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漫漫長夜
克萊兒擔憂地回頭，隔著木欄杆，她能看見樓梯在黑暗中互相交錯。匆促沉重的腳步聲從深處傳來，一直迴盪到她的耳邊。
看來懷特兄弟還沒死心。
而現在，在他們面前似乎又出現了棘手的人物。
「原來你在這裡。」伊森露出安心的笑容。「你知道嗎？我找了你好久。」
「是啊，我們很好。」傑恩板著臉回答。
伊森的表情馬上耷拉下來。「你看上去……好像很不信任我。」
「嘿，別開玩笑了。經過剛才的事，我還有理由相信你嗎？」傑恩聳了聳肩，一臉不在乎。「我們很努力才活了下來，而你卻毫髮無傷站在那裡。」
不是震驚，也不是害怕。但克萊兒還是能聽得出他的聲音微微顫抖。
「讓我猜猜，找我是為了把我推進鏡裏，然後給你的『朋友』找新軀殼嗎？」
「傑恩，你知道我不會這樣做的。」伊森鄭重地說。「我們是朋友。」
「是的，朋友。」傑恩低聲道，「如果你不是鏡子鬼的話，我們的確是。」
伊森移開了視線。
「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他艱難地開口。
「噢－－如果道歉有用我真希望你能多說幾句！」傑恩眼神充滿怒意，責罵聲在走廊回響。「多虧了你們，凱特和黛比都死了。」
聽到傑恩的話，克萊兒猛然一愣，心臟像是被刺了一記。
她到現在還是不能相信，繼凱特的事情，他們居然把可憐的黛比丟在那裡。
她趕緊搖了搖頭，甩走自怨自艾的想法。對，她還有力能所及的事情。
或許是對話聲引起了懷特兄弟的注意，克萊兒隨即發現腳步聲逐漸向上逼近。
「噓，傑恩。他們來了。」克萊兒壓低聲音。
正當他們打算思索著逃走路線，伊森卻伸手指向旁邊的教室。
「躲進裏面。」
「你肯定在開玩笑吧。」傑恩一臉詫異。「想也別想。」
「他們就要來了。」伊森直盯著他們。「我能讓你們暫時擺脫那對瘋子。」
「不，我不會再上當了。」傑恩氣得打算往回走。
但克萊兒馬上拉住了他的手臂。「傑恩，這樣我們會與懷特撞個正著。」
「拜託，相信我。」伊森緊皺著眉，語氣聽上去很誠懇。「傑恩，我發誓會好好解釋。」
那些腳步聲近在咫尺。
「快點－－」
「克萊兒，」傑恩的聲音聽上去有氣無力，「我知道整件事聽上去蠢斃了。儘管如此，我還是想相信朋友最後一次。你要來嗎？」
克萊兒打量了伊森一眼。
「要活下去的最好辦法就是待在一起。」
自從蜘蛛女孩的事情後，克萊兒深深明白到這一點。所以，她並不打算再丟下任何人獨自離去。
伊森動作迅速地推開了教室木門，讓克萊兒與傑恩順利鑽了進去。他們貼著牆壁蹲下身體，屏息凝神，同時留意外面的動靜。
很快，腳步聲的主人來到了走廊。克萊兒看見，一高一矮的身影倒映在教室門前的地板。
「是伊森。」
懷特兄弟不帶情感語調的聲線讓克萊兒打了個寒顫。
他們現在只相隔一道滿是裂痕的牆壁。
「我們聽到了聲音。」杰夫說。
「說話聲。」奈曼馬上補充。
「說話聲？我在這裡沒看到任何人。」伊森語氣平淡。
「不可能！我們明明聽到了。」
「很清楚聽見了。」
「我待在這裡等候好一段時間了，可以保證沒有人經過這裡。」伊森嘆了口氣，轉移了話題。「你們情況如何？我聽見從下面傳來爭吵聲。」
「抓住了一個。還有兩個。」
「他們逃跑了！」杰夫吼了一聲，接著重重踩在地上。
老天，他聽上去簡直氣瘋了。克萊兒不敢想像，要是他們被發現會發生什麼樣的慘況。
「真可惜。你們聽上去似乎只差一點點。」伊森說。「我會在這裡再檢查看看，避免他們逃到這裡。」
杰夫發出怒惱的嘀咕聲。「伊森，別打算偷懶。」
「它不會放過你的。」
奈曼丟下最後一句，懷特兄弟的陰影漸漸遠離教室。直到確認他們已經離開六樓，伊森才警戒地走了進來，輕手關上門。
「我說過我不會那樣做的。」伊森的藍眼睛看上去充滿悲傷。
「但你是鏡子鬼！天哪－－誰會想到你居然是鏡子鬼。」傑森痛苦地抱著頭。「我們從中學就認識了。我居然沒發現自己的朋友不是人。」
「而且你還把我引進陷阱了。你明明知道的。」他瞪視著對方。
「我很抱歉，但我真的沒有辦法。」伊森的眼神充滿歉意。「當時它太強大了。要知道，如果我背叛了它，我再也不可能站在這裡跟你說話了。」
「它是誰？」克萊兒插口問。「剛剛懷特兄弟也說過同樣的話。」
「創造『隙縫』的鏡子鬼。」伊森頓了頓，補充道：「非常強大，而且古老到讓你難以置信。」
「最重要的是，它想得到你的軀殼。克萊兒。」他的眼裏閃爍著異樣的光茫。
「為什麼？」克萊兒瞇起眼睛。
同樣的話她已經從兔子鏡那裡知道了。但確實的原因，誰都沒有告訴過她。為了躲過危險，她根本沒時間去刨根究底。
「它的身體已經不能再用了。就跟以前的軀殼一樣，無法負擔它的力量，一段時間後就會破碎。」伊森一本正經地回答。「所以，它需要一具新軀殼。我的意思是，一勞永逸地解決。」
「而你就是它的最好選擇。」
「難道我們就沒有辦法離開嗎？」傑恩咬牙切齒。「這簡直是我一輩子的噩夢。」
「天一亮，『隙縫』就會消失。」伊森靜靜地說。「到時候你們就能離開了。」
「前提是，」克萊兒沉聲道，「直到黎明前，我們必須確保自己的身體不會被搶走。」
兔子鏡說過，隙縫的門只會對人打開。正確來說，只要你能擁有人的軀穀。
「五樓的舞蹈室會是個好地方。」伊森手指向下，指著地板提議說。「可以幫助你們抵抗鏡子鬼。」
「什麼意思？」這句說話顯然勾起了傑恩和克萊兒的好奇心。
「引誘他們走進鏡裏，打碎鏡子。」伊森垂下眼睛，靠在牆上。
「逼使鏡子鬼回到所屬的地方。」
創作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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