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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與狼  第二十八章  流言蜚語

作者:小羊,喪失一半ed│2015-12-27 21:19:39│巴幣:6│人氣:333
    ◎封面圖取自GOOGLE,如有侵權還請告知,會立即撤除



  古云「只知其母,不知其父」,意即再洪荒的社會,人還是擁有那與生俱來,無法切斷的母子關係。那是懷胎十月,血肉相親,人人心靈最深處的緊密連結。

  為了追尋這份連結,五歲大的趙劍揚成為五行門自先秦創始,到大明以來,唯一嘗試逃跑的學徒。這一份被強制壓抑十多年的眷戀,在呂狼風的指引下再度甦醒。

  無視入盟大典會場的吵雜喧鬧,趙劍揚的眼光只有數百步外的那八個人。

  身穿華服的三十來歲婦人,她低調內斂混雜在人群中。七名各有特色的隨從,貼身保護她。守在婦人兩旁的少年,身穿勁裝,頭戴只有眼孔,沒有五官的面具,左邊一人面具上刻印著伏羲先天八卦,右邊那人則是文王後天八卦。居中兩人,一人全身包帶,似乎滿身是傷;一人雙眼空洞,瞳孔白濁。殿後的三人,一人身材矮小,不停吸著自己大拇指;一人眉角上有道明顯的長疤。

  趙劍揚非常篤定,全身包帶的傢伙是『影兵』乙、盲者是『影兵』甲、津津有味吸著大拇指的是『影兵』戊,眉角有疤的是「無名」,那代號為庚的『影兵』。剩下三個,就算認不出來,十之八九也是丙、丁、已。

  連保護主子趙劍揚都拆成數班,輪流休息的『影兵』七人眾,竟然為了護衛那名婦人,全員到齊,可見那婦人一定與四川趙家關係非淺,很有可能便是趙劍揚日日夜夜期盼相會的母親。

  趙劍揚相信呂狼風是如此猜想,才會指引自己查看這位被『影兵』重重保護的婦人。

  可是趙劍揚失望慣了,連續失望了十多年,他不禁心想:「如果她是我的母親,應該要來探望我吧?這是我一生一次的入盟大典啊!她應該要來抱著我,說一聲:『寶貝。我以你為傲!』或是『小心安全』之類的叮囑!她順著散去的人群離開,根本沒有打算要見我吧?不想要見我……母親……有可能不想要見我嗎?」

  趙劍揚終究是個樂觀的孩子,他隨即勸慰自己,心想:「搞不好她只是離開會場呢!說不定甲他們會帶她到宿舍等我!對啊!其他人的父母,也沒有跑離棚架,出來探望他們的孩子啊!我的母親又怎麼可以獨自破例呢!都等待十多年了,就算多等到典禮結束,也多不了多少時間吧?」

  呂狼風推了一下趙劍揚的後背,低聲說道:「你不去確認那是不是你母親嗎?」

  「我……我答應過師父、鷲明不惹事了,還是乖乖等待大典結束吧?」或許是近母情怯,趙劍揚找了個理由,解釋自己的駐足不前。

  被趙劍揚點名的何鷲明,反問道:「萬一此時此刻,就是你最後與她相見的機會呢?」

  「不可能吧?」趙劍揚辯解道:「其他新秀的父母,不也是一一跟隨人群退出會場嗎?大典完畢,一定有時間會面的吧?」

  「那是正常人的父母!你的母親可是懷抱著十多年來無法與你相見的苦衷啊!」呂狼風說道:「縱使那位婦人不是你的母親,你也應該去問清楚!問明白吧!」

  「可是……我要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私自離開會場,不是又給五行門丟臉了嗎?」趙劍揚在師父與可疑婦女兩方來回張望。

  呂狼風、何鷲明也都是有著各自的理由,難與父母相聚的孩子,他們倆人推了趙劍揚的背後一把。呂狼風說道:「顏面難道比母子親情還要更重要嗎?不要讓自己後悔一輩子!」

  何鷲明說道:「就因為放不下面子,我在貴賓席上的父母,都不願意在大庭廣眾下見我!如果我是你,我絕不會放棄這次機會!」語畢,何鷲明將趙劍揚推出隊列。

  給何鷲明一推,趙劍揚拔起腿來,向婦人直奔。

  在場新秀數百、觀客千多人,無不看向脫隊疾跑的趙劍揚。

  婦人眉頭微蹙,身旁兩名戴著詭異面具的隨從,瞬間化為黑氣散失在群眾間。

  兩人再出現時,已經舉起金勾臂左右夾殺趙劍揚,企圖阻止他前進。趙劍揚右手由下而上,左手由上而下,兩腕反架金勾臂,同時切往雙方脈門。

  戴著面具的二人組,正是『影兵』七人眾中的丙、丁,他倆都訝異於趙劍揚招架反切的奇招,因為長年觀察下,他們的主子趙劍揚應該是個拳腳普通,富有劍術天份的少年才是。

  丙、丁兩人的一時錯愕,正是趙劍揚的大好良機,他扣住兩人脈門,借力使力,將兩人向後拋擲,扔了個老遠。

  會場群眾,見趙劍揚腳步不停,雙手巧使,便甩開了身法飛快的丙丁二人,都紛紛為他喝采。只有武當派、八卦門等人眾,一臉愁眉,因為趙劍揚的巧招粗樸,看似無心而使,拳理卻與太極拳相符。幾個拳理相通的門派,都私下臆測趙劍揚偷師學招。

  吏鼇嘆了口氣,說道:「廣達。你教的太極拳?」

  武林盟十三位長老之一的武當派吳廣達回答道:「回稟盟主。在下只是有緣與那個孩子揉過幾天饅頭罷了。」

  第一層防線被突破,婦人看向殿後三人。趙劍揚沒有印象的那名『影兵』得令起步,準備阻止主人趙劍揚靠近婦人。誰知道庚一腳橫掃,竟然將同伴絆倒在地。戊往下一坐,壓緊倒地『影兵』的腰身,反扳他雙手。

  趙劍揚對戊、庚點頭示意,感謝他們的幫助。與會諸公則是不明所以,不知道為何婦人的隨從會內鬨。

  婦人無視趙劍揚的追逐,仍隨著移動的人龍向外,一步一步離開會場。

  乙伸手擋住婦人去路,問道:「妳不見他一面嗎?」

  婦人有些驚訝,即使前面已經有戊、庚窩裡反的先例,她似乎還是不能接受乙的背反。

  趙劍揚趁乙擋住婦人去路之時,更加加緊腳步,總算是急奔到婦人身旁。他上氣不接下氣地問婦人道:「您是四川趙家派來觀禮的代表吧?您是我的母親嗎?」

  婦人轉過身子,與趙劍揚四眼相對,那是雙冰冷如黑潭般的瞳仁,彷彿對眼前的事物沒有絲毫的情感。她略為思索後,說道:「這些問題,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吧?」

  趙劍揚急切地反問:「怎麼會跟我沒有關係呢!我是趙劍揚!我是趙家的孩子啊!」

  婦人笑道:「就妾身所知,先夫與嫡子一同失蹤在長白山樹海的深處了。」

  趙劍揚辯解道:「我師父曾經告訴我,我就是從長白山樹海帶回武林盟的啊!」

  婦人狡詰地抬高眉毛,說道:「可是先夫未曾替孩子取名為劍揚啊?」

  趙劍揚揮舞雙手,急道:「我師父跟我說,我的名字是十五年前在武林大會上,由前任武林盟盟主智勝大師決定的啊!」

  「就你所言,你是武林盟盟主取名;從小被武林盟養育,那你應當是武林盟的孩子啊?怎麼會是我們趙家的孩子呢?」婦女的笑聲,有股深邃的惡念。

  「就因為一小塊疙瘩在心頭,所以您寧可十多年來不見我嗎?如果我不是趙家的孩子,又何必讓這幾個傢伙貼身看顧我呢?」趙劍揚緊握雙拳,他不懂,他不明白!這世界上最難割捨的應該是母子親情,為什麼眼前這位婦人可以滿不在乎,輕易捨去。

  「因為這是先夫的遺願。如果不是為了先夫,妾身可是壓根不想在你身上浪費一點一滴時間呢。」婦人輕搖手中的仕女扇,顯得頗不耐煩。

  「既然父親認為我是!為什麼您要死硬的否認我呢?難道父親與武林盟之間的芥蒂,比我們之間的親情重要多了嗎?」趙劍揚的語氣,近似於乞求。

  婦人反持仕女扇,雙手叉胸,說道:「請你不要往自個臉上貼金好嗎?妾身不承認你是趙家的孩子,跟武林盟一點關係都沒有。就只是你十足十是個野孩子罷了。像你這樣不知禮教,丟人現眼的孩子,怎麼可能是我趙家的孩子呢?如果你是能讓父母滿意的乖孩子,會自顧自地離開隊伍,讓父母丟臉嗎?如果你是體貼父母的乖孩子,你會不知羞恥,在眾人圍觀之下,談論家醜嗎?不,你沒有想過這些,你只考慮到你自己。像你這樣的歹種,怎麼可能是我趙家的孩子呢?妾身希望你以後改叫釋劍揚,第一是因為替你取名的是智勝大師;第二則是你根本不配姓趙。請不要隨便自稱是我們家的人!派一隊『影兵』保護你,不過是先夫一時興起。最後請你不要再對妾身有任何不洽當的期待,因為妾身絕不是那個浪費十個月生下你這野種的賤女人。」

  一瞬間,趙劍揚捕抓到了唯一有價值的情報,可惜他說話仍是不經大腦。他問道:「所以您不願意認我,是因為父親比較寵愛我生母嗎?」

  處在隊列的後方,柯招賢有股衝過去把趙劍揚的頭殼打破的衝動,這種話是認親的時候該說的嗎?

  一瞬間婦人那冰冷的雙眼,燃起了熊熊烈火。她怒道:「真是一點家教都沒有!老娘要好好教訓教訓你!」婦人手指一挪,正手持扇,向趙劍揚一搧。

  婦人自承是趙星峰的妻子,趙劍揚自然把婦人當長輩嫡母看待,心道:「看來是我說話不得體,如果給嫡母搧個一下,她能氣消。那就讓她搧吧!」趙劍揚低下頭來,準備接受婦人的懲戒。

  猛然從右後方用力一撞,趙劍揚給從後追來的面具隨從撞開。趙劍揚向左踉蹌跌出,正準備回頭破口大罵,卻看到令人不敢置信的情景。

  趙劍揚原本所站之地,被壓出一個巨大的扇形陷坑,坑邊滿是點點鮮血。撞開他的面具隨從,右腿截斷,殘肢被輾成碎屑。

  會場眾人無不被婦人的神技震攝,只是此招太過兇殘毒辣,沒有一人願意稱讚叫好。在入盟大典看台左方的一角,華山派筆頭葛丹說道:「這婆娘竟然會須彌山掌?難怪『影兵』們會少林派的拳腳……」曾經被『影兵』們用少林派拳腳狠揍的張元嘉點頭稱是。

  趙劍揚顧不得身上穿的是師母新縫製的外袍,用力撕下左袖,替面具隨從包紮。他對面具隨從說道:「我們五行門不擅長點穴,你還有辦法替自己點穴止血嗎?」

  在趙劍揚懷中的面具隨從,身受重創,口裡只發出掙扎低吟不成詞句的聲音。另一名面具隨從著急地湊了上來,替夥伴點穴止血。

  趙劍揚橫抱起受傷斷腿的面具隨從,十分失望地對婦人說道:「原來您……真的不是我的母親。是我胡亂認親,真是抱歉了。」語畢,他起腳狂奔,直向醫廳。

   會場觀客大都猜想,以婦人出招之凌厲,只出一招,沒有後著,有兩種可能。首先是誤傷己方,動搖了婦人一時失控的殺意,或是這威力有如須彌大山從天而降,天下萬物俱壓於頂的強橫招式,婦人的功力只夠施展一次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醫廳大門便在眼前。趙劍揚用肩頭,撞開大門,大喊:「陳前輩在嗎?陳前輩!」

  躺在太師椅上偷懶打瞌睡的陳頤真,說道:「唉!又是你!今天……血腥味?」陳頤真睜開雙眼,跳離椅身,接過受傷的面具隨從,續道:「好嚴重的傷!截斷的右腿呢?」

  趙劍揚答道:「被輾碎了。」

  陳頤真不敢置信,複誦道:「被輾碎了?」

  陳頤真右手清創,左手把脈,轉頭對趙劍揚問道:「這脈相?他不是武林盟的盟友子弟吧?他是你的誰?」

  見識過嫡母的悍霸,趙劍揚十多年來不曾與母親見面的遺憾與怨妒,都有了出口。想起呂后彘人的典故,趙劍揚把一切不幸都怪罪給那個在會場上發飆的瘋婆娘。

  趙劍揚從那瘋婆娘的言語當中,確認了兩件事,一、『影兵』不是趙家的束縛與欺瞞,是父親的遺願與祝福。二、自己的生母在父親眼裡,比那瘋婆娘重要多了!因此趙劍揚再也沒有遷怒『影兵』的理由。他朗聲回答陳頤真:「他是我性命相交的朋友!」

  「喔!只是朋友!那請滾吧!」陳頤真翻了個白眼,大腳一蹬,將趙劍揚踢出醫廳。

  趙劍揚完全無法理解為啥陳頤真不認同這個答案。

  在入盟大典會場,趙劍揚求醫離去之後,隊列之中,又一人排眾而出。

  這人雙手合十,說道:「趙夫人。在下與武林盟各位同好們,都很欣慰,您肯參加令公子的入盟大典。可是一言不合就突施殺手,會不會太過分了些呢?」

  「看閣下的行列,不過是今年入盟的新秀,以這樣的資歷,有資格數落妾身嗎?」婦人搖起仕女扇,緩緩搧風,完全不把眼前的年輕人當一回事。

  「在下並非今年剛入盟的新秀,在下少林派吳克真,是武林盟十三位長老之一。」吳克真緩步向前,潛運內力,做好交手的準備。

  「哈哈哈!」婦人用扇子遮住笑臉,說道:「先夫真是死的冤呢。這年頭連毛沒長齊的小鬼,都敢自稱武林盟長老,要是先夫還在世上,豈不是武林盟盟主了嗎?」

  吏鼇抬頭看著遠處的智勝大師,心道:「老頭不動,我不動。萬不一老頭在等我動呢?須彌山掌對風雷金剛掌嗎?真要動手,克真有贏面嗎?」吏鼇實在是不想得罪『影兵』,這些傢伙雖然戰力遠比不上吏鼇,但是他們善於偷襲耍詐。一旦成為他們『影兵』的目標,吃睡拉撒、家人朋友就再也不安穩。二十年前吏鼇便吃過他們的虧,差點一命登天。

  「趙夫人。萬事都抬不過一個理字!您受邀參觀大典,卻在典禮上行兇,還請您給我們武林盟一個交代!」吳克真又向前數步,現下兩人都在對方掌距之中。

  婦人笑道:「行兇?妾身打傷的是自家人,這是妾身自家事!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武林盟長老管得到我趙家的事嗎?」

  吳克真又向前數步,腳尖踩上扇形陷坑上端。他上望蒼天,遠看地平,說道:「趙夫人硬要說這件事是家事嗎?那武林盟長老確實沒有資格管轄他人的家務事,但是早有天地為證、日月為憑,在下吳克真是令公子的結拜兄長,趙家事,即是我家事!」

  全場有識之士暗笑,他們都明白吳克真是故意無禮對待趙夫人,只要趙夫人抬出長輩身分來指責吳克真無禮,就是猛打了自己一耳刮,承認自己是趙劍揚的嫡母。

  這名被『影兵七人眾』保護的婦人,確實是趙星峰的元配夫人朱寒,可是趙星峰並非武林盟中的人物,盟內與他相熟的只有五行門掌門顧鏡緣。今天她得以進出會場,確實拿著武林盟邀請她的武林帖,帖中邀請的是趙劍揚在四川趙家的家人。

  便是這個原因,她即使口口聲聲不願意承認趙劍揚是趙家的孩子,卻不便反駁武林盟的官方說法。

  可是吳克真料想不到,朱寒可是勝券在握,才敢如此囂張。她笑著答覆:「錯了!妾身的家務事,是指妾身與妾身徒弟兩人之事。跟你口中的趙家公子,一點關係都沒有!」

  朱寒見吳克真欲意反駁,先聲奪人:「至於身為趙劍揚的親屬受邀之事嘛,妾身還希望武林盟以後能夠改正!」朱寒從袖筒當中拿出一封書信,左手一擲,直向吏鼇門面飛去。

  吏鼇用兩指夾住疾飛如箭的信封,信封的外表斑駁脫落,看來是封陳年舊信。吏鼇抽出信紙,信上的內容是看得吏鼇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待他讀畢,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是的!趙夫人。以後我們武林盟會依照您的訴願,修正武林帖上的稱謂,並且告誡盟內上下,趙劍揚目前並非四川趙家的後人,僅只是四川趙家的下一任繼承人。在他繼承趙家事業之前,他個人與您並沒有任何一點關係。」

  「盟主都這麼說了,吳小弟弟,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婦人臉上滿是得意的神情,讓武林盟上下都感到不光彩。

  今天這事,趙劍揚再怎麼無禮,打斷大典進行,與會群雄都能體諒他急切與家人相見的心情。可是朱寒不給武林盟面子,先是當著全盟上下意圖殺害新進盟內成員,又不把新任長老放在眼底,實在是大折武林盟的威信。

  本想替結拜兄弟討一點公道的吳克真摸了摸鼻子,自認吃了個大悶虧,說道:「在下豈敢多言。還請趙夫人慢走。」

  待趙夫人朱寒遠去,吳克真轉身疾行,走到高台前,說道:「請問盟主,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趙賢弟,真的不是趙家的孩子嗎?」

  吏鼇面色嚴肅,將手中的信紙傳給身旁的長老少林派智衍大師。智衍大師便是當年負責追捕趙星峰的武林盟金鷹統領,他看這封信,也跟吏鼇一樣臉色青白,十分震驚。智衍大師搖頭嘆氣,將信紙傳遞給下一位長老。

  待過了一刻鐘,信紙總算是傳到了吳克真的手上。吳克真看完之後,雙手遞交信紙,把舊信還給吏鼇。

  吏鼇說道:「這是不是趙星峰的筆跡,待會交由顧掌門一認便知,本座認為此信沒有作假的可能。所以這事,就這樣決定了!以後發交給四川趙家的武林帖,要更加小心趙夫人與劍揚之間的稱謂。」

  吳克真說道:「怎麼可能有這種事?如果連武林盟也承認這事,以後趙賢弟的立場該如何呢?」

  吏鼇瞪視吳克真,說道:「克真!別忘了智勝大師為什麼要你來接任長老!身為武林盟的長老要客觀的處理盟務,你剛剛已經太過偏袒劍揚了!這對你!對武林盟都不好!你知道嗎?」

  吳克真用力捶了下大腿,說道:「在下知道了,在下以後會嚴守分際!」
  
  何鷲明跟呂狼風兩人,都非常心虛,都覺得趙劍揚當面出醜,甚至差點被殺,都是因為自個的餿主意。他們倆人也十分想知道那封信寫了什麼,竟然讓武林盟承認趙劍揚不是趙家的孩子。

  入盟大典不歡而散,眾人離席。華山派眾人不願跟人相擠,留在看台邊,讓外客先行。

  華山派筆頭葛丹對著眾多師弟說道:「看來這次觀禮,跟以往不一樣,可不算是浪費時間呢。雖然十來位來賓致詞大多沒有意義,可是致詞一完高潮迭起!」

  胡偉山說道:「師兄。這實在是太古怪了!我與張師弟一同與趙劍揚參與了西北麓小徑的防守作戰,當時他絕對不懂太極拳!這不過是幾天前的事而已!」

  張元嘉說道:「趙劍揚不過招架反切,也未必是太極拳吧?」
  
  葛丹搖頭道:「不!從招架反切,到借力使力甩開對手,都是太極拳理,你認為那不是太極拳,是因為他的手法粗樸,沒有太極拳大巧若拙的深意。」

  「教拳不教招?這幾天在盟內,有高人隔派受藝吧?」前任掌門之子陸一飛問道。

  葛丹看向高台,說道:「武當派出身的長老吳廣達很可疑啊,不過他授藝予趙劍揚,有什麼目的呢?」

  「說到隔派授藝,那位突然發難的婦人,竟然會須彌山掌啊!簡直不可思議!」張元嘉道盯著那扇形陷坑說道。

  陸一飛左顧右盼,尋找場中的少林派老僧眾,見他們已經離場,便說道:「確實不可思議!我曾經聽父親說要學須彌山掌,要先精通『力量精粹』的大力金剛掌跟『無量智慧』的波若掌。她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怎麼可能精通兩樣七十二項絕技?何況少林派從來不收女徒!」

  「她敢在少林派僧眾面前使用,看來不是偷師來的髒招。」葛丹聳聳肩,說道:「從言語中的細節推斷,她應該是趙星峰夫人吧?不知道她是什麼來頭。」

  張元嘉摸了摸之前被『影兵』們用少林派拳腳狠揍的傷處,問道:「既然少林派不收女徒,她又膽敢在少林僧面前放招,所以她是正規少林派的弟子囉?那正常情況下,少林派的女弟子是哪來的啊?」

  葛丹、陸一飛靈機一動,不約而同,齊聲說道:「少林派俗家弟子的女兒!」

  「問題是少林派俗家弟子,傳授女兒武功,可能傳授到修練七十二樣絕技的程度嗎?傳授絕技不是算少林派的大事嗎?不是應該需要掌門旨意?」張元嘉摳了摳頭,說道:「啊!對了!那天我被『影兵』打倒之前,他們先打倒了彭師妹,當時我就覺得那招有些眼熟。如今陸師兄一說,那招應當是大力金剛掌!」

  華山派諸子十餘人,互相看看了,心道:「年歲比我們小,已經在修練絕技了,而且修練絕技的目的,還是為了修練更高強的絕技!我們是不是該更加把勁了?」

  張元嘉拍了拍手,說道:「其實我們也很努力了吧?人群散的差不多了,我們還是趕緊去飯廳吃飯吧!要修練也要把肚子顧好啊!」

  葛丹點頭說道:「張師弟說的沒錯,咱們還是先去吃飯吧。」在葛丹的率領下,一眾華山派的武林盟金鷹十餘人,離開了空蕩蕩的會場。

  葛丹等華山派俠士,心存正道,熱血好武,心中思索的多是武藝、修行等事,然而一堆子油頭肥腦的勢利眼則與他們不同。待華山派諸子一一在飯廳坐定,便聽到後方八卦門一位頭上有十字疤的老頭子說道:「那娘們的書信上不知道寫了什麼,竟然可以讓鼇黨那群趾高氣揚的傢伙,臉色都發青轉白!」

  那人留八字鬍的同伴說道:「搞不好趙劍揚根本就不是趙星峰的種!」

  頭上有十字疤的老頭子又說道:「這大大有可能。當年趙星峰自稱為了武林的前途,到處綁架監禁有武學天份的年輕女子,想與他們配種,製造有完美武學天分的後代,他有可能失敗太多次,乾脆強搶知名武林豪族的骨血。那封信搞不好就是這令人意外的真相,難怪鼇黨那些人要臉色發青了!哈哈哈!」

  八字鬍接著說道:「是啊!難怪他們臉色要發青了,趙劍揚的存在,能干擾武林勢力的平衡,當初就是因為他是趙星峰的兒子才交給五行門,讓鼇黨管束,萬不一趙劍揚的生身父母不是鼇黨中人,那他們就沒有管束趙劍揚的正當性了!鐵定是這樣!不然他們幹啥都臭一張臉呢!哈哈哈!」

  十字疤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笑道:「那最慘的不就是那個專走後門,靠著裙帶關係上位的顧鏡緣嗎?如果趙劍揚從他手上跑掉,那他多年來靠老婆們建立的地位,不就垮得一蹋糊塗嗎?」

  葛丹等人都沒把這些瘋言瘋語放在心上,在武林盟多年,他們早就習慣不同派系之間惡言相向,更何況這幾個八卦門的傢伙,只敢在背後議論他人。

  可是一整間飯廳並不是只有華山派諸子和愛說閒話的八卦門二人組,呂狼風強忍著怒氣,把稀飯湯喝下。他氣得全身發抖,巴不得一躍而起,拿稀飯碗用力砸那兩個老頭子的腦門。

  何鷲明見狀,說道:「你可是答應了我跟師父,不惹事的啊!」

  呂狼風惡狠狠地折斷油條,說道:「我知道!我會為了五行門的顏面好好忍耐下去!」

  何鷲明嘆了一口氣,心道:「狼風是願意忍耐下去,問題是他還能忍多久!別說是他了,連我聽著這些污辱恩師的言論,都感到火氣上衝,恐怕再這樣下去,下次別說要我攬著他了,搞不好我還一椅子扔在那兩個臭老頭身上。」

  只聽『啪啦』一聲響,八卦門與另外兩個門派共用的長桌從中斷裂,一鍋熱稀飯滾倒在十字疤老頭的長袍下擺,他放聲慘呼:「唉啊!好燙啊!老子的蛋都燙熟了啊!天殺的!你們別站著看啊!快幫忙啊!」

  飯廳中上上下下也不知道該不該幫忙,畢竟十字疤老頭似乎燙傷了隱私部分。呂狼風、何鷲明兩人轉怒為喜,強忍著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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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ing123到底有甚麼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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