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製內容:
1.修正錯別字。
2.追加場景與細節描述。
3.加強對話內容與動作描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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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胎駛過顛簸的碎石,無雲的天空是一片寶石一般的湛藍;從半開的車窗竄入的微風精靈在耳畔低語,呢喃著清涼的音訊,陽光透過玻璃蓋上一件耀眼的暖被,又是個爽朗的清晨。手指觸碰電子地圖,再次確認沒有走錯路線後,我將載滿貨物的卡車停在目的地附近的小山丘,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副景象。
前方不遠處,一陣陣泥褐色的煙霧和著金屬碎片的閃光似水花般揚起,如雷的砲聲令我所處位置的地面也微微顫慄著;略顯斑駁的圍牆在砲火下片片剝落,牆外的機械爬蟲們也隨著規律的巨響,有節奏的化為一堆一堆的殘骸;破舊的基地上空,幾隻鳥形和昆蟲形的原生種正在和某個「看不見的東西」纏鬥著,一隻一隻週期性的盤旋、射擊、翻滾閃避,然後墜落。
「嗯……」目睹這光景,我轉頭看向副駕駛座的少女,試探的問道:「嘿,這個狀況妳看要怎麼辦?」
「唔唔嗯咕,」少女有著淡金色的俏麗短髮,一雙靈動的深灰色眼眸慧黠的轉了轉,被食物塞得滿滿的櫻唇含糊的發聲:「唔哼嗯嗚〜」
「我說妳阿,不要邊吃早餐邊說話好嗎?小心會噎到。」
「要你管。」少女喝了口水,吞下最後一口三明治,擦了擦沾到手上的番茄醬:「現在過去會被流彈波及吧,等他們打完再過去就好了。照這個趨勢看來,這批原生種應該很快就會被殲滅,不過這數量……大概還要三十分鐘。」
「這不行,我們會遲到。離約定好的時間還有十五分鐘。」
「才一下子有關係嗎?」
「信用是一名優秀商人的第二生命。」
「好吧,」少女—―莉歐˙萊茵迅速評估了一下眼前的局勢,拿起放置在座位後面的滑膛砲,撐著窗框像特技表演般,輕巧翻身上了車頂:「從右邊應該會比較好突破,別被流彈打到囉?」
「哼,妳信不過我的技術嗎?」我打開天窗對攀上頂部的莉歐喊著:「妳才是,別被我甩下來了。」
「才不會咧,除非你技術太差。」
握緊方向盤,我舔了舔嘴唇,盯著原生種大隊的後方觀察了一會,在牠們之間的空隙找到了一條跑道:「那麼……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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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踏上姆大陸,也不過這數年的光景。
從一開始的零星探勘、與當地居民的衝突磨合,到據點、基地如雨後春筍般建立,人類在這片新世界漸漸建立起立足之地;組織起密集、有系統的資源開採活動、探索未知的區域,這個新世紀的迦南美地吸引更多人加入開墾的行列,變得越來越是繁榮。
在這片新大陸上,除了幾個跟「外面」的人類舊世界有直接聯繫的據點能使用外面的貨幣之外,物資的流通形式基本上還是以物易物:前線的基地輸出作為新世代能源之用的資源「晶石」,而「外面」的資助者們則提供武器、糧食及日用品等供各基地使用。
然而,建立起了交通網路,原生種的威脅卻不曾減少:牠們會在道路上襲擊過往車輛,相對安全的鐵路也尚未普及,由於飛行型原生種的攻擊,空中運輸更是危機四伏;根據統計資料,過去一年內就有數十座開採基地由於物資運送路線被截斷而淪為原生種的遊戲場,為此命喪異鄉的人更是難以估計。
儘管危險重重,但由於利潤比起其他職業來說簡直高得嚇人,還是有許多投機者投入了這樣一個行業—―也就是所謂的運輸商人。
商人們遊走在各個基地與據點之間,負責各種貨物的載運與流通;有的跟個別基地或者國家、企業簽約,確保物資的流通並收取高價報酬;也有的接受單獨訂單,穿梭在姆大陸各地,透過各種交易牟取高額利潤。
由於工作內容常常要穿越原生種橫行的危險地帶,運輸商業工會也雇請少女兵器—―簡稱GA—―擔任隨行保鑣,但由於數量少且雇用費用高昂,仍然有不少人選擇了自行武裝車輛以應付原生種。即使如此,這個行業的人員流動率依舊居高不下――離開的人不是去了天國,就是下了地獄。
這是個生還率只有40%左右的危險職業—―有句行話說「不是穿金戴銀就是死無全屍」—―但少了他們,姆大陸就不會有今日的繁榮。
而能夠在這種嚴酷的工作環境下存活下來的,若非有天助般的運氣,就得擁有過人的實力。
我是傑洛˙喬斯達,不是我自誇,我可是運輸商人中佼佼者,我接下的運送委託一次都沒有失敗過。零失誤的傑洛――這是業界給我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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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在車頂伸手敲了敲擋風玻璃,替我指示了一個方向,我拍了一下車頂回應,接著油門一踩、方向盤左右拐了幾下,從原生種大隊的右後方衝了進去。
莉歐用她的滑膛砲打亂原生種陣形,我則看準空隙在一隻又一隻的機械爬蟲之中穿梭;多虧了卡車上配備的干擾電波,得以暫時混亂原生種們的知覺,莉歐就趁機將牠們轟成各種千奇百怪的殘骸。彈片與鐵塊衝擊強化玻璃,我在這陣顛簸之中緊握方向盤,利用卡車的質量衝開道路;意圖對我們不利的傢伙逃不過少女的監視,化為一個個焦黑的殘片,鋪成康莊大道上的基石。
由於我們的突入,使原生種的陣形一下子潰散,正好成為基地砲手的活靶—我用眼角的餘光一瞥,看見基地內一名操作著古斯塔夫巨砲的少女,火光在她臉上一閃,後方就飛來一波原生種的殘骸碎片;我匆忙打了個信號,基地的門倏地向兩旁分開,我迅速打檔,控制好剎車與油門,讓貨櫃橫向滑過敞開的大門,同時啟動安裝在車頭的四門機砲給追在後面的眼球狀機械一個教訓;莉歐也跳下車頂,一邊用護甲擋住亂竄的砲火,一邊掄起砲管狠狠痛擊企圖趁亂摸進大門的蠍子。
眼看著原生種們化為碎片,只剩空中的幾隻仍在不死心的掙扎—―其中一隻在高空爆成一團煙火的同時,最後一隻發現地面上的目標,朝著莉歐俯衝下來。
少女快速移動腳步,一邊擾亂對手一邊找尋最佳攻擊點,打了個響指向我喊道:「補給!快!」
「收到!」
我按了駕駛座旁一個鈕,貨櫃旁的彈射架射出莉歐的備用彈匣,少女一個迴身接住,以蠍子的殘骸為跳板躍起半空,塞入彈匣的同時,粗魯地將砲管插進低飛的鐵鳥嘴裡—―上膛,扣扳機。
巨響傳來,火光伴著煙霧燃起止戰的狼煙,爆炸的衝擊讓我的耳膜嗡嗡作響;莉歐以貓一般的姿勢輕盈落地,砲管口冒著陣陣白煙,敵人的碎片像雨點灑落,而沐浴在這場煙硝細雨中的豹子帶著高傲的表情緩步走來。
我搖下車窗與她擊掌,接著看了看錶:「剛好十五分鐘。」
「欸嘿嘿,我的表現不錯吧?」
「下次別再這樣亂搞了,砲管炸壞了我可不會修。」
莉歐吐了吐舌頭:「好啦,反正也沒壞掉阿。剛剛要是不那麼做就會炸到貨物囉,你自己說的,信用是什麼?」
「唉,真是說不過妳。跟委託人見面之前,妳先把這一身狼狽樣處理一下吧,沾得一身黑,聞起來像燒焦烤肉的味道。」
莉歐拉起衣服嗅了一下,皺起眉頭說道:「……你想看我換衣服?嘖嘖,沒想到你有這種興趣……」
「我可沒有這麼說。」
塵埃落定,基地的工作人員――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一群穿著服務生黑西裝,手上卻拿著各種雜物的動物們開始清理戰場。這種情形在姆大陸上很常見,在人手不足的情況下也會雇用當地居民服務,不過連一個人類都沒有的基地倒是頭一次見到,而他們的制服居然是類似管家的服裝而不是常見的戰鬥制服,這點也令人嘖嘖稱奇。
其中一名工作人員將我們的車子指揮到集貨區,要我們在此待命;不一會兒,敞開的大門走出了幾個人影,為首的那人表情嚴肅地對著旁邊一個嬌小的少女訓話,而那名粉色雙馬尾女孩――想必是當初跟我們接洽的那個祕書――手忙腳亂地翻閱手上的文件,絆了一跤後將紙張撒了滿地,令前者擺出頭痛的表情。
我朝他們揮手打招呼,看著他們走過來,互相打量著彼此。
「你的行為太魯莽了。」基地的負責人,一個個子不高但是威嚴十足的青年正透過眼鏡用銳利的眼神盯著我:「開著載滿貨品的笨重貨櫃直直穿過密擊砲火,導致戰局變得混亂,還因為危險駕駛撞塌我們外牆一角,因為你的關係差點讓原生種入侵這座基地—―你一個人要玩命是你的自由,我們可沒有理由跟著陪葬。」
「不過就結果而言,我們讓戰鬥提早結束了,而且也沒造成人員傷亡,」我看著雙馬尾少女盤點貨物,墨水在清單上一筆一劃勾勒著:「損毀部分我會負責請人修理,不會花太多時間的。」
「萬一貨物有損壞怎麼辦?現在這種時期,各種物資都非常重要!」
「這你放心,」我笑道:「我對這種情況早有防範,貨物載運時都有做防震盪處理。畢竟在原生種到處出沒的地方跑來跑去,會遇到什麼情況沒人料得準。」
「哼……撇開這些不談,你的能力還滿出色的。雖然不欣賞你的行為,但我不得不說你的駕駛技術令我嘆為觀止。」青年點點頭,邊說邊核對清單上面的項目:「彈藥、糧食、醫療用品、建材,以及日用消耗品都依約送到了。」
目光一轉,他拍了拍一個密封嚴實的木箱子:「清單上沒有這個,這是什麼?」
「幹我們這一行的沒有兩把刷子可不行哪。」我掏出口袋裡的電子記事本,上頭詳實的記錄著交易內容:「那一箱是貴基地的額外訂單,頂級波爾多紅酒,共計24瓶。」
青年轉頭看向他的秘書,表情彷彿在說:「妳又給我搞了什麼飛機?」
秘書可蘿嵐—―方才的粉紅色雙馬尾少女—―縮著腦袋顫抖的說:「那……那個是朵拉小姐說要另外追加,舉辦宴會要用的……」
青年朝秘書拋了一個「等一下再算帳」的惡狠狠眼神,對我說道:「這不在我們的交易範圍內……」
我揮了揮手打斷他的話:「沒關係,送給你們吧,就當作是賠償貴基地的損失以及給新客戶的售後服務。」看到可蘿嵐鬆了一口氣,我繼續說道:「另外我想跟你打聽一個情報。」
「什麼情報?」
我從懷裡拿出一張照片:「貴基地有沒有人見過這名GA?」
照片裡的少女有著與莉歐肖似的臉蛋,一頭粉黃色的短髮,稚氣的笑容裡有藏不住的活潑氣息:「薇賽兒˙萊茵,我同伴的妹妹。」
「嗯――沒有印象呢,對吧,指揮官?」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一陣銀鈴般的嗓音,空氣中突然出現一雙手,肆無忌憚的伸進青年的衣領,接著是手臂、身體、長著一對又長又大毛茸茸兔子耳朵的俏麗臉蛋,雖然長得很漂亮,但一具飄浮在半空中的上半身我想任誰看了都會嚇到:「這陣子附近的地方都偵查過了,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喔。」
「蕾比˙馬汀,立刻給我住手。」青年看來有點困窘,而名叫蕾比的GA仍然飄浮著對他毛手毛腳—―柔軟的兔耳輕拂青年的臉龐,大方露出的白皙腿部在青年背後蹭啊蹭—―「抱歉,讓你見笑了。」
「哈哈……想必妳就是人稱『幽靈戰姬』的蕾比小姐吧,久仰大名。」
「人家才不是幽靈呢。」兔耳少女噘著嘴,與青年展開一輪攻防:「對不起呦,我們沒有你要的情報。」
我忍著笑意,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差點忘了,我這裡有給蕾比小姐的信件。寄件人來自仰月村。」
「仰月村的信?真的?」蕾比聞言,開心地放開青年一把抓過信封,結果導致這名年輕指揮官一個踉蹌:「哇啊,謝謝!好久沒有大家的消息了呢!」
蕾比哼著小調退到一旁,耳朵隨著旋律上下擺動;青年整理了一下衣著,故作鎮定的咳了一咳:「那麼我們繼續吧。璐璐!」
從倉庫後方,另一名帶著熊耳般頭飾的少女輕鬆舉著一大袋晶石原礦—―目測少說也有七、八十公斤—―走了出來:「東西都在這裡了喔!」
「沒錯,確實是高純度的上好晶石原礦。」青年打開袋子驗貨,我拿起一塊惦了惦:「那麼貨款我就收下了,再次感謝你這次的交易。希望下次還有機會能再為你服務。」
青年停頓幾秒,思索了一下:「如你所見,我們正在重建這座基地,如果有人能提供穩定的物資來源,對我們來說將是一大幫助。要不要考慮跟我們簽約,成為我們的專屬供應商?當然我們也不會虧待你,會提供相應的……」
我再次打斷他的話:「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依我的個性,一直跑同樣的路線會受不了的。而且……」我朝莉歐的方向指了指,她正在跟基地人員有說有笑的談天說地,交換各種八卦情報:「我還有一個約定要完成。」
「我知道了。」青年一臉惋惜的點點頭:「那真是可惜,或許日後還有需要借重你的地方。」
「那麼,我會期待你下次的訂單,再為你提供服務。」我笑著與他握手,轉頭朝著莉歐喊道:「喂,莉歐,準備要走了喔。」
「好,等我一下。」淡金色頭髮的少女揮了揮手,匆匆與工作人員話別,意猶未盡的哼著小調,帶著剛才獲得的禮物凱旋而歸――居然三言兩語就徵收了別人的東西,小姐妳這可是強盜行為啊!
「你雇請了一名優秀的保鑣呢。」青年推了推眼鏡說道:「那種不凡的戰鬥能力及戰場判斷力,連經驗老到的士兵也不見得能做到,實在難以想像她只是一名護衛。」
「過獎了,你的人也很厲害啊。還有,」我頓了頓,笑著解釋:「你似乎誤會了,嚴格說起來莉歐也是我的客戶。」
「客戶?我不懂你的意思。」
「莉歐跟我不是雇傭契約的關係,她會跟著我只是基於一筆交易,交易內容是我幫她打聽情報,她則保護我旅途中的人身安全,直到找到她妹妹為止。也就是說我們的地位是平等的,沒有所謂主從關係。」
青年若有所思的說著:「唔,聽起來跟吾友的理念很相近。我似乎能理解他推薦你的原因了。」
「也許吧。那麼,我該動身離開了,接下來還有其他行程。」
「好。下次見面之前,希望你能仔細考慮一下我的提案,期待你的好消息。」
「我會考慮的。」
「那麼我們先走了。」待莉歐綁好安全帶,我發動引擎,將卡車緩緩開出基地大門之外:「這次的合作很愉快,下次如果還有任何需要,歡迎將訂單發送至工會或者我的私人信箱,我們會盡快在時限內將貨物送達。」
莉歐探出車窗揮了揮手:「下次有機會再見了,謝謝惠顧!」
卡車駛過剛清理過的戰場,在身後揚起一陣煙塵。
和煦的陽光灑在基地上,翻修後的建築閃著奕奕光彩,老舊的塔樓在那一瞬間也似乎找回了昔時的榮耀,威嚴的立於大地之上。
「這樣又搞定一件工作啦,」莉歐看著照後鏡裡越來越小的影子,卸下裝甲翹著光腳ㄚ子問道:「傑洛,接下來要去哪裡?」
「妳的坐姿能不能端莊一點啊,好歹也是個女孩子吧?」我嘆了口氣,空出手在電子螢幕上滑了滑,地圖上顯示了下個目的地座標:「啊哈,妳應該會喜歡這個,有名的觀光聖地――犬隱城。」
荒野延伸到遠方,我們行駛在閃耀的碎石原野,向著令人期待的下一程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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