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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與狼  第三十三章  花間獨拙

作者:小羊,喪失一半ed│2016-01-31 20:30:01│巴幣:2│人氣:84

  呂狼風匯聚全身之力於右掌,掌刀受真力灌注,銳利不下普通刀刃。

  不知道是從小習慣,還是受名字影響,呂狼風總是喜歡脫離敵人視野後,像是山虎野狼一般,蹲伏潛行於長草樹蔭中,慢慢接近對手。他從右後方靠近武千紅,右掌靜悄悄地斬向她後頸。

  不知武千紅是如何識破呂狼風的偷襲,她迴身一抹,撇開呂狼風的掌刀。偷襲失敗,呂狼風下意識向後一躍,準備重新拉開距離。武千紅見狀,一個箭步向前,頓時兩人鼻息以對,呂狼風感覺一陣甜膩的薰香竄入鼻腔,心神一盪,腦海中一片空白。

  抓準呂狼風這一突如其來的空檔,武千紅雙手一托,雙掌直擊呂狼風雙肋。

  這招勁透臟腑,讓呂狼風痛徹五內,可惜沒將他打倒,反而將他打醒。恢復神智的呂狼風一聲虎吼,一個頭槌向前狠砸,敲向武千紅右眼。

  勝卷在握的武千紅沒料到呂狼風吃了她一招非但沒有後退、仰倒,還臨危反擊,她右眼受創視野模糊,摀著眼眶向後倒退。

  機不可失,呂狼風大拳一揮,用力揍在武千紅左頰,將她擊倒在地。勝負分曉,武千紅狼狽起身,一張清秀的臉蛋,被呂狼風打得眼青頰腫。

  華星荷手負教尺,走到武千紅面前,用教尺撥開她遮掩痛處的右手。隨即『啪』一聲,教尺用力打在呂狼風臂膀,留下一條紅印。

  「呂小弟弟,你受藝師父沒有教過你跟女孩子餵招練武的禮儀嗎?」華星荷口氣冰冷地質問。

  呂狼風仔細回想後,答道:「沒有。」

  華星荷說道:「本座嚴正地告誡你,跟女孩子對練交手,是絕對不可以打臉!這是大忌!你明白了嗎?」

  「不明白。」呂狼風不服氣地說道。

  華星荷將教尺負在身後,狠瞪呂狼風,像是一條好幾天沒遇到獵物的母老虎,她撕牙裂嘴怒問:「是哪兒不明白?」

  呂狼風皺著臉嚷道:「我們都是為了對抗『鬼眾』才離開本門,到武林盟學藝,早就該把生死置之度外。不過是打臉而已,又不會死!難道在跟『鬼眾』對抗的時候,牠還會管你是男是女?可不可以打臉嗎?」

  「說得好。」華星荷這句好,嚇得旁邊三位少女臉色發青,她續道:「你親口說了,『鬼眾』才不管是男是女,可不可以打臉!那你是人?還是『鬼眾』?」聽到此處三位少女的臉孔才由青轉白。

  「晚輩不是這個意思!」呂狼風十分不滿華星荷曲解他的說詞。

  華星荷把教尺往呂狼風胸口一戳,說道:「不然你是什麼意思呢?還是說你是連餵招對練跟生死相搏都分不清的魯莽暴漢嗎?本座在今天就鄭重回答你!沒錯!打臉就是會死!因為容貌是女子的第二生命!你們男子漢大丈夫可以專心一意練武,磨練技藝,只要有成果,大多數人都會稱讚你們的武藝,認同你們的努力!但是我們女子不一樣!武功再高,世人還是要評論她的五官臉孔!要是她的樣貌不好看、不俊美,就會被人批評說是嫁不出去,活著浪費米糧才練武,用諷刺和譏笑否認她的努力!你們這些只要努力就會有回報的男人,怎麼會懂得我們身為女子的委屈!婦女四德,男子首重婦容,女人長得難看就是缺德!武林盟十三位長老都長的很帥,都很英挺嗎?是環境風氣逼迫我們女人,要求我們注重儀容;要求我們五官端正!否則本座也想專注武藝就好,你知道化妝多累!打扮多浪費時間嗎?結果你竟然好意思說打臉又不會死?你老實說你有沒有議論過女孩子樣貌長相啊!」

  受華星荷的威勢所逼,呂狼風不由自主地點頭。

  「那你簡直比為虎作倀,助紂為虐的混帳們還要過分!一邊與朋友同伴對女孩子的樣貌品頭論足,又一邊咬牙使勁痛打女孩子的臉蛋!你這是堂堂正正,男子漢大丈夫的所為嗎!根本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下三濫!」華星荷雙手叉胸,手指不停轉著教尺。

  「呃?話不是這樣說啊!師父!這回比試那個……那個……」呂狼風頭一次有年歲相近的異性夥伴,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她們。呂狼風心道:「二師姐比我年歲大一歲,所以我叫她師姐;小師妹在門中最小,自然是叫師妹,可是武千紅跟我同屆,年歲相彷,叫師姐不是,叫師妹也不是!我該怎麼稱呼她呢?叫武姑娘嗎?這會不會太見外了,畢竟我們現在都是同一個師父的弟子!直接叫她的名字嗎?感覺又不夠熟識!啊!對了!之前幾個師範用過同學這個詞!」呂狼風尋思定,說道:「師父您這樣比較不公平吧!這回比試是『武同學』先雙掌掌擊弟子胸腹,面對生死關頭,弟子才奮力回擊!怎麼變成了弟子不對了呢!師父不也說餵招對練跟生死相搏要分清嗎?『武同學』出招擊打要害,難道沒錯嗎?」

  「你就是不肯認錯,一定要回嘴就是了!」華星荷說道:「本座就告訴你為什麼千紅沒錯!答案就是因為你不是女孩子!」

  這話讓呂狼風倒退三步,他心道:「華星荷這老姑婆開口閉口都是男性壓迫女性,結果自己說出來的話更是充滿男女岐視!」

  華星荷續道:「如果你跟女孩子一樣心思細膩,就會知道你的言論都不是事實。你說千紅出重手打你,你不過是奮力回擊,這都是你以管窺豹,錯誤地把單方面獨斷當作事實!那時你不知道犯了啥蠢,破綻大開,只覺得千紅對你胸腹出了殺著!你完全不曉得,那出招的瞬間,千紅的心頭是千迴百轉。她出身天山派,天山派自認是中原門派,卻又被中原各大派認為是荒夷偏門,為了天山派的威名,她雙掌向上一拖,打算出七成力將你擊倒。到這裡為止,你的想法還沒有錯!」

  「這招確實是天山派的絕技『雙斧移峰』。」華星荷走到路樹旁邊,單手輕輕一托,便將路樹推得咖咖作響,樹身傾斜,不少粗根斷裂竄出土面。

  華星荷轉過頭,看向呂狼風續道:「但是女孩子的想法很纖細,千紅隨即又想到了些事,讓她不得不留手。她可能考慮到不管喜歡不喜歡,都要跟你這個渾人一同向本座學藝四年,所以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難看;或是想起五行門的掌門是武林盟盟主的姻親,打傷了你不只得罪五行門,更加開罪盟主!總而言之她反轉雙掌,十指朝外,由托便拱,只希望把你推開數步,意思意思打和就好。到此原本的七成力只剩下三分!」

  呂狼風認為華星荷不過是在偏袒武千紅,插嘴道:「她明明是用雙掌打在我肋下胸腹!」

  「看來顧掌門不但沒有教你與女孩子過招應有的禮儀,也沒教導你長輩在說話不要插嘴!」華星荷失望地看著呂狼風,用冷硬如刀刃的語氣續道:「本座才說過,女孩子的心思纖細、脆弱又多愁善感,不是你這樣的傻木頭能夠理解體會。千紅雙掌正要打中你時,她又驚覺如果在文心、雙妍面前對你留手,她就難堪了!事後一定會被她們兩個人取笑,說她是小妮子春心動,對心上人留一手!她為了自己的清白,只好陣前反掌!呂小弟弟,你也是從小練武,請問像千紅這樣托拱不定、招體換散,算是出狠招,分不清楚餵招對練跟生死相搏嗎?如果她分不清楚,她就不用想那麼多了!」

  站在一旁的武千紅將垂下來的髮絲,撥回耳邊,心道:「其實我沒想那麼多啊。我真的沒想到小妮子春心動這事!我哪可能對那粗野的傢伙動春心呢?」

  胡文心、鄭雙妍在華星荷背後,用唇語取笑武千紅,說道:「小妮子!小妮子春心動!」

  武千紅對兩位同儕比了個粗魯的手勢,正好讓呂狼風睹見。呂狼風不禁心道:「阿娘喂!這是哪門子的纖細?」

  「對於不准打女孩子臉這事,你還有疑問嗎?」華星荷問道。

  呂狼風眼角抽蓄,內心大大不服氣,敷衍說道:「是!弟子聽從師父教導便是了。」

  華星荷教尺一指,說道:「既然你已經明白了與女孩子交手過招的禮儀,希望你之後都好好遵守。雙妍,換你跟呂小弟弟過兩招吧。」

  被點名的鄭雙妍露出『為什麼是我』的訝異神情,她出列向華星荷拱手一禮,找了個藉口說道:「師父。真要比試嗎?他已經跟文心、千紅各比過一場了,再和我比試不太公平吧?」

  「就自己人點到為止,稍微比劃一下,哪有什麼公平不公平的顧忌。」華星荷說道:「別囉嗦了,開始吧!」

  鄭雙妍得令,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向呂狼風,對他抱拳行禮,朗聲說道:「請多指教。」

  呂狼風抱拳回禮,說道:「請多指教。」

  『教』字猶在鄭雙妍耳邊,呂狼風的身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鄭雙妍用力跺腳,埋怨道:「師父!妳看他啦!早上這樣!上一場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為什麼我們要白白浪費時間,等他不知道去哪鬼混,繞遠路回來呢?他就不能跟其他人一樣,面對面,直接打一場嗎?」

  「五行門一入門,便從外而內,由輕功練氣。他是善用本門優勢,發揮擅長奔行的長處。雙妍你要專心戒備,用妳在一劍門學習的巧妙劍技應敵。」華星荷說道,呂狼風不在身旁,她的語氣緩和許多。

  「師父。他第一場拖延了一個上午,第二場也拖延了兩個多時辰才出現,我可以先到旁邊休息嗎?」鄭雙妍問道。

  「當然不行!這一回他很快就會出現了。」華星荷胸有成竹地答道。

  鄭雙妍終究是學武多年,一聽華星荷的言語,便想到呂狼風終究打了兩場,削減了許多體力,要在屏氣凝神、消除氣息恐怕也沒多久時間了。

  胡文心則暗笑鄭雙妍,心道:「一開始妳找的藉口,不就是他已經打過兩場了嗎?竟然還要師父提醒才想起來他體力耗損得差不多,真是個傻妞。」

  鄭雙妍自然知道胡文心嘴角竊笑不懷好意,不過自古以來傻人有傻福,鄭雙妍瞪視胡文心之時,從胡文心的瞳仁看見一道黑影從後方飛出,黑影的右掌直斬後頸。鄭雙妍佔得先機,先是側身迴避,再一個轉身指劍順著呂狼風右臂而上,右手食指中指合攏,直向呂狼風喉頭戳去。

  華星荷微笑點頭,讚許鄭雙妍危勢反攻,臨危不亂。

  呂狼風見鄭雙妍側身一閃,右手回刺,後發先至,雖然訝異於她應變之快、料敵之準,但是他早在五行門就見過趙劍揚使出這招,破解背刺偷襲。呂狼風一年多來,不無時無刻苦思反制之法。

  鄭雙妍大感不解,明明呂狼風的偷襲被破解,怎麼雙眼還露出令人寒顫的『喜悅』。

  呂狼風大口一張,向前一咬,緊緊啃住鄭雙妍的兩指,掌刀向前架在她的粉頸上。呂狼風嘴裡咬著指頭,口齒不清地說道:「忍豬吧!」

  華星荷氣急敗壞地衝向呂狼風,拿教尺猛敲他的頭,怒道:「你到底在做甚麼啊!快放開雙妍的手指!」

  鄭雙妍傻愣地看著自己獲釋的兩指,上面不只沾滿呂狼風黏稠的口水,更有著一排透出鮮血的齒痕。

  華星荷對渾然不解地呂狼風說道:「你該不會不知道錯在哪吧?第一!我們是名門正派,過招對練怎麼能使用咬人這種市井無賴的手段呢?第二!仍然是與女孩子過招練習的禮儀,你切記不可以隨便在女孩子身上留下永久的疤痕,不管是咬痕、齒痕、爪痕,任何疤痕都不行!」

  呂狼風辯解道:「弟子就這一個方法可以反敗為勝,難道要顧忌名門正派的風範,束手認輸嗎?」

  「是的。」華星荷說道:「這就是同伴間對練而已,輸了也沒關係,有增加經驗,學到技巧就好了!看來你真是個過招對練與生死相搏分不清的莽漢!」

  「好吧。弟子知道了,之後會好好反省。不過不能留下疤痕又是怎麼回事啊?剛剛不是才說不能打臉而已嗎?」呂狼風問道。

  華星荷說道:「女孩子身上要是多了亂七八糟的傷痕,可是會嫁不出去!」

  聽見『嫁不出去』,鄭雙妍頹然坐倒在地,心道:「不過就被咬了一下,怎麼會嫁不出去呢?要是我嫁不出去的話,我要怎麼跟我爹交待啊?」

  呂狼風坦蕩地問了鄭雙妍沒問出口的問題,他問道:「才咬了一下,怎麼可能會讓她嫁不出去呢?」

  「當然會!」華星荷斬釘截鐵地說道:「你設身處地好好想一想!換作是你在洞房花燭夜,掀起頭蓋後,握起新娘的纖纖柔荑,卻發現她手上有道齒痕!你會怎麼做!」

  「問她齒痕怎麼來的啊?」呂狼風回答了一個理所當然的答案。

  華星荷露出陰冷地邪笑,問鄭雙妍道:「新娘!妳要怎麼回答!」

  鄭雙妍左思右想,說道:「弟子的母親曾經說過:「欺騙是婚姻的墳墓!」所以弟子會老實回答,是以前一起學武的同伴下的毒口!」

  華星荷看回呂狼風,說道:「新郎對這樣的回答滿意嗎?」

  呂狼風回答道:「當然不滿意啊!起碼要知道是誰吧?」

  華星荷冷哼一聲說道:「是一個粗野不文的男人呢!」

  「喔!那知道是誰幹的,那就算了吧!不然還能怎樣!」呂狼風被拐彎抹角諷刺,心頭不快,急著結束話題。

  「你們男人有那麼好心腸嗎?本座告訴你!你還能休妻!」華星荷說道:「別問為什麼要休妻的蠢問題!你當然要休妻!你剛牽到手的『新娘』,已經是給別的男人咬過的破鞋!二手貨!這口氣你吞得下去嗎?就算本來吞得下去,一想到有個不認識的男人咬過你新婚妻子的笑話,將會成為街頭巷尾的茶餘飯後的趣談,沒有話題的時候就搬出來重複討論,你還能夠忍受嗎?本來頭上只有糢糢糊糊,看不清楚的綠點,結果給人一傳再傳,眾口鑠金,變成有一頂又大又高的綠帽子!你還會不休妻嗎?」

  「好像會……吧?」呂狼風本來不覺得需要鬧到休妻,可是華星荷所言有理,要是給人嘲笑戴綠帽,不但自己,連五行門、武林盟的顏面也丟光了,看來隨便在女孩子身上咬一口確實是件大麻煩!

  華星荷轉身對鄭雙妍說道:「就算我們把事情拉到洞房花燭之前,妳與情郎兩小無猜的時候,要是他發現妳手上的咬痕,結果也只不過是分手代替休妻,一樣這輩子嫁不出去啦!」

  因為『破鞋、二手貨』等字眼,飽受打擊,趴倒在地的鄭雙妍,戟指呂狼風道:「把幸福的未來還給我!」

  「現在你明白了吧?會成為禮儀的一部分,自然有它的原因。」華星荷扶起鄭雙妍,對呂狼風說道:「現在你要怎麼賠償雙妍的未來呢?」

  呂狼風啞口無言,想了許久,說道:「弟子不知!」

  「你也是年少無知,牢牢記取教訓吧。」華星荷從懷中拿出一盒藥膏,細心地替鄭雙妍塗抹傷處,然後說道:「所幸本座,隨身攜帶本門治傷良藥百草玉露膏,此藥續骨生肌,對於外傷癒合特有良效!雙妍妳幸福的未來,本座幫妳救回來了,妳就原諒呂小弟弟不懂事吧!」

  呂狼風有一種在鬧市看雜耍藝人賣膏藥的感覺,心道:「該不會從頭到尾都在耍弄我吧?」

  華星荷說道:「既然雜事已了,那我們再來檢討剛剛那幾場比試。第一場,呂小弟弟對文心,兩人都想偷襲對方,繞來繞去,花了今日大半的時間。這場最後因為時間實在拖得太長,算是和局。想要事半功倍,採取偷襲沒有錯,但是要看情形,實際上與外敵交戰的時候,常常還會有其他狀況。舉個例子來說,因為你們為了準備偷襲,脫離敵人視野,有可能會害同伴被敵人包夾。甚至讓同伴誤會你臨陣脫逃,對士氣造成打擊。所以脫離戰圈是一把雙刃劍,不能好好掌握時,還是與同伴保持預先練習的陣行為上。呂小弟弟跟文心,你們兩個明白了嗎?」

  沒被點名的兩人,也與呂狼風、胡文心一齊用力點頭。

  華星荷:「另外兩場,因為呂小弟弟荒唐的舉動,比試完便講解過了。時間也晚了,妳們三個整理完服裝儀容就可以下課了。不過呂小弟弟你得去日頭下做掌上壓,做到晚飯鐘響。」

  雖然日正西斜,但是晚飯鐘還要半個時辰左右才會響。

  呂狼風不解地碎嘴嚷道:「為什麼我還要做掌上壓?不知者無罪不是嗎?不懂與女孩子交手過招的禮儀,師父不是也用教尺責打過了嗎?」

  耳尖的華星荷沒放過這幾句話,她用教尺輕輕拍打左掌,問呂狼風道:「你與千紅的那場比試,你犯了極大的錯誤,你『完全』沒發現嗎?」

  呂狼風酸溜溜地問道:「還請師父體察弟子愚鈍有如木頭,請直言告誡弟子,弟子哪兒做錯了!」

  華星荷說道:「本座要你們比試,是要你們展現在本門所學的武藝。你仗恃腿力,拉開距離,拖延比試的時間等,都是戰術,本座並不覺得你奸詐狡猾。只可惜你功虧一簣!你既然下定決心偷襲敵人,怎麼可以在出招之前就凝氣聚力,讓別人發現你的存在呢?顧掌門與本座是舊識,他的武藝技巧、武學理論都在本座之上,所以你出手雜亂,次序顛倒不可能是他教錯,定然是你做錯!不是嗎?這樣解釋,你服氣了嗎?」

  經華星荷提點,呂狼風總算得知,為什麼武千紅會事先察覺偷襲。原來是出招前凝聚氣力,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呂狼風心忖:「奇怪?明明之前幾次實戰上,成功得手了兩三次啊。」

  華星荷見呂狼風一臉疑色,說道:「呂小弟弟。你該不會在想之前都有成功,怎麼被本座說是次序顛倒呢?本座猜想你之前成功的對手都是『鬼眾』吧!『鬼眾』大體都非我等煉氣修身之士,當然感受不到你的凝聚真力!但是千紅跟你一樣,煉氣十年,你覺得她感覺不出來嗎?」

  呂狼風深吸一口氣,說道:「弟子知錯,弟子受罰便是了。」

  看著武千紅三人一邊嘻笑一邊下山,呂狼風心覺不公,暗道:「我犯錯了要受罰!那臨敵胡思亂想的武千紅怎麼就不用受罰!難不成是因為我爹是鄉農,所以我好欺負嗎?難道武千紅他爹就了不起嗎?天山派武千紅?啊?她跟天山派出身的受戒師範武天臧有沒有關係啊?該不會真的是她人脈比較好,所以不用受罰嗎?可惡!要是我也有個有來頭的爹爹,我就不用給人欺負了!」呂狼風完全忘了自己毫不留情,痛毆武千紅俏臉之事。他可能不知道在另外四個人眼裡,他比較像是欺負人的一方。

  三位同儕離去後不久,華星荷也漫步離開後山廣場,呂狼風強忍偷跑下山的衝動,仍是堅持掌上壓直到晚飯鐘響。

  呂狼風的堅持並不是服從華星荷的教誨,而是一股不肯認輸的傻勁。

  晚飯鐘響,待呂狼風下山梳洗,來到飯廳時,眾人早吃得七七八八。

  「狼風。你今天真晚呢!」看來有些鬱悶的何鷲明向呂狼風打招呼。

  呂狼風坐下後,問何鷲明道:「劍揚又不能來吃晚飯了啊?」

  「沒辦法吧!」何鷲明笑道:「修羅王的殘酷試煉,沒有那麼容易通過啊。」

  「你的氣色怎麼看起來不太好?」呂狼風問道。

  「父親他在大家面前稱呼我為五行門的何少俠。」何鷲明失望的口氣,讓呂狼風想起華星荷。

  「這樣稱呼也沒錯啊!你不要想太多了!」呂狼風心知何鷲明口中的父親是武當派掌門藍疆城,兩人之間並沒有舉行過收養之禮。處在一種既非私生子,也不是名正言順親子的尷尬狀態。

  何鷲明把油條當湯匙,在稀飯碗裡攪拌,他回答道:「我也知道不該胡思亂想,可是我就沒辦法!我真的很怕,我父親會不認我。」

  呂狼風為了轉移何鷲明的注意力,對他說道:「拜託!我才慘呢!」他花了半刻鐘,將今天下午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何鷲明。

  「華掌門根本才是男女岐視的源頭!她根本就是欺負我是男的!」呂狼風忿忿不平地說道。

  縱使何鷲明嘴巴塞滿油條,也看得出來他在竊笑。他說道:「華掌門說得對!是你的錯!」

  呂狼風大吃一驚,不解道:「怎麼這樣!你們有事我都站在你們那邊,結果你竟然不支持我!」

  「我可是把你當兄弟,才說你錯!」何鷲明說道:「聽了你的遭遇,我覺得劍揚可能猜對了!」

  「猜對什麼?」呂狼風問道。

  「就是你的他派學藝,不是為了彌補武學上的不足,是為了替你尋找對象的相親啊!這樣說來,華掌門的行徑就說得通了!因為是你的相親,所以才是你一個人,分別跟她們三女比試,不是輪流互相比試。所以你才不能打臉!因為你不能把未來的老婆打得破相毀容啊!」如果可以,何鷲明真的會笑到在地上打滾。

  呂狼風指著手臂上一條條的教尺鞭痕,說道:「別開玩笑了,我可是被打得很慘啊!」

  「誰跟你開玩笑了!新郎!」何鷲明正色道:「你之前說師父不疼你,沒幫你安排婚事,明明這次都把橋搭好了說!華掌門問你怎麼賠人家的時候,你大聲喊『大不了老子娶她!』鄭雙妍就是你未過門的妻子了啊!」

  呂狼風仔細回想,心道:「有這種可能嗎?如果真如鷲明所言,有了婚約之後,我就不用停練玄天罡氣了!可是華星荷那老巫婆明明一直針對我,哪有可能受師父所託,幫我製造機會!」

  一人猛然欺近呂狼風,一把揪起他衣領,怒道:「你就是天殺的呂狼風嗎!」

  呂狼風覺得這口音好像在哪聽過,仔細一看,抓著領口不放,怒髮衝冠的中年人,正是三個受戒師範之一的武天臧。呂狼風客氣地回答道:「是。晚輩正是呂狼風!」

  武天臧嘴角不停抽動,憤怒至極,說道:「你這王八羔子,跟我來!」

  何鷲明看著武天臧把呂狼風拖出飯廳,心道:「看來武千紅確實是武天臧的親戚,狼風猜對了。」

  呂狼風一直幻想著,第一次到武林盟盟主辦公的聚義廳,是為了接受盟主的表揚,讚許他為武林盟的中流砥柱。可惜現實是被其他門派的前輩拖來告狀,呂狼風深怕給武林盟盟主吏鼇留下壞印象。

  「盟主!你評評理啊!我就千紅一個晚年獨生的女兒,他竟然把千紅的眼眶都打破了!不過就是練習對招,就把我女兒的頭打破,要是一塊下山執行任務,千紅還有命回來嗎?」武天臧,五官扭曲,不停訴苦。

  站在呂狼風身旁的武千紅,對他聳肩攤手,細聲說道:「真抱歉。我爹大驚小怪了。」

  武林盟盟主吏鼇說道:「五行門呂狼風,你可知道毆打女子顏面,視同與她的家族親友宣戰嗎?」

  「稟告盟主,晚輩不知道。」呂狼風背後冷汗直流,心道:「怎麼說得比華師父講得還嚴重呢?」

  「武兄。您可以放寬心,本座相信狼風他不是故意傷害千紅。想當初本座初入江湖,也是把華掌門打得體無完膚,現在我們不也盡棄前仇,併肩攜手,一同為武林盟奮鬥。」吏鼇做事向來不解釋,所以他也沒練習過如何解釋安慰人,越解釋越糟。

  「就是這樣才慘啊!華掌門至今還沒有成親啊!要是千紅嫁不出去,沒孫子過繼到我們武家,我們武家就絕後了!天山派嫡宗武氏就絕後了!盟主!」武天臧連老淚都流下了,這讓武千紅燒紅了臉。

  呂狼風這時才發現真的麻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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