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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星空最閃耀的星(下)

作者:小鯨魚│2016-01-22 11:48:47│巴幣:2│人氣:62
    「那麼久的事情了⋯⋯你怎麼還記得一清二楚呢?」小丑魚笑著捏了捏他的雙頰,眼淚滑落臉龐,感觸很深,小澤憨憨的笑著說:「也許就是這樣不停被施打毒品而感染了吧⋯⋯」小澤的雙眼也紅了起來。
    「這幾年⋯⋯我明明為的就是某天還能在見到你而活下來,為什麼⋯⋯為什麼當你再度回到我身旁時,很快的,你卻又要離開了?」小丑魚回憶起當初的點點滴滴,如今是萬分不舍,無法相信命運又一次又一次的捉弄他。
    「既然我已經感染了,那我也沒必要再拖著沉重的重擔生存下去啦!所以我來找你,至少在人生最後一刻,我還能和你一起生活,我真的很幸福,我不只認識你,我又認識一堆更好的朋友!我死而無憾了⋯⋯」小澤感動的落淚,小丑魚拭去他的淚水,鼓舞他:「別說傻話了!」
    「你已經證明你曾經活過了,而且很快樂不是嗎?」
    小澤點了點頭,「但是⋯⋯我又害怕⋯⋯這些東西很快都會隨我而去!」他的臉色又暗淡,小丑魚搖了搖頭。
    他說:「並不會!即使某天你不在世界上了,我一定會永遠記住你,放心吧!我不會遺忘的!」
    小丑魚抱緊哭泣中的小澤,「雖然很悲痛,但是一切都會好的!」
    而且這次⋯⋯小丑魚發誓,他會好好保護小澤的!
    此刻的感情是比友情、戀人的感情更上一層,是一種不能分離的親情,一輩子的羈絆。
    「所以各位……拜託你們,幫幫小澤吧!」小丑魚牽著小澤向大家鞠躬,「讓他在最後的日子還有好回憶好嗎?」
    「嗚……」海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在旁人看來有些誇張。
    呃,畢竟只是一個小故事而已,沒必要哭得自己上氣不接下氣吧?
    「我想問一下,小澤的父親不是你的仇人嗎?」饅饅的表情就是一臉我還沒有消化完畢的樣子。
    「是啊!但是以我的立場,小澤和我都是受害者,我們可以說是同病相憐呢!」大家十分同情這兩人。
    「爺爺呢?那爺爺呢?他跑到哪兒去了?」海洋擤了擤鼻涕後問道,只見兩人有些難過,小丑魚開口:「最後一次接受治療後,爺爺便被驗出是癌症末期……最後……」
    「還是走了!」
    悲哀的事實令眾人屏住呼吸,各個嚴肅的面對這段歷史。
    「呃,健教課應該有上過吧?愛滋病好像是透過體液、輸血、共用針頭及母子垂直感染所造成的吧?」饅饅把手搭在小澤的肩膀上,笑著說:「反正……就是不要有血液及體液的接觸不就好了?其餘的部份就跟一般人差不多啊!只不過是多一個病毒在體內,壽命斷了些,親密接觸的部份比較限制而已,怕什麼呢?」
    兜兜和海洋都猛力的點頭,表示同意。
    「不過……我們要怎麼幫助他啊?」兜兜疑惑的歪著頭,饅饅用力的朝他的布鞋踩了下去:「你要是把你那個超會打LOL的頭腦拿來多思考,不知道會不會好一點啊?」
    「帶他去遊樂園吧!小丑魚你不是也都沒去過?」海洋用著稚氣的聲音提議,「那我不就要加把勁打工了?」小丑魚嘿嘿的笑了兩聲。
    「打工?那你得要加油喔!我們有空去探班好了!」小澤感動的險些落淚,饅饅突然冒出一句很重要的話:「最重要的是我一定要帶小澤去看星星!」
    「呵呵!星癡跑出來了!」五人笑的很愉快。
    「說真的……這樣做,真的好嗎?」陸地寒冷的聲音終於浮現,直到現在陸地這才開口加入討論,不過氣氛卻降到最低點。
    「我們有權利嗎?萬一他爸突然找上門,你們能夠確保自己性命不會有危險嗎?」陸地一手滑Iphone,一手揮了揮,「我不贊成!」
    「現在是甚麼意思?」饅饅的火氣有些大,一旁的兜兜見狀趕緊拉住她。
    「喔!沒什麼啊!」陸地句點饅饅,慘了!火爆女王要上身了!
    「沒關係啦!」小澤的聲音凍結一切,大家轉頭過去,發現他早已感動的落下淚珠,「要是害怕也沒關係,你們有這份心我已經很高興了!」他看著小丑魚,「我自己也會盡一份心力的。」
    「那我們現在……」小澤突然有些暈眩,「謝謝你們……」小澤的聲音很小,隨即,他的身子緩緩倒下。
    「怎麼了?」他昏倒了……
    「這個嗎……情況有些不樂觀!」剛剛小澤突然昏倒,嚇著其他人,現在只剩下小澤和小丑魚在醫院接受檢查。
    「講白一點!你現在是等同斷了經濟後路,沒有了錢拿藥,病毒可能會大幅活動,而且還要考慮到抗藥性什麼的……」
    「醫生!錢我有!我可以出!」小丑魚突然大叫,一旁的小澤看上去有些疲倦。
    「應該最長活一年,最短兩個月……也算幸運了!」
    「不會吧?」小丑魚有些驚訝,沒想到已經那麼晚了。
    「醫生,」小澤字正腔圓的提出要求:「治療就到這兒吧!反正人早死晚死,還不都是只有死路一條。」
    「小澤!」小丑魚想制止他,醫生搶先說明:「沒經過法定代理人是不可以隨便自己下主義的!」
    「醫師……你應該知道這幾年,我都是怎麼來的吧?」偷拿錢,然後跑出來大醫院,小澤想獲救,但是……已經走投無路了!
    「我也不要在依附家瑋或伯父的錢了!」醫生的態度也十分強硬:「不行就是不行!」害的小澤情緒也跟著高漲,大力摔門:「不要就不要嘛!」
    「唉……」醫生嘆了口氣。
    「也只能先這樣了!」小丑魚起身想追上去,但被一個強而有力的雙手拉了回去。
    「醫生……」小丑魚疑惑的看著他,只見醫生呢喃:「許家瑋,人格分裂症……還有再復發嗎?」
    「你怎麼……」醫生堵住他的嘴,微笑道:「你忘了我啊?當年辛苦幫你治療的醫生啊!」
    「誒?你……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小丑魚瞪大雙眼,醫生聳了聳肩膀:「我這幾年都在這兒啊!也是啦,被報導是失蹤了,你要相信也很難,呵呵!」小丑魚仔細端倪了一會兒,那歷經滄桑的臉果然與八年前那個醫生有相像的地方。
    「述我娓娓道來吧!既然你連我的存在都有疑惑,那代表爺爺沒有跟你說吧?」醫生嘆了口氣後,便開始長篇大論:「當年我幫你治療完畢後,病情暫時穩定住了,但隨即,我立刻被綁架,對方是小澤的父親。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爺爺和他乾兒子夥同員警來救我時,我才知道小澤的背景……當初我們無論費盡千辛萬苦,就是想連同小澤一起救出來,不過我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阻擋,我們始終無法將他從深淵給拯救出來……
    「現在,得了愛滋病,我還記得他第一次來找我時已經是小學六年級生,人總是會成長的,在那種環境,不學點求生技能是不行的,不可能可以存活下來的!我很抱歉……直到最後,我還是無法挽回這一切……我還是沒辦法讓我的病人平平安安的生活……
    「這個藥……拿去!講句震人的話,其實他的真正生命只剩下……」
    「他的壽命……大概……
    一個月左右。」
    「你可以在自甘墮落一點沒有關係!」饅饅的霸氣展現十足,小丑魚在一旁嚇得都不敢吭聲,那表情真的很恐怖,彷佛要把小澤給吃了一樣。虎姑婆。
    「又沒差,反正早死晚死……」饅饅用力的搥了他的背,生氣的咆哮:「不准在我面前提什麼生、死的!」她繼續說:「既然你是我朋友,那我就不會讓你這麼輕易的離開我們!」佔有欲超強烈。
    她很激動,海洋蹲了下來,看著他,緩緩的道:「真的不需要我們幫忙?雖然我們的交情沒有比你和小丑魚的深,但是……」
    「你們夠了!我說了,我們沒有權力,難道他爸就不會找上我們的麻煩嗎?」陸地將Iphone6塞進口袋,和饅饅的眼神對上。
    「人家不是也不願意嗎?」陸地指著那眼神有些遊移的小澤,饅饅立刻跳出來說:「他只不過是在客氣而已!」
    「我也是這麼認為……」一個聲音猛然冒出來,是魚魚,「我覺得我們太自以為是了!」
    什麼?饅饅一整個大變臉,魚魚能站出來表達意見是件好事,但是現在的局面已經形成兩派對峙了……
    「魚魚……」饅饅不敢相信魚魚竟然會這麼想,但她同時也懷疑魚魚其實只是想和陸地站在同一直線而取得陸地的疼愛。
    「各位!不用吵了!」小丑魚先是和兜兜擊掌,之後又向大家宣佈:「嘻嘻!我們已經把計畫書補出來了唷!用最『精打細算』的方法完成!」
    「蛤?」許多人都傻眼了。
    「我說,計畫小澤最後旅程的計畫書寫完了!」小澤興奮的望著小丑魚。
    「大家盡了很大的心力了!」小丑魚向小澤眨眨眼,然後大聲說明:「辛苦大家了!大家可以看要繼續陪小澤還是要自己回家玩,我們沒有強迫!」
    「對吧?」他望向支持的那方,點了點頭,他們也高興的點了點頭。
    「YA!可以去玩囉!」
    「哼!」小丑魚斜眼瞥了陸地一眼,他正用力的瞪著一旁的魚魚,接著,便不屑的離開了。
    時間過得很快,大夥兒陪同小澤上天下海,能夠玩的,能夠負擔的部份,他們幾乎也都玩透了,他們去了遊樂園、風景區、老街、百貨公司……等等,等到他們想要去看最重要的部份時……
    小澤倒下了。
    大家紛紛來探望他,饅饅和兜兜都很惋惜,無法讓小澤看到那美麗的星空。海洋則是險些崩潰,她不停大哭:「為什麼時間老是過得這麼快?小澤你不要那麼早離開大家啦!」不論小澤再怎麼安慰她,她都照樣趴在病床上哭泣。
    直到最後的最後,小澤大概心裡也有數了,魚魚這時也剛好來拜訪。
    「呃……對不起,當初跟你唱反調!」魚魚看著病床上一臉憔悴的小澤,有些不好意思,只見小澤搖了搖頭,靦腆的笑著:「沒關係,我覺得我才是罪魁禍首,還你們一直吵架……」
    「其實我也知道妳是想讓陸地知道自己和他站在同一邊才這樣的吧?」小澤還有力氣賊笑,魚魚不禁臉紅,結巴道:「我……我才沒……有嘞!」
    「Are you sure ?」小澤依舊開著魚魚的玩笑,只見魚魚沉下臉來,淡淡的說出自己的心聲:「是啊!但是……就是無論如何都愛不到啊!」
    「誒!其實我常常在想,妳和陸地根本就不搭啊!我覺得小丑魚比較適合耶!兩人個性還蠻想像的!」小澤看著她的雙眸,她則是有些生氣的把頭扭往另一邊,嘟著嘴「切」了一聲。
    「哈哈!最後,小丑魚就拜託你們啦!這個……給妳。」他顫抖的伸出手,魚魚不解的「蛤」了聲。
    小澤視線朦朧的解釋:「那是給大家的……」聲音越來越虛弱。
    說時遲,那時快。
    心電圖傳來一個「嗶——」的長音,徹徹底底嚇著了魚魚。
    「什麼?」她張大嘴巴,呆滯的看著病床上的小澤。
    一動也不動,臉上的表情很幸福,眼角還泛著淚光。
    只見醫生和護士急急忙忙的衝進病房。
    小丑魚哭著搖晃魚魚的身子。
    結果是,他,離開了。
    離開這個世界了!
    手中那封信還殘有一點點小澤的餘溫,被眼淚一滴一滴的打落在地。
    直到最後,大家還是無法和小澤繼續當朋友……
    他已經……
    從數星星的人變成天上的星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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