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也就是說那個村子正在遭受嚴重的瘟疫嗎?」
烏諾皺起眉頭,如此低吟道。
他好像是什麼「歷史編譯」公會的會長,同時也是一個出色的學者。涉獵的知識博大精深,是這個酒館中的智多星。不過就是總是相當的忙碌,所以很少有機會可以碰面。這次難得有機會,也是多虧了米羅在中間穿針引線。
「嗯。」彌亞點點頭。他對於眼前這個人到底是誰並不是很在意,不過如果他真的有辦法提供協助的話就好了。
「這樣啊……」右手依然緊握著拐杖,左手搓了搓自己的鬍渣,他露出了煩惱的表情,「聽起來是很嚴重的事情啊。」
「很嚴重,」彌亞神情肅穆地點頭,「死了很多的人。」
聽說人類有把死人給埋在土裡面的習慣,同時會擺上一塊石頭做為標的物。那個好像被稱為甚麼……墓碑吧?
拜倫有帶他去看過村子裡的墓園,結果發現因為這場瘟疫而病死的人還真是不少。不好好想些解決問題的方法可不行啊。
「我跟你去那裡親自看看吧。畢竟這是個有些規模的村子,如果不趕緊去察看現場,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他低聲說著,同時將佈滿整張桌子的凌亂牛皮紙張給整理好,然後邁步踏出了酒館。
「喂、喂!?」
彌亞愣愣地叫住,不過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不是說要跟我一起去嗎,怎麼變成把我一個人給拋在後頭了啊。
而且這個人也太有行動力了吧,還真的是說走就走欸。
彌亞有些無奈的小跑步,靠近到了他的旁邊,卻又同時拉開了一段微妙的距離。
「……這一定不是普通的瘟疫。」
寂靜的迷霧之中,彌亞只聽見烏諾如此的喃喃自語。
烏諾畢竟年紀大了,腳程終究是比較慢。花費了一些時間,兩人終於抵達了村子。
話說這個村子叫做什麼名子啊?彌亞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不過酒館裡的人似乎都稱呼這個村子叫做「充滿敵意的村子」,那麼就姑且簡稱「敵意之村」好了。
這還真是彌亞第一次來到敵意之村的村子大門。說是這麼說,不過畢竟這也只是第二次來,而且上次還是走地道。
……話說回來,上次來的時候沒有特別去想,不過這裡空氣給人的感覺真的好差啊。
「你們終於來了。」站在村子門口、穿著盔甲的拜倫鬆下了緊繃的表情,朝著烏諾伸出了手:「你好,我是這個村莊的守衛隊長,名子叫做拜倫,請多指教。」
「我是『歷史編譯』公會的會長……今次是以一名學者的身分來到這裡,請多指教。」烏諾也握住拜倫的手。
相互交流致意後,兩人雙雙鬆開了手,然後拜倫低頭看向彌亞。
「彌亞,我也要謝謝你。」他微微一笑。
「沒甚麼啦。」彌亞仰頭,看向烏諾,「不過你真的有解救大家的辦法嗎?」
「我沒有下這種保證。」他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不過身為一名學者,我會努力釐清有關於這場瘟疫的一切。」
「沒關係,」拜倫點頭,「這樣子就夠了。」
他把村子一切的希望都給寄託在了彌亞和烏諾兩人身上。話雖如此,他們終究是與此事無關的外人,本來就不能勉強對方太多。
「那麼,有關於這場瘟疫怎麼開始的,可以說明給我聽嗎?」
「沒有問題。」拜倫退了幾步,手比出了個「請進」的手勢,「站在門口也不好談話,就先到寒舍來坐坐吧。」
幾個月前,突然有一個村民生病了。
本來只以為是因為天氣太冷,所以感冒了,沒有被放在心上;結果病情急速惡化,不到一個禮拜就死了。
這件事情驚動了整個村子,所有村民都為了她的死而獻上哀悼。不過更加上人感到絕望的是,突然有其他的人出現了跟那個倒楣村民一樣的症狀,他們也同樣染病了。
全村陷入了一片慌亂,看樣子可怕的病已經蔓延開來了。沒有人敢輕忽,大家都認真地正視這疾病。
一開始,村子裡唯一會「治癒魔法」的祭司,很認真的幫大家治病。非常有效,染上病的人很快就恢復了;不過更加遺憾的是,病毒散播的速度,比那祭司獨自一人治癒的速度還要快。
然後,第二個病死的倒楣鬼,出現了。
那個祭司非常的自責,認為是自己的能力不夠,才無法拯救所有人。
在那之後,他更加的努力,沒日沒夜的替所有生病的人施展魔法。結果反而因為自己耗盡了魔力而昏迷,連帶地免疫力下降,現在也被傳染了。
沒有了祭司的治癒魔法,所有人束手無策。幸運的人有辦法抵擋病毒的侵襲,在染病後重新恢復;但絕大多數的人卻只能在痛苦中不斷折騰,最後死去。
──以上,是拜倫的供詞。
「原來如此,總而言之就是因為沒有人可以治病,所以狀況越來越糟嗎?」烏諾向後靠上椅背,雙手還胸,沉思著,「所以你們才束手無策啊……」
「是的。」拜倫神情肅穆的點頭,「沒有那位祭司,我們完全沒有辦法醫治我們的家人和朋友,他們要不是死亡就是垂死……雖然也有成功康復的人,不過這只是佔了極少數。」
「這樣啊……」
「您有什麼辦法醫治這場瘟疫嗎?」拜倫眼神中透露出了期望,問道。
……怎麼感覺自己完全被孤立了呢?彌亞呆愣地坐在兩人中間,聽著拜倫跟烏諾一來一往的對話,卻完全找不到有辦法介入的餘地。
話說這個村子真的好讓人不舒服啊,一直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這個嘛──」
烏諾抓緊了拐杖,從椅子上站了起身,推開拜倫屋子的門,走了出去。
「?」
對於這突然的行徑,拜倫也困惑的站起了起來,追了上去。彌亞繼續坐著也沒有意義,也跟在後頭走了出去。
……咦?那是甚麼?
莫名其妙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彌亞在心中困惑著。
烏諾就這樣走到了草叢之後停了下來,彎腰撥開草堆。
「這個氣息……沒有錯。」他喃喃說道,用手挖開土壤,「這是邪惡的詛咒。」
他抽出手,一塊看似徽章的金屬片正被抓在手裡。
「……啊,就是那個嗎?」彌亞突然叫道。
「嗯?你指什麼?」拜倫困惑地看向彌亞。
「那個東西一直散發出很強的魔力,讓我覺得好不自在呢。」
該怎麼說呢,就是存在感太強了,所以讓人難以忽視。所謂的心神不寧,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這是瘟咒!快點去找其他的人來幫忙,我們必須立刻把埋藏在村裡的所有詛咒碎片給挖出來!」烏諾大聲叫道。
「喔……把那些埋在土裡面、魔力強到不行的東西給找出來就好了嘛。」彌亞瞇起眼。
感覺真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