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靜之音
「小心奶茶！」
「啪噠」一聲，一杯奶茶砸在我的臉上……
「你怎麼不躲開啊！」一位娃娃頭的女孩站在我面前笑著說：「這樣還要擦很麻
煩耶！」
「那妳就別丟我啊……」
這女孩……是我所熟悉的棗，雖然只認識半年，卻彷彿是許久的老朋友……我
將臉上滿滿的奶茶用手稍微擦拭……
「我……能吃你嗎？」
棗的臉孔……
那已經不是原本的棗……
殭屍……
是殭屍……
在今天，這一切全都變了……
雙腳無法站立……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眼前的殭屍……一步步靠近我……
它撲了上來……
「啊啊啊啊！」
「凜，那只是惡夢……別緊張。」
棗……是棗的口吻，我睜開眼睛直直看見棗那水軟嫩漾的臉貼在我面前。
「快起來！殭屍從隔壁闖進來了……」棗的語氣十分緊張：「組長原本在他的辦
公桌看書，結果殭屍從外頭敲門，讓組長以為是人，一開門就……」
「什麼！」這個消息讓我頗為震撼：「所以殭屍已經……」我看著旁邊的窗戶，
原先在巷道的死屍，悉數爬起，黑壓壓的一片人影……而就棗的述說來看，辦公室很
明顯地充滿了從巷道而來的殭屍。
啪－－
「哇喔！」一具臉孔被狠狠撕裂明顯見其血肉，眼珠垂垂欲落的殭屍整個貼在窗
上，它那同樣已經血肉模糊的手整隻甩在窗戶上，窗戶被那隻手無力地拍打著，原本
乾淨的窗面現在全是那具殭屍的鮮紅傑作。
「凜！我們快點走吧？這邊的門都是隨便撞就開的……」棗拉著我的手：「這次
換我帶你走吧！」微微燈光中，棗的微笑並不顯得可愛，反倒是鬼片中，女鬼在黑暗
中的唯一光亮點微笑般地恐怖。
我們倆立刻動身準備離開器材室，這時我剛好想起組長先前有拿出手槍過，正想
打開休息室的那扇門，這門後充滿著一股濃濃的腐爛屍臭味。
棗卻忽然叫住我：「凜！等等，別開！」我動作停止著，手正放在門把上準備開
門，不過門後有人似乎在轉動這門把，這門把緩緩的轉動著……
「哇啊！」
「喔……」
門被打開後，一具腹部拖腸的噁爛殭屍佇立我面前，殭屍的直覺反應便是撲身上
前，雖然被這具殭屍給嚇了一跳，但即時的反應一腳踹在那胸口上，發出「噗哩」的
噁爛聲音，這腳的力量連我都不知道出了多少力，只看到它向後倒下，後方其他殭屍
隨著它形成骨牌效應，倒得七零八散、東倒西歪。
這短短的空檔，棗對我吆喝著讓開，她將放置球類的架子全部用倒，那些籃球、
足球、排球散落一地，還有幾根打壘球用的球棒鏘鏘掉地，這些球的數量之多，讓我
在關上門後，連走過都得小心翼翼的慢慢跨過。
「從另一扇門硬跑吧！管它外面是什麼東西……待在這裡一定會被圍死的！」棗
指著器材室通往外頭足球草坪的門，但她停了一下，轉頭過來對我說著：「我想起來
了……夢中死的冒險……那真實的聲音……陪著我走過的是……呃嘔……」
話還沒說完，棗的嘴中又吐了血出來，她連站都站不穩地，死硬撐地撿起一根球
棒打算往外頭衝。我趕緊上前攙扶著棗，棗一臉痛苦地笑著……那個笑容……
「拼吧！我要一次跑到ＤＬ……如果被追上的話，棗妳就先去吧！」我擅自揹起
了棗，開了門，手無寸鐵，目標……ＤＬ賣場。
門外下著大雨，雨中望去可以見到足球草坪上零星的人影……我不顧一切地跑，
從這兒到ＤＬ賣場大約有三百公尺的距離，中間經過的籃球場和排球場也不知是否會
有殭屍堵著去路，這一切都不重要，就算有，也無力迎戰它們……
跑至籃球場時，腳步踏在水灘上的聲音越來越多了……
跑過排球場時，夜中的惡鳴聲越來越清晰入耳……
碰－
體力……我用盡全身力氣跑步，但因體力不支而跌在地上，背上的棗隨著我的跌跤，也一同跌趴在地上，這雨中往方才跑的方向望去，滿滿的人影……我不知道我還
能在撐多久，但我知道我沒辦法再揹著棗跑步。
「棗……」棗扶著我，她低著頭，地板上雨水積成的水灘有紅色的血液染在裡頭
，那種溶在一塊兒的感覺，十分奇妙……
棗絮亂的長髮遮蓋住她可愛的臉龐，只看得見她充滿血絲的眼睛和嘴角的血液，
她微笑著說：「陪伴我的人是……凜……」我倆緩緩的一步步向ＤＬ賣場走，從我跌
跤的地方到ＤＬ門口，只要走幾步路然後穿越馬路就到了。
與其說是棗單純地扶我，不如說我們是互相扶持著前進，棗的步伐彷彿重病的病
人般無法迅速，但沒關係，即使是死，我和她也是在一塊……
「不准想著死這種事情哦……會搭訕命的哥哥……」
「嗯……」忽然出現的命，讓我哽咽了一會兒：「放心，我不會想這種事情的！
」我笑著對命說。
腳步踏水的聲音越來越多……
鳴聲震耳……
那恐懼深深植入心坎……
死亡氣息壟罩著心中那盞光明……
對於逃生希望放棄了……
逃生……放棄了……
希望……放棄了……
我在想什麼？梨大姐挺身對付著那般殭屍，甚至甩皮鬼，為了求生存，那我在這
而任其宰割嗎；棗發了狂似的打倒擋路的殭屍開路，為了一起逃走，那我在這卻步嗎
；雅真、晴如等人，為了自己的朋友，想從殭屍的魔爪救出朋友，那我在這準備看著
自己和最愛的人被……
「不可以……對生命絕望哦……」
命的生命觀……我和棗、或者命、或者夙，一步步向前，在這大雨下浸濕了全身
，自身的意識更加清晰，一步步跨過，在那馬路上已撞毀了車身，在此地已經斷絕了
的生命……
球場人影密集地朝我們這來。街道上慘絕人寰，每一步都踩踏在血水上，腳邊的
屍體彷彿都在看著我們，那種死人已經空洞的眼神似乎訴說著它們當時的痛苦，尤其
是連死時的屍體，都是殘破不缺。
越過最後一台車後，終於到達了ＤＬ賣場，這不遠卻艱苦的路。然而賣場前原先
停滿機車的人行道，車子已經全部歪倒在地上，賣場的入口玻璃更佈滿血漬，有幾片
玻璃早就被打破，上頭還死著人。
被大雨淋的全身溼透的我們不想那麼多，馬上進入ＤＬ賣場，裡頭燈光通明，和
平時的情形沒兩樣，但死亡的氣氛卻直直侵襲至我的身上，我心裡頭感到一陣不安。
原因無他，眼前的景象，是人間地獄……
光是入口就有數具躺臥血泊的警員，這些警員都已經被啃食得面目全非，更有一
具只剩下身軀，身軀更只有黏在骨頭上頭的些許肉塊，而地板上的血跡一路延伸至賣
場裡頭和入口旁通往地下家具區的手扶梯上。
「裡面……沒有比較安全吧？」命看著那具剩下黏骨肉的身軀，皺著眉頭說：「
要不要回到學校啊？我總覺得裡面殭屍更多……」
命的人格似乎換回棗了，我四周圍看了幾眼，狀況幾乎大同小異，除了屍體還是
屍體，往前方食品區的入口擺架了數個櫃子，櫃子雖然疊堆著，卻空著一條不寬不窄
的通路，那後面有許多掉落在地上的零食，看來是殭屍們一湧而上，硬是突破這個脆
弱的防禦措施。
往左方是地下家具區的手扶梯，只有血跡在那兒，至於樓下發生什麼事情，打死
我，我也不會去那下面查看；往右方的路首先是女性用品店，然後轉個彎是食品區的
收銀機，從這裡延伸過去到轉灣的路，有不少屍體靜靜躺在那兒；而地下手扶梯的對
面接應的是，從二樓美食街往下的手扶梯，那邊已經被無數破碎雜亂的桌椅、櫃子等物所阻擋。
我躊躇在此不知該往哪走，然而我……似乎忘了一些事情？這件事情好像很緊急
的樣子……似乎有點…………會危害到生命？
「棗，妳的傷還好吧？」我轉過去問了棗：「總覺得ＤＬ沒有人在……妳覺得我
們現在要去哪比較好？」
「我認為……」棗指著下著大雨的外頭，一片黑壓的人影在雨中前進著：「應該
先躲起來……」
可是，ＤＬ的情形並沒有讓人覺得安心的地方啊！這一整群的殭屍……ＤＬ光是
外頭就慘不忍睹了，看到那些血漬遍佈的地方，就感到毛骨悚然，更何況要進去裡頭
躲避……看看那條被殭屍強硬通過的通道，裡面……
但……外頭所圍上來的殭屍……從左邊到右邊能見到的視野……已經被那些人影
給壓過了，看來校內外所剩的食物只剩下我和棗而已……
不靜之音
「小心奶茶！」
「啪噠」一聲，一杯奶茶砸在我的臉上……
「你怎麼不躲開啊！」一位娃娃頭的女孩站在我面前笑著說：「這樣還要擦很麻
煩耶！」
「那妳就別丟我啊……」
這女孩……是我所熟悉的棗，雖然只認識半年，卻彷彿是許久的老朋友……我
將臉上滿滿的奶茶用手稍微擦拭……
「我……能吃你嗎？」
棗的臉孔……
那已經不是原本的棗……
殭屍……
是殭屍……
在今天，這一切全都變了……
雙腳無法站立……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眼前的殭屍……一步步靠近我……
它撲了上來……
「啊啊啊啊！」
「凜，那只是惡夢……別緊張。」
棗……是棗的口吻，我睜開眼睛直直看見棗那水軟嫩漾的臉貼在我面前。
「快起來！殭屍從隔壁闖進來了……」棗的語氣十分緊張：「組長原本在他的辦
公桌看書，結果殭屍從外頭敲門，讓組長以為是人，一開門就……」
「什麼！」這個消息讓我頗為震撼：「所以殭屍已經……」我看著旁邊的窗戶，
原先在巷道的死屍，悉數爬起，黑壓壓的一片人影……而就棗的述說來看，辦公室很
明顯地充滿了從巷道而來的殭屍。
啪－－
「哇喔！」一具臉孔被狠狠撕裂明顯見其血肉，眼珠垂垂欲落的殭屍整個貼在窗
上，它那同樣已經血肉模糊的手整隻甩在窗戶上，窗戶被那隻手無力地拍打著，原本
乾淨的窗面現在全是那具殭屍的鮮紅傑作。
「凜！我們快點走吧？這邊的門都是隨便撞就開的……」棗拉著我的手：「這次
換我帶你走吧！」微微燈光中，棗的微笑並不顯得可愛，反倒是鬼片中，女鬼在黑暗
中的唯一光亮點微笑般地恐怖。
我們倆立刻動身準備離開器材室，這時我剛好想起組長先前有拿出手槍過，正想
打開休息室的那扇門，這門後充滿著一股濃濃的腐爛屍臭味。
棗卻忽然叫住我：「凜！等等，別開！」我動作停止著，手正放在門把上準備開
門，不過門後有人似乎在轉動這門把，這門把緩緩的轉動著……
「哇啊！」
「喔……」
門被打開後，一具腹部拖腸的噁爛殭屍佇立我面前，殭屍的直覺反應便是撲身上
前，雖然被這具殭屍給嚇了一跳，但即時的反應一腳踹在那胸口上，發出「噗哩」的
噁爛聲音，這腳的力量連我都不知道出了多少力，只看到它向後倒下，後方其他殭屍
隨著它形成骨牌效應，倒得七零八散、東倒西歪。
這短短的空檔，棗對我吆喝著讓開，她將放置球類的架子全部用倒，那些籃球、
足球、排球散落一地，還有幾根打壘球用的球棒鏘鏘掉地，這些球的數量之多，讓我
在關上門後，連走過都得小心翼翼的慢慢跨過。
「從另一扇門硬跑吧！管它外面是什麼東西……待在這裡一定會被圍死的！」棗
指著器材室通往外頭足球草坪的門，但她停了一下，轉頭過來對我說著：「我想起來
了……夢中死的冒險……那真實的聲音……陪著我走過的是……呃嘔……」
話還沒說完，棗的嘴中又吐了血出來，她連站都站不穩地，死硬撐地撿起一根球
棒打算往外頭衝。我趕緊上前攙扶著棗，棗一臉痛苦地笑著……那個笑容……
「拼吧！我要一次跑到ＤＬ……如果被追上的話，棗妳就先去吧！」我擅自揹起
了棗，開了門，手無寸鐵，目標……ＤＬ賣場。
門外下著大雨，雨中望去可以見到足球草坪上零星的人影……我不顧一切地跑，
從這兒到ＤＬ賣場大約有三百公尺的距離，中間經過的籃球場和排球場也不知是否會
有殭屍堵著去路，這一切都不重要，就算有，也無力迎戰它們……
跑至籃球場時，腳步踏在水灘上的聲音越來越多了……
跑過排球場時，夜中的惡鳴聲越來越清晰入耳……
碰－
體力……我用盡全身力氣跑步，但因體力不支而跌在地上，背上的棗隨著我的跌跤，也一同跌趴在地上，這雨中往方才跑的方向望去，滿滿的人影……我不知道我還
能在撐多久，但我知道我沒辦法再揹著棗跑步。
「棗……」棗扶著我，她低著頭，地板上雨水積成的水灘有紅色的血液染在裡頭
，那種溶在一塊兒的感覺，十分奇妙……
棗絮亂的長髮遮蓋住她可愛的臉龐，只看得見她充滿血絲的眼睛和嘴角的血液，
她微笑著說：「陪伴我的人是……凜……」我倆緩緩的一步步向ＤＬ賣場走，從我跌
跤的地方到ＤＬ門口，只要走幾步路然後穿越馬路就到了。
與其說是棗單純地扶我，不如說我們是互相扶持著前進，棗的步伐彷彿重病的病
人般無法迅速，但沒關係，即使是死，我和她也是在一塊……
「不准想著死這種事情哦……會搭訕命的哥哥……」
「嗯……」忽然出現的命，讓我哽咽了一會兒：「放心，我不會想這種事情的！
」我笑著對命說。
腳步踏水的聲音越來越多……
鳴聲震耳……
那恐懼深深植入心坎……
死亡氣息壟罩著心中那盞光明……
對於逃生希望放棄了……
逃生……放棄了……
希望……放棄了……
我在想什麼？梨大姐挺身對付著那般殭屍，甚至甩皮鬼，為了求生存，那我在這
而任其宰割嗎；棗發了狂似的打倒擋路的殭屍開路，為了一起逃走，那我在這卻步嗎
；雅真、晴如等人，為了自己的朋友，想從殭屍的魔爪救出朋友，那我在這準備看著
自己和最愛的人被……
「不可以……對生命絕望哦……」
命的生命觀……我和棗、或者命、或者夙，一步步向前，在這大雨下浸濕了全身
，自身的意識更加清晰，一步步跨過，在那馬路上已撞毀了車身，在此地已經斷絕了
的生命……
球場人影密集地朝我們這來。街道上慘絕人寰，每一步都踩踏在血水上，腳邊的
屍體彷彿都在看著我們，那種死人已經空洞的眼神似乎訴說著它們當時的痛苦，尤其
是連死時的屍體，都是殘破不缺。
越過最後一台車後，終於到達了ＤＬ賣場，這不遠卻艱苦的路。然而賣場前原先
停滿機車的人行道，車子已經全部歪倒在地上，賣場的入口玻璃更佈滿血漬，有幾片
玻璃早就被打破，上頭還死著人。
被大雨淋的全身溼透的我們不想那麼多，馬上進入ＤＬ賣場，裡頭燈光通明，和
平時的情形沒兩樣，但死亡的氣氛卻直直侵襲至我的身上，我心裡頭感到一陣不安。
原因無他，眼前的景象，是人間地獄……
光是入口就有數具躺臥血泊的警員，這些警員都已經被啃食得面目全非，更有一
具只剩下身軀，身軀更只有黏在骨頭上頭的些許肉塊，而地板上的血跡一路延伸至賣
場裡頭和入口旁通往地下家具區的手扶梯上。
「裡面……沒有比較安全吧？」命看著那具剩下黏骨肉的身軀，皺著眉頭說：「
要不要回到學校啊？我總覺得裡面殭屍更多……」
命的人格似乎換回棗了，我四周圍看了幾眼，狀況幾乎大同小異，除了屍體還是
屍體，往前方食品區的入口擺架了數個櫃子，櫃子雖然疊堆著，卻空著一條不寬不窄
的通路，那後面有許多掉落在地上的零食，看來是殭屍們一湧而上，硬是突破這個脆
弱的防禦措施。
往左方是地下家具區的手扶梯，只有血跡在那兒，至於樓下發生什麼事情，打死
我，我也不會去那下面查看；往右方的路首先是女性用品店，然後轉個彎是食品區的
收銀機，從這裡延伸過去到轉灣的路，有不少屍體靜靜躺在那兒；而地下手扶梯的對
面接應的是，從二樓美食街往下的手扶梯，那邊已經被無數破碎雜亂的桌椅、櫃子等物所阻擋。
我躊躇在此不知該往哪走，然而我……似乎忘了一些事情？這件事情好像很緊急
的樣子……似乎有點…………會危害到生命？
「棗，妳的傷還好吧？」我轉過去問了棗：「總覺得ＤＬ沒有人在……妳覺得我
們現在要去哪比較好？」
「我認為……」棗指著下著大雨的外頭，一片黑壓的人影在雨中前進著：「應該
先躲起來……」
可是，ＤＬ的情形並沒有讓人覺得安心的地方啊！這一整群的殭屍……ＤＬ光是
外頭就慘不忍睹了，看到那些血漬遍佈的地方，就感到毛骨悚然，更何況要進去裡頭
躲避……看看那條被殭屍強硬通過的通道，裡面……
但……外頭所圍上來的殭屍……從左邊到右邊能見到的視野……已經被那些人影
給壓過了，看來校內外所剩的食物只剩下我和棗而已……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