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號 星期六
天還未亮的凌晨,綠髮少女被天搖地動的台灣震了起來,少女不知所措地趴在厚重的棉被上,等待地震停止。
「沒事吧?」少女的父親在地殼能量釋放完畢之後走進房間問,背後跟著一臉擔心的母親。
「有嚇到嗎?」跟少女毫不相像的她這樣問著。
「沒有。」雖然父母親都不知道,但我可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更何況,這只是一次尋常的地震而已,只不過似乎震度比往常大了點──少女有些驕傲地想著。
「這次的地震有點大欸,就連液晶電視都一直在晃,嚇死人了。」
「我們的結婚照在我們頭上一直搖,掉下來就要跟我們本人親嘴了呢。」說完,兩人笑了幾聲,接著轉過頭,去檢查房子的其他地方。
「現在幾點啊……」少女回復了剛起床的死人狀態──應該說,從被震醒地那時就是死人狀態了──接著看了看時鐘,目前是四點多,遠早於少女平常在假日的起床時間。
(對了,看一下U靈們有沒有感受到好了。)少女拿起了手機,看了一下眾人的驚慌之後就關上手機,躺回去床上嘗試回復睡眠狀態。
「……不行,完全睡不著。」過了不久,少女又坐起了身,接著爬出棉被,坐到電腦桌前。
「PAYDAY啊……有點懷念呢,雖然那時候我只是戴著面具、站在銀行前面而已。」自言自語的少女點開了其中一個關卡──『AFTERSH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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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月同日,凌晨五點
「聽說有兩棟大樓倒了啊。」一家人開車前往家庭有所投資的工廠時,在駕駛座上的父親這麼說。
「喔。」不是很喜歡跟家人出門的少女只是手撐著頭,簡短的回答。
確定工廠沒事,跟在工廠擔任守衛的外公寒暄了一下之後,少女就回到了家中,繼續過著連續假期一定會經歷的頹廢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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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星期六
「子逸失蹤了?」假期結束前兩天,少女在FB上看到了自己的同班同學失蹤的訊息,而且他似乎正好住在倒塌的大樓之一‧維冠大樓裡。
「雖然沒有太多交集,不過還是希望他沒事啊……」短暫地祈禱之後,少女低頭繼續滑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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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月同日,晚上
「欸,那個那個子逸是你們班的嗎?」少女的母親突然走進房間裡。
「對啊,怎樣了?」
「新聞說他已經死了。」
「……蛤?」少女震驚的抬起頭,不敢相信這個噩耗,接著低下了頭,有些用力的扯著自己的前髮。
「因為新聞說是403班的,想說好像就是妳的班級……」看到少女變成這樣,母親似乎也不好意思說什麼,就這樣轉頭走出了房間。
怎麼這樣?才剛認識一學期、成績那麼好、不錯帥、又是個潮潮、又會打排球,他還那麼年輕啊?他不是才剛被選上糾察隊幹部嗎?之前上學的時候還能看的到他站在學長旁啊?星期六兩次去跑步也有看到他在跟社員在練排球啊?他還那麼年輕……
少女腦海中不禁開始浮現過去對子逸的印象跟回憶。他剛入學的時候還誇下海口,說要當上外交部長、改變教育政策什麼的胡話……
「喂?爪哇嗎……」少女點開電話簿,打算找人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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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星期一,開學日
「我們一二節要去操場,要為地震受災的人哀悼跟惜福啊。」即使過了一個寒假,導師獨特的講話方式還是一點都不讓人懷念。
來到學校,看到子逸的位置的確是空著的,讓少女不禁心中一沉,即使是同學如寒假前一樣的吵鬧聊天也沒辦法改變少女沉重的心情。
子逸死了啊……
坐到座位上,少女開始思考子逸死前的想法。他是在睡夢中被大樓直接壓死的嗎?還是在大樓底下等待救援?他聽到外面的呼喊聲、機器的運作聲時會期待嗎?死的感覺又是怎樣呢?之前我也有死過一次,但其實完全沒感覺呢……有的時候還真想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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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月同日,八點
「……將右手伸出來,接著將左手放在上面,然後將它放在額頭上。右手,代表我們;左手,代表逝去的祂們。兩手交握,代表我們跟祂們之間的聯繫。等等會撥放音樂,請在音樂撥放的期間,將你的思念,與祝福,傳達給祂們。如果沒有話想對他們說了,那就誠心的祝福祂們在那邊過的安好。」抒情,又有點哀傷的音樂從擴音器傳來。國中部、高中部共兩千多個學生,維持著同樣的姿勢,對著逝去的四人,傳達自己的祝福與思念。
(嘛,雖然跟你沒什麼交集,不過希望你在你想要的地方過的安好,不管是在地獄打敗迪雅布羅也好,在天堂當上大天使也好,在某個地方打著排球也好,總之希望你過的快樂……啊,流淚了呢,明明就說過沒什麼交集的呢……)兩行清淚從眼角緩緩流出,讓少女不禁有些啞然失笑,自己也太脆弱了吧?
子逸死了啊……這個消極的想法一直纏繞在少女的心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消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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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很多人在這次震災中付出了勞力、金錢甚至是生命,不過我想將這篇文獻給子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