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４
──是誰？
「安息的箱庭？我們來這幹麻。」
「完成我們和那傢伙的約定。」裴桓翻開地圖，謹慎地確認一行人並沒有闖入什麼不該闖入的危險區域。心想著或許自己刻意表現出的那戰戰兢兢地態度，也能夠稍稍傳達給了她也說不定‧‧‧‧‧‧。
「唔喔喔喔喔！那是黑騎士嗎？天妮天妮，快看啊！是布雷克先生的進化版啊！」
「哈哈哈，布雷克！」
好吧。認為那破天荒公主會有正經一天的自己，絕對是出了什麼問題。
兩人身處敵陣中卻豪邁無顧忌的笑聲，想當然爾很快就引來了不少敵人的注意。但今天情緒異常高漲的瓦爾奇琳，在天妮陪同的鼓譟與歡呼加油下，更是賣力地施展著各種華麗又高難度的招式與技倆，用著異常的高效率消滅著一個個強敵。
「喂，515。雖然積極是好事，但妳再這樣下去──。」
「沒問題的啦！就算賭上我女武神的名譽，也絕對會保護你和天妮的啦！而且，這種程度的敵人還不足以讓本小姐拿出千分之一的實力啦！哇哈哈哈哈。」
「哇哈哈哈哈。」
裴桓只能任憑天妮模仿著瓦爾奇琳那雙手插腰仰身放肆的高聲大笑。沒問題嗎？裴桓不確定她對自己的實力到底有多少程度地掌握，但裴桓卻是清楚明瞭的；而自己就是對她的實力有絕對的信心，所以才敢讓她擔任先鋒再次來到這許久沒踏上的五輪中後盤。並且自己今天的狀況也相當不錯，就算已經經過了四五回合的戰鬥了，仍然沒有感到絲毫的疲倦感。雖然有點意外竟會如此的順利，但也許瓦爾奇琳早已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成長了更多也說不定？
沒問題的，如果是她的話。
「515、突擊！」天妮跨坐在她的肩上，上下地甩動著在兩側那瓦爾奇琳特別為自己紮上的小馬尾，高舉著不知從哪個倒楣的傢伙手中搶來宛如廉價玩具般的小短劍喊道。
「收到！天妮指揮官！喔啦喔啦喔啦！還想活命的傢伙，就趕緊閃邊靠咧！」
「那、那是，披著少女皮的白色惡魔雙人組啊！」
「聽說若被她們給活捉，就會被扒光吊掛在人類村莊的一個叫做學校的地方，然後讓那又被稱為『女子高中生』的年輕的人類女孩子，從頭至腳地毒舌羞辱至死才罷休啊！」
「什麼──！？」
「好、好像也不錯耶、诶嘿嘿。等等，在下只是開玩──。黑長直制服ＪＫ賽～高～啊～！」
「Okay！癡漢討伐成功！這就是所謂的正義必勝啊！」
「嗯！蘿莉才是正義！」
快給我說！到底是誰教妳這番話的！
「偷偷摸摸、偷偷摸摸哩！從背後來，就算是那個女武神、瓦爾奇琳公主也一定躲不過囉嘻嘻嘻哩！」一隻潛行在陰影中的Ｎo.199、吸血魔鬼，悄悄地躲過她的死角貼近，並且已經舉起武器對著少女那後庭的祕密花園，準備進行那非人道的邪惡突襲。
「小心──。」
就連裴桓也沒在第一時間注意到那個隱藏在角落的敵人，他下意識地將手伸向腰間，準備喚出其他戰力來阻止這隻聰明地小惡魔進行那絕對不會讓他自己有什麼留個全屍好下場的偷襲時，眼前出現的那異狀卻讓他不由得自己地停下動作。那是宛如有人提起那尖端削得恰到好處的鵝毛筆，以從容不迫地姿態在空氣中寫下的優美字體。
「咦？不能動哩？」
「515！在我們的後面！」
「哦哦？這傢伙，偷偷跑到淑女的後方想要幹什麼！嘿！看招。」瓦爾奇琳回身一扔，隨著全身慣性將手中的黃金重盾擲向了敵人。
「好險哩，差一點就被擊中了哩──？尾巴、我的尾巴被壓住哩！」
「Val──ky──rie‧‧‧‧‧‧Attack！！」
那無差別殲滅生命的金色閃光，今天又再一次成功地虐殺──咳咳，消滅了邪惡，世界又迎來了短暫的和平。
「哇哈哈哈！515、515，吶吶吶，再用一次剛剛那招！」
「好喲！裴桓，充能就交給你啦！」
「我是什麼行動電源還是發電機啊？」
瓦爾奇琳連裴桓話都還沒聽完，就又雀躍般地兩步併著一步扛著天妮去迎接那些一哄而鳥獸散的雜牌軍兵團。遠處眺望著那萬夫莫敵的英勇身影，不禁感到額外諷刺，因為她和自己在這之前完全不自知這份超出當下規格之外的實力究竟是從何而來。裴桓在原處眺望，那銳利且挾帶著強烈警告意圖的碧綠色雙瞳，隨著幾枚翩翩飛舞的粉色羽毛，一同化為不可視地魔力在這安息之地的微風中散去。
靜謐的星空夜下，營地中央幾乎熄滅的篝火，不時地發出些許啪嚓啪嚓的聲響。
已經許久沒在戶外過夜了。事實上也許是從失去了白盾以來吧？裴桓不願意去多想這件事，並試著以最小的動作翻身，以免吵醒了整整打鬧了一天以至於完全燃燒殆盡而熟睡的那兩人。但身旁傳來的細小聲響，卻不得不讓他坐起身查看。
「天妮？怎麼了──。」
「‧‧‧‧‧‧。」
她並沒有回應，只是用著那輕如鴻毛在毯上落下的聲響站起身，那彷彿漂浮在空中般輕盈的步伐帶著顯而易見的違和感。裴桓花了點時間才明白她那在漆黑一片中，眼角閃過一瞬詭譎幽然地光芒帶來的徵兆與訊息。他回身瞧了眼沉穩地吐息著的瓦爾奇琳，這傢伙安靜下來的時候還算是人模人樣的呢。不禁冷笑，裴桓也爬起身，朝著天妮消失的樹林深處前去。
「手無寸鐵的女孩子一人，大半夜的在外頭遊蕩小心會遇上可怕又危險的怪叔叔喔。」
「哼。你是在說自己嗎？裴桓。」
「啊啦，直呼小弟的大名倒還真是出乎意料之外。我們有那麼熟嗎？」
「放心吧。至少到現在，我對你對待天妮的行為方式是認同的。而且我也不想讓才剛新養了幾隻寵物的天妮難過，所以你大可以安心自己小命的有效期限還沒到呢。」
『她』在溪旁一條乾燥的橫木上坐了下來。那撥開雲霧探出頭的皎月，如同開幕的大聚光燈般徹底揭開了她的真面目，但卻又好似對環繞在她身旁那些深不可測的迷人神秘束手無策。桃色的天使之翼展翅，滿溢出的水藍色魔力彷彿是警告、也是宣示──嚴正地告訴著他，這足以包容這世上所有罪與業的溫柔，也能夠成為劍與刃，只為用來保護她想保護的所有一切。
「No.1217、神書的管理者．米達倫。還是是No.2070的天妮&米達倫呢？」
「隨你開心。坐吧，別弄得好像我在欺負你似的。」
她用著天妮那玲瓏小手，拍了拍自己身邊仍空下的位置。
「事到如今，又為何還要附身在天妮身上和我接觸？」不予理會的裴桓，靠在一邊旁的樹上保持距離。
「沒什麼。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有什麼目的而已。」
「目的？我只是為了達成和你那倒楣被捲進來的可憐好友所立下的約定罷了。」
「好有？這麼說來，我家的米迦勒還真是受到你的關照了呢。不過面對那上位神格所帶來的威壓，還能看準我在沒辦法當場現身，並且設局順利讓他脫逃成功。區區一個人類該說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呢？還是說小聰明過了頭呢？」
「難不成，您這是在稱讚我嗎？」
「你覺得聽起來像嗎？」
「當然。」
「就算帶天妮去見那孩子，結果一點幫助也沒有我想你應該是清楚的吧。」忽然話鋒一轉，米達倫稍稍壓低了音調說道。而那其中所蘊含的肅殺之氣，不禁讓區區凡人之輩的裴桓打了個冷顫。
「有沒有幫助我是不清楚，但妳覺得妳還能在檯面下躲多久呢？一天？兩天？還是直到妳再一次失去了這孩子的時候？」
「給我注意你的措辭！」
「唔喔喔，沒想到從天妮的口中說出來也能這麼有魄力啊？但妳們天使家族的每個人都這麼容易動怒嗎？」
「哼。早知道你是個虛張聲勢之人，就不跟你計較那麼多了。但我想你是能夠理解的吧？我之所以不會出現在天妮面前那無聊至極的理由。不，應該說，這世界也許不會有人比你更了解──。」
「閉嘴！」
「哼哈，看來你也沒好到哪去呢，裴桓。也許我們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呢？」
「這事妳是聽誰說的？515那傢伙？」
「誰知道呢？但是比起在這互相舔著自己的傷疤，在對方的傷口上灑鹽比看誰先疼到忍不住投降，倒還比較像我們的風格對吧？不過有件事你值得驕傲，你那不足掛齒也微不足道的人生，那最後的交鋒對手，竟是那位堂堂首席大天使的代行者米達倫呢。」米達倫自嘲似地笑道。
「喂！別走，話還沒說完啊。」
「那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而且我想我們這短暫的緣分也就到今天為止了吧？而不管天妮她最後做出什麼選擇，我都絕對會貫徹並實現她的願望。」
「就算、她要妳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
「米達倫？」
裴桓並沒有從遠去的她口中得到回應，只徒留那夜風撫過林間樹梢所揚起的陣陣笑意──就像大肆地在嘲笑這不言而喻的愚問一樣。
她舉起盾牌，壓底身子試圖抵擋那從正面襲來的攻擊，但自己先遮斷了前方視線的瓦爾奇琳，當然也就躲不過那臨時轉彎從兩側而掃向自己下盤的藤蔓。藤蔓捲起了她的雙足，並且以強大的扭力硬是將她扯向那虛偽的藍天之上，那劇烈的離心力使得瓦爾奇琳根本毫無招架之力。在情急之下，不知道是刻意還是誤打誤撞解除足部部分武裝的她，卻在那失去向心牽引力的瞬間被甩出且隨著高拋物線重重落下。
「515！裴桓，515她──裴桓？」
慌張的天妮不知所措地拉著他的衣角，但她這時才發現裴桓的異狀。因那與感官寵物知覺同步受傷時所帶來的反饋，而緊緊捉著胸口的他，最終也忍受不住那劇烈疼痛而跪倒在地。
「515！還沒死吧！」
「廢話！倒是你可別還趴在地上偷懶扯我後腿啦。下一波的攻擊要來了！回復和使用技能的時機就交給你啦！」
瓦爾奇琳將盾牌射出，試圖彈開那從高空落下絲毫不給人喘息機會且完全瞄準著要害攻擊的藤蔓。她向側邊翻起身千鈞一髮地閃過那些沒被阻擋成功的連續攻勢，但還沒站穩身子的瓦爾奇琳，就得面對那更多接連而來那外表看似軟綿綿但只要吃了一記卻就好像被榔頭給砸到一樣的觸手攻擊。逼不得已的她不得臨時停下躲避的腳步，硬是執起巨劍做那些幾乎無濟於事的阻擋。
「攻擊態勢！」
言詞隨著具現化後又再轉化而成的魔力，射向了那幾乎失去了所有攻擊與防禦手段的瓦爾奇琳。
「別給我、太囂張、啦！」
她停下躲藏與閃避，以破釜沉舟之勢反身並舉起那裸足前墊步重踏，在一個看似破綻百出的上劈斬後，瓦爾奇琳將魔力釋放徹底淨空那路徑上所有惱人的綠藤蔓，並順勢再將高舉的巨劍全力揮下，將那由心愛的主人所賜予的寶貴魔力與滿腔的怒火所凝結而成的金黃色閃光，不留下任何餘地一滴不剩全部轟向那可畏又可敬並且竟然還很可愛的大樹精靈。
「嘻嘻嘻，嘻？」
在閃光直擊到的瞬前，她早就巧妙地將所有的藤蔓給架起並且成功阻擋住這波足以扭轉局面的攻勢。而那宛如勝券在握的安娜溫，忍不住露出那讓人心頭發寒的陰沉微笑，但──。
「Valkyrie Attack！！」
「──！」
連續兩發的全力攻擊，就算是比預料中難纏的中Boss也總該被拿下了吧？但瓦爾奇琳並沒有鬆懈，她用僅存的魔力凝聚再造出一面半成品的黃金盾並且慎重地裝備，且壓低姿態保持著防禦姿態以備抵禦那隨時襲來卻完全無法預測來向的攻擊。但當炸裂所導致的煙霧塵埃終於緩緩消散，在那腹黑妖精應該要出現的矮平台之上，卻只留下了一顆鑲著身綠色星紋的青色魔物蛋。
「累死我啦。」一瞬間鬆懈下的瓦爾奇琳，似乎連身上各處的盔甲也不想再繼續維持下去，只徒留那純白泛著粉色的輕薄內襯與貼身衣物，然後就成大字地躺倒在那柔軟的草地之上。
No.203、大樹精靈．愛娜溫。雖然有著米達倫連攜所帶來更高的攻擊倍率加持，但果然只有515一個人果然還是太吃力了一點嗎？裴桓蹲下身，將那顆戰利品收進自己的皮囊之中。當他回頭想要喝斥那懶散地倒臥在地的瓦爾奇琳趕緊起身時，卻發現一旁天妮低著頭且不發一語地板著那看似難受掙扎的神情。
「為什麼、為什麼？515不是很辛苦了嗎？為什麼還像這樣戰鬥著呢！」突然的怒吼，不禁讓裴桓與瓦爾奇琳兩人震驚。
「那是因為‧‧‧‧‧‧。」裴桓還沒說完，就被一旁那深刻且沉重的語氣打斷。
「因為要保護最重要的人。」
對著瓦爾奇琳那真摯沒有一絲虛偽的言詞，天妮卻好像沒辦法接受地摀起雙耳搖著頭全面地拒絕著。
「但是！如果白盾死掉了，最難過的不是裴桓嗎？天妮不懂啊！」
「‧‧‧‧‧‧所以妳，捨棄掉了那孩子嗎？」
「沒、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天妮聽不懂裴桓在說什麼啊、哈哈哈。裴桓好奇怪呢。」
「這麼聽來，還真的是曾經發生過什麼事囉。」裴桓的語氣一轉，而那眼神彷彿是眼睜睜地見著獵物失足跌入陷阱般獵人所有的惡意狡詐。
「等等裴桓，你突然在說什麼──。」
「站起來515，有工作了，是妳期待已久的Boss戰。」
「安潔‧‧‧‧‧‧？」當正式聽著那從天妮口中含著咕噥的關鍵字剎那，裴桓便知道自己踏上的這趟旅程已經不是白費苦工的了。
「沒錯，是妳『曾經』的好伙伴，No.204的天空使徒．安潔兒喔。」
「不──。」
「怎麼？見著了許久不見的老友，怎麼不開心點呢？天妮。」裴桓在她身後蹲下身，兩手壓住她那顫抖的雙肩，並將她那拚命地逃避著的視線，強硬強迫地轉往看向那由天緩降落而至、掛著那滿是慈祥仁愛笑容的天使降臨。
「不要‧‧‧‧‧‧。」
「啊。那是當然的呢。因為妳眼前的那個安潔兒，不是妳的好朋友，而是敵人呢。」裴桓貼近她的耳際並壓低著音量說道：「那麼天妮，妳的好朋友安潔兒，究竟去了哪裡呢？」
「──！」
「裴桓！你在做什麼！天妮她──。」瓦爾奇琳喊道。
「閉嘴！妳只要負責給我打倒眼前的敵人就行了。」
「我、我做不到！天妮都這樣了，你還在說什──。」
「那妳就閃到一邊去！」裴桓一把推開那失神地抱著頭縮著肩頸啜泣的天妮，並且無視著那慌忙地將她擁進懷裡的瓦爾奇琳滿是憎恨與憤怒地視線。
「1422。」
「是，試問主人有何吩咐？」雅典娜單膝及地，保持著絕對服從的低姿態。
「825、812、1463、1250。」
「‧‧‧‧‧‧。」
「哎呀呀，這次的敵人是個可愛的傢伙呢。」
「喵嗚！不是點心時間嗎？」
「怎樣都好，快快結束這麻煩事吧。」
儘管面對以雅典娜為首且戰力如此懸殊的隊伍，遠處沉默的安潔兒也只是微微地揚起嘴角，沒有一點猶豫地舉起魔杖與展開那潔白的羽翅，準備去迎接在這此時此刻便早已經注定好結局的無謂戰鬥。
「雅典娜，殺了她，不用手下留情。」
「明白了。光劍和我打頭陣，索普德特中距離輔佐，光赫拉和伊邪那美負責後衛。」
「蛤？對這種貨色需要這麼認真嗎？」
「吵架是不行的喔，光赫拉醬。」
「點心時間還沒到嗎！」
「‧‧‧‧‧‧。」
「突擊。」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欺負她們？為什麼要這樣欺負天妮！為什麼！」忽然從瓦爾奇琳的懷中掙脫的天妮，不顧著那滿臉的淚水與鼻涕，連滾帶爬地奔至了裴桓的足邊，用著那絲毫無法使之動搖的微小力道拉扯著他。
「因為，這是唯一能夠讓所有人都能夠幸福的方法。」
「小雅，住手！裴桓，應該還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吧？再和那位大人好好討論一次吧？」
「‧‧‧‧‧‧。」雅典娜將尖銳的光之矛在那喉間吋前停下，但為了避免那仍想要掙脫的安潔兒反擊，她硬是將前足踐踏上那已經失去雙臂且早就奄奄一息的敵人胸前。
「果然，米達倫那傢伙也和妳接觸過了嗎？還真是個滿是心機毒蠍女呢。」
「米達倫──是誰？天妮不認識她‧‧‧‧‧‧。對了、對了！把安潔還給天妮，把安潔還給天妮啊！」
「──。」
裴桓甚至能聽見那她最驕傲美麗的翅膀，應聲碎了滿地的殘酷聲響。雖然因為天妮預料外的自爆，搞得這邊的計畫進度與立場的大混亂，但那也無妨。畢竟，這也是妳早能夠預料到的其中一個結局，對吧？偉大的代行者！
「1422，動手。」
「不──。」
天妮倒吸口氣，眼睜睜地看著那無情的長矛，再一次刺穿那單薄且毫無還擊之力的身軀。而就在那噴灑向天際的鮮血尚未落下之前，安潔兒的屍首與殘破不堪的身子就已經完成分解，重新回歸那數據的洪流之中。
「你下的這劑藥，還真是重啊。」從天妮口中說出的那語氣，意外地熟悉。
「唷，又見面了呢，米達倫大人。主子才昏了過去妳就打算鳩佔鵲巢了嗎？」
「哼，能耍嘴皮子也剩現在了。你給了天妮帶來了多少的痛楚，我便加倍還給你就是了。裴桓，有到地獄最深處走一遭的覺悟了嗎？」
「您還真愛說笑啊，只負責掌管您那天堂的女神大人啊。」裴桓攤開雙臂，彷彿在展示著這曼妙、無與倫比的大千世界一般說道。
「這，早就是地獄了。」
創作內容
【PAD】０４ ──是誰？──從失去白盾後開始的故事。
∞-1 (15)