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被人毆打欺負辱罵卻沒有還手，那只代表你是一個弱者。
當你被人毆打欺負辱罵卻哭了出來，那不僅僅代表你是一個弱者。
那還代表你是個沒骨氣的傢伙。
所以牧易從不哭泣。
他頂著滿臉紅腫和四肢的瘀青走出教室，然後書包被人從教室門口丟了出去，掉在因為剛下雨走廊多出的一灘積水裡。
牧易默默走了過去，拍了拍從破裂的包包裡掉出的課本，接著若無其事地將書包揹回肩上。
他身上的制服全是鞋印，長褲的破口不計其數，連繫著的皮帶長度都只剩下原本的三分之二。
喔，那是被美工刀生生割斷的。
「……操你的牧易，你他媽有種再出現我眼前一次看看！」教室門口傳出一聲叫罵，而後是無數顆人頭探了出來，嘻笑著看牧易此時的慘狀指指點點。
牧易咧開嘴角笑了笑。
「……其實我剛剛沒有說錯，你肯定是在醫院被你媽或你爸抱錯了，不然以那兩個人出眾的外表，怎麼會生出你這種歪瓜劣棗？」
「喔，我忘了你沒什麼文化造詣，是不是連歪瓜劣棗這四個字都聽不懂是什麼意思？那我來和你解釋一下，所謂的歪瓜劣棗啊，就是在形容你那好像被卡車狠狠撞過的扁臉，看起來跟路邊掉到地上被人踩過的爛芒果是不是很像？」
整間教室突然陷入沉默。
接著，是一張脹紅的大餅臉衝了出來，還帶著身後無數憋笑的聲音。
「……幹你媽的牧易，你有種再說一次看看！！」
牧易彎起嘴角，臉上的表情寫滿了無奈和不解，彷彿他此刻說出的話極度的真心誠意，「真的不是我要說，長的醜不是你的錯，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你的臉太平，喔我不是說和你女朋友的胸部一樣，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在思考，一個人的五官應該要是立體而且具象的，那你的怎麼辦？用2D平面藝術形容？」
「就算被運動選手的鐵餅迎面擊中臉也不會扁成那樣啊，還是說你是用你現在拿著的球棒狠狠抽過自己的臉？」
話說完，牧易沒有停留，背影很快便消失在走廊盡頭。
他打不贏人。
因此嘲諷完，就開溜。
所以說千萬不要和一個有念過書的人互嘴對轟，他們總是能找出生動又不帶髒字的詞彙完美形容你的缺陷和弱點。
你罵人，那叫羞辱；他們罵人，那叫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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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易才剛離開三樓的教室，正準備走進校門邊的廁所，卻隱隱聽到幾個女性嘲笑的聲音。
他探頭往男廁裡看，就發現兩三個女生正用拖把沾水幫坐在廁所地板上的女孩「洗頭」。
「……喂喂，這裡是男廁，讓我好好上個廁所好嗎？」牧易見到這樣的情景，只是聳了聳肩，然後朝裡面喊了一句。
「……靠有人！」「佩珊不是叫妳去把風嗎？」「我靠現在都怪我？」
男廁裡頓時一陣慌亂，但牧易只是多喊了一句話，便使她們都安靜了下來。
「別擔心，我看到的事我都不會說出去，我是三年七班的牧易。」
「喔，是牧易？」「……那就沒事了，反正他也做不了什麼。」「哈哈臭婊子，妳男朋友來看妳了。」
牧易微笑看著三個女學生從男廁走了出去。
而她們只是用鄙夷的眼神看了牧易一眼，然後高傲的抬起頭，大步離開。
牧易仍舊是笑，然後走進男廁。
「……你來了。」
「是啊，我來了，來的不算晚吧。所以咧，這次她們玩妳的理由是什麼？」
「……嫌我長的醜……吧？」
坐在男廁地板中央的，是一個看外貌不過十三、四歲的女孩。
她有著一頭美麗的黑色長髮，但此刻髮上全是拖把水的汙漬和清潔劑的臭味。
而在被水潑過的地方，黑色髮絲之下竟出現了天藍這樣詭異的顏色。
她的聲音輕柔，入耳像是優質的絲緞包裹著肌膚，令人無處不舒暢。
女孩的臉非常標緻，大大的眼挺俏的鼻，臉是鵝蛋一般完美的形狀－－但左側臉頰卻有一道可佈的疤，隆起的粉紅肉丘是她整體的美感破壞了一大半。
但這並不妨礙牧易蹲下身子，靜靜凝視著她的臉。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覺得妳臉醜，我只知道那是他們眼瞎。」牧易撥了撥女孩的瀏海，露出她那雙彷彿能說出千言萬語的迷人大眼。
「和我站在同一陣線的就只有你一個人了，你因此失去了你以前的那些朋友……不會覺得寂寞？」女孩眨了眨眼，可愛的小臉上寫滿了不解。
牧易微笑。笑容出現在他那滿是瘀青和OK蹦的臉上別有一分喜感，但透出的氣息卻讓看著的人沒有半點笑意。
那句話是怎麼說的……牧易想了想，喔，有句老話叫寂寞莫問寂寞人。
那這句話的下一句呢，孤獨天涯孤獨客？不不，我們不是在玩對聯啊，也不是在莫名其妙的裝文青好嗎？
為什麼別問寂寞的人寂寞？
只是單純的因為－－寂寞的人啊，永遠都不會承認他們寂寞。
不然，他們怎麼會寂寞呢？
牧易想把這些話告訴眼前的這位女孩，卻還是沒有說出來。
因為他被揍的臉頰開始痛了，他不是很想開口說那麼多話。
於是他換了另一種方式。
他摸了摸女孩那還滿是拖把水的頭髮，促狹地笑著。
並不是說他承認了他寂寞。
而是，他即使真的寂寞－－現在眼前就有一個人陪著他一起寂寞。
這樣，寂寞還算寂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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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一場悲劇只能有一個演員，那就永遠都不能說是一場悲劇。
所謂悲劇啊，不只需要喜劇的襯托，更需要很多個人一起演繹。
因為這樣，悲劇才夠壯烈，才夠悲劇啊。
這是屬於牧易的故事。
一個一點也不壯烈，角色也不多，所以也不能算的上是悲劇的故事。
雖然我說要等前一部作品完成才會來對我新的這部＜吞墨的男孩＞動手動腳（？
但我不知為何開啟了＜余人＞的檔，打出來的卻是這副模樣。
所以，呃，好吧。
那我就直接更新囉。
創作內容
妹控哥哥養成日記 (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