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長篇-三生夢迴 第十五章-相遇x探訪

【相遇x探訪】
「謝老太太？我看你是腦子被門夾了吧？！哪裡的老太太？這一個星期以來除了去北區幫忙抓蛇、去南區幫忙找貓…根本就沒去什麼火場好不好。」聽聞了程雨鴞的詢問後，身為第二分隊的小隊長的魏昊放下了手中的遙控器對著程雨鴞數落著。
「……難不成我見鬼了？」程雨鴞聽完也不理魏昊接下來的問話，個就這樣自言自語的癱在休息室的沙發上。
「見鬼了？！真的假的啊？什麼時候、在哪裡啊？…是不是女的啊？…長得漂亮嗎？」魏昊好奇的湊了過來。
「…去你的。」程雨鴞根本無心理眼前這個瞎叨叨的人。
「欸~說嘛！不然沒公務時執勤真的很無聊欸！」魏昊從旁邊拿了一盆瓜子過來，一臉就是〝我就來聽故事的，不爽你咬我啊〞的。
「……」在〝拗不過魏昊的好奇心〞和〝沒公務時真的很無聊〞的兩個理由之下，程雨鴞就這樣一邊嗑著瓜子一邊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本來以為魏昊不但不會相信還會嘲笑他，但是魏昊接下來的反應倒是讓他吃驚的很。
「好…好可憐……」魏昊紅著鼻子說道，也不吃瓜子了，抽出了衛生紙擤鼻水。
「…你哭什麼？」程雨鴞只感覺到了無言以對。
「你不覺得這是老天爺在告訴你一件事嗎？」魏昊一臉〝你是一個笨蛋我無能為力〞的表情，將衛生紙揉了揉丟進了垃圾桶。
「告訴我什麼？記得去拜拜？」
「告訴你前世的戀人就要與你相會啦！」魏昊翻了個白眼，他現在覺得程雨鴞一定是一個情商為0的男人。
「相會了能幹嘛？」程雨鴞吐出了瓜子殼，臉上寫著的是滿不在乎四個大字。
「在一起啊，白痴嗎？」魏昊現在確定了程雨鴞智商也是妥妥的負數。
「如果今生的我不喜歡他，那何必又拖累他此生？遇到就遇到吧…」程雨鴞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到了回家時間了，他可沒想到可以和魏昊講靈媒的事講的那麼久。
「喔……」聽完了程雨鴞這番話，魏昊突然覺得也挺有道理的。
「時間到了，我先回去啦，那掰掰。」穿起了外套後，程雨鴞就告別了魏昊回去了。
………
他以為那個夢會伴他一生，以為又會是無情的戰爭和哭哭啼啼的〝暴躁前世情人〞，但自這一晚開始，他的夢開始產生了變化。
起初是那個迷糊的人臉越來越清晰，清秀的五官和細瘦的身板彷彿是親眼所見一般，就這樣在他夢裡鮮活了起來。
而夢裡那人的反應也不再是吼著、哭著，更多出現的是他們二人一同並肩前行的畫面，偶爾有時也會有他們一同哭泣和歡笑的場景。
不知道為什麼，做了20幾年同個悲傷的夢後，程雨鴞覺得他的夢越來越趨近於幸福二字了。
——起碼出現了笑容，也減少許多戰爭的片段。
夢持續了近兩個月，夢境一次比一次真實…最近一次的夢是那個人捧著自己臉，淚眼婆娑的親吻自己的嘴唇。
「我好怕你在剛剛那場戰爭裡一去不回。」在那個吻之後，那人輕啟脣齒、一邊顫抖的說著。
程雨鴞記得自己醒來時眼角有著已經乾去的淚痕。
「是幸福的，還是悲哀的？」程雨鴞喃喃自語著，無法評價那段已經成為過去的愛情。
他可能是當事人，但嚴格來說也不是。
所以他無從肯定。
而且他已經明白前生的他是一個同性戀，但今生的並不是。即使他本來就沒有偏見也不抵觸，但他還是疑惑和一個男人談戀愛會發生什麼事。
…或許那個靈媒是一個啟示，像一隻手，被指派過來，負責揭開他的前生記憶罷了。
不過這個夢境的持續性並沒有維持超過兩個月。
因為在接下來一次的救火行動中，程雨鴞看見了那個和在他夢裡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
他起初是震驚的，正當以為自己又再做夢時，身旁的高溫和亮的晃眼的烈焰卻提醒著他這是現實。
——正在發生的現實。
接下來的發展，程雨鴞沒有猶疑，憑著專業和經驗他馬上就將對方從火場裡救了出來，之後他再三確認後才真正的說服自己眼前這個昏迷的男人和夢裡那個親吻他、抱著他的男人長得一模一樣。
程雨鴞明白，這不是相似，而是相同。
「患者的名字是顏子濤。」聽聞程雨鴞在打聽，魏昊漫不經心的看著資料答覆道。
「那那天是哪家醫院接走的？＊＊醫院還是##醫院？」怕魏昊發現自己過於在意，程雨鴞就一如往常的打著要探望獲救者的理由問著。
「＊＊醫院，聽說嗆傷的很嚴重，還在觀察，過兩天應該就可以開放探望了吧。」接下來魏昊也沒有將程雨鴞的過度關心放在心上，就看著休息室的電視。
——『因為你快遇到了啊。』
——『相會了能幹嘛？』『在一起啊！白痴嗎？』
——『我好怕你在剛剛那場戰爭裡一去不回。』
種種的字句此刻正一下下的碾著程雨鴞的理智。
「到底是真的前世今生還是我自作多情啊啊啊啊？！」程雨鴞在心裡哀號，完全不管魏昊在一旁講著電視劇的劇情。
救火結束的當晚，程雨鴞的夢境便又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不再有暗紅的血漿和漫天的煙硝，雖然夢裡那個有著和顏子濤相同外表的依舊出現，但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靦腆笑意……和如天堂、似幻境的翠綠草原。
草原的遠方有如墨般的山嵐，近處有青翠的小樹林…而讓程雨鴞最為印象深刻的是那碧玉色的湖泊，映著萬里無雲的天空，一時天水一色，美麗至極。
『這就是我最最想要的光景，與你。』當夢中那人望著美麗的湖泊時，程雨鴞清楚的聽見自己深沉的說出這句話。
但夢很快就醒了，他連對方的反應都沒見到。
三天後的傍晚，程雨鴞耐不住性子的偷偷去探望昏迷住院的顏子濤，在無人看見的時候近距離的觀察著床上那人的眉眼。
——沒錯，一模一樣。
這讓程雨鴞不得不相信那日靈媒的話，也不得不承認放心不下那個躺在病床上的顏子濤。
那麼纖細又脆弱，不免會令人有想要好好的抱在懷裡的想法，而且當他盯著顏子濤那緊閉的雙眼時，就感覺到了一種油然而生的心疼…他知道那是一種強烈的守護慾。
「那個…請問你是誰阿？我們家濤濤的朋友？」一聲中年女音自程雨鴞背後響起。
「我是…我是三天前救出顏先生的消防員。」忽然意識到自己和眼前這男人其實什麼關係都談不上，甚至可以說是陌生人時，程雨鴞只感覺到了淡淡的失落。
「原來就是你啊！真的是很謝謝你欸！我是子濤的媽媽啦！」顏母聞言很是激動，拉著程雨鴞在一旁坐下。
「你還帶花來啊？哇…好巧喔，我們家濤濤最喜歡的就是桔梗…」顏母看見了被放在花瓶裡的那束白色的桔梗花，開心的說著。
「阿姨妳知道這個花？」程雨鴞禮貌的說著。
「當然啊，阿姨我在老家是開花店的，當然知道啊…桔梗花花語就是『永世不變的愛』啊，店裡可多人買了呢。」顏母笑嘻嘻的看著花瓶裡的桔梗花。
「是嗎？我…我不知道這個花語…」程雨鴞聞言怕顏母對他反感，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
「啊…不用不好意思啦！哈哈！阿姨我很開明的喔~」見程雨鴞如此反應，顏母調皮的調侃了一下。
之後在閒話家常的過程中，病床上顏子濤似乎是起了一些反應，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動了動，但就是沒有真的醒來。
「是不是要醒了？！」程雨鴞在一旁看了也心急，他現在就想要抓著顏子濤問著是不是記得有關於前世的事情……就算殘憶斷片也好、完全不知道也罷，他就想好好的和他說句話。
持續在他夢裡出現了20年的男人現在就在眼前，怎麼可以來到這裡看了一眼就走？
「初步判斷患者已經從最深層的睡眠中甦醒了，但因為患者的身體過為虛弱，可能再過兩天精氣神都養足了，就醒來了。」醫生在觀察後如此總結。
「謝謝醫生…謝謝啦！」顏母在一旁焦心的道謝，在病房外聆聽醫生離開前的囑咐。
「你一定要醒來，我是不會就這樣放你走的。」程雨鴞則是待在病床旁，悄悄的用手背碰了碰顏子濤那略為白皙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