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當我發覺我對他的好感像膨脹的氣球時,我就依稀的了解到,我愛上他了。
我不再尋找其他的男人來證明我的價值,不再接受陌生男人的邀約,也不再上夜店。我好希望歷任男友的數目能維持在『8』這個數目,希望他是我的末代情人。只不過,這僅僅是我的一廂情願,我心儀的他依舊在情海打滾,穿梭在女性之間。
恨嗎?還是吃醋?不,這些負面情緒從來都沒在心裡出現,畢竟以前我也是同一種人。
我相信只要我願意等,他終究會了解我的好,終究會知道我始終在原地等他。只要他想安定下來了,我相信一直陪伴他的我會成為他的首選。
所以,與其做為情人,不如做個知己,懂他的紅粉知己。
在我們往後的約會裡,他也會聊些他的情場收獲。他新交了幾號女友、哪位女友個性如何、哪位女友哪裡迷人。
自己所愛的人口中說出這些話,對我而言不是會往心裡扎的針,而是讓我更了解他的資訊。
對他來說,我也只是他眾多女友中的其中一位,他只稱呼我為『甜心』,而不叫我的名字。因為他擔心記名字的話,哪天如果喊錯就尷尬了。
我笑了笑,我懂,所以我也順應著他,不強迫他喊我的名字。而且,為了怕他內疚,我也沒告訴過他我心裡只有他一個人,井謊稱我的男友人數正緩慢成長中。
二個花心的人在一起,他才不會覺得愧疚......吧......
在交往的這段時間裡,我們一直維持著很奇妙的男女關係。他是我最愛的男人,而對他而言,我是最懂他的人,是他的情緒避風港,也是他能吐露真話的對象。然而,我卻不是能讓他安定下來的對象。我失落,但不失望。我相信只是時候未到。
當然,到了這年齡,長輩也會偶爾擔心的問『有沒有男朋友呀?』、『我家若婷這麼好,怎麼沒有男人追呢?』、『要不要我們幫妳介紹對象呀?』諸如此類的。
我有些感觸,當我還是國中、高中生時,父母總是擔心我交男朋友,想盡一切辦法阻止我早戀。可能擔心影響學業,但我相信他們更擔心時下學生的性觀念。
到了大學的時候,儘管成年了,但長輩的擔心卻不見絲毫消減,反而更加緊張。我想是因為我獨自在外讀書的關係吧!
到了現在出社會了,他們的操煩卻未隨年齡的增長而減少,只是操煩的事卻反了過來。他們開始擔心我是否單身、有沒有男孩追、有沒有結婚的打算。尤其是我媽。
可能我爸走了,我媽擔心我一個人獨立慣了,沒有成家的打算。所以她三不五時就會催促我找個好對象,趕緊成家,這樣她才放心。
「有個好男人照顧妳,我才對得起妳爸啊。」
「找男人又不是找種豬,哪有這麼簡單的。」我總是笑著這麼跟我媽說。
其實我從未對我媽透露過感情的事,一來怕她擔心,二來......哪個父母能接受自己女兒換男友就像換衛生棉的?而現在,我愛的這個男人當然更不可能讓我媽知道了。我能讓我媽知道他相當於是信回教的嗎?所以,每次我只能敷衍我媽,並等待我愛的他願意安定下來選擇我。
只是......他喜歡的人有很多,但愛的那個人......卻不是我......
他遇見了她,一位改變他的女孩......吳心悅......
第一次知道她的存在,是在我們某次約會的時候。
那天的他很反常,一點都不像他,常常心不在焉。我要的紅茶他點成雪碧、小薯變成大薯。
當他回到座位的時候,看著托盤我愣了一下,但只是選擇性失憶的笑了笑。他心裡一定有事,不過,他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說了。好女人就不該逼男人吐露心聲。
吃飽後,我們一起上街逛逛。
逛街的同時,我們邊走邊聊,但可以感覺的出來他心不在焉,魂魄完全不在這裡。連前方的危險都沒看見,直到我激動的一句『小心!』,他『啊?』的一聲就撞上了電線桿。
「怎麼啦你,有沒有怎樣?」我擔心的蹲在他身邊,細心的幫他揉著額頭。
看著他失魂的模樣,我心裡的不安卻越來越重,他以前從來沒這麼失魂過。
「痛不痛啊?」我說著,還在他額頭吻上一吻,「親一親,痛痛沒神經。」
他笑了,緊緊的抓著我的手,自嘲的笑了。
我牽著他到附近的椅子坐下,還跑到附近的茶飲店買了一杯冷飲幫他冰敷。
「敷一敷就好了,沒事。」我微笑著,還不忘挖苦他,「怎麼啦?是否又對哪家的姑娘動心才心不在焉的。」
他笑了笑,牽著我的手拿下擱在額頭的冷飲,跟我談起了她的事。從他們第一次見面和他們的相處,到今天發現她或許和別的男人約會的事。
我靜靜的聽著,心裡的不安也慢慢擴大。他居然會有為女孩子吃醋的時候?
這是我第一次知道她的存在。她是他的鄰居,也是他常去的便利商店的店員。
身為女人,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這個『她』與以往他認識的女孩都不同。
隨著他的話,我也突然想起前陣子他偶爾會帶我到同一家便利商店喝咖啡。
以前我們約會從來不會去便利商店喝咖啡的。
「該不會......你說的那個女孩服務的便利商店就是以前你會帶我去喝咖啡的那一家?」
「嗯。」
「所以......」我微笑著,心裡也跟著抽動了一下,「你喜歡上她了?」
「怎麼可能。」他笑著反駁,似乎很肯定的說NO。
「但是,我聽起來的感覺就是,你喜歡上她了。」我很肯定的笑著,隱藏心裡的不安,還故作生氣的捏著他的臉頰,「這是你又喜歡上其他女孩的懲罰!」
「難怪你今天都心不在焉的,我正覺得奇怪,我今天應該穿的很性感了呀,怎麼你的注意力還不集中。」
「有......我知道妳今天穿的很性感。」
我相信我今天的穿著很合他的胃口,他喜歡黑色,而我今天的打扮則是一身黑。黑色的素面小可愛配黑色窄裙,搭著黑色風衣,黑色絲襪及黑色長靴。
「該不會連裡頭都是黑色一套的吧!」他開著玩笑,作勢往我領口一靠。
你想看,那我就讓你看個夠。
我直接拉開領口,像獎勵一樣讓他欣賞一會兒。
「......」他愣住了,雙眼直盯著我的內在美瞧。
「你喜歡黑色的。」我笑了笑,有些羞澀,「只是,你今天應該沒心情去汽車旅館了吧。」
「......」他突然冷靜下來,轉身坐好。
「我只是想問問她......問她今晚去哪裡而已。」
「是嗎?就這麼簡單?」我有些疑惑靠向了他,「應該還包括......想見她吧。」
他愣了一下,在他的眼神裡我似乎看見了猶豫。那份猶豫很像潛意識與想法之間的抗爭一樣,讓他得不出答案。
闔上眼,我輕嘆了一口氣。
「一罐,我曾在一部小說看過一句話,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人的動作與言語或許可以違背自己的心意而行,但感覺不行。』」我說,「或許你現在一直在欺騙自己,但總有一天或某一個畫面一定會讓你坦白的面對自己的感覺。」
「......」
「去吧,回家等她吧!」我笑著起身,伸了個懶腰,「看來今天的約會無福享受後半段囉!枉費我今天還穿你最喜歡的款式。」
語畢,我轉身離開。
我相信我的背影透露著瀟灑,自信而灑脫的踏著步伐。只是他不知道,在這刻轉身的同時,我的心卻開始隱隱作痛。
我第一次有了會失去他的預感。
回家後,我打開了電腦,在『我的最愛』裡點進一個小屋。點開了一部小說的第二十五篇,我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女主角對男主角說的那段話上。
『人的動作與言語或許可以違背自己的心意而行,但感覺不行。』
這句話像是我的寫照。盯著這句話,我心亂如麻。
聽他聊起她,我能神態自若的面對他,徹徹底底的隱藏我對他的愛,但心裡的感覺卻讓我明白,我終究是一個女人。
我相信他這次認識的這位女孩子與眾不同,因為他的反應......已經出賣他的心......
第九號男友(3) 完
4.
「你敢走出這個門,我這輩子就沒你這個兒子!」我爸怒氣沖天的扶著沙發,氣到發抖的右手奮力的指著我。
「是嗎?」我毫不在乎的拉開大門,「其實我在想,當初我是不是投錯胎了。」
「你……你是要氣死我是不是!」
「嗯……為了別氣死你,我還是別在此地久留了。」
『碰』的一聲,闔上門,耳邊還能聽見我爸滿腔怒氣的怒罵。『不孝子』、『沒出息』、『撿角啊!』等等的詞彙都用上了,看來我爸真的氣到心坎裡了。
雖然我媽常勸我要和我爸好好相處,但我已經無法忍耐他的專制了。走到這一步是不得不為。如果家裡有溫暧,誰願意離家出走呢?況且,我們之間那個芥蒂也一直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