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PG公會】【匯聚的終點】【動亂】【葉族滅亡－上】
爭鬥是生物的本能。
他們能夠為了滿足自身的慾望、為了領土、為了錢財、為了女人、為了吃、為了生存甚至是為了復仇為了死而爭鬥下去。
就算沒有魔神，就算沒有你－加魯西亞的存在，人類的進步史也是充滿血淋淋的鬥爭史。
或許，你只不過是將那份埋藏在眾人心中那名為動亂的種子，使其萌芽罷了。
這是，在動亂的烽火漫延整個大丹甚至延燒至阿斯嘉特腳邊前的故事了。
＊
一切都是從這開始的。
晨星國，阿修羅宫御書房，有著典雅擺設與溫茶清香為伴，得以書卷為枕，咀嚼著文字筆墨書寫成的甜點。
然而，此番良境如今卻被一股衝天震怒給籠罩其中。
那金色的獸皇，坐在滿是文書的桌前，一臉怒容難掩，連駐守房門外的兵士都不住哆嗦。可見吾王此怒非比尋常。
卻偏偏，就是有人硬要格格不入地跟這股憤怒作對。
足以令人窒息的憤怒空間一角，卻有個幼女像沒有察覺到這般氣氛似地，喜孜孜地以相當驚人的速度消化著大量的甜食。
「怎麼了？瞧你一臉怨怒。」此時，好似在嘲諷座上主的男聲從一旁的陰影處出現。黑色的衣袍隨風翻飛，飄逸的銀色長髮隨著他的步伐波浪起伏，猩紅色的獸瞳透露著愉快，唇動，則那一口森白的銳長獸牙便若隱若現。
男人名喚三日月。
「有人踩到線了，他們觸犯到了最不該觸碰到的那一處。」魔主的獸瞳盯著方從陰影處出現的三日月，他說得猙獰，好似每一字每一句都能活生生置人於死地般。
「夜鬼哦，追逐著血肉殺戮的不死之鳥喔，有興趣聽聽寡人接下來說的話嗎？」
難得拐彎抹角，實非此人作風，一言問畢，獸皇便緩緩攤開桌上的一捲文。那精鋼製成的文桌卻正隨著他的動作一點一點的龜裂崩毀。
文中內容似是一張地圖，圖中某處則被圈點了起來。
「無妨，就聽你一說。」就算這漫天怨怒真加諸於身，想必也無法消滅夜鬼那如入自室般的愜意與臉上的愉悅。
獸皇開口所言的，是一個孩子的故事：
「從前，有群族民在原本的住地安居樂業。
但有一天，他們因為環境不再供養他們的慾望，不再滿足他們的需求而離去。
離去之時，將一個孩子丟棄在故地。
而有一魔，將這樣一個遭人棄置的孩子納入懷中。
將這孩子扶養至今。
那群原本棄了她的族民紛紛轉為私執，要求那個魔將他們的孩子還回去。
聽聽，多麼荒唐多麼可笑狂妄。」
魔主笑著，卻笑得咬牙。
「因此，寡人要你去作一件事。」
夜鬼雖為一狂戰，卻並非無理純粹之狂人，獸皇語至此，鬼已經猜悉他說那一段故事的緣由，震怒的起因，以及他打算要自己去作甚麼事情了。
「既然如此你自己去不就得了？不，或者只需遣你旗下兵將，搶回玩具該是易如反掌吧？」鬼覺得無趣，只是去帶回個被擄走的孩子還這番大費周章，這獸皇何時如此畏縮？？
「瞧你，氣到臉上的魚尾紋跟法令紋都快跳出來夾死一票蚊蚋了，既是如此寳愛珍視的玩具，那你還有閒情雅致能耐著性子待在這跟我廢話？」
「
卿說的沒錯，寡人確實能去。但若寡人去了，那孩子定會不依不依地要寡人遺下幾條禍根。
而且，寡人部屬不得另遷，蹂躪動作過大；行軍也會令周遭族民疑竇。
以故，讓【本不曾於本國境內出現】的卿接下此事為最佳解。
卿，你有興趣了嗎？？
」
若是涉及自身國土家園，就算是眼前這怒氣已在爆發寸前的傲慢獸皇，也不得不收息怒意，以君的身分冷靜行事。
但夜鬼不吃這一套，獸皇心計卻只換來對方一聲冷笑。
「不管是賢君昏君明君暴君，所謂的天子還真是，可悲又可憐啊。君者不得不將大義放最前，不得不將國土社稷放最前，嗚呼，哀啊悲啊，貴如天之驕子卻成了國與民的奴僕呢。」
「算了，我就勉為其難的給你的孩子上一課好了。省得你個傻爸爸又在這獨生悶氣。」
「那麼，你的孩子長甚麼樣？刀劍無眼我無情，你沒說害我不小心殺了，可怪不了誰啊。」鬼兇殘成性，要是獸皇沒說那孩子長啥模樣有啥味道，到時害他只提了顆支離破碎的小腦袋瓜回來可是獸皇活該。
「髮色雖與目標族群相近，但是深綠；
長髮，頭上自主帶著幾朵月季花，全身帶香；
稍高，與二八年華的一般女孩無異；
另外，愚善不知底，很有可能在卿動手清掃時出言阻止。
到時，卿可以藉機教育她，但身上不得缺少任何一部零件。」
獸皇慢悠悠地站起身姿，踏離文桌。食指朝向御書房窗外，所指之處，正是方才桌上所見圖中圈點之處。
「卿，接令。」
「將他等安居樂業之淨土，盡數化為人間哭嚎之地獄，揮師而進，皆盡蹂躪。」
「從北方之森到南方之地；東方之領到西方之巔，從行將就木的老者，到尚未出世的胎兒。」
「一個不留，認認真真，仔仔細細，挖地三尺，反覆確認，不參雜任何憐憫良善。」
「將葉族的存在從歷史上完全抹除。」
「【見敵必殺】、【見敵必殺】（ｓｅａｒｃｈ ａｎｄ ｄｉｓｔｒｏｙ）」
任何邪惡任何罪虐任何枷鎖，皆無縛束我等之理。
百般禁忌，亦無法意義。
生息嚼類，一人不留；有生之者，不殘一人，盡數牲獻。
弒殺男子，戮殺女子；殘殺老婆，虐殺赤子；辱殺犬貓，刃殺牛豕；宰殺驢馬，轟殺羔羊。
汝為一嗜血狂獸也，一支死之軍勢也；自負為獸牙之人，而今當該詠唱汝高譽之名。
當見敵必殺四字自獸皇口中訴出之時，方才所指的窗壁便像被砲火轟炸般赫然震出一個創口。
獸道已開，只待騎士接旨。可鬼並非是他的騎士，他非敵非友非臣非君，天上天下唯一獨我的存在。「哼，如你所言。」他終究只是一名無法被常世理法所束縛綁綑的兇物。
「去吧。」兩聲二字，無法栓鎖的囚籠是無法鎮住這般狂獸的，獸皇理解鬼，正如他自己一般。而就在這一聲之下，鬼已不見蹤影，只留下焦黑雷痕一地。
「愛卿可隨心所欲」
獸皇言畢便踏步出室，而身後那正在快速消耗甜點的幼女此時卻耳尖一顫，從頭到尾聽完獸皇跟鬼談話的那張精緻童顏，先是看著鬼離去後所留下的黑痕，又側過臉看向那逐漸遠去的獸皇背影，嬌小的銀叉在空中比劃，好似眼前正有個天秤，天秤兩端各自放上了喜歡的玩具與甜食，衡量著輕重。
而後那名幼女像是決定了甚麼似的，跟著踏出了書齋．．．
＊
蓊鬱的巨樹層疊，交織散葉如林般，葉族，自古以來總是趨附於自然之下與其共生的一族，他們等待著，待其種下的種子茁壯的時候。而今，他們不再需要攀附著誰，新生的世界樹下，葉族舉國上下都引領期盼著，花的歸來。
他們所播植下的一切，今日終將要開花結果。
一個還不到成年男人腰身高的小男孩，背上小小的背包與母親告別後歡欣地奪門而出，淡綠色的短髮被涼風吹亂了也不在乎，因為今天，是花姊姊回來的日子。回頭望去，輕柔地撫著自己已然鼓凸腹部的母親，甜笑揮手的身影還映在他眼底。
男孩跑得飛快，他穿過了有著樹叢遮鬱的市集，開肉店的叔叔要他晚一點過來拿他挑選的上好大骨帶回去煮給母親喝；織布坊的阿姨笑著說已經幫母親腹中的孩子準備好了衣服，男裝女裝都做好了，這樣就能以備不時之需；花店打工的姊姊在他的背包上插了一朵小香花，聽說這具有安穩心神的效果，尤其對懷胎中的母親跟胎兒是最好的。
這令男孩的腳步更加快了，要快點，要快點，採了草藥回去給母親，一想到母親日漸鼓凸的腹部與甜甜的笑容，一種長男特有的責任心油然而生，雖然不知道會是弟弟還是妹妹，但一想到自己就要成為「哥哥」了，男孩就感到雀躍。
他跑得飛快，一下子就衝出了葉族領的衛門，高聳巨大而冷硬的厚實圍牆外，是一片蓊鬱。他踏過水窪，躍過路上橫生的枝枒，朝著那蓊鬱的深處去。
遠方，卻瞧見逐漸接近的烏雲與雷鳴，好似在宣告著不詳的接近般，這令男孩不禁皺眉，『可別這麼快就下雨呀。』他只是這樣單純地想著念著母親的事情，以致於完全沒能注意到．．．
那個從森林深處走來並與自己擦身而過，有著一頭長銀髮與黑衣袍的男人面上的笑容是多麼地
－－危險。
男人走上了橋墩，一步步朝著葉族領的衛門去，在他前面的路上，有著不少正要準備入城的婦孺與商人，而在那之前，還有兩名衛兵在旁盤查。
「先生留步，沒有特許的話是不能隨意入領的。」兩名衛兵瞧見這個特殊的男人，不疑有他地上前盤問。只見男人緩緩地將手從衣袍的口袋中伸出，並輕描淡寫地揚起．．．
較靠近他的那名衛兵在那一瞬間看見的是－－
一條套上了鎧甲的手臂，飛散零落於空中的紅色花瓣，以及被從中一分為二開來的視界。
嘩啦一聲，血肉潑灑在橋上，頓時增添了一抹艷色。
另一名衛兵的神情從疑惑瞬間轉變成驚愕，腦袋裡分泌的大量酵素都在告訴他：這個人很危險，他必須快點叫同伴來支援，但是，他卻叫不出聲。
不過不要擔心，他很快就知道為甚麼嗓門最大的自己會反常地叫不出聲的原因了。
那迅雷般的貫手刺入他的喉頭，攫住他的聲帶之後拔了出來，接著血紅色的畫筆抹過他的頸子。他飛得好高，飛得好遠，他的視界在空中旋轉起來，但他卻疑惑著。
為甚麼地上會有具無頭屍？
為甚麼那具無頭屍看起來那麼熟悉？？
為甚麼．．．
沒人可以為他解惑，直到眼前被大量的水色與血花給浸染為止，直到耳畔傳來模糊不清的尖叫聲為止。
失去頭顱的身體，啪搭一聲倒在自己造成的血泊裡。一切都來得太過快速，直到一聲尖叫才警醒了這慵懶平和的一刻。
將要入城的婦人回頭恰巧見到這瞬間，連自己都沒意會過來，便已經發出淒厲的聲音並拉著自己的小孩飛快地往城門內的方向跑。
但那只不過是，敲響動亂警鐘的第一聲而已。
兇魔向前一踏足，黑袍翻飛揚風起。
指貫眼，爪裂腸，拳破腦，牙噬心，殺戮的迅疾風暴將那些婦孺們一個個捲入，連同他們的呼喊一同分斷成大小不一，有條有理的扭曲殘塊。
一名婦人的後腦被一招貫指洞穿，修長白皙的指爪從她兩顆眼窩刺了出來，一對眼珠子垂晃擺盪在對方的食中指上，看起來竟有點像失去了彈力的水氣球。接著身體被男人一爪往下剖開成三塊，完整完美的斷面秀。
她的手心還牽著一個孩子，孩子被婦人的重量給拖倒在地，淚涕交織的他一邊瘋狂哭叫著一邊用沾滿婦人鮮血的手腳去奮力想掰開婦人的手，可他越是急，沾了血的手就越是黏滑，看起來就像是婦人緊抓著他不放似的。
看啊，母愛，這是多麼偉大的情操，這是多麼可貴的犧牲。
男人的腳踩上了小孩那滿是鼻涕眼淚的小臉並將他踢倒在地，接著五指一爪沒入他的胸口，不費吹灰之力，在那一聲長而淒厲到令人發寒作嘔的哭喊聲中，他的心臟被挖了出來，然後讓男人給一收，握了個粉碎。
男人的步伐踩過那些肉碎屍塊，直朝著葉族領門前進，若從高處的瞭望台看去，便會發現他身後的屍血像在畫著詭異的圖騰般，像群起的蜂群蛇群蟲群般匍匐，並被男人給牽引著。屍血勾著那些被男人殺死咬死的死體們，像極了牽繫著木偶的引線，鉤拉拖扯著他們跟著男人往這裡來了。
那是，屍者的軍勢。
雷光閃動，從牆上的瞭望台射下，刺入男人的眼，心，腹。看守的士兵們都瞧見這地獄般的景色，但訓練有素的他們知道自己必須反擊，必須阻擋這個男人，或許該慶幸底下慘死的婦孺們替他們爭取到了念咒的時間，這是最快最速最銳利的攻擊，而且招招都精準無比地刺中男人要害。
但是男人的步伐沒有停下，他的眼中還插著一道雷光凝成的弓矢，他的胸腹也各扎著一根，可他好似蠻不在乎，不．．．根本就沒當一回事？！
這傢伙．．．不是人。衛兵們吞了口水，顫慄在他們之間蔓延開來，男人順著身上的弓矢軌跡抬頭望去，看見了牆上守衛的兵士。
他微笑著向著士兵們伸出左手，掌心朝向他們，血紅色的液體凝聚成球，接著將他們如子彈般地擊發出去。
一瞬間，數十名衛兵的臉孔就被開了個血淋淋的大洞，他們已無法再看見翠綠的色彩，嗅到蓊鬱的林香，唱出森靈的讚曲，就這樣無名地死去了。
多麼短暫而無常的一生。
活下來的士兵卻沒有餘暇慶幸自己的好運，同梯，長官，下屬的血花腦漿紅紅白白噴了自己滿身滿臉，噴進了自己的瞳孔裡，耳孔裡，黏腥的觸感膠著在自己的唇邊，帶臭的漿液隨著每一吸吐都直往鼻腔裡鑽。
一股噁心感帶著恐懼翻騰上來。
「嘔噁－－！！」即便是經歷過戰場，見識過各種屍體慘境的驍勇士兵們，在沐浴於如此光景之中的時候仍不禁嘔吐了出來。
「笨蛋，如果我們先自亂陣腳了還能看嗎！！你你你還有你，你們幾個快準備關門，其他的跟我來，先鋒是我！！」一聲喝令，令膽怯的士兵們紛紛轉頭望去，那是他們的小隊長，作風精幹捍練且勇猛，小隊長指示了數名士兵先行下去關城門，而自己則帶著其餘還能戰鬥的士兵自瞭望台躍下，一直在森群林間之中生活的他們，有著這樣優異敏捷的體能也是理所當然。
他在躍下的那一瞬間運起魔力，製造出一個空中跳台，踩上跳台的瞬間，又接著運起了風能，在風的加護之下，他飄渺的身影霎時間消失，居然想無視守軍入城？？這招要你後悔把背後弱點祭出。
「受死吧！！」小隊長雙手握劍，運用那被風之力加強的速度與力道，朝著男人的頭顱便是一記重斬往下劈落，劍風的呼嘯聲聽來刺耳，男人的頭胸這麼被小隊長那富含白色魔光的利劍給對切成兩半。
跟隨他的兵士們也沒閒著，在小隊長捨命給予男人重創的同時，他們已完成了咒文的詠唱。「西，無，陣，耀眼之光！」從剛剛男人與血的互動狀況來看，極有可能是血魔族類，既然如此，能對抗這一族群的武器便是這個－－
耀眼的光劍輪番刺入男人的身體裡，硬生生地將男人的腳步給停了下來。
大量的鮮血從男人切口的斷面如湧泉般噴灑而出，離他最近的小隊長首當其衝被噴了個滿臉滿身，漂亮的石質橋面頓時被男人的血給添上一筆血腥的艷麗。
『成了！』小隊長才剛這麼想，便覺一陣不對勁，一種違和感從斷面上的血液而來，從男人的身上傳來，黏稠的血液像是河流，像是某種液狀物般，連接著男人被二分的兩片身體。
這時候他才發現，男人的腳步竟然又向前跨了出去。
一種像是劃開了水面那般的詭異手感從劍尖傳了上來，以刀斷水奈何卻無法阻其流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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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道不錯，但有點可惜。」男人那被二分的唇瓣微動著，從那斷面上甚至清晰可見聲帶隆隆地振動，而男人的聲音感覺像是從身體裡，或著該說從那大量的血液裡傳出來似的。「終究只是這種程度。」
在男人身後的小隊長不禁瞠目結舌，這在常人的眼裡已經是難以活命的致命傷，可眼前這個被自己給劈著兩半的男人眼神中，滿是對微風的不屑。彷彿身上的重創只是被頑皮的風給吹得凌亂的長髮那般，而男人只是輕柔地將那頭被吹亂的髮給撥齊整，而小隊長自己，便是那微不足道的風。
「怪．．．怪物！！」
輕描淡寫的愜意卻帶來極度沉重的壓力。
恐懼，會造成一個人的怯步，卻也能成為一個人的推力。如果小隊長是那怯步的一方，那麼他的兵士便是那前進的一方了。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提振士氣的呼喊從那些直面恐懼的士兵口中喊出，他們紛紛拔劍向前，劍尖直指男人，「撲嘶－」染上灼熱日芒的劍毫無阻礙地沒入了男人的心臟，腦袋，腹部以及大腿。
小小兔子的反擊。
「逃啊，你們這些笨蛋！！！！！！！！！！！！！！！！！！！」小隊長的呼喊聲被飛揚的血花給淹沒，在絕望大喊的同時，他也再度拔刀向鬼斬去，只要能爭取到多一秒也好，快，再快，要搶在這怪物下殺手之前－－
他的劍停滯在半空中，紋風不動，不對，無法動彈的不只是他的劍，他的手他的腳他的腰身他的雙臂他的肩膀．．．乃至他所有的動作，都像是讓時間給停下了那般，凝固了。
他勉為其難地轉頭想看自己的手，這一看卻發現，方才灑在他身上的血竟然像是寄生蟲般箝著他的手並往他身體裡的孔洞鑽，他的口他的耳他的鼻他的眼他的身體，已經被男人的血給入侵，支配。
「殺了他們。」耳邊傳來男人的聲音，小隊長還沒來得及明白那句話的意思，手中的劍便已揮下，他的士兵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看著沒入自己心窩的兇劍。一口熱血嘔在小隊長的劍上，士兵虎目圓睜，倒地而死。
接著他揮舞著劍，並朝著其他的士兵走去。如果連思考都被支配就好了，可偏偏男人卻留下了小隊長的思考，斬殺的手感，血腥的味道，腦漿四溢骨碎肉離的聲音響徹耳畔，小隊長瘋狂的大喊著住手，但是他的身體卻停不下來，他的雙眼依然忠實記錄著這殘忍的一切，手上的劍隨著斬殺的次數增加逐漸變鈍變重變紅。
無法遏止的殺人。
直到眼前只剩下自己與男人為止，小隊長才停下了手。方才剛毅的面容如今卻爬滿了眼淚鼻涕，唾液從他的嘴角留出，看起來相當慘不忍睹，對小隊長而言，這像是一輩子那麼長久，而對門內的守軍而言，這不過只是短暫的５分鐘。
在他們看來，小隊長在給了男人致命一擊後，竟像是發狂了般衝向前把自己手下的士兵一一殺死。而鬼此時看向他們，他一步步的往前邁進，那眼神與姿態簡直就像是已經鎖定了獵物的兇狼。
「瘋了！」「見鬼了！」「快！快關門！」
其中一名關門的士兵卻不小心做了個他這輩子最最最不該做的動作，當他抬頭要為同伴警戒那個男人的時候，卻瞧見了．．．
深刻的紅色，多麼艷麗，多麼華美，紅艷得發亮的火紅色奪去了他的目光，接著他聽見了某個聲音，那聲音要他開門。
為甚麼呢？？
當然是因為有人要進來啊。
是了，來者是客。
我必須開門，我必須．．．
開門
正要漸漸闔上的衛門，頓了一下之後，竟又緩緩地打開。
「喂！你幹甚麼！」其中一名士兵注意到這個士兵的異狀，接著所有人都轉頭看像這名有異的士兵，他發了狂似的轉著門的軸承，門逐漸的開了，開了。而鬼的足音也近了，近了。
「撲ㄘ」眼看男人逐漸逼近，那些士兵急了，慌了，亂了，忍不住了，他們做了一件瘋狂的事情，一件正確的事情，他們的劍一把一把刺入那個發狂士兵的身體裡，士兵的血花噴灑在同伴們的腳下劍上，但他們仍然執拗地一刀又一刀的突刺著，一刺再刺，直到這個士兵死透之前！
接著他們回過頭來同心協力轉著門的軸承，門漸漸關上，但是．．．為時已晚。
「Open！ Sesame！（芝麻開門）」
沉重的門在將要完全關上前被擋了下來，被一把打橫的鎌刀給擋了下來。門後，是一抹狂氣的笑容。士兵們再也無法承受這瘋狂這恐怖，他們大叫出聲，轉身就逃。
但，兔子畢竟是跑不過狼的。
鬼踏了進去，門緩緩關上，而門後傳來的淒厲哭喊與叫罵聲，在門完全關上之後逐漸沒了生息。
ｔｏ ｂｅ ｃｏｎｔｉｎｕｅ．．．
總字數：６８３７
出場主要角色：三日月
友情客串（非活動參與角）：神座主（旅者），魔女（蒼鎌妹子）
創作內容
【RPG公會】【匯聚的終點】【動亂】【葉族滅亡－上】
小說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