氣息。
伊洛亞絲毫沒有被嚇到的樣子，好像早就知道菲雅思會出來為他解答那般。
“射擊場？沒事怎麼整班的人都去了？連傑伊特同學也不見了...”
“伊洛亞同學，你認識傑伊特同學？”
“今天早上剛剛見過...不過，他好像早就知道我是從軍營裏出來的人...”
他的眼珠子瞄向了菲雅思，“是你告訴他的麼，尊敬的班長大人？”
聽到這話，菲雅思低下了頭來。
“很...很抱歉，伊洛亞同學。”
“...幹嘛道歉？我又沒說什麼？更何況...”
伊洛亞閉起了雙眼。
“更何況班長你，根本就不是那種會對人見死不救的人，你會告訴他我的事也很正常，不過我還是有點生氣...”
因為你也把我當成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
“對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大家去射擊場幹嘛？”
“是易宏和霍拉斯他們...”
“...他們又玩那一招？”
“嗯...”
“是嗎？那我，得去看一看了...”
伊洛亞說著，心裏不禁有點興奮，因為他直覺認為莫斯不是一個普通人，可以給他玩一陣子...
“碰！”
“十環！”
這是當伊洛亞和菲雅思走到射擊場時所看見的狀況：莫斯跌在地上，而屬於他的靶子上，有一個黑色的東西，正中靶中心，不偏不倚，直中紅心。
“呃啊...好痛啊！”
莫斯摸著自己的頭，從地上爬起來。剛剛他因為忘了看這把槍的型號，結果就因為發射後的沖勁而摔倒了，真是有點丟臉。
“哼！”
只是碰巧而已！
易宏不屑地望了一眼坐在地上的莫斯，冷哼一聲，便開始這一輪的射擊。
“碰！”
“八環！”
工作人員的聲音。
“切！才八環嗎？看來得看准一點，可不能然這個傢夥贏了...”
易宏有點不滿意自己的成績，他很不開心地摘下了自己的帽子，扔掉。
下一輪，他要中十環！
“......”
霍拉斯看著自己的好友，沉默著，心裏有些著急，但他沒有表現出來，他只是拿起了槍，然後瞄準靶子。
“碰！”
“八環！”
他的同樣是八環，情勢有點不妙啊...
“......”
看著這一切，伊洛亞沒有說話，可是心中卻燃起了微微的興奮，他越來越欣賞這位傑伊特同學了。
下一輪比賽開始了。莫斯拿著手槍，然後看向了靶子，慢慢地閉上了雙眼，進行著射前冥想。
你相信嗎？一個槍手靠的不是眼睛看事物的準確度，而是心靈的純淨，只要心裏感受到目標的存在，就絕對能射得中中心。
“碰！”
“十環！”
“什麽？！”
易宏聽到這個結果，瞪大了雙眼，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竟然打中了十環？難道，之前真的不是巧合？
他不甘心地看著莫斯的身影，握緊了雙拳。
“可惡...”
不...這不可能...一定是巧合，一定是！
霍拉斯不動聲色，心裏卻起伏澎湃，他不相信莫斯有這種實力，兩次都打中十環，一定是巧合！
“哇...那個就是一年四班新來的轉校生嗎？好厲害，竟然連續打中十環。”
某某一年級的男同學一臉敬佩地看著射擊場上的莫斯。
“什麽？一年四班的轉校生嗎？爲什麽他會轉到一年四班呢？那個班級...”
某某二年級的女同學一臉驚訝：那個班級不是不讓別人靠近的，傳說中那個最難搞的班級嗎？
“就是說啊！爲什麽他會被分到那一班去啊？是校長做的好事嗎？”
某某坐在那位同學身邊的老師一臉遺憾地看著莫斯。這麼優秀的學生，怎麼會被分在他沒教的班級呢？真是太遺憾了。
“賈爾芬老師，我看就是校長做的好事吧！那個老頭一天不玩，他就會睡不著覺的！”
又是某某坐在旁邊的老師所說的話，話畢，他一臉鄙夷地看向了站在不遠處觀察著這場比賽的校長，心裏罵道：你以為你躲在樹後面別人就看不到你了麽？那麼大一個肚腩，爲什麽不去運動啊！很有魅力麼？哼！
他把能罵的都罵了，然後才一肚子怨氣地將目光移回到比賽場上去。他才不要爲了這麼一個老小孩般的校長而大動肝火，要不然會燒到自己！
“嗯...”
而站在他們很後面很後面的某某人越發興奮地看著射擊場上的莫斯，用舌頭舔了舔前牙。
“這個對手...真是不錯啊！”
他這句話害得站在他身旁的菲雅思背上發寒。菲雅思看著伊洛亞一臉興奮的樣子，感覺他就像是一只可怕的野獸，在覬覦著自己的獵物。
伊洛亞...傑伊特同學，你好好保重吧！我只能為你祈禱了，希望這有用。
她在心裏默默地祈禱著，希望傑伊特不會有事。
三十分鐘後，射擊比賽結束了，而比賽結果是莫斯·傑伊特勝。他以每輪十環獲得了此次的勝利，震撼了所有人，特別是一年四班的人。
“不、是、吧！”
一年四班的同學們不敢置信地看著黑板上的比賽結果，感覺這根本就是個奇跡，身為全年級最強雙射手的易宏和霍拉斯竟然輸了？！這未免也太驚悚了吧！
而站在射擊場上的易宏很不甘心地瞪著莫斯，像是要把莫斯盯出一個洞似的。
“可惡，我...竟然輸了！”
感覺到那可怕的視線，莫斯的心裏漏了一拍：好可怕哦！簡直就比皇宮裏的軍事總司令，他家老爸——莫伊斯亞·傑伊特瞪人時還恐怖！
我輸了...？
霍拉斯望著自己的雙手，簡直就不敢相信這種結果，身為全年級射擊測驗第一名的他，竟然輸給了一個來路不明轉校生？！這...這怎麼可能？
他看向了莫斯背對著自己的身影，心裏不知浮現了什麽，而心中的某樣信念開始微微動搖了...他好像，開始敬佩起眼前的這個人了？
“唉...”
而當事人莫斯則歎了一口氣，望望自己的雙手，又望望天空，心情有點複雜。
我這樣做，會不會...太張揚了點？
他這麼想著，後悔莫及。他真不該答應這場比賽的，因為要是輸的話，他就得離開學院；贏的話，又可能會因此暴露了自己的行蹤，實在是不太值得。
而他的顧慮也成真了，他真的成了客依學院裏的風雲人物，還被譽爲了‘神槍手’，而這件事也越傳越遠，越傳越遠，最後傳到了某人耳中。當然，這是幾天後的事了。
創作內容
魔瞳的黑暗勇者【第四章 回想的過去】
ღ短篇ღ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