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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的評文,每一篇大概都是獨立發評的,一方面這才對得起辛苦寫作的各位。
這則短篇小說,從中可以看出作者的國學底子有經過淬煉,所以才會有此精湛的表現。不管事文章裏頭的詩句還是用次遣詞都有那種在身處煙花瀰漫的江南,那樣的風味。又或者,站在陡聳的禿石尖上,吹吟著高昂的笛簫。總之,處處都可讓我感受到古風之勁。
但是,這是優勢;也是個限制。
因此,三個看法來做出討論。
一,人稱視角
這篇以第一人稱的視角來寫作。當然,一般的人都對這第一人稱的看法只在於,不能寫出其他角色的內心想法,或者寫作視角要求嚴謹等等。
當然,這只是一般人的看法。
第一人稱,能夠讓看得人就好像是用自己的五官去感觸你文字中的世界一樣,耳朵聽到的、眼睛看到的、鼻子聞到的,就完全跟字裡行間描述得一樣。所以說,第一人稱的重點就在於描述和描述的事務的意象上。
雖然,無法寫出其他角色的內心世界,但是可以用描述的方式,用較為隱晦的方式來表現。
這點,小說中做得很成功,不管是描述景物,還是人物的動作。
可是,我認為,在人物的表情描寫上就遠遠不如前兩者那麼優秀突出。而人物表情的描寫,又恰巧是可以表現出其他角色情緒的最好的途徑。
然而,臉部表情或者情緒性地描寫,正是中國文學中較為不突出的一點。
這點稍後再來說明。
二,轉折點
這篇有幾個點是比較讓我疑惑的地方。
(1)主角國新去秋惠家找繼父理論,這地方是顯得有些突然。秋惠突然跑到家中,身上有傷痕,原因還未知就跑去找繼父理論。這是要凸顯出主角過於衝動的性格?還是就只是個純粹引出之後秋惠之死的伏筆呢?
(2)張姓漁民的溺水。突然出現一個人物之死,然後用全然不同於前面方格的寫法直接點出「病死」。我是認為,這個「病死」應屬於最後結尾的部分,但是在文章中段就出現,我是覺得這有點像過年還沒到,你就知道你會收到多少錢的紅包這樣的感受。再者,病死這字詞的力道和給人的虛無感也相對下降,對我來說是這樣。因為,這個「病死」是貫穿這小說的主題吧?那既然是主角就需要相對的噱頭和前戲來鋪陳,在這就點出,我是認為太早了些。
三,違和感
「我已沉默作為對命運的控訴」像這一句,出現在筱莉向主角揭開墓碑主人之謎時。乍看之下,這句似乎用得恰到好處。但是,對比前面描寫景物和人物的寫法,會覺得有點走錯攝影棚的感受。這是一句充滿抽象概念的敘事手法,但是卻跟前面那寫實細膩的手法,完全相反。這樣會有什麼影響呢?首先,抽象的事物唯有把抽象的事物用具體客觀地手法,才能完整地把抽象的事物給具體化出來。當中,需要不斷地引導和鋪陳,而引導和鋪陳的手法,也同樣也必須具備抽象的概念才能有此功效。否則,你用柏油路,只能讓汽車和行人走;但是,火車卻無法在柏油路上奔馳,只能在鐵軌與枕木上。因此,對於主角的內心感受,個人認為,或許可以考慮用主角各器官的感知變化來表現。
這點違和感,就跟中國文學中潛藏的缺點有關。
這要從什麼地方切入呢?我是從繪畫上來切入的。在西方文藝復興時期開始,繪畫上除了畫神不再頭後畫個黃色的圈圈外,更重要的是畫中人物的喜怒哀樂都變得十分地明顯。而中國傳統的繪畫,人物的表情幾乎不會有太大的起伏變化。也許是民族性的關係,傳統的中華文化情感的顯露是隱晦的,因此,在人物情感顯露這一塊,也就沒有太大的琢磨。(除了魏晉南北朝時期)而中國小說在人物表情上,也就如同繪畫般無太大變化,反倒是景物和人物肢體動作上,一直在進化。
所以,上述是我在閱讀時一直覺得有違和感的原因。
後記:
很少看到有人寫古典詩,而且又寫得符合平仄和聲韻。看看現在慘不忍睹的現代詩......唉!
這邊,我忽然有個問題想問,「葛藤爬上荊樹」,荊樹代表的意思。因為,下一句是棗樹,而棗子是儒家中的「三禮」常用的供品(喪禮、葬禮、祭禮),很符合這首詩當下的情境,那荊樹的話就不太曉得,只知道在義大利,當年十字軍東征,很多家庭會在自己家前種紅荊樹,表示對去遠征的人的祝福和思念。想問是不是裏頭荊樹的意涵,跟這個是一樣的呢?
小說除了文筆和劇情外,重要的是這裡頭的靈魂。那靈魂是什麼東西呢?可以說是小說的意象;也可以說是小說的主軸;又或者是作者真正想要告訴我們的事。但這些出發點,都是為了自我、為了自己。
因為,只有你只能把自己的靈魂給抽出,無法把別人的靈魂給抽出。
所以說,為什麼寫作要為了自己而寫?因為這樣子,你才能把你寫的東西賦予靈魂。(假如自稱自己是特異功能者,那我就沒辦法,摸摸鼻子認了。)
只要有做到這一點,就是好文章,這篇也是一樣,是個好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