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天旋地轉，我和九九兩個人像是風火輪似的在地上滾著，直到碰的一聲撞上了貝雷的休旅車才停下來。
「千鶴！妳沒事吧？跟我說話！」夏洛克急忙跑了過來，我頭暈腦脹的揮了揮手表示沒事，只差那麼一點，我就要去見上帝了。
「你沒受傷吧？」我擔心的問道，看著被壓在身下的九九，他張大了眼睛僵硬的點著頭，看起來應該只是驚嚇過度而已。
太好了，他沒事，我鬆了一口氣，在夏洛克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貝雷則急急走了過來，兩隻手在我身上摸了一把。
「媽的，算妳運氣好，沒有摔斷骨頭，不然我回去可難交代了。」貝雷長吁了一口氣說道，我試著深呼吸了一下，看起來也沒有傷到內臟，倒是皮衣被刮花了一大片，不過這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我甚至連塊皮也沒擦破。
我一調穩了呼吸便立刻抽出刀，朝那輛肇事的吉普車怒氣沖沖的走過去。
他媽的，這駕駛要不是瞎了眼，就是駕照肯定是用錢買來的，要不是我的反應夠快，抱著九九即時躲開的話，現在我們兩個早就已經死到不能在死了。
「呃，裡面的人聽著，我們是警察！現在馬上下車！」貝雷端著十字弓大吼著，夏洛克也倒提著手斧站在一旁，眼神警戒的盯著那輛車。
「什麼？你們是警察？」九九歪著頭問道，一臉的不敢置信。
我緊盯著那輛撞毀的吉普車，它的車頭整個撞凹了，引擎蓋正不斷冒出濃濃的黑煙，駕駛座的車門變形扭曲，窗戶玻璃也是碎了一地。
「媽的，你們會不會開車啊！」我提著刀大吼著，駕駛座的車門碰的一聲掉了下來，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影緩緩從車裡走了出來，我盯著那個不斷靠近的佝僂身影，突然明白為什麼這輛車會失事了，殭屍是不會開車的。
我持著刀子等那頭殭屍靠近，當牠張大了雙臂朝我撲過來的瞬間，一道銳利的銀光閃過，牠的身體還在盲目的往前走著，脖子以上的部位則突兀的消失了。
「拜託…幫幫我們。」一陣氣若游絲的聲音從車裡傳了出來，我謹慎的靠了過去，這才發現裡頭的乘客不是只有剛才那隻殭屍而已。
「車裡還有人！」我朝夏洛克揮手喊道，他和貝雷站在我身後，彼此互看了一眼，卻沒有上前的意思。
「忘記了嗎？幫助別人，他們也會幫助你。」我耐著性子說道，雖然剛才我差點被這輛車撞死，但我總不能把氣出在其他乘客的身上吧？開車的又不是他們，何況他們現在需要幫助。
「知道了，拉他們出來。」夏洛克說道，我和貝雷小心的把他們從車裡救了出來，除了那個已經變成殭屍的駕駛沒救了之外，其他三名乘客也都各個帶傷，尤其是坐在副駕駛座的那名男子傷勢特別嚴重，他的脖子癱軟的垂向一邊，胸口上還有一團不斷擴大的紅漬，染血的衣服上印著一排張牙舞爪的齒痕。
「他被咬了。」貝雷瞥了他一眼，和夏洛克扶著一個戴著墨鏡的黑人走了下來，他的額頭上正不斷流著血，血跡滴落到滴上，形成了一朵朵鮮豔的紅花。
「救…救救我。」男子虛弱的說著，他緩緩舉起了手，我這才發現他的手掌也被咬掉了一大塊肉。
我還能怎麼辦？我扭頭看了夏洛克一眼，他對我使了個眼色，意思再清楚不過了。
「放心，一切都會沒事的。」我緊抿著嘴唇，那名男子的呼吸愈來愈粗重，那團紅漬也隨著他的胸口起伏不斷擴散開來，與其放任他在這裡苟延殘喘下去，倒不如乾脆的給他一個痛快。
我緩緩拔出了刀，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卻在一瞬間讓我感到茫然。
我不是第一次動手揮刀了，我可以不帶感情的殺掉那些殭屍，但是要我用同樣的方法對付活人？我想起了那個無名的部落戰士，他是我第一個認真殺死的對手，可當下我沒有辦法思考太多，因為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但現在的情況不同了，躺在我腳邊的這個人毫無還手之力，他的生命就懸在我的刀下，隨時可以被終結掉。
「安息吧，願焰火焚盡你的罪惡，在永生的焰裡，連死亡也將成為灰燼。」我低聲念著，只有這樣握刀的雙手才不會發抖，我告訴自己，這麼做不是在濫殺無辜，我是在終止不必要的痛苦。
「妳在幹什麼！」我正準備一刀刺進他的心口時，身後突然颳起了一道勁風，一股極其壓迫的危機感從我的腦後襲來。
我連忙就地一滾，軍靴在地上磨出一陣刺耳的刮擦聲。
「你是誰？」我扣著刀壓低了身子，瞪著眼前這名壯碩的男子，他穿著一件普通的黑色背心，渾身的肌肉像是把貨車輪胎燒融後填塞進去似的，他緩緩收起了打出去的正拳，一條手臂上爬滿了憤怒的青筋。
「我才想問妳！妳想對我的同伴做什麼？」男子低吼著，像是一隻憤怒的迅猛龍，我把刀收入鞘裡，這個傢伙不只吼聲驚人，他緊握的雙拳裡更藏著一股令我頭皮發麻的隱焰。這傢伙，很強。
「做什麼？他已經被那些殭屍咬了！你都能活到現在了，我想你也明白被咬的人會怎樣！」我沉聲說道，手指輕輕扣在刀柄上，如果可以的話我實在不想動手，這個傢伙正處於火山爆發的邊緣，稍有不慎，便有可能遭到波及。
男子瞪著我，走向了倒在地上的同伴，他蹲了下身，雙臂不知是因憤怒還是悲傷而顫抖著。
「他遲早會變成牠們的，你就寧願看著自己的同伴受苦受難，最後墮落成那些殭屍嗎？」我謹慎的走近問道，男子抬起頭瞪了我一眼，繃緊的五官彷彿一頭隨時都會發起攻擊的野獸似的。
看來，這傢伙是說不聽了，我瞥了一眼夏洛克和貝雷，他們的十字弓都已經瞄準了男子，只要情況不對，立刻就會扣下扳機。
「我也知道，但，他是我的兄弟，我又怎能下得了手？」劍拔弩張的一瞬間，男子卻突然嘆了一口氣，那股籠罩著我頭頂的危機感也跟著消失了。
「有時候，殘忍也是一種仁慈。」我說道，看著那名男子眼中噙著淚水，夏洛克和貝雷走了上前，我揮手示意他們放下武器，眼前的這個人不過是個失去同伴的傷心人而已，就和我們一樣。
「還真是感人的一幕啊，不過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麻煩你們趕快處理完？我可不想他等等又爬起來把我們給咬死。」那個黑人皺眉說道，半張臉都被血給塗開了，不過和地上的那位比起來，他的傷勢算是輕的了。
「如果你下不了手的話，我們可以替你代勞，要知道，過多的猶豫只會延續彼此的痛苦而已。」夏洛克淡淡說道，揚了揚手上的十字弓。
「不了，我想自己來。」男子搖了搖頭，彎腰抱起了他的同伴走進休息室裡，我看著他搖晃的背影，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行了，這樣就沒問題了。」我拿著繃帶替那名黑人包紮傷口，幸運的是他只有擦破了頭而已，似乎沒有什麼大礙，我在處理傷口時他還有辦法不斷發出碎碎念。
「謝了，寶貝！要不是我的車毀了的話，我還真想跟妳要個電話，有機會我們說不定可以一起兜個風什麼的！」那名男子笑著說道，朝我伸出了一隻戴滿金屬戒指的大手。
「慘成這樣你還有心情說笑啊？」我搖頭苦笑著一把將他拉了起來，這個黑人一站穩就整理起身上的衣服來，似乎完全不受倒在地上的屍體和撞毀的車輛影響。
「嘿，沒有人每次都能倖存的，有時候與其緬懷過去的傷痛，我寧可把眼光放在更遠的未來上。」那個黑人有些感傷的說著，但他接著表情一轉，朝我咧開嘴笑著，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差點忘了自我介紹，在下鑽石狗，妳在末日中唯一能聽到的溫暖、理性的聲音。」
「千鶴，你們的車子是怎麼回事？」我握著鑽石狗的手，扭頭瞥了一眼那輛已經撞得稀巴爛的吉普車，在末日下還能看見車禍，我今天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就像妳看到的，駕駛被咬了我們卻不知道，他開車開到一半轉變了，轉頭咬了我們的同伴，然後…碰，就撞車了。」鑽石狗手舞足蹈的比劃著，我轉頭看見剛才那名男子從休息室裡走了出來，但卻不見他的同伴的屍體。
「你們的車子還有辦法開嗎？」夏洛克問道，我心想這個問題簡直是白問了，車頭都已經撞成那樣了，就算還能發動好了，恐怕也沒人敢搭吧？天知道它什麼時候會爆炸。
那名男子搖了搖頭，夏洛克拍著他的肩膀安慰了幾句，順勢遞給他了一瓶剛才找到的瓶裝水，男子有些遲疑的接了過來。
「你們是從哪來的？該不會也是希望市的住民吧？」我好奇的問著，好不容易能碰到其他倖存者，這種興奮感比找到任何大槍大砲都要來得強烈。
「不，我是從別的城市過來的，在路上才遇到鑽石狗，我們從廣播裡得知希望市有軍隊控制，是安全的隔離區，我們費盡千辛萬苦才來到這裡，誰知道軍隊早就他媽的撤走了！」男子悲憤的吼著，一拳重重捶在車門上，我看著車門上那個略為凹陷的拳印，後腦忍不住傳來了一絲涼意。要是剛才我躲得慢些，現在我的腦袋大概整個被揍飛出去了吧？
「真遺憾，我們到這裡這麼久了，可從來沒看到半個穿制服的。」貝雷聳了聳肩說道，我突然想到之前看見的那個廢棄的檢查哨，男子的話證明了我的猜想沒錯，只是我還覺得有一絲怪異，到底是什麼東西逼得那些守衛據點的士兵走得如此焦急？
「現在車子已經毀了，你們之後打算怎麼辦？」我問道，那名男子拋著那罐瓶裝水，若有所思的想著。
「好問題，我記得市郊處好像有一座山吧？我打算到那裡去，說不定能在那邊找到一塊安全的地方定居下來。」男子喝著水說道，我和夏洛克互看了一眼，彼此都在對方的眼裡看見一絲苦笑。有沒有這麼剛好啊？
「很遺憾，那裡現在過不去了，應該說，最好不要過去比較好。」夏洛克苦笑著說道，那名男子愣愣的聽著，臉上的表情像是被人揍了一拳似的。
「嘿！我有個好點子，讓我們加入妳吧！你們的實力看起來很強，我們兩個相當有團隊精神，槍法也不錯，而且我們都沒有被咬！拜託了，寶貝，讓我們加入吧！」鑽石狗急急忙忙說道，我看著夏洛克苦笑著抓頭，似乎被他的動作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請給我們幾分鐘。」我說道，拉著夏洛克和貝雷到一旁去咬耳朵。
「我不信任他們，我建議最好的辦法就是咱們立刻走人。」貝雷皺著眉說道，眼睛不斷偷瞄著那個二人組。
「我覺得他們倒是不壞，剛才那個傢伙會有這樣的舉動純粹是為了保護同伴吧？這至少證明了他是個相當重視夥伴的人，否則不會有這種表現。」我歪著頭說道，至於鑽石狗嘛，暫時不予置評。
「好吧，我知道了，就讓他們暫時跟我們一起行動，但是在確定他們能成為團隊的一份子前，不能對他們透露我們的資訊，也不能為了救他們而陷入危險，而且一定要盯緊他們，如果他們有什麼反常舉動的話……」夏洛克低聲說道，伸手在脖子旁抹了一下，我點了點頭，刀鞘輕輕蹬地當做答應。
「好極了兩位，歡迎你們的加入，我是夏洛克，這支隊伍的小隊長，那個戴帽子的老傢伙是貝雷，我的副手兼火力手；千鶴，我們團隊的無聲搏鬥高手；九九，剛剛才加入的小夥子。」夏洛克一一介紹道，提到九九時我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小子從剛才就躲得遠遠的在觀望，一發現點到他的時候忍不住哀嚎了聲。
「又是你這臭小子！」那名男子低吼了一聲，作勢要往九九衝過去，我連忙舉刀橫擋在他面前，夏洛克和貝雷也更提起十字弓，箭尖毫不保留的指著他。
「不管你有什麼原因，我不准你對小孩子動手！」我低聲喝道，扣著刀柄立在他面前，熟悉的危機感又再一次浮現了。
「好樣的！虧你們還說得那麼好聽，老子還差點信你們了，想不到你們和那些強盜沒有兩樣！竟然還坦護個小偷！」男子爆吼著，太陽穴上的青筋不斷扭動著。
「誤會啊！各位！戴瑞，你不要這麼衝動好不好！會出人命的啊！」鑽石狗吃力的拉著他的同伴，那個叫戴瑞的男子突然甩開了他，憤恨不停的瞪著我們。
「九九是我們的成員，好吧，雖然只是臨時的，但只要一日是我的夥伴，我就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我說道，手指搭在刀柄上，如果戴瑞敢再往前一步，就是決生死的時候了。
「九九，過來把話說清楚。」夏洛克喊著，原本打算轉身開溜的九九渾身一震，像是個準備翹課被教官逮到的學生一樣。
「這傢伙偷了我們的食物，而且不只這樣！他還和那些強盜是一掛的，你覺得我們為什麼會逃的那麼狼狽？老子他媽的是被追殺的！全拜這小子通風報信所賜，那些強盜才會陰魂不散的追著我們！」戴瑞吼道，我看著低著頭不斷發抖的九九，實在難以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戴瑞說的是實話，我也親眼看見了，如果我們的同伴沒死的話，他們也會說一樣的話。」鑽石狗收起了玩笑的表情，一本正經的說著。
「我…我也是逼不得已的！不這麼做得話他們會殺了我啊！」九九咬牙說道，我蹲了下來，看見兩行清淚從他的臉頰邊滑下。
「說清楚，他們是誰？你之前還提到他們會殺了他，那個他又是誰？」我問道，替他拭去了臉上的淚漬。
「那些強盜，我是一個孤兒沒有錯，但我並不是一個人行動，當身邊的人都在嘲笑我、搶走我的食物時，只有他會為我挺身而出，他不只替我搶回屬於我的那一份東西，更教導我如何在陰影裡生存，我從來不知道別人說過的兄弟是什麼感覺，但我想肯定就是這樣。」九九低著頭說道，手上把玩著一根變形的髮夾。
「殭屍感染開始蔓延時，孤兒院裡一片恐慌，平常就有的鬥毆、偷竊等等變本加厲，那些大人也沒空去制止，實際上他們根本也不在乎我們的死活吧？我們是被世界遺棄的一群。」九九苦笑著拔下了一根頭髮，輕輕一吹，髮絲無力的飄落到地面。
「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們決定逃跑，一開始的日子還算不錯，我們到處闖空門，每天都換不同的地方住，從任何可能的角落裡挖出下一餐，這樣的生活雖然危險，但卻讓我真正體會到被關在鐵籠裡所渴望的東西，自由。」九九深吸了一口氣道，陰暗的雙眼閃過一絲熱情。
「但夜路走多了，總會碰到鬼，在一次稀鬆平常的偷竊裡我栽了跟斗，我們當場被逮，那些強盜把我們痛扁一頓後關起來，我本來以為他們打算餓死我們，但他們給我另外一個選擇，他們看上我的天賦，有時叫我去偷東西，有時則是逼我混進其他的難民團裡，他們再透過我留下的線索循線追上那些收留我的倒楣肥羊。」九九嘆氣說道，他抬起頭看著一臉嚴肅的戴瑞，突然猛地重重磕下頭。
「我不奢求你們的原諒或收留，但我實在受不了這樣的生活了！如果你們想殺了我的話就動手吧！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在我面前了！」九九悶聲喊道，我盯著扭曲著一張臉的戴瑞，他似乎也不好受的樣子。
卻見夏洛克突然走了上前，十字弓就這麼抵在九九的脖子上，他的表情冷淡，彷彿是另外一個人似的。
「你真的想死嗎？想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替你完成心願，只是你死了的話，你的兄弟就會因此而得救嗎？」夏洛克冷冷問道，我正想阻止他，卻被貝雷一把揮手制止。
「當然不想！但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我的兄弟在他們手上，我根本沒有辦法反抗他們，你告訴我啊！我到底該怎麼做才好！」九九哭吼著，夏洛克默默抽回了十字弓，一把將九九拉了起來。
「脫離他們，加入我們，然後我們一起去救出你的兄弟。」夏洛克淡淡說道，此話一出，不只是九九，所有人聽了都一臉的錯愕。
「你瘋了啊？幹嘛要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小鬼去冒這種險，你難道忘記當英雄的人有什麼下場嗎？」貝雷第一個放炮，我緊緊握著拳，看著那一串綁在刀鞘上的兵籍牌。
「貝雷，有時候，你還是得去當個英雄。」我沉聲說道，手腕搭在腰間的刀柄上，那一串金屬鐵牌在陽光下發出璀璨的光芒。
「老兄，我完全同意你！那些傢伙是標準的壞胚子，和他們扯上關係準沒好事啊！何況他們的火力可不是一般的強大！」鑽石狗緊張兮兮的說著，他拉開了衣服，露出了肩膀上一個圓形的瘡疤。
「怕的話你可以退出沒關係，我們不收膽小鬼。」我拍著鑽石狗的肩膀說道，隨即轉身和夏洛克走在一起。
「等一下！」突然一陣吼聲響起，一直沉默不語的戴瑞站了起來，他從吉普車裡扯出一個背包，隨即朝我筆直而來。
「我這個人最看不慣欺壓弱者的行為了，如果你們要去的話，算我一份！」戴瑞揹著背包說道，高高鼓起的二頭肌令那個背包顯得有些過小。
「貝雷？」我打趣的問道，只見他不爽的抓著頭，最後重重嘆了一口氣。
「知道了！幹就是了！總得要有人看著他。」貝雷嚷嚷道，頓時只剩下鑽石狗一個人呆愣在原地。
「等等我啊！我忘了說，我這個人最討厭強盜了，尤其是壓迫童工的強盜！讓我幫你們一把吧！我等不及要踹爆那些傢伙的屁股了！」我們正忙著把從加油站裡搜刮來的物資搬上車時，鑽石狗突然急急忙忙的衝了上來，露出了和剛才一樣的招牌笑容。
「很好！那等等就讓你走第一個！」貝雷獰笑著將鑽石狗推進車裡，我則站在一旁哈哈大笑著，突然感覺有人拉扯了下我的衣角，是九九。
「我真的不曉得該怎麼感謝你們，不，我想光是感謝可能遠遠不夠表達我心中的感覺，不過我還是想說，謝謝你們。」九九抓著頭髮說道，他的眼睛裡終於又找回一個孩子該有的光芒了，即使這個孩子曾經在黑霧裡迷失了自我。
「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救出你兄弟的，我保證。」我輕輕按著刀柄說道，感受著從手腕上回傳而來的熾熱，那是正義的溫度。
「迫害必將終結。」我定定說道，懸腕提著刀一揮，瞬間壓熄了地上的殘火。
創作內容
【生存本能】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